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雄沒有急於辯解，反而是皺緊了眉頭，緊盯著那個帶著豬臉面具抱著加特林的男人，失神。

心底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愈發的強烈起來。

趙雄咬緊了牙關，腦海中像是已經得出了什麼結論，但他仍不相信，不停的搖著頭……

身後的趙欽好不容易逮住了機會，走過來就開始罵趙雄，「你今天叫這麼多人來是要做什麼？你難道想殺了我這個大哥，殺了我們全族的宗親嗎！」

話音剛落，近處忽的響起一陣「噠噠噠」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因血管爆裂而瞬間飛揚起來的鮮血擦過空氣的聲音。

趙雄什麼都沒有看清楚，只覺得有什麼溫熱溫熱的東西飛灑到了自己的臉上。

下意識的伸手一摸，竟然是血……

趙雄瞳孔緊縮，趕忙去看自己的身後——

只見方才還神氣活現的狗仗人勢的趙欽，此刻已瞪大了眼，渾身上下都是血窟窿。

他像是已經斷了氣，身子直直的往後栽去。

「咚！」

沉悶而僵硬的響聲，一瞬間擴散在整個祠堂。

趙家所有的人都閉嘴了，每個人的脖子上都好像卡了一雙手，掐的他們連呼吸都無法繼續，一個個慘白著臉，眼睛都直了。

只有行兇者覺得無比的輕鬆。

彷彿剛才殺掉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完全沒有生命的木偶。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想殺了你，殺了趙家所有的人。」趙崇彬調整了一下拿著槍的角度，視線最後定格在趙欽那略顯肥胖又油膩的臉上，說道。

當年，堂兄對他做出那種事情的時候，有一次被這個大伯父看到了，但他沒有制止，表情冷漠。

生了兒子，卻不教養，難道不是他的錯誤么？

如果不是堂兄當年做的那些事情，趙崇彬想，他可能不會這樣執迷於殺人。

但……那又如何呢？

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會有第二個童年了。

趙雄僵硬的迴轉脖子，視線再一次落在那張笑佛面具上。

很明顯，這人說話是用了變聲器的。

一定是和趙家有莫大關係的人，怕被認出來，才會特意用上變聲器。

那麼這個人……趙雄額角上冒著冷汗，想起警察局裡那麼多狀告趙崇彬的受害者，想起剛剛死在自己身邊的大哥，他的心，已是慌亂不堪。

面前這個人，是……是他的兒子吧……

趙崇彬僅僅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的那個死人一眼，並沒有絲毫的眷戀與悔恨。

他收回視線的同時，很不經意的和趙雄對視了一眼。

他看到了趙雄眼中的詫異和驚恐，還有許許多多的情緒，諸如痛心疾首，以及恨鐵不成鋼之類的，太多了，他可沒閑心一一的去細數。

不過唯一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那就是，他的這位父親，可是將他認出來了呢。

唇邊勾起一抹冰冷又嗜血的笑意，趙崇彬緩步向前，慢慢的靠近他的父親。

還記得，年幼時，他寄住在鄉下親戚家裡，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父親能來看看他……

就算是一眼，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