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是想給父母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談點事情。

比如，如何對待他們兩這同父異母的兄妹。

夏瑾柒恩了一聲，大約知道夏傳旭指的是什麼了，她猶豫半響，才問，「三哥，如果我沒有嫁給閻君，你還會認我這個妹妹嗎？」

這個拷問靈魂的問題，夏瑾柒其實很早就想問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罷了。

夏傳旭聞言，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他退了一步，走進黑暗中，斜靠在一旁的酒柜上。

良久，才幽幽啟唇，「我無法告訴你不是全然沒有這一層原因。但三個姐妹中，我最欣賞的人，的確是你。四妹，不管你怎麼想，我們始終都是一家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手足。」

大姐才能是有，但鋒芒畢露，不知收斂，現在還蹲在牢里等著接受審查。

本來就是個很簡單的挪用公物的罪名，就算是查清楚了也不用關這麼長時間，但有閻君壓著，根本就沒人敢去調查，就只能這樣一拖再拖。

還沒開始查，夏明珠就只能一直在裡面蹲著了。

這一等，就是猴年馬月，看閻君啥時候心情好去了。

至於夏天嬌……

夏瑾柒也正好想到她，嘆道，「如果二姐還在，也許我們還有可能做家人，但……現在沒這個可能了。」

她心裡可以放下過去的一切，但同時她也明白，洪香林不會忘記的。

說不上誰對說錯，可能真的只是命運的一個玩笑罷了。

夏傳旭回頭看她一眼，眸光中好像盛著什麼東西，熠熠生輝的樣子，「別把事情想的那麼壞，也許一切都還有轉機。」

夏瑾柒以為他口中所謂的轉機，是洪香林能想通，能放下過去。

她淡笑著搖了搖頭，「媽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她就特別疼愛二姐。再加上我又……她能看在爸的面子上不拿刀追著我砍就不錯了。」

「你還是願意叫她一聲媽。」夏傳旭忽然發現了這一點，臉上驀地泛出笑意。

被他指出這一點，夏瑾柒的心登時緊縮了一下，隨後才釋然，「怎麼能不叫呢。她除了沒有生我……我終究是她一手帶大的。」

夏瑾柒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剛剛被送到洪香林身邊那會兒，身體很弱，整天哭鬧個不停，誰都照顧不了。

半夜要哭醒好幾次，都是洪香林起來抱著她，哄著她，給她餵奶。

她自己又不吃奶粉，洪香林就用母乳喂她，就這樣一天一天把她給抱大的。

以前年紀小不懂這些，可等她自己也做了兩個孩子的母親，才真正懂了洪香林當初的艱辛。

也可能是這兩年經歷的多了吧，心境也開闊了不少，很多事情，淡忘了也就淡忘了。

夏傳旭看到夏瑾柒臉上那淡淡的笑意，也笑著朝她走了過去，揉了揉她的頭髮，「這不就行了嗎？我們永遠是一家人，誰也改變不了。再說，有了你，我才能當個哥哥。別說是你了，就是我小時候，也沒少被那兩個姐姐欺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