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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園醫女:病夫寵上天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殿試,以儆效尤!字體大小: A+
     

    寶翎雖然心狠手毒,卻是未曾見過這種場面。

    她剛剛就差那麼一點,就掉坑裡喂毒蠍!

    兩條腿,軟成麵條,站立不住。

    兩個差役一人拽著她一條手臂,往林子外拖。

    差役頭領胡聰看一眼坑洞,都是毒蠍子,哪裡敢撈人。留下四個差役,「那些東西爬出來,用火烤了。」然後直接往外走,「明日一早,再來坑裡撈人。」

    寶翎被拖出來,梅園外的燈火刺得她閉上眼睛,一個激靈,恢復神智,她掙扎著出聲道:「放肆!我是寶翎公主,你們有何資格抓拿我!那兩個人是商枝殺的,你們去抓商枝,她就在林子里,你們快派人去搜!」

    胡聰聽到寶翎的身份,握著刀柄的手一緊,上下打量她一番,沒有看出特別之處。而且寶翎公主被禁足一事,他們在官署里都有所耳聞,不知道她身份的真假,很大程度上為了開脫罪名編造身份。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你是公主,也不能赦免!」胡聰拿著一把沾滿泥土的匕首,在寶翎面前展示,色厲內荏道:「這把匕首是你的?現場只有你一個人,有什麼冤情,等開堂再伸冤。」

    寶翎臉色難看,突然掙開兩個差役鉗制的手,往梅園大廳里跑去,直接奔上二樓,推開雅間的門,裡面空無一人。四方桌子上,擺著六樣吃食,全都已經冷卻,一口都沒有碰觸過。

    她怔怔地站在門口,一種被捨棄的荒涼感,再次漫上心口。

    這種時候,她多麼希望他能夠陪伴在身邊。

    臉頰上一片冰涼,她抬手一抹,不知不覺間滿面淚水。

    「在這裡!」差役的聲音響起,上前將寶翎帶走。

    寶翎失魂落魄,被拖拽著回天牢。

    胡聰心裡沒有底,如果抓來的真的是寶翎公主,那該怎麼辦?立即去找曹大人,將寶翎的身份告訴他。

    曹大人面色一變,疾步去牢房裡遠遠看一眼,他認出的確是寶翎!

    「真的是。」曹大人忍不住嘆氣道:「今年是怎麼了?一個兩個都是朝廷大員,這下更了不得,當朝公主!」曹大人指著胡聰道:「你啊你!事關皇親國戚,你該將人押送宗人府。」

    何必攬著這個燙手山芋!

    一個處理不好,引受害者親屬喧鬧不公。處理好了,按照律例定罪,豈不是將宮裡的人給得罪了?

    胡聰也心裡害怕起來,他真的把公主給抓了!

    曹大人問道:「遇害者是誰?」

    「屬下詢問梅園管事,他認識遇害者,是興寧侯府長房老夫人文氏。」胡聰也覺得這件事棘手的很!

    曹大人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哪都有文氏,哪都有興寧侯府!」

    上回死的是張涵嫣,如今直接是文氏。

    「你去興寧侯府,告訴他們文氏身亡,明日認領。」曹大人決定試探一下興寧侯的態度。

    「是,屬下這就去辦。」胡聰立即去興寧侯府通知。

    ——

    興寧侯府。

    興寧侯與朱淳坐在書房裡談事。

    朱淳遭受嘉郡王妃的打壓,在京城貴族圈子裡混的尤為艱難。以前稱兄道弟的人,都是正經嫡出,日後繼承家業的人。因為他之前會是郡王府的繼承人,因而他們能夠接納他。如今嘉郡王妃直接言明,在宗室挑選繼承人,狠狠打朱淳的臉,以前交往甚密的人,都疏遠他。

    朱淳憤懣地一拳錘在桌子上,「早晚有他們後悔的一日!」

    嘉郡王與嘉郡王妃已經年邁,又還能活多久?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人,能斗得過他?

    興寧侯覺得流年不利,事事不太順遂。

    他手裡捏著元晉帝的把柄,得元晉帝庇護,卻不得他重用,手裡並無多少權利。心裡不甘,暗地裡扶持豫王,哪裡知道豫王因為災銀一事栽倒,再也沒能爬起來,如今更是廢了手,與皇位無緣。

    興寧侯長嘆一聲,為豫王謀事,得罪禮王與襄王,他就是想要另擇主子,未必能得他們器重。

    嘉郡王府原來是朱淳的囊中之物,死去的人突然冒出來,寧雅的孩子也緊跟著浮出水面。無欲無求的嘉郡王妃,突然性情大變,打壓朱淳。

    興寧侯覺得他們需要從長計議,「嘉郡王妃對你不能釋懷,你這段時間收斂一點,最好與你那個外甥交好,若是得他看重,嘉郡王妃不會對你趕盡殺絕。也許,郡王府最終落在你手裡。」

    朱淳陷入沉思。

    這時,興寧侯夫人帶著胡聰與兩個差役進來。

    「侯爺,大理寺來人了。」興寧侯夫人站在興寧侯身後。

    興寧侯疑惑的看向胡聰,不知這個時候,大理寺來人為了什麼事?

    胡聰直接道:「侯爺,文氏在梅園死了,明日一早,您去認屍。」

    興寧侯驚詫地看向胡聰,「你說誰死了?」

    「文氏。」

    興寧侯倏然看向興寧侯夫人,她連忙說道:「大伯娘從嫣妹死了,她隔三差五去梅園聽戲。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的,每天都去,今夜也照常去了。她畢竟是長房的人,又是長輩,她的事情我不好插手去管。」

    興寧侯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緩緩地問胡聰,「兇手抓到了嗎?」

    「在場的嫌疑人是寶翎公主。」胡聰說這句話時,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興寧侯。

    興寧侯收緊拳頭,下一瞬,他鬆開掌心去端茶,杯蓋拂去熱氣,垂眼說道:「有勞你跑一趟,我明天去梅園。」

    胡聰沒有錯過興寧侯收緊的手,雖然後面借著端茶掩飾,也能看出他當時很意外。但是表現的很平靜,文氏對他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人?

    胡聰想到這裡,帶著差役離開。

    差役一走,興寧侯臉色陰沉下來。文氏雖然無關緊要,但她是興寧侯府的人。寶翎將人殺了,打的是興寧侯府的臉!

    「這中間會有誤會?」朱淳覺得寶翎不會無緣無故殺文氏。

    興寧侯因為豫王手臂被廢一事,他就像另擇其主,如今傳出寶翎殺文氏的消息,內心更堅定。

    「開堂審訊之後,就真相大白了。」興寧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朱淳領會到興寧侯的意思,不包庇寶翎。

    眼見天色不早,興寧侯府出事,朱淳向興寧侯告辭。

    他一走,興寧侯夫人道:「文氏死了,我這心裡發慌,總覺得張涵嫣的醜事暴露出來之後,咱們侯府就沒有一件順暢的事情。」

    興寧侯深以為然,「事情總有轉機。」

    「侯爺,皇后與豫王靠不住,咱們侯府該怎麼辦?」興寧侯夫人很後悔,當初讓侯爺參與那一件事情當中,雖然得聖寵,卻也遭受天子的猜忌,「我想替珊兒、芸兒挑選親事。」

    興寧侯也覺得獨木難成舟,沉吟許久,他開口道:「將珊兒嫁給禮王。」

    「侯爺!」興寧侯夫人不贊同,文嫻嫁給禮王就死了,張雪姍嫁過去多晦氣?

    兇手雖然是朱淳的人,推出刺客頂罪,就這般結案了,覺得皇家無情。即便文嫻做出醜事,她也是禮王妃,草草結案根本沒有顧及文嫻的體面,也足以說明禮王不得皇上器重。

    「禮王妃剛死,珊兒嫁過去會惹閑話。我倒覺得秦家可以。」興寧侯夫人心裡有盤算,秦家護短,只要珊兒安守本份,到時候萬一侯府出事,他們也能幫扶一把。

    「我再想一想。」

    興寧侯夫人心裡卻拿定主意了,打算挑個日子,找蔣氏探探口風。

    ——

    商枝帶著沈秋與龔星辰,一起從桃林另一邊給繞出去。

    馬車已經在山腳下等著,一行人坐上馬車,商枝連忙拿出茶壺,拔出木塞子,取出一隻茶杯倒茶,一口氣喝完。

    沈秋疑惑的說道:「小姐,您怎麼知道後山還有一條路?」

    商枝在知道文氏與寶翎挖坑放毒蠍招待她的時候,她就猜到寶翎一定會來。因為在太後面前,她吃了悶虧,若說之前是想要報仇而已,如今對她就是恨之入骨了,以她睚眥必報的心性,一定會想要看她慘烈的下場。

    商枝就摸清梅園的地形,找到一條從後山下去的路,這樣事發之後,從梅園正門出來,一定會被人排查。而沈秋在大廳里動過手,容易被人指認出來,最好的方法就是另尋一條路。

    她在山裡採藥走慣了,方向感很強,真的給她找到一條路。

    「我特地來林子里摸過地形。」

    沈秋還有一事不解,很疑惑,「我們身形相似,但是長的不像,您不擔心被認出來?」

    「不會。」商枝很篤定,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她會一個人下馬車去大廳,就是故意在文氏和寶翎面前露臉,讓她們看見她的穿著打扮。正好又是晚上,光線本來就不太強烈,在看不清楚臉的時候,人下意識會辨認對方穿的衣服。

    她開始打算找一個理由離開大廳,正好龔星辰跟過來,又被寶翎派來的人追蹤,她便有一個理由離開,將龔星辰送出梅園。

    這個時候,她就讓沈秋低著頭一個人進來,寶翎看著沈秋和她一樣的穿著打扮,不會起任何的懷疑,因為在她們的心裡,商枝是不知道她們的打算。而文氏慣常喜歡坐在角落裡,沈秋錯開文氏的視角,坐在她固定的位置,這個位置也是文氏特地給她留的,不會讓被人給佔去,因為這是文氏給刺殺的優伶一個暗號。

    寶翎與文氏將她置於死地是勢在必得,所以寶翎看見她並沒有在大廳的時候,一定會被她的挑釁給刺激,繼而下來親自動手。

    她送龔星辰去馬車上時,給他一包迷藥,讓他到時候引開寶翎帶去的護衛給迷暈,她親自引寶翎去坑洞。寶翎知道坑洞的位置,商枝才故意在林子里亂轉,激怒寶翎,讓她失去理智,記不住方向,掉進坑洞里。文氏那一邊,傳遞假消息給護衛,將文氏引過來,沈秋動手讓文氏將人撞進坑洞里。

    只可惜,讓寶翎逃過一劫,還沒來得及動手,梅園管事請來的差役給壞事了,只能先離開,免得被搜捕出來。

    商枝唇邊浮現一抹冷笑,寶翎死不了,她也能消停一段時間吧?

    畢竟她還在禁足呢,偷跑出宮,違背太后的命令,也會受到一定懲處吧?

    龔星辰脫掉靴子,看著有點紅腫的腳踝,皺眉說道:「這林子黑魆魆看不清,地又不平,我把腳給崴一下。幸好你給的迷藥有用,一包藥粉全給放倒了,不然我准得被他們當雞仔宰了。那些人倒在林子里沒事吧?被差役找到怎麼辦?」

    「那些護衛也不知道文氏怎麼死的,他們是奉命捉拿我,差役抓到也不礙事。」商枝湊近檢查龔星辰的腳踝,只是傷著筋,拿著帕子擦擦手,「回去后給你冷敷,過兩天用舒筋活絡的藥酒擦一擦,不用多久就能好。」

    「不太痛。」龔星辰嘗試在地上踩一踩。

    「現在不痛,你加重傷勢,明天起來有你罪受。」商枝靠在車壁上,按著被冷風吹刮疼痛的耳根,心裡放鬆下來,沒有寶翎搗亂,薛慎之能夠安心的殿試。

    回到屋子裡,商枝去藥房取來硝石,在一個大盆里倒一些水,將硝石倒進去,將小盆放入大盆,舀一勺水倒進小盆里,半個時辰不到,小盆里的水結冰。

    商枝取出冰,用絹布包裹住,然後給龔星辰冷敷。

    「你們的布莊弄得怎麼樣了?」商枝詢問起龔星辰。

    龔星辰眉飛色舞道:「我們盤下一個經營不下的染坊,包括布莊,繡房,裡面有工人與綉娘,我們已經在經營,再雇一些人就差不多了。」

    「什麼原因經營不下去?」

    「他們太差勁,一個染坊,只能調十種不到的顏色,太過單調,如何經營得下去?」龔星辰被魏嬌玲帶著去魏家染坊轉悠一圈,「魏家能調二十多種,魏嬌玲雖說是魏家子女,卻也不能得到秘方。我與魏嬌玲合計過,她懂的,我懂的,加一起才十幾種,遠遠不夠,我想去走訪收購幾家染坊,能不能買到秘方。」

    「難!」商枝問,「你們這十幾種都染出來了?」

    龔星辰撓了撓頭,「色彩不純,還在調試。」

    「你們是接手別人現成的染坊,裡面有老師傅,他們怎麼如何調試比例,怎麼會色彩不純正?」商枝反問。

    龔星辰苦惱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真正要調出想要的顏色,還得需要時間。」

    「明天我去看一看。」商枝覺得肯定是有哪些環節錯了。

    龔星辰對商枝很有信心,連連點頭,「好,我先去睡了,明天一早咱們去染坊。」

    商枝無奈的搖頭,「真是藝高人膽大!」

    等龔星辰洗漱出來,商枝拿著衣裳去洗澡,將衣裳洗乾淨,晾在騰出來的空房裡,用寬大的布巾包裹著濕發,她去薛慎之的書房中,攤開一張宣紙,拿著毛筆,按照記憶力筒車的模樣畫出來。

    商枝一邊畫,一邊思索,十分傳神。薛慎之進來的時候,她都不知道。

    薛慎之將披風掛在衣架上,站在商枝的身後,看著她在紙上畫一個大輪,輪輻外有竹筒,他蹙緊眉心道:「你要造水車?」

    薛慎之突然出聲,嚇商枝一大跳,她扭頭看向薛慎之,「你怎麼知道?」

    「這竹筒是用來裝水的?」薛慎之只是猜測。

    「對!」商枝拉著薛慎之坐下,和他將原理,「我們要在水流湍急的岸邊打木樁,這個大輪就像風車一樣,將它的軸擱在樁叉上,大輪輪輻外受水板上斜系有一個個竹筒。大輪上半部高出堤岸,下半部分浸在水裡,可自由轉動。岸旁湊近輪上水筒的位置,設有水槽。當大輪受水板受急流衝激,輪子轉動,水筒中灌滿水,轉過輪頂時,筒口向下傾斜,水恰好倒入水槽,並沿水槽流向田間。這樣不需要人力、畜力,只有水流不斷,可以晝夜不停的引水,一天澆灌上百畝的地都不成問題。」

    薛慎之聽得很認真,他拿著商枝畫的圖紙,細節上面缺失,只有大概模樣。但是如果真的如她所說的那般,在水利上能夠得到很大的改善。一旦不再乾旱,農業產量也能提升。

    「慎之,你會木工,如果能夠將筒車造出來,到時候在你為官生涯中能夠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商枝有些氣餒,她見過筒車所以知道原理,但是沒有造過,根本沒辦法下手。

    薛慎之漆黑的眸子亮得驚人,他拿著圖紙,啞聲道:「我試一試。」

    商枝提議道:「你可以看一下手搖水車,拆開看它的結構,我想它們大體上是沒有什麼差別。」

    薛慎之『嗯』一聲,目光不離圖紙。

    商枝將圖紙收回來,「還有幾日就殿試,你先溫書,等殿試后再研究。」

    薛慎之無奈地應下,其實已經將她畫的圖紙全都記在腦子裡。

    商枝看著他疲倦的模樣,知道這些天他一直在曾府,「餓了嗎?你去洗漱,我給你做一碗面。」

    薛慎之低聲道:「好。」

    商枝將圖紙收起來,去廚房拿出挂面,突然想起樓夙問她會不會做陽春麵。

    心思一轉,商枝放下挂面,取下圍裙穿上,舀一勺麵粉放在盆里,在柜子里端出一碗熬得香濃的雞湯出來,這是她打算明天早上煮麵條用的。又在籃子里拿兩個雞蛋磕在碗里,攪成蛋液倒入雞湯裡面,慢慢地把麵粉一點點揉好,製成細長的麵條,放在沸水裡煮。將剩下半碗雞湯放在小爐子里溫熱,放半勺濃香的醬油,一勺豬油,鹽。一筷子將麵條撈出來,放進碗里折兩下,灑上一把蔥花。將洗乾淨的幾顆水嫩青翠的青菜,在沸水裡滾一下,鋪在麵條上。

    薛慎之將衣服晾好出來,商枝正好將麵條擱在桌子上,聞著撲鼻的香味,薛慎之拿著筷子嘗一口,又鮮有香,一碗麵條和湯下肚,薛慎之覺得竟然沒有飽。

    聞著香味出來的龔星辰,摸著肚子道:「妹妹,你不厚道,不給哥做一碗麵條。」

    「好,給你做一碗。」

    廚房裡還剩下一把細面,正好夠一碗,只是沒有高湯,只能用清湯,不一會兒功夫就端出來。

    龔星辰吃兩口,呼嚕呼嚕的滋溜麵條,咋咋呼呼地說道:「好吃!好好吃!」舌頭都快要擼不直了!

    商枝彎眉一笑,「如果是高湯,還要美味。」

    她決定將陽春麵的秘方教給酒樓的廚娘。

    雖然是清湯,龔星辰很賞臉地吃的乾乾淨淨,依舊有些意猶未盡。

    龔星辰舔一舔嘴唇,端著水杯漱口,喝兩口水,將嘴擦乾淨,他揉著肚子去裡屋睡大覺。

    「我明天還要吃這個面!」

    商枝無奈的搖頭,明天早點起來去買骨頭熬湯。

    第二天,龔星辰如願以償吃到陽春麵,高湯做佐料,果然好吃到舌頭都要吞進去。一連吃了兩碗,才渾身舒暢。

    他帶著商枝去染坊,到的時候,工人已經全都在染布。

    商枝看著院子里高高掛起來瀝乾的各色布,看著堆在角落裡失敗的布料。

    「蓮紅色,桃紅色,銀紅色,水紅色染不出來。都是用紅花餅做的原料,份量調製得很好。」龔星辰扯出來半截布,可惜道:「這是上好的蠶繭絲,染壞就得丟了。」

    商枝失笑道:「你如果是其他的染料,這一批布可能就廢了。但若是紅花餅染的,我有辦法挽救。」

    「真的?」龔星辰高興地不行,這一批蠶絲布染壞扔了,得損失不少銀子!

    商枝戲謔道:「這秘方一般染坊都知道,你什麼都不懂,還敢開染坊,銀子放你手裡燙手!」

    龔星辰理虧,乾笑幾聲,沒有狡辯。

    商枝抱著一匹紅花染壞的布浸泡在水缸里,弄來稻灰水倒進去,浸泡半晌,原來的紅色完全褪下來恢復成原來的顏色。

    商枝看著手裡黃色的蠶絲,翻個白眼,「你要染那四種顏色,必須用白色蠶絲,黃色蠶繭絲染不了這四種顏色。」

    龔星辰懵了,「這樣啊?」

    商枝斜睨他一眼,看著滿庭院鮮亮顏色的布匹,突然想起來現在有一種布匹還沒有,那就是毛青布,是在近代的時候才出現,她在史記上看過一段話,國外和邊遠地區的人都很珍愛青布,將青布視為很貴重的布料,在清朝甚至作為饋贈國外使節的禮品,宮妃也愛穿毛青布,只這一匹布可以賣九兩銀子。

    「不如……你先調染毛青布?」商枝詢問著龔星辰,尋常的顏色布莊都有,他們是新開的布莊和染坊,總要有一點新穎或者特點,這樣才能快速的打開市場。

    「毛青布?」龔星辰聽都沒有聽過。

    商枝讓他找一個老師傅過來,商枝直接與老師傅交談,讓他先將一匹上等好布染成深青色,不用漿碾,直接瀝干,再用摻膠水與豆漿的水過一遍,放在標缸里,稍微渲染一下立即取出來,布上會有隱隱約約的紅光。

    老師傅道:「我們這裡沒有標缸。」

    商枝:「……」就這樣還開染坊?開得下去嗎?!

    她恨不得拎著龔星辰的耳朵吼一下!

    龔星辰觸及商枝冒著凶光的眼神,瑟縮一下,硬著頭皮上來道:「妹啊,你會制標缸嗎?」

    標缸的意思是最好的藍靛,而制藍靛要用菘藍。將菘藍的莖和葉放進缸里浸泡七天,藍澱就製成了。再加入石灰每天用竹棍攪拌無數次,質量最好的是標缸。而攪動的浮沫撇出來晒乾就是靛花,中藥名是青黛,可以入葯。

    老師傅記住製作標缸的方法,兩個人商量半個時辰,老師傅基本上算是會了。

    「青黛我留著沒用,正好給你煉藥。」龔星辰嘿嘿傻笑,覺得拉商枝入股是十分正確的事情。

    商枝覺得攤上一個傻哥哥,心好累。

    從染坊回來的時候,商枝得到消息,寶翎被無罪釋放,因為有人給她作證,證明寶翎出現在林子的時候,文氏已經和護衛掉進坑裡被毒蠍蜇死,太后親自派月慈姑姑將她接進宮。

    雖然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是寶翎真的因為殺人而坐牢,丟的是皇家顏面。曹大人得了上面的話,又有人作證,這樁案子就草草的結了。

    商枝沉默不語。

    這時,雲姑姑過來接她入宮。

    文貴妃聽到文氏的死訊,高興地飲了幾杯果子酒,她對商枝說道:「本宮想知道她死的時候,可有後悔幫助皇后對付本宮!她為在興寧侯府站穩腳跟,興寧侯早已選擇扶持豫王,擔心本宮產下皇子,文伯府便會支持本宮,興寧侯著文氏給本宮下毒,無法生育子嗣。到頭來,她得到什麼?白髮人送黑髮人,不得善終!」

    商枝看著文貴妃眼底的水光,心中百味雜陳,被信任的至親下毒手,這種背叛的滋味的確不好受。文氏從一開始就錯了,她低看文貴妃的手段,想要攏絡住興寧侯府,安穩的過後半生。哪裡知道文貴妃反而因禍得福,失去生育的能力,卻寵冠後宮。

    文貴妃笑了笑,「瞧本宮說的什麼話?請你進宮,是帶你去看一場好戲!」

    話音剛落,就有人來傳話,「太後娘娘請娘娘去乾清門。」

    文貴妃撫一撫鬢髮,對商枝說道:「走吧,好戲開場了。」

    商枝跟在文貴妃身後,來到乾清門,偌大的空地里,站滿后妃與皇子公主。

    皇后陰著臉,看到商枝的一剎,皺緊眉心,一張她未見過的生面孔,想著宮裡的傳言,她幾乎猜出商枝的身份,眼底不由露出怨恨的神情。

    不等皇后開腔發難,月慈姑姑攙扶著太後走出來。

    嬤嬤拽著寶翎跟在身後,摁著寶翎跪在太後面前。

    皇后臉色驟然一變。

    「哀家太久沒有出來,少了威懾力。有人將哀家的口令當做耳旁風!陽奉陰違!」太后指著寶翎,目光凌厲地環顧眾人一眼,「哀家禁足寶翎三個月,不過幾日她跑出宮去,丟盡皇家顏面。」

    寶翎臉色蒼白,她跪著磕頭道:「皇祖母,寶翎知錯了,求求您饒過寶翎這一回!」

    「哀家若是饒恕你,他日人人效仿,豈不是亂了規矩!」太后目光如刀刮過寶翎,沉聲說道:「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嬤嬤將寶翎摁倒在地上,拿著廷杖啪啪地行刑。

    「不要……啊……」寶翎屁股劇烈地疼痛,她緊咬著下唇,臉色慘白。

    鮮血洇濕宮裙,流淌在地上,寶翎無法忍受,尖叫出聲,「皇祖母……母后……救救我……好……好痛……寶翎受不了了,快要不行了……啊……」

    皇后心裡怨恨寶翎連累豫王,到底是肚子里掉下來的肉,看著她凄慘的模樣,眼淚掉下來,想要為寶翎求情,太后視線掃來,皇后心裡一寒,不敢求情。

    寶翎嗷叫道:「母后,救救我……我快被打死了……」

    皇后別開臉去,不去看寶翎鮮血淋漓的模樣。

    寶翎絕望地趴在地上忍受著棍棒,痛得筋骨抽搐,越叫越大一聲,彷彿這樣就能夠減輕痛苦。

    眾人聽著寶翎凄厲地慘叫聲,頭皮發麻。看著寶翎痛得昏厥過去,又痛醒過來,屁股上一片血肉模糊,全都別開眼,又怕太后斥責,硬著頭皮看著三十杖打完,寶翎氣息奄奄趴在地上,彷彿隨時都能斷過氣去。

    「今日請你們過來,便是好好看一看,違背宮規與命令。」太后眉眼透著凌厲,指著寶翎,「這就是下場!」

    膽小的被寶翎的模樣,嚇得臉色發白,膽大地也見識到太后的手段,心裡有一把尺度,知道不能得罪太后。

    太后看向高皇后,「皇后,你身為國母,統率六宮,一雙兒女卻都未教育好。寶翎說你挂念豫王,鳳體抱恙,你便好好休養生息,教誨寶翎與豫王。至於這六宮,就由文貴妃代為執掌。」

    皇后臉色『唰』地慘白,「母后……」

    「寶翎傷好之後,搬進仁壽宮。她戾氣太重,陪哀家吃齋禮佛,修身養性。」太后留下這句話,月慈姑姑攙扶著離開。

    皇后始終站得筆挺的身子,不由晃了晃,身後的紅姑姑攙扶住她,才沒有跌倒。

    文貴妃『咯咯』嬌笑道:「姐姐,你可得顧惜著身體。妹妹生性懶散慣了,不愛理事,你可要早點將身子養好,快些掌權,好讓妹妹輕鬆一些。」她『哎呀』一聲,「我一個人只怕管不過來,不如請幾位宮妃一起幫忙。」然後當著皇后的面,欽點幾位宮妃。

    皇后氣急攻心,兩眼一閉,昏厥過去。

    文貴妃覺得無趣,皇后經不起刺激。

    商枝看著感恩戴德的宮妃,眸光微微閃了閃,文貴妃是故意這般做。如果皇后在,一個貴妃掌管六宮,難免會惹人嫉恨,偏她請人協助,這樣一來她們倒是希望文貴妃長久掌權,這樣她們也能沾光。心裡暗自心驚文貴妃馭人的本事!

    文貴妃打個哈欠,慵懶地說道:「戲唱完了,本宮乏了,雲姑姑送商姑娘出宮。」

    商枝向文貴妃行禮,看著寶翎被抬走,地上留下一灘鮮紅的血跡,見識到如今是皇權至上的時代,心思凝重的離開。

    站在宮門外,商枝望著巍峨的皇宮,覺得她太渺小。即便有蘇秦兩家加持,又算得了什麼?一個公主都是說罰就罰,皇后的權利說奪就奪,給她敲起警鐘,她們並非沒有權利,而是不得民心。

    商枝眼中漸漸清明,一個有聲望,得民心的人,若是不犯錯,就算要問罪,也要再三思量,不會像對待皇后一般,毫無顧忌。

    皇家顧惜顏面,同意顧忌民意。

    商枝握緊拳頭,迫切的希望薛慎之能夠過了殿試,然後將水利與農業發展起來,當他的聲望與權力高漲到等同國師的地位,或許便無人敢隨便動他們。

    商枝心裡也生出野心,決定將傷寒,霍亂的藥物,嚴格的把控在手心裡,再將天花與結核的藥物研製出來,推廣出去。她在葯在,她不在葯不在,關鍵時刻定能保命!

    回到屋子裡,商枝便開始鑽研天花的藥物。

    天花是一種可以自愈的病,但若是產生併發症,在這個時代便是死路一條。

    薛慎之心裡擔憂商枝,她從宮中回來之後,便將自己關在藥房里搗騰。

    他卻也沒有多少時間擔憂,因為殿試到了。

    殿試這一日,應試者從黎明就要入宮。

    薛慎之早早的起來,從裡屋出來,就看見商枝已經在廚房裡忙碌,看著她眼底的疲憊之色,這幾日想必都沒有好好休息。

    薛慎之從她手裡接過鍋鏟,「我來,你先休息。」

    商枝避開他的手,笑著對薛慎之道:「你快去洗漱,就這一張蛋餅,馬上就好了。」

    薛慎之拗不過她,打水去洗漱。

    商枝將稀粥與蛋餅、鹹菜擺在桌子上,「時間還早,你慢慢吃,不著急。」

    薛慎之頷首,拿著捲起的一張蛋餅細嚼慢咽,吃完一碗粥,蛋餅也正好吃完。

    商枝將籃子遞給薛慎之,送他出門,「咱們平常心對待,不用緊張。」

    「好。」薛慎之輕輕在她額頭上啄吻一下,「你這幾日累了,回去睡一覺,醒來時,我差不多就回來了。」

    商枝點了點頭,目送薛慎之坐上馬車離開。

    薛慎之與貢士一起進入保和殿候考,與以往的考試不同,這一次是元晉帝親自策問,眾人全都緊張得手心冒汗。

    薛慎之心裡同樣緊張,元晉帝是主考官,讀卷官都是朝中重臣,太傅,文淵閣大學士,六部尚書,詹事府詹事兼侍講學士等一干人。

    等了兩刻鐘,經歷點名、散卷、贊拜、行禮等禮節,然後頒發策題。

    薛慎之展開考卷,上面寫的策問是:「朕惟人君,奉天命以統億兆而為之主,必先之以咸有樂生,俾遂有其安欲,然後庶幾盡父母斯民之任,為無愧焉……當直陳所見所知,備述於篇,朕親覽焉,勿憚勿隱。」

    殿試只有一日,日暮交卷。

    薛慎之看著上面的題目陷入沉思,並沒有如鄉試、會試一般,不過幾刻鐘就破題應答,這一次,他足足沉思一個半時辰,才提筆作答。而殿試對字體有嚴格要求,必須用正體,薛慎之選用館閣體。

    「學生智識愚昧,學識疏淺,不足以奉大問。竊維陛下當亨泰之交,撫盈成之運,天下皆已大治,四海皆已無虞……」洋洋洒洒,寫了近三千餘字,方才收筆。

    此時,已經到下晌,已經有幾個人交卷。薛慎之仔細讀了兩遍,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便遞交試卷。

    受卷官過來收卷,送去彌封官封存。

    薛慎之收拾東西,離開皇宮,等待禮部公布名次。

    閱卷官一共有八人,每人一桌,所有的考卷得圓圈最多的為佳卷,選擇前十給元晉帝,欽定名次。

    很快,前十的考卷呈遞在御案上。

    元晉帝並沒有看考卷,而是拿著名單,提著硃砂筆就要圈名欽定名次。

    太傅與禮部尚書道:「皇上,微臣覺得這兩份考卷文章錦繡非常,只是各有不同見解,難分高下,您親自過目一番?」

    元晉帝挑眉,接過兩份文章,看一眼名字,分別是賀錦榮與薛慎之。

    他看了兩份答卷之後,也覺得難以抉擇,各有妙處。

    元晉帝問,「賀錦榮的父親是兩榜進士及第,如今是吏部左侍郎,他的才學與他父親比起來,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曾濱皺緊眉心,撇開薛慎之與他父親的關係,他倒是更看中薛慎之的文章。

    「皇上,既然兩人的文章都難難分高下。不如請兩人進宮,您再親自策問?」曾濱覺得元晉帝只看賀錦榮父親的學問,因此來欽點狀元,對薛慎之著實不公平。

    太傅也附應曾濱的話,「皇上,微臣覺得如此甚好。」

    元晉帝擺了擺手,「准了。」

    劉通立即宣兩人入宮。

    薛慎之與賀錦榮在宮門前相遇,兩人互看一眼,目不斜視的走進勤政殿。

    元晉帝看著兩人逆光進來,眯著眸子,看清楚兩人的容貌。目光驟然一緊,緊緊地盯著薛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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