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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在上之染癮世子爺 - 第186章 ,清理後院字體大小: A+
     

    敏淑長公主稟退了下人,睨了眼魏妧,「妧兒,你也下去吧。」

    魏妧頓了頓,看向敏淑長郡主,又飛快的睨了眼潯王,只好跟著秦姑姑一起退下。

    屋子裡清的一個不留,潯王眯著眸。

    「昨個宴會皇上將你留下,可是說了什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糊弄小孩子的把戲就收起來,本宮一個字都不信!」

    敏淑長公主挑眉,「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潯王神色微閃,「皇姑,府上也有人昨日進宮,何不審問,恕本王難以奉告,皇姑見諒。」

    潯王也只能提示到這,剩下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敏淑長公主微訝,潯王很少有這麼硬氣的時候。

    送走了潯王,敏淑長公主想來想去問題還是出現在魏翊身上,一個大膽的想法猛然而生,驚的背脊一涼。

    「來呀,把沈嬤嬤給本宮帶上來!」

    不一會,沈嬤嬤被秦姑姑帶到敏淑長公主跟前,一臉忐忑。

    敏淑長公主沉著臉,一拍桌子,「沈嬤嬤,你好大的膽子,本宮當初將你送在郡主身邊,有心抬舉你,你就是這麼對待本宮的?欺上瞞下,幫著郡主欺瞞本宮?」

    沈嬤嬤一聽腿一軟,跪了下來,「老奴該死,老奴辜負了公主一番美意,求公主殿下開恩啊。」

    敏淑長公主呵斥,「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宮裡發生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還不快從實招來,本宮要聽原本的經過,一個字也不許隱瞞!」

    沈嬤嬤忙不迭的將魏翊受寵的事說了出來,「公主,是郡主威脅老奴不準透露半個字,否則就將老奴全家發賣,老奴也是逼不得已啊,求公主恕罪。」

    敏淑長公主驚愣好半響,一字一頓咬著牙道,「你說的是真的?」

    秦姑姑也沒緩過神來,這未免太荒唐了,論輩分,魏翊可是景隆帝名義上的侄孫女,怎麼會……

    沈嬤嬤用力磕頭,「老奴絕不敢說半句假話,皇上的意思是要二郡主嫁了以後,立即抬郡主入宮,

    太后也是知道的。」

    敏淑長公主恍然,怪不得昨天戚太后對她神色躲躲閃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有景隆帝,顯然心情很不錯,會冊封魏妧做郡主。

    敏淑長公主忽然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翊兒怎麼會這麼傻?」

    秦姑姑瞄了眼沈嬤嬤,叫人將沈嬤嬤帶了下去。

    「公主,郡主究竟是無意還是有意的?」

    秦姑姑這段時間一直覺得魏翊變了,但說不上哪裡變了,眼神都是陰冷的。

    「無意?」敏淑長公主閉眼,勾起一抹嘲諷,「一定是那日出府,她求到了蘇二少夫人,依凌三夫人和太后的關係,只要隨口提幾句,太后必然召見,真是想不到,本宮竟還有失算的時候,一時被她蒙蔽了。」

    「那郡主為何……」秦姑姑話說一半忽然止住了,不安的看向敏淑長公主,「郡主她……」

    敏淑長公主倏然睜眸,「不愧是本宮親手教養出來的姑娘,有膽識,夠魄力。」

    敏淑長公主眼底竟閃過一抹讚賞,秦姑姑更加不解。

    「快去將郡主扶回去,找個大夫好好看看。」

    敏淑長公主壓根沒想到魏翊會這麼決絕,魏翊料定敏淑長公主失了算計,心情不好會大怒,甚至會懷疑魏翊,所以昨晚魏翊一回來,一反常態的激怒敏淑長公主。

    若是原本景隆帝有意安排魏翊在公主府呆三個月,昨晚一懲罰,估計要不了幾天,景隆帝就該接人了。

    敏淑長公主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魏翊竟然還有這麼大的本事,一局扭轉乾坤,將公主府算計進去,敏淑長公主教養大的孩子,她怎麼會不知道,這段時間魏翊積壓在心底的恨意。

    若是還像從前,魏翊能進宮伺候皇上,敏淑長公主一定舉雙手贊成,且會費盡心機的幫助魏翊。

    可惜了,敏淑長公主沉默了。

    「公主,郡主觸柱暈過去了。」秦姑姑親自來了一趟,親眼見魏翊勾著笑,一頭碰在了柱子上,當場昏迷。

    敏淑長公主激靈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大變,「走!去看看!」

    敏淑長公主越想越心驚,沒想到魏翊竟然恨公主府如此之深,不惜以身犯險。

    原本景隆帝納魏翊肯定是對公主府有愧疚,魏翊這樣一來,不僅消磨了這份愧疚,反而會讓景隆帝對公主府不滿。

    魏翊這是要逼死公主府啊,敏淑長公主又惱又氣。

    川潁伯先趕來,厭惡的睨了眼魏翊,見敏淑長公主來,趕緊上前,潯王退婚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魏翊現在根本就是個廢人,沒有任何用處,反而給他添堵。

    「母親,翊姐兒估計是被她母親傳染,神智不清,不如一起送走吧,兒子可不想被人說,有一個神智不清的妻子還有一個神智不清的女兒。」

    川潁伯是被芷姨娘勸來的,一天都不安分。

    敏淑長公主見魏翊的眼眸微動了動,額頭上有血跡劃過,遮住了大半張臉,倒在地上,嘴角隱隱往上翹,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敏淑長公主氣急了,反手對著川潁伯就是一個耳光,呵道,「放肆!逆子,跟本宮跪下,這裡面躺著的可是你的嫡長女,來人啊,快去請太醫,將郡主抬去本宮的屋子裡。」

    川潁伯愣住了,捂著臉沒反應過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敏淑長公主毫不留情,川潁伯一時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

    「母親?」

    敏淑長公主呵道,「跪下!什麼時候翊姐兒醒來,你什麼時候起來,來人啊,給本宮看住了,伯爺在郡主沒醒來之前,不許起來!」

    「是!」侍衛答道。

    川潁伯瞪大了眼,更加不可思議,轉頭對上了敏淑長公主凌厲的眼神,一身怒氣,頓時縮了縮脖子,腿一彎跪了下來。

    芷姨娘在院子里有些興奮的拉著魏妧的手,「妧姐兒,等魏翊一死,日後你就是這伯府的長女了,妧姐兒,你可真給姨娘爭氣。」

    芷姨娘的話,魏妧沒聽進去,指尖發涼,眼皮忽然重重一跳。

    丫鬟回來了,魏妧趕緊上前,「那邊是什麼情況?」

    「公主生氣罰了伯爺,郡主沒醒之前不許伯爺起來,只是不知道郡主什麼時候能醒來。」丫鬟氣喘吁吁道。

    魏妧抿著唇不說話了,心裡越來越沒底,早上潯王的話還一字字的回蕩在耳邊。

    一轉眼,敏淑長公主就改變了態度,竟為了魏翊罰了川潁伯,這對魏妧來說,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怎麼會這樣?那郡主呢?郡主怎麼樣了?」

    芷姨娘迫不及待的問。

    丫鬟搖搖頭,「公主請了太醫,一時半會還不知道。」

    芷姨娘有些失望,這麼一說,魏翊肯定死不了。

    魏妧忽然看了眼芷姨娘,她看透了芷姨娘眼底的失望,她反而覺得,魏翊若是死了,倒霉的絕對會是一群人,包括敏淑長公主。

    「姨娘,還是少說些吧,隔牆有耳,這裡是祖母的院子。」

    魏妧實在看不慣芷姨娘小人得志的模樣,不夠大氣,也只配做個妾。

    芷姨娘忽然噎住了,一臉警惕的看了眼周圍,見沒有人,狠狠的鬆了口氣。

    院子前,不少人經過,魏妧看去,敏淑長公主也跟著來,前頭是丫鬟婆子用軟轎抬的魏翊,額角流著血,唇色發白,看上去應該沒什麼大礙。

    「公主,仔細腳下,慢著點,郡主會沒事的。」秦姑姑一路小跑的追著敏淑長公主的腳步。

    敏淑長公主的臉色很難看,陰鬱至極,憋著一股氣無處可撒,一雙眼睛緊盯著魏翊。

    很快太醫看過後,「回稟公主,郡主身體上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近日來鬱結於心,情況並不樂觀。」

    「那怎麼辦?」敏淑長公主追問。

    「解鈴還需系鈴人,只有靠郡主自己打開心結,此乃心病,無葯可治。」

    敏淑長公主沉默了,站在床前靜靜地看著魏翊蒼白虛弱的小臉,愣出神。

    良久,敏淑長公主緩緩開口,「去將夫人接回來,必須要儘快。」

    敏淑長公主話落,眼見魏翊的睫毛顫抖著下,很快又恢復如初。

    「祖母?大姐姐怎麼樣了?」魏妧見敏淑長公主走出來,忽然抬眸問道,一臉關切的樣子。

    敏淑長公主睨了眼魏妧,那眼神直叫魏妧覺得發冷,手心裡全是汗珠。

    「妧兒,潯世子待你有情有義,願意以聘你為妃,潯世子人中龍鳳,身份尊貴,不可多得,若本宮將你許給潯世子,你可願意?」

    魏妧小臉上的笑意直接僵住了,愣了下,有些不知所措,敏淑長公主目光銳利,一直盯著魏妧的神色。

    魏妧晃過神,垂著頭盡量壓住心底的不甘,乖巧的點點頭,「妧兒一切聽從祖母安排。」

    敏淑長公主倏然鬆了口氣,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好孩子,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準備準備,你放心,本宮絕不會虧了你。」

    魏妧低著頭,袖籠下的拳頭緊緊攥在一起,「是,妧兒告退。」

    看著魏妧越走越遠的身影,敏淑長公主的神色越來越冷。

    「公主,當真要同意這門婚事?」

    敏淑長公主冷哼,「不同意又如何?本宮沒有選擇的權利,回頭將妧兒的庚帖送去潯王府,一切潯王自會明白。」

    秦姑姑嘆息,真是可惜了魏妧,命運捉弄人啊。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魏妧一回到屋子,稟退了丫鬟,趴在床上就開始痛哭。

    芷姨娘聞聲趕來,「這是怎麼了?我的兒,受了什麼委屈?快跟姨娘說說。」

    魏妧哭了好一會,死死的咬住唇,在這個沒有人權的朝代下,很多事都由不得她選擇。

    不管芷姨娘怎麼開口,魏妧就是不肯松嘴,她不能得罪敏淑長公主,僅憑那一丁點的憐惜,是她唯一的資本。

    「姨娘,女兒是高興的,祖母給女兒安排了一樁婚事。」魏妧硬是擠出一抹微笑,芷姨娘聞言大喜,「快跟姨娘說說,對方是何人?」

    魏妧一字一頓,「是潯王世子,女兒一嫁過去就是世子妃,憑著女兒的身份,這門婚事簡直太好不過了。」

    芷姨娘疑惑,「那不是郡主的婚事嗎?怎麼會變成你?」

    魏妧淺笑,「潯王一早退了婚事,換成了我,姨娘難道不該為女兒高興嗎?」

    芷姨娘沒來得及多想,女兒成了世子妃固然是好事,她怎麼會不高興呢。

    「郡主,夫人回來了。」丫鬟道。

    芷姨娘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蹭的站了起來,一臉驚愕,「你說什麼?」

    丫鬟只好又重複一遍,「兩個時辰前,公主派人上莊子上接回了夫人,這會人已經到大門口了。」

    魏妧也愣住了,越老越覺得不可思議,川潁伯夫人竟然又回來了。

    芷姨娘不信,手扶著肚子就要出去看看,魏妧攔住了芷姨娘,「姨娘還是先歇會吧,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芷姨娘點點頭,「那你快去快回。」

    魏妧剛走出院子,川潁伯夫人被丫鬟攙扶著,緩緩走了過來,恍恍惚惚的樣子,衣裳卻穿得很工整,身邊是好幾個婆子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一路攙扶著進了主院。

    魏妧越來越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敏淑長公主改變了態度。

    魏駙馬一向很少管家裡事,這一次也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人怎麼接回來了?」

    敏淑長公主抿著唇,坐在偏廳等著消息,一下午了,魏翊還是沒有睜眼。

    稟退了下人,敏淑長公主就把事說了,魏駙馬驚的好一會才晃過神。

    「怪不得,今兒皇上吩咐蘇大人要重新修葺玉秀宮,準備了不少東西。」

    「玉秀宮?」

    敏淑長公主臉色微變,魏駙馬點點頭,玉秀宮乃是距離議政殿最近的地方,又是一宮主殿,難不成皇上要封妃?

    若是個不起眼的貴人什麼的,敏淑長公主還能省點心,頂多一段時間后就拋之腦後了,若是玉秀宮,意義大不一樣,可將皇上對魏翊多麼上心。

    魏翊封的位份越高,敏淑長公主越好不安。

    「本宮再想想吧。」敏淑長公主揉了揉額,有些煩躁,魏駙馬見狀也不敢多打擾。

    晚膳,敏淑長公主擺擺手,「退下吧,本宮實在沒有胃口。」

    秦姑姑揮手稟退了丫鬟,敏淑長公主已經坐了一天了,魏翊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伯爺如何?」敏淑長公主忽然抬頭問。

    「還跪著呢,沒有公主的吩咐伯爺哪敢起來。」秦姑姑有些心疼,川潁伯是她看著長大的,如同親生,快要堅持不住了,身子搖搖欲墜。

    敏淑長公主一狠心,扭過頭,索性不去聽。

    魏翊心裡對川潁伯何嘗不是恨意十足,薄涼無情,若不消了魏翊的氣,川潁伯將來的日子才叫難過。

    敏淑長公主坐在凳子上,熬了一夜,年紀大了,身子有些堅持不住,冷不防站起來,身子晃了晃,秦姑姑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了。

    「公主,要不要請太醫?」秦姑姑擔憂道。

    敏淑長公主搖了搖頭,「還沒醒?」

    秦姑姑搖了搖頭,敏淑長公主深吸口氣,扶著秦姑姑的手,走進屋子裡。

    魏翊緊閉雙眼,絕色容顏一臉蒼白,宛若透明,膚若凝脂,直叫人憐惜不已。

    敏淑長公主從未這麼認真的看過魏翊,漂亮極了,眉宇間透著一抹堅決,毅然決然,忽然嘆息擺擺手稟退了丫鬟。

    敏淑長公主坐在了床前,「翊姐兒,祖母知道你一直都是醒著的,知道你對公主府有怨氣,祖母也是逼於無奈,我親手將你帶大,豈會不知你的性子,剛烈要強,只是,你糊塗啊,何必這樣作踐自己,若是有不滿意的,祖母一定會想辦法替你解決,你父親跪了一夜,若你要消氣,怎麼都成,祖母見你這樣作賤自己,實在是痛心啊。」

    敏淑長公主好像一夜之間老了不少,從未有過的低聲下氣。

    魏翊錦被下的拳頭緊緊握著,眼眸顫動,就是不肯睜開。

    敏淑長公主嘆息,「你母親昨兒回來,瞧著還不錯,你在府里呆不久,難道你不打算去看看?」

    又說了一會,魏翊眼眸緊閉宛若沉睡。

    敏淑長公主對著秦姑姑使了個眼色,秦姑姑會意,退下后,不一會帶著川潁伯夫人來了。

    川潁伯夫人神智半夢半醒之間,卻是認識敏淑長公主的,下意識的往後退縮。

    敏淑長公主深吸口氣,緩緩笑道,「翊姐兒惦記你,你快來瞧瞧翊姐兒。」

    川潁伯夫人瞄了眼裡間,見魏翊躺在床上,什麼都不顧撲了上去。

    「翊姐兒?你怎麼了?我是母親,你快醒醒啊。」

    魏翊緊閉著眸緩緩睜開,抬眸看向了敏淑長公主,勾起一抹微笑。

    敏淑長公主好似未察覺,「你終於醒了?」

    「多謝祖母連夜陪伴,翊兒才能好得這麼快。」魏翊虛弱的笑了笑,唇色越發的蒼白,轉頭看向了川潁伯夫人,「母親,翊兒沒事,不用記掛。」

    川潁伯夫人一把攔住了魏翊,對著敏淑長公主道,「都是我的錯,要殺要打沖著我來,不許傷害翊兒,公主,是我錯了,事我不該跟您做對,不該教唆翊兒,翊兒是個好孩子,她什麼都聽你的,我不是故意的,公主,求求您饒了翊兒吧。」

    川潁伯夫人跪在敏淑長公主腳下不停的磕頭,「我會乖乖吃藥,不給公主府添麻煩,我能自己洗衣服做飯,求求你們別打我。」

    川潁伯夫人又恢復到了神智不清的狀態,一臉怯怯地看著敏淑長公主,身子卻擋在了魏翊面前。

    敏淑長公主眸中劃過一抹惱意,眉梢微冷,她豈會看不出川潁伯夫人眼底一片清明和略有似無的笑意,轉瞬即逝卻極快的被敏淑長公主捕捉。

    川潁伯夫人是故意的!

    魏翊掀開被子,拉起了川潁伯夫人,「母親,地上涼快起來,沒有人會怪你,也沒有人敢欺負你,我會好好保護你和大哥,翊兒長大了,一定會保護好你們。」

    川潁伯夫人搖了搖頭,一隻手拉著魏翊,「快,你快躲起來,母親能保護你,不許惹公主生氣。」

    拉扯間,川潁伯夫人的胳膊露了小半在外,青青紫紫,縱橫交錯的傷疤。

    秦姑姑呼吸一凝,忙看向了敏淑長公主。

    敏淑長公主深吸口氣,又氣又惱,實在可恨。

    果然,魏翊撩開川潁伯夫人的胳膊,鞭痕累累縱橫交錯,川潁伯夫人忙蓋起來,搖了搖頭,「不痛,我不痛!」

    「這是這麼回事?夫人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傷痕?」敏淑長公主不等魏翊開口,直接沒好氣訓斥道。

    秦姑姑趕緊道,「老奴這就去查,老奴明明按照公主的吩咐,妥善照顧夫人,這幫人膽子太大了,竟敢陰奉陽違,公主請息怒。」

    「還不快去查,所以傷過夫人的,統統杖打三十,發賣!」敏淑長公主一副氣急了的模樣。

    「是!老奴這就去。」秦姑姑一轉身就走了。

    魏翊勾唇淺笑,扶著川潁伯夫人,「母親快起來,祖母不會生你氣的,聽話。」

    敏淑長公主點點頭,「是啊,快起來,你瞧,翊兒腳上還沒穿鞋子呢,凍壞了本宮好心疼了。」

    川潁伯夫人半推半就的站起來,一直將魏翊護在身後,魏翊心裡很不是滋味。

    川潁伯夫人短短几日不見,身體消瘦不少,神智較之前更加嚴重了,而且很怕生,魏翊咬著唇不松,這筆帳她記住了!

    「祖母,翊兒已經無礙了,翊兒想陪母親回院子里,好幾日未見大哥了,翊兒想去看看。」

    魏翊隻字不提川潁伯,敏淑長公主眯著眼,點了點頭,「好孩子,去吧,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趕緊找大夫瞧瞧,別耽誤了才是。」

    「多謝祖母記掛。」魏翊低頭道。

    秦姑姑很快回來,敏淑長公主氣的直接揮掉桌子上的茶盞,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仍不解怒氣。

    「豈有此理!氣死本宮了,竟敢在本宮面前耍小聰明,越來越放肆了。」

    敏淑長公主說的是魏翊,仗著有了依靠,明裡暗裡的就敢給自己上眼藥,什麼東西!早晚有她哭的時候。

    「公主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郡主只是在發泄,氣撒完了,就好了,進了宮若無依靠,沒有您的幫襯,很快就會失寵,郡主是個聰明的,不會想不到這點。」

    秦姑姑勸著,敏淑長公主眸光乍然閃過一抹厲色,「若真如你所說倒也罷了,怕就怕,她心思大著呢,意欲與本宮一較高下,置一口氣。」

    「不會的,那麼做對郡主沒有半點好處,郡主再得寵,也是公主府走出去的,況且皇上又是您的兄長,您說的話,皇上許是會聽進去的,況且,郡主將來若無依靠,還不是要靠著您?」

    秦姑姑覺得魏翊不會那麼傻,以卵擊石,景隆帝身子不好眾人皆知,還能活幾年?

    況且,最是無情帝王家,誰又能保證景隆帝新鮮勁一過,還能將魏翊當回事?

    敏淑長公主嘆息,她也只能這樣想了,只不過魏翊帶著對公主府的怨恨入宮,對公主府而言並不件好事。

    下午,宮裡來了位姑姑,柳尚宮。

    「臣參見長公主殿下。」

    敏淑長公主笑了笑,親自扶著柳尚宮起來,「不知柳尚宮大駕,有何貴幹?」

    柳尚宮低著頭,「回長公主話,臣奉皇上之命,特意來教導郡主宮中禮儀。」

    敏淑長公主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柳尚宮親自出馬教導魏翊,說明景隆帝對魏翊十分的看中,敏淑長公主的心沉了沉,四妃之一肯定跑不了。

    「來呀,帶尚宮去郡主那。」

    魏翊傷已經好了大半,索性搬來跟川潁伯夫人住在一個院子里,照顧川潁伯夫人的起居。

    搬家時,一件大紅色嫁衣映入眼帘,魏翊抬眸淺淺一笑,「送去二妹妹那裡吧,這件嫁衣終究是要進潯王府的。」

    「是。」

    魏妧看著丫鬟手裡捧著一件鸞鳳和鳴的嫁衣,美輪美奐,紅的耀眼,像是在嘲笑諷刺一般。

    「多謝大姐姐好意,這顏色妹妹喜歡的緊。」魏妧故作很滿意的結果嫁妝,等丫鬟走後,拿起一把剪刀,將嫁衣剪了個粉碎,紅布漫天飛舞,一件嫁衣頃刻間毀了。

    魏妧婚期已定,定在了一個月後。

    「二小姐,郡主那邊抬聘禮了。」

    魏妧抬眸,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提及聘禮,魏妧緊咬著唇,那批聘禮里有一大半全是贗品,可悲之極,當初她還嘲笑過魏翊,一轉眼就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帶著一批假的聘禮,魏妧只要想想就覺得喉嚨里一抹腥甜忍不住泛出,壓抑不住,只能生生的忍了下去。

    又過了幾日,宮裡的詔書下來,賜封京華郡主為嫻貴妃,居玉秀宮,一個月後擇吉時入宮。

    「魏翊接旨,謝皇上隆恩。」魏翊高高喊了一聲。

    「嫻貴妃娘娘,您快快請起,原本皇上要您年後入宮的,可惜,小公主日夜吵鬧,皇上也是沒辦法。」

    宣旨公公一臉討好,小心翼翼的扶起魏翊。

    「那小公主可好?」魏翊問道。

    「好著呢,就是天天盼著讓您早些日子入宮呢。」宣旨的公共嘴巴甜,魏翊這才鬆了口氣,「老范公公回去轉告皇上,就說魏翊明白了。」

    「哎,奴才一定替娘娘轉告。」

    敏淑長公主愣了下,景隆帝竟越過了四妃,直接封貴妃,僅次於皇后,敏淑長公主並非嫡公主,而嫻貴妃卻是要比敏淑長公主高一級,敏淑長公主剎那間懷疑景隆帝是故意的。

    「參見嫻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一院子的丫鬟奴婢全都跪了下來,高聲呼喊。

    魏妧就是其中之一,眼神複雜的看向魏翊,她真是豁得出去了。

    川潁伯愣了好半天沒晃過神,她女兒被冊封貴妃了?這未免太荒唐了。

    魏翊站在人群之中十分顯眼,素手微微一抬,「大家都起來吧,不必多禮。」

    「謝嫻貴妃娘娘。」

    魏染坐在輪椅上,抬眸看向魏翊,隔著人群遠遠的,竟覺得有些陌生,拳下握得緊緊,自責又內疚。

    感觸最深的莫過於芷姨娘了,猶如被潑了一盆涼水,原本以為絆倒了川潁伯夫人,三個嫡子皆隕落,她的機會馬上就要來了,沒想到卻栽在了魏翊身上。

    芷姨娘不甘心的看向川潁伯夫人,還真是好命,不用想也知道,川潁伯夫人這個位置是保住了,只要魏翊不失寵,無人敢撼動一分。

    眼看就要成功了,芷姨娘越想越不甘心,她不想一輩子都被川潁伯夫人踩在腳底下,做一輩子妾。

    因為魏翊的關係,公主府的氣氛變得微妙,全府上下無人敢對魏染以及川潁伯夫人不敬。

    「母親?翊姐兒怎麼會被皇上封了貴妃?之前一點消息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川潁伯想不通,只是覺得魏翊看他的眼神,令他有些毛骨悚然,膽戰心驚。

    敏淑長公主揉了揉額角,最近真是諸事不順,屢屢碰壁,到目前為止,就沒有一件事順心,還搭進去三個孫子。

    敏淑長公主甚至懷疑,公主府和京都是不是八字不合犯沖。

    「這件事說來話長,眼下最要緊的是她心裡頭憋著氣呢,前陣子受了不少委屈,該怎麼想辦法消了她的氣才是最主要的。」

    敏淑長公主深吸口氣,還有一個月,最大的糾結還是在於川潁伯夫人身上。

    「她敢!」川潁伯一拍桌子,他就不信,魏翊敢這麼大膽。

    敏淑長公主沒好氣瞥了眼川潁伯,「你的女兒,你又能了解多少?怎知她不敢,入宮為妃這麼大事,你可見她跟你提過半個字?」

    川潁伯被質問的沒了話,語噎了,訕訕道,「那現在怎麼辦?」

    敏淑長公主又氣又惱,定下心來,「若是打消了翊兒的心結,對公主府何嘗不是個助力,最大的心結莫過於她母親和染兒,你這個做父親的該如何表示,就不必本宮一一教你了吧?」

    敏淑長公主看清了,景隆帝對魏翊不是一般的看重,竟然要將小公主抱給魏翊,連後路都給安排好了。

    小公主受寵眾人皆知,多少個妃嬪有意要抱養,景隆帝直接拒絕了,為了抬舉魏翊,竟給了她。

    敏淑長公主越來越摸不透景隆帝的想法,這麼抬舉魏翊,酒精是有別的心思,還是真的喜歡魏翊。

    川潁伯聽了教誨,直接去了主院,去探望川潁伯夫人,人還沒進去,直接被川潁伯夫人攆了出來,川潁伯臉色訕訕,拉不下臉來一甩袖子直接就走了。

    「翊兒,這麼做,叫大哥如何想?是大哥沒用,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和母親。」

    魏染一臉自責和愧疚,心裡很不是滋味。

    魏翊垂頭,站在窗檯下靜靜聽著,勾了勾唇笑了笑,「大哥,我這麼做也並非因為你,你知道的,我從小錦衣玉食,不會看人臉色,若嫁給潯王世子,呵呵,大哥你知道的。」

    「他是個什麼樣的名聲,是什麼樣的地位,與雲騎將軍勝負未分,又是庶子我向來高傲,與其嫁給他,不如進宮,太后和皇上待妹妹很疼惜,誰敢給妹妹臉色瞧?宮裡沒有皇后,妹妹得皇上憐惜份位高,日子過得舒坦。」

    魏翊說的輕描淡寫,故作輕鬆,調皮的眨眨眼,「大哥,你一定要儘快好起來,母親,我就交給你了。」

    景隆帝的年紀比敏淑長公主還要大,都夠做魏翊的祖父,魏翊芳華正茂卻要伺候一個比自己年紀大這麼多的老頭。

    魏染知道魏翊是故意這麼說的,心裡更不是滋味,蔓延起一抹苦澀的微笑。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多餘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魏翊點點頭,「大哥放心吧。」

    晚上,川潁伯又來了一趟,川潁伯夫人依舊沒見。

    次日,魏翊被太后詔進宮,敏淑長公主立即召見了川潁伯夫人。

    川潁伯夫人眉目清明進了公主府。

    敏淑長公主眯著眸睨了眼川潁伯夫人,川潁伯夫人笑了笑,直接揀了個靠邊的椅子坐下,哪有半點懼意?

    「你果然沒傻,都是裝的!」敏淑長公主毫不意外,川潁伯夫人就是裝的,獻血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川潁伯夫人聳聳肩,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是與不是又如何?公主召見,無非就是要我勸勸翊姐兒,配合公主謀就大業。」

    敏淑長公主臉色猛的一變,呵斥道,「胡說八道什麼?少給本宮裝瘋賣傻,本宮勸你最好識相點。」

    川潁伯夫人不以為然,「公主何必威脅我?這麼多年了,這性子還是這樣的唯吾獨尊,一點也沒變,若是不從,公主是否向殺了我兩個兒子一般從容淡定?就不怕午夜夢回,夜夜驚夢?」

    川潁伯夫人說到一半臉色忽然大變,一臉憤怒,直指敏淑長公主,如火一般的眸子恨不得將敏淑長公主撕碎!

    敏淑長公主臉色一變,一拍桌子,「放肆!」

    川潁伯夫人一挑眉,絲毫不懼敏淑長公主的威嚴,「公主,這件事瞞不住我的,可憐我連個兒子竟死在他們最親最愛的祖母手裡,真是可悲,你,是你殺了我的兒子,我什麼都知道。」

    敏淑長公主鐵青著臉,氣的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秦姑姑嚇得一早稟退了屋子裡伺候的下人。

    「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你要是敢在胡言亂語,本宮絕不放過他!」敏淑長公主一下子抓住了川潁伯夫人的軟肋。

    川潁伯夫人的笑戛然而止,她每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看著魏染深受痛苦,心都在揪著疼,每一次見到敏淑長公主,恨不得將她殺死!

    見川潁伯夫人沒說話了,敏淑長公主這才道,「別胡思亂想,安分地呆著,本宮念在婆媳一場,不會為難你。」

    川潁伯夫人哈哈大笑,「公主啊公主,你不敢,你若敢動染哥兒一根手指頭,你親子教養出的翊姐兒絕對不會放過你,少拿這些來威脅我,你的狼子野心,我一定會昭告天下,為我死去的兒子報仇!」

    敏淑長公主臉色一變,惡狠狠的瞪著川潁伯夫人,緊握著拳,一陣心驚,川潁伯夫人到底知道多少?

    「你還知道什麼?」敏淑長公主咬著牙問。

    「公主,你的心為什麼這麼狠,小五還未成婚,半大的孩子都不放過,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他們可都是你的親孫子,一口一個祖母……。」

    「夠了!住口!」敏淑長公主氣的臉色發白。

    「公主,皇上若是知道公主雄志天下,會不會也像睿王府那樣?就連九族?」川潁伯夫人一說完害怕的捂著唇,像是受了驚嚇似的,可眼底分明就是一抹嘲諷的笑意。

    「秦姑姑,給本宮按住了,掌嘴!」

    敏淑長公主氣的直哆嗦,一陣后怕,什麼時候川潁伯夫人知道了這麼多,到底還有誰知道?

    川潁伯夫人不懼反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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