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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園醫女:病夫寵上天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認親, 蘇醒!字體大小: A+
     

    蘇易心瞬間一沉,拔腿去追蘇越。可見龔星辰倒在血泊中,情況危急,他收住腳,冷眼望著蘇越的方向,咬緊腮幫子,剋制住體內的怒火。

    商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慌!

    龔星辰還等著她搭救!

    她看著被蘇錦瑟丟棄的馬車,讓張斌將人抬上去,「先將他放在馬車上,快回醫館!」

    蘇易站在商枝身側,準備從她手裡接過龔星辰,「我來吧。」

    商枝目光冰冷的看向他,終是被心底的怨憤給淹沒理智,「你先處置剩下的兩個人吧!這裡不需要你幫忙!」

    蘇易看著地上驚慌失措的弄墨,沉默縮小存在感的車夫,握緊拳頭。

    「暫時先借用蘇世子的馬車,到時候歸還給你。是你蘇家傷的人,世子應該不介意吧?」商枝將人放在馬車上,突然對蘇易說這麼一句。

    蘇易眼底閃過痛色,發現商枝的異常,她今日特地點出他的身份。難道……她知道什麼了?

    蘇易心瞬間涼了半截,如果商枝知道身世,她的義兄又被蘇越一劍捅傷,只會將她越推越遠,讓她厭惡蘇家。商枝本來就十分抗拒親生父母,如今看來只怕想要與她將關係修復,認祖歸宗,絕非易事!

    馬車絕塵而去。

    蘇易看著瑟瑟發抖的弄墨,對車夫道:「處置了。」

    弄墨臉色慘白,她跪伏在地上,哭求道:「世子,求求您饒了奴婢一命,奴婢知錯了……」

    蘇易無動於衷,弄墨是蘇錦瑟的左膀右臂,不少惡毒主意是她口中說出來。先解決不了蘇錦瑟,便將弄墨處置。

    賬,一筆一筆的算!

    馬車裡,商枝將東西全都挪開,讓他們將龔星辰側躺著。

    商枝迅速的解開龔星辰的衣扣,觀察他的呼吸頻率、生命體征,檢查傷口的深度與出血情況。

    他的皮膚蒼白,冰涼濕冷,心動過速,呼吸急促,頸動脈博開始減弱,這是呈現出失血性休克的特徵。

    商枝面色凝重,心裡越來越慌,如果失血嚴重,必須要輸血與輸氧,可這兩種必備的條件是她所缺失的!那種情況,她根本就沒有能力治好他!

    商枝極力的勸告自己保持冷靜,可看著龔星辰依舊在流淌著血液的傷口,她就忍不住心慌意亂。好在她之前及時壓迫住他的傷口,失血量並不很多。因為急救及時,如今他還是輕微的失血性休克,只要止血及時,一定不會加重。

    商枝緊緊的壓迫住他的傷口,沖張斌道:「快在車壁櫃里找一塊乾淨的布給我!」

    張斌冷靜的翻找,找到幾條錦帕。

    商枝揉成一團,堵住傷口,不但止血還能夠阻止氣體隨著呼吸時從傷口進入胸口,形成氣胸。

    看著龔星辰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原來蒼白的臉呈紫色,她心口一顫,這是咽喉被血塊堵塞,造成呼吸困難。

    「張大哥,你快幫我按壓住傷口,防止血液大量流失。」

    張斌站在商枝的位置,用力壓迫傷口。

    商枝急忙抱住龔星辰的腦袋,捏開他的嘴,用手深入咽喉清理血塊,緩解對他的氣道壓迫,保持呼吸通暢。

    手指擠壓著龔星辰的舌根,他抽搐著嘔吐,吐出一大口血痰,商枝緊繃的脊背鬆懈下來。

    馬車停在醫館門口,蘇易早他們一步到,和林德成等候在門口。看見馬車停下來,連忙一起幫忙將龔星辰抬進去。

    商枝吩咐葯童林德成準備針與桑麻線、烈酒、消炎藥膏,還有一個刀傷藥方,當歸、棗樹皮、漢三七,分別炒研成末用來干敷。止血力強,結痂不易脫落,能夠減少感染。

    葯童收拾一間乾淨的屋子出來,將龔星辰側放在炕上,商枝對葯童說道:「準備蘆葦管與鹽水送進來。」

    林德成將東西快速準備好,商枝用沸水煮過的針線泡在烈酒裡面,然後清創縫合,烈酒擦拭一遍傷口,敷上刀傷葯進行包紮。

    葯童將鹽水送進來,商枝稍稍抬高龔星辰的頭,捏開他的嘴將蘆葦管插進去,一點一點的將鹽水喂進去。直到龔星辰咽下大半碗,商枝長長吐出一口氣,幾乎是雙腿發軟的癱坐在地上,看著傷口沒有血液滲出,眼眶一熱,她伸手抹臉頰,才發現滿面淚水。

    林德成進來,就看見商枝坐在地上,眼底的淚水往外湧出,明明沒有悲傷的情緒,可卻讓人感受到她內心的惶恐不安。

    「商丫頭,好了嗎?」林德成看著側躺在床上,臉色極度蒼白的龔星辰,呼吸不再急促,卻有些微弱。

    商枝搖了搖頭,他的肺部被劍損傷,需要開胸縫合傷口。但是她不具備開胸的所有工具與藥物,根本沒有辦法幫助他將肺部縫合。

    至於會不會形成氣胸,造成呼吸困難,還得等他醒過來之後觀察才能得知。

    商枝問林德成,「通知縣令夫婦了嗎?」提起他們,商枝心底微顫,目光落在炕上,滿身是血的龔星辰,緊緊咬著下唇,他們會怨怪她嗎?

    因為她才會害得龔星辰受傷。

    商枝握緊手指,深深吸一口氣,她扶著牆壁站起來,拉著被子給他蓋上保暖。

    「張斌已經通知,應該快到了。」林德成給龔星辰號脈,問道:「多久才醒?」

    商枝撫摸著龔星辰的額頭,手指貼在他的頸脈搏,「他是輕微失血性昏迷,無法確定什麼時候會醒。他的失血量不算特別嚴重,大約兩三天。」

    該做的商枝都做了,接下來就是等他醒過來。

    林德成看著商枝狀態不對勁,也便不再多問,望著她滿身的鮮血,「你先去換洗一下?」

    商枝低頭看著裙子上面都是大塊的鮮血,十分瘮人,點了點頭,「林叔,勞煩你照看我二哥。」

    「不是多大的事情。」林德成擺了擺手,讓她快去。

    商枝走出房門,就看見急匆匆而來的龔縣令與縣令夫人,縣令夫人臉上布滿焦急之色,眼睛發紅,疾步往後院而來。抬頭看見商枝,她臉色霎時一變,急急地走到商枝身邊,「孩子,你傷到哪裡了?」

    拉著商枝的手都在顫抖,上下打量她,想找找傷口。

    商枝的手被溫暖柔軟的手握著,這一絲溫暖觸動了心底的情緒,她眼睛酸脹著疼,只知道拚命的搖頭,她害怕一開口,便會泣不成聲。

    商枝滾燙的淚水滴落在縣令夫人的手背上,灼燙得縣令夫人心口揪起來疼,止住的淚水跟著流淌下來。

    「你二哥他……」縣令夫人喉口哽咽。

    商枝吸著鼻子,手指抹去淚水,睜大眼睛望著屋內,「在屋內。」說完話,她手背堵著鼻子,強行的壓下體內酸澀,淚水卻是越壓制越往外涌。

    前世今生,除了爺爺奶奶,只有龔縣令一家給她家的溫暖。她在心底認可他們,卻總感覺遊離之外,並沒有從心底的融入他們給予的親情溫暖。

    龔星辰不管不顧的撲上來為她擋刀,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他們全心的呵護,讓她高築的心牆受到劇烈的衝擊,轟然倒塌。

    原來這就是親情,為了心底想要守護的人,能夠拼盡一切,哪怕是性命。

    她在醫院裡工作,見慣人世間的冷暖。

    比起溫情,更多的是凄涼。

    這一刻,她看著踏進屋子裡的龔縣令夫婦,心裡升起一種恐慌的情緒,竟無法面對他們,有一種逃離的衝動。

    可她一雙腿像生根一般,動彈不得半分。

    短短的兩刻鐘的等待,她覺得像是過去漫長的一個世紀,再次見到縣令夫人的剎那,商枝渾身都僵硬。

    縣令夫人眼眶紅腫,臉頰上的淚痕被抹去,她自屋中朝商枝走來,並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站在她的面前,緊緊地抱著商枝。

    商枝淚水模糊了視線,獃獃地由著縣令夫人抱著。

    「枝枝,嚇壞你了。」縣令夫人嗓音沙啞,雙手緊握著商枝的手臂。

    「娘。」

    商枝將臉埋在縣令夫人的肩窩裡,再也沒有壓制,淚水洶湧而出。她的雙手緊緊回報著縣令夫人,渾身微微地顫慄著。

    她害怕失去這一點溫情。

    直到縣令夫人一句『枝枝,嚇壞你了。』商枝再也忍耐不住,所有的理智崩塌,將心底壓抑到極點的情緒宣洩而出。

    她害怕!

    害怕龔星辰就此不醒,害怕遇見的這些溫暖從她身邊抽離,依舊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

    縣令夫人默默地垂淚,她聽到龔星辰受傷的消息,惶然無措,惴惴不安地一路來到醫館,看見商枝滿身的鮮血,那一瞬的衝擊,令她頭暈目眩。知道商枝沒有受傷,心底稍安,看見龔星辰安安靜靜,臉色蒼白的躺在炕上,人事不省,心疼,難過,害怕,種種情緒衝擊著她的淚腺。

    撲在龔正華懷中宣洩一番情緒之後,她方才驚覺記起來,龔星辰是為救商枝而受傷。回想起方才見到的那一幕,商枝即將失控卻又強行壓制的一幕,打從心底心疼她。

    商枝是在害怕,也是在不安,擔心著他們會怨怪她。

    雖然龔星辰受傷,她心裡難受,但是他為救商枝而受傷,他們並沒有怨言。反而覺得龔星辰做得對,他這樣才有哥哥的擔當。

    在認下商枝的那一刻,他們就打從心底將她當做親人。

    即是親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傷著誰都是不願見的。

    縣令夫人拍了拍商枝的後背,感受到她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看著商枝通紅的眼睛,拿著帕子給她擦著眼淚,「枝枝,你雖然不是從我肚皮里托生,但是娘就覺得你是我的女兒。你和星辰誰傷著,娘心裡都很難受,又怎麼忍心責怪你呢?」

    商枝用力的點頭,滿肚子歉疚的話,在縣令夫人的一句話里,商枝有些難以面對她。

    她內心的不安定,何嘗不是在質疑著他們一腔真摯的感情?

    「我讓常樂伺候你去梳洗,再好好休息一下,不許胡思亂想。」縣令夫人放沉了語氣。

    「好。」商枝去客房裡洗漱。

    縣令夫人站在門口,望著她纖細的背影,重重地嘆息一聲。

    龔縣令問道:「怎麼了?」

    縣令夫人搖了搖頭,沒有出聲。

    龔縣令也忍不住嘆息一聲。

    商枝洗漱后,換上一身乾淨的長裙,常樂等在門口,手裡拿著兩個水煮的雞蛋,見她出來,連忙將商枝帶到竹榻邊,讓她躺下剝掉蛋殼給商枝滾眼睛,將外面的情況說給她聽,「外面來了一個大人物,說是姓秦,和蘇少爺認識,他們在等您。」

    商枝一愣,心裡已經知道來者是誰。

    常樂擔憂的問道:「小姐,您認識嗎?」

    商枝低聲道:「認識。」

    常樂心裡這才鬆一口氣,秦景凌身上的氣場太強大,身邊帶著兩個冷冰冰的屬下,看著就腿肚子打顫。

    雞蛋涼了,常樂放一邊,帕子放在溫水裡打濕,擰乾,給她敷一下眼睛,然後將頭髮絞乾,梳成簡單的髮髻。

    商枝站在鏡子前,看著銅鏡里的鳳目,瓊鼻,櫻唇,粉面,仔細一看,似乎與蘇易是有那麼幾分相似。

    蘇易態度突然之間改變,讓商枝確定他之前並不知道自己可能是他妹妹的身世。而是之後,或許是蘇錦瑟哪兒露出馬腳,才會讓蘇易起疑。

    如今去而復返的秦景凌又回來找她,不得不讓人猜想他此行的目的,或許是秦景凌向他透露底細,查明她的身世,才會過來找她。

    商枝對蘇家並無好感,而出了今日之事,更是生出反感。

    可是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商枝收整好情緒,去後面接待秦景凌的廂房。

    商枝推開門,屋子裡四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

    商枝鎮定自若,隨意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她看著小几上擱著一杯沒有喝的茶,端起來喝了幾口,不看他們,也沒有開口。

    秦景凌看著安靜淡然地商枝,一時間滿腹的話語被卡在咽喉間。

    他到底是來遲一步,蘇越對她所作所為,確實不可原諒。

    縱使蘇越不知情,可不問緣由的傷人,下手毫不留情,行事太衝動莽撞!

    秦景凌面對如今的處境,心裡忽而升起一種無力感。他向來十分欣賞商枝,能幹而出色,可如今這位女子搖身一變,成為他的外甥女,心底說不出什麼滋味。

    毫無疑問,他是喜悅的,這是冥冥之中註定好的血脈牽繫。

    他抗倭,身受重傷,昏厥在杏花村,被商枝所救。正是因為他的緣故,才讓她的身份浮出水面。

    如此說來,她註定就是秦家不該失去的孩子。

    「商丫頭,你心裡已經知道我來此的目的。」秦景凌邁步到商枝身側,在她身旁坐下,那張冷峻毫無表情的臉上,竟稀罕的浮現笑意,「我們也不打啞謎,你是我們家錯失的孩子,說再多的虧欠,也無法彌補這十五年來的空缺。不管你認不認,都是秦家的孩子,秦家的門一直為你打開。」

    商枝垂著眼帘,敏銳的捕捉到秦景凌話中那句『秦家的孩子』,他這是將蘇家給撇了開來。

    商枝不由得轉頭看向秦景凌,他眼底的堅冰褪卻,宛如一個和藹的長輩,正在等待著她的回答。似乎無論她給出怎樣的答案,他都會尊重她。

    商枝端著茶杯的手指緩緩收緊,她深思熟慮道:「我覺得如今的生活很好,並不想去改變,同樣也不想被打擾。」

    商枝的語氣堅定,沒有一絲的遲疑。秦景凌掩飾不住內心的失望,最終卻只是點了點頭,「我說的話算數。儘管你不認,也改變不了你的身份,你所遭受的一切不公,我都會替你討回公道,給你一個說法。」

    商枝勾著嘴唇笑道:「你們只管將當初為何弄丟我的原因告訴我就行了。」

    原主一定想要知道原因的吧?

    商枝對蘇家沒有任何的血緣親情的渴盼,更不會為了這麼一點血脈而去相認。蘇錦瑟與蘇越對她做的事情,她不會原諒,這一筆賬,遲早得討回來!

    她一無所有,回到陌生的蘇家,那是蘇錦瑟與蘇越的大本營,自己過去只會是送死。

    也並不想與這些人培養親情,到時候她不敢想自己會不會顧慮所謂的父母能否下得了手,報這一劍之仇!

    蘇錦瑟與蘇越身後站著龐然大物,僅憑著她如今的能力,只怕無法全身而退。

    這一刻,她迫切的想要成長起來!

    她不會因為身上流淌著蘇家的血液,理所當然的認為蘇家的人就會原諒她的所作所為。就連蘇錦瑟都已經知道她的身份,為此趕來清河鎮對付她,而她的親生父母卻沒有任何的動靜,說明自己在他們的心中並不是多麼的重要。

    所以從蘇錦瑟口中得知身份的時候,她對蘇家沒有任何的期盼。

    秦景凌一怔,似乎未料到商枝會是想要弄清楚這個原因。

    「我如今只是確認你的身世,具體的原因與證據,裘天成還在京城盤查。」秦景凌不但要確切的消息,還需要實打實的證據,手裡捏握著證據,就不擔心蘇元靖編造層出不窮的理由。

    要麼不出手,要麼一擊必中。

    這是秦景凌一貫行事風格。

    他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商枝點了點頭,她站起身,「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去忙。」

    蘇易倏然起身,他瞪秦景凌一眼,這哪裡是打算讓商枝認祖歸宗啊?他這放縱的態度,只怕這輩子也甭想商枝回歸蘇家!

    「妹妹……」

    商枝腳步一頓,轉身看向蘇易,他不知道真相,希望她入京給外祖母治病,處處小心周到,忙前忙后。知道真相之後,更是無微不至,難怪她與薛慎之定親,他反應那麼的激烈。

    「你叫我商枝吧,聽你喊妹妹,我心裡怪彆扭的。」商枝對蘇易無怨無恨,卻也沒法將他當做親人。

    蘇易眸光暗淡,看著商枝離開,一拳砸在桌子上。

    秦景凌冷哼一聲道:「魯莽!」

    蘇易沒好氣的說道:「早知道你是這種態度,我就不該告訴你!」虧他還以為找著一個幫手!

    「以退為進不知道?蘇越那臭小子乾的事情,枝枝還在氣頭上呢,你能說服她認祖歸宗?只怕你越是違背她的意願,她連帶著你也抗拒。我們是一家人,自己心中有數就行,沒事可以來找她培養感情。天長日久,只要心不是石頭做的,總會給焐熱。」秦景凌心裡也是無奈,如今只能緩兵之計。

    蘇易愕然,仔細想想,似乎也很有道理。

    「我去找蘇越算賬!」蘇易丟下這句話,匆匆去找蘇越。

    秦景凌看著蘇易離開的背影,想起京城裡烏七八糟的事情,眼底閃過冷酷之色,只等著將眼下的公務處安排好,接到裘天成的音信,再回京清算!

    ——

    蘇越帶著蘇錦瑟在清河縣,找一家醫館給她治傷。

    這家醫館正是同濟堂。

    佟掌柜看著蘇錦瑟十分眼熟,她臉上的傷太瘮人,只看一眼,連忙吩咐郎中給她看診。

    蘇越臉色陰沉,滿目陰鷙,看著郎中又是號脈,又是看傷口,怒得一腳踹著桌子,「沒看見她快痛暈了,趕快給她包紮!」

    郎中被嚇一跳,看著哭得眼睛腫成核桃的蘇錦瑟,讓她將受傷的手放在桌子上。

    蘇錦瑟的斷指處用錦帕捂著,如今鮮血已經乾涸,郎中將錦帕撕開,蘇錦瑟「啊」地痛叫一聲,看著鮮血又開始流淌,她面容扭曲道:「庸醫!你到底會不會治!」

    郎中不想給她治,可是看著蘇越手裡的劍,他忍氣吞聲,將拿出來的代痛散放回去,「斷指在嗎?我給你接回去,看能不能成功。」

    蘇錦瑟一愣,「斷指?」

    「是,斷掉的兩根手指在嗎?」郎中看向蘇越。

    蘇越也是一臉懵,「斷指沒有撿回來。」

    蘇錦瑟睜大了眼睛,不可置通道:「還能接?」她看見郎中點頭,心涼半截,看著自己的右手,哭求著蘇越,「哥哥,你去幫我撿回來。如果手缺兩根手指,你叫我怎麼見人?」

    蘇越勸道:「別哭,我這就去。」

    郎中搖頭道:「天氣熱,你的斷指沒有收藏好,隨意棄在地上,就算找回來,也接不回去的。」這句話,徹底將蘇錦瑟燃起來的希望壓垮!

    蘇錦瑟想問能將別人的手指接在自己的手上,可看著身側的蘇越,她只得將這句話吞回肚子里。

    斷指既然丟了,郎中只好給蘇錦瑟清理傷口包紮。

    郎中看著蘇錦瑟臉上的傷口,傷口深又長,他頓時想起在商枝那邊學的縫合術,「姑娘,你臉上的傷口太深太長,我給你用針線縫合,如此好得快一點,再用上咱們店裡的美膚膏,傷疤會淡很多,抹上脂粉基本看不出來。」

    蘇錦瑟一聽臉上的傷能治好,不會留下太明顯的疤痕,絕望中又看見了希望,立即答應縫合。

    郎中給蘇錦瑟敷一點代痛散,用沸水煮過的針線給她縫合。

    臉上的痛覺敏銳,代痛散未起到作用,蘇錦瑟痛得死去活來,唇瓣給咬破,蘇越心疼,拿著絹布塞她嘴裡讓她咬著。

    「沒有止痛散?」蘇越擰緊眉頭。

    郎中看著蘇錦瑟肌肉顫抖的臉,根本不好縫合傷口,又拿出代痛散加重劑量給蘇錦瑟敷上。

    蘇錦瑟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滿頭的冷汗,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再次敷上代痛散,她覺得整個人都輕鬆許多,不再那般的煎熬。

    等縫完針,蘇錦瑟迫不及待從袖子里掏出巴掌大的洋鏡,看著臉上針腳並不平整的針法,像一條猙獰的蜈蚣,尖叫一聲,將手裡的洋鏡扔出去,不敢再看第二眼!

    她的臉怎麼會變得這麼難看?

    不不不,不會的!郎中說還能治好!

    可她看著地上洋鏡碎片里倒映出的模樣,蘇錦瑟壓下恐慌,心裡有著不好的預感。

    郎中手法並不純熟,看著自己縫的針,不如商枝的平整,心裡有點數,不敢說出來,但是實際上,這樣縫合起來確實有助於她的傷口恢復,只是會相對的會影響容貌。

    郎中給蘇錦瑟上好葯,告訴她,「你過幾日來拆線。」

    蘇錦瑟害怕秦景凌會調查真相有所行動,她必須儘快回京,這三天時間自然耽誤不得,「其他郎中會拆線嗎?」

    「自然會。」

    「你將傷葯與美膚膏給我,我自己上藥,再找其他郎中給拆線。」蘇錦瑟心裡做了決定,明天一早趕路回京。

    郎中開藥,給她藥方子,讓她去櫃檯找葯童抓藥,美膚膏要問佟掌柜買。

    蘇錦瑟將藥方子給葯童,問佟掌柜要美膚膏。

    佟掌柜隨口說一句道:「姑娘,這藥膏是商姑娘研製的,你與她交好,應該最清楚這藥膏的功效。」

    蘇錦瑟驚愕的說道:「你說這藥膏是商枝研製的?」

    「正是。」

    蘇錦瑟臉色驟然一變,將藥膏揮落在地上,「我們走!」她就是臉爛了,都不用那賤人的藥膏!

    蘇越看著她突然性情大變,不由得擔心道:「你與那位叫商枝的有過節?」

    蘇錦瑟臉色扭曲,眼底迸發出怨毒的光芒,「我的手指就是她給剁掉了!」

    蘇越臉色變得難看,因為這是商枝在他面前將蘇錦瑟的臉給毀了!

    蘇錦瑟恢復冷靜,她知道事情走到如今的地步,身世再也瞞不住了!為了轉移商枝的注意力,她將身世說出來,就是為了出其不意的殺了商枝!

    如今事情失敗,她落得一個喪家犬的下場!

    蘇錦瑟心裡恨得難以抑制!

    蘇越找一家客棧,兩個人住進去,蘇越道:「我的房間在隔壁,有事情你叫我一聲。」

    蘇錦瑟身邊向來有婢女伺候,這次走的急,弄墨被丟在半路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弄墨才會回到她身邊。如今一切事物得親力親為,她又右手不便,「哥哥,你能買個丫鬟伺候我回京嗎?」

    蘇越道:「妹妹,我們要儘快趕回京城,你的臉叫太醫給診治,看能不能給治好。這一路會騎馬,如果買個丫鬟,會影響我們趕路。」

    蘇錦瑟心中再多不滿,也不敢發泄出來,因為她有重要的事情與蘇越說。

    「哥哥,我有話與你說。」蘇錦瑟知道早晚會暴露,倒不如她率先向蘇越坦白,「這件事很重要,我不知道你聽後會有什麼想法。但是哥哥你需要知道,在我心裡,你和大哥一樣,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

    蘇越面色凝重,他想打斷蘇錦瑟的話,阻止她說出口。

    蘇錦瑟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拉著他的袖子,撒嬌說道:「哥哥,從小你與我關係最親近,比起大哥我最喜歡你,大約是我們兩人的年紀相差不大,一起長大的緣故。」

    蘇錦瑟滿臉的悲傷,她想笑,可卻扯動臉上的傷口,只能強壓著滿面的酸澀。

    「我在不久之前知道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我知道的時候,只覺得天崩地裂,上天是在給我開一個玩笑。那麼心疼我的兩個哥哥,我一直以為是最親密的人,因為我們都是一個母親所生。可是我現在知道,我們不是一個母親生的,而商枝才是。」

    蘇越瞳孔一緊,他震驚的看向蘇錦瑟,企圖從她臉上看出一絲虛假。

    「哥哥你也很難相信是嗎?我也是!事情的真相便是如此,我再不願意相信,也要接受現實。我聽到父親說找到母親生的女兒,我想要看看那個女孩,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便央著大哥與我來到清河鎮。我是將人找到了,她的生活過得十分貧窮,我心裡內疚極了,想要彌補她。但是她對我有很深的誤解……」

    蘇錦瑟傷心難過道:「我也是父親的女兒,只不過與你們不是一個娘而已。便想著接她回去,好好對待她,將我擁有的全都分一半給她。可她卻覺得是我強佔她的身份,才致使她生活艱難,便想著……」似乎難以說出口,扭著頭,掩面啜泣道:「就是哥哥看見的一幕,她想要殺了我。我也是無辜的,我也是被迫佔去她的身份。」

    蘇越心中震動,一時無法接受事情的真相!

    他要殺的女孩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而這個胞妹卻將他疼愛入骨,從小呵護長大的妹妹給重傷!

    蘇越覺得事情亂了套,太過荒唐!

    明明是一家人,最後卻生生攪弄成仇敵!

    只不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都是貪得無厭的商枝。

    「你不用難過,你那時候還小,你們的身份被調換,你也不知情。再說你雖然不是一母同胞,可你身上卻流著蘇家的血脈。你能夠在得知真相第一時間去找她,將她回府,已經拿出你最大的誠意,是她不知好歹。小小年紀便如此惡毒,想來是生活貧困,無人教導她!」蘇越提起商枝皺緊眉心,雖然是他的妹妹,從未一起生活過,除了血脈更濃烈之外,關係卻不如蘇錦瑟來的親近。

    「大哥知道嗎?」蘇越突然問道。

    蘇錦瑟悲愴道:「大哥正是知道,覺得我的血脈不如商枝來得純粹,商枝對我做的事情,他看見了,也……」話未說完,淚水便掉落下來。

    蘇越不用蘇錦瑟說完,便已經領會她的意思。

    蘇易縱著商枝欺負她!

    「你放心,大哥不認你,你還有二哥。無論你是誰,我們一起長大的情誼無法改變。他們日後若是欺壓你,二哥為你做主!」蘇越許下承諾。

    蘇錦瑟撲進他的懷裡,「哥哥,我只有你了!」

    蘇越憐惜地揉了揉蘇錦瑟的腦袋。

    「嘭」地一聲,房門被蘇易一腳踹開。

    屋子裡的溫情瞬間消散。

    蘇錦瑟看見蘇易,嚇得往床上一縮,滿面驚懼。

    蘇越沉著臉,大步往外走。

    蘇易本就是找蘇越,看一眼毀容的蘇錦瑟,皺緊眉心,緊跟著大步離開。

    蘇越走進隔壁的房間,等蘇易進來,他關上門,轉過身來,一拳頭『嘭』砸在他的眼眶。

    蘇越捂著眼睛,淚水也飈出來。

    蘇易不等蘇越反應過來,抬起腿猛地一踹,將蘇越踹得跪在地上,又一拳打在他的嘴角。

    蘇越被打倒在地上,心裡的怒火蹭蹭往上冒,雙手一撐,腳一蹬地,翻身而起,一拳揍向蘇易。蘇易往一邊偏頭,抬手握住蘇越的手臂,將他往前一拉,幾拳打向他的腹部,痛彎蘇越的腰,蘇易手肘用力敲他的後背一下,蘇越『嘭』地趴在地上,痛得爬不起來。

    蘇易看著鼻青臉腫的蘇越,冷聲說道:「你真了不起,一出手就殺人!舅舅教你拳腳功夫,就是讓你做惡霸殺人?」

    蘇越拇指揩掉嘴角的血絲,不服氣道:「難道我要看著野丫頭殺了錦瑟?」

    「嘭」又是一拳,蘇越捂著劇烈疼痛,幾乎要脫臼的下頷,眼底噴出怒火,「說多少次,不許打臉!你對那野丫頭什麼打算我不管,你再動手,我就翻臉了!」

    「你有臉翻嗎?」蘇易聽著蘇越一口一句野丫頭,額頭青筋突突跳動,攥著他的衣襟將他抵在門上,「她才是你妹妹!她是野丫頭,你又是什麼?」

    蘇越滿臉怒火道:「你要認就認,沒人攔著你認。我告訴你,你若是為那個女人傷害錦瑟,我不管你是不是大哥,都要給個交代!」

    蘇易氣得七竅生煙,屈起膝蓋狠狠頂向蘇越的小腹,將他扔在地上,「遲早有一日,你會為今日所言後悔!」

    蘇越齜牙咧嘴,攥著拳頭,朝蘇易的背影低吼道:「我蘇越此生不後悔!」

    蘇易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離開。

    ——

    杏花村。

    薛定雲腦袋撞在樹榦上昏厥過去,後腦勺被石頭磕破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

    好在後腦勺的傷口並不大,商枝藥箱里備著的止血散有奇效,林辛逸給薛定雲清理乾淨傷口,敷上止血散,用布包紮起來。

    林辛逸看著陷入昏迷的薛定雲,目光落在藥箱里的銀針。

    他不擅長針灸,但是被林玉兒扎針的過程,他也漸漸喜歡上針灸,願意下功夫苦學。但是至今都未曾給病患扎過!

    薛慎之道:「你師傅對你的醫技很認可,你若是自己都沒有信心,誰能夠相信你能治病?」

    林辛逸被薛慎之鼓舞,當即拿起銀針,給薛定雲施針。

    林辛逸心如擂鼓,緊張得手心全都是汗水,施完針,等了一刻鐘,將針拔出來,看著薛定雲放在小腹上的手指動彈,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成了!」林辛逸眼睛亮晶晶,充滿了興奮之色。

    「你師傅說你能行。」

    「那是當然!」林辛逸尾巴又翹起來。

    薛慎之緘默不語。

    他去煎藥端來,喂薛定雲服下去,不一會兒,薛定雲蘇醒過來。

    林辛逸立即給薛定雲扶脈,確定無礙之後,鬆一口氣。

    「薛大哥,你別擔心,薛伯父已經沒有性命之憂。」林辛逸心裡壓力大,商枝託付給他的事情,如果沒有救活薛定雲,他沒法向商枝交代。

    薛慎之微微鬆一口氣,他來時見到薛定雲,滿頭的血,臉色泛青,郎中看一眼就走了,不願沾事。

    幸好林辛逸來了,不然薛定雲真的會沒了。

    許氏見薛定雲醒過來,提著的心放回肚子里,她埋怨道:「你啊,就是頭倔驢,你答應我不就沒有事了嗎?」

    薛定雲頭疼,閉上眼睛,不想看見許氏。

    許氏看到正主在,也懶得理會薛定雲,她對薛慎之道:「慎之啊,成家立業,你弟弟如今成家,就差立業。官衙里,錢主薄要退下來,你找縣令說項,讓你弟弟去頂這個缺位?」

    薛慎之冷淡道:「誰說錢主薄要退下來?他如今不過五十,還有十年才退下來。」

    周蔓臉色驟變,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一痛,被許氏抓了一把,又被她狠狠推在地上。

    「賤人!你敢騙我!你說你安的啥心?錢主薄還有十年退下來,你就唆使著我找薛慎之幫忙!是想鬧得這個家雞犬不寧!還是想害得我被商枝給葯死!」許氏一個激靈,看著周蔓的臉色充滿恨意,這個賤人恨自己讓薛寧安壞她清白,逮著機會就磋磨她!

    如今周蔓煽動她找薛定雲求薛慎之幫忙,不就是為了讓商枝毒死她!

    周蔓躺在地上抱著肚子,額頭上滲出冷汗,她喊疼,「我……我的肚子好疼,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許氏眼底充滿仇恨,周蔓想要害死她,看著周蔓抱著肚子喊疼,冷眼看著,「你不想和寧安搭夥過日子,你肚子里這塊肉,留著也沒用。我明兒就去鎮上找你爹娘,讓他們把你接回去!」

    之前小打小鬧,許氏看在薛寧安的份上,能夠容忍了周蔓。

    周蔓不知道收斂,想要她的命!許氏就不是那麼能忍了!

    之前以為周蔓是個寶貝疙瘩,能幫扶薛寧安,如今一個響動都沒有,許氏也不指望。也受夠周蔓的磋磨,動了休了周蔓的念頭!

    周蔓臉色驟變,她也沒有想到許氏敢問薛慎之,方才露陷。許氏竟然不顧她肚子里的孩子,這麼對付她!

    周蔓心裡痛恨許氏,但是她不能和離了!

    爹娘不會允許她和離!

    周蔓向林辛逸求救,「林郎中,你救救我肚子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

    林辛逸過來號脈,周蔓本來就動胎氣,方才一摔,「有流產的跡象,我給你開安胎的藥方子,你吃幾天,卧床休息保胎。」

    周蔓一聽孩子能救,眼淚掉了下來,感激道:「謝謝,謝謝你!」

    林辛逸點了點頭。

    許氏冷哼一聲,「明天就讓寧安送你回去!」

    周蔓慘白著臉,咬著唇瓣。

    許氏覺得這樣太便宜周蔓,得去周府要點損失費來,再將周蔓休了!

    她打定主意,明天就先去周府鬧!

    林辛逸看了婆媳兩一眼,收拾藥箱,想起來杏花村的事情,對薛慎之說道:「有人騙師傅說將你抓到福來酒樓,師傅讓我來杏花村看你在不在,如今你在這裡,我就回去給她報平安。」

    薛慎之一聽,頓時想到蘇錦瑟,他急忙起身,「我現在就去鎮上。」

    林辛逸攔住薛慎之,「師傅身邊有人,薛伯父身體欠安,你就守著他。」

    薛慎之哪裡放的下心,林辛逸根本攔不住,他衝下山,就遇見了衙役。

    衙役是聽商枝的吩咐給薛慎之報平安,「薛舉人,商小姐說她如今平安無事,蘇錦瑟已經離開清河鎮,讓您安心留下來照顧薛伯父。這幾日她在鎮上,不會回來。」

    「她出什麼事了?」薛慎之心提起來,如果沒有出事,商枝不會留在鎮上。

    衙役道:「是二少爺受傷,商小姐在照顧他。」

    薛慎之這才放下心來,他讓衙役等一等,提筆給商枝寫一封信,給衙役轉交商枝。

    而商枝忙得焦頭爛額,龔星辰的病情幾度轉變,她除了借用醫館的藥房之外,寸步不離龔星辰的屋子。收到薛慎之的信,是她內心唯一得到的慰藉。只有寥寥幾句,字字句句蘊含著他對她深重的情意與關切。

    商枝的疲倦一消而散,她提筆給薛慎之回一封信,然後專心致志的護理龔星辰。

    每日用補血養氣的藥材,變著法兒煲湯,然後用蘆葦管給他喂下去。

    龔星辰失血性休克昏迷,只有給他補血,儘快的讓他的身體恢復過來。

    龔縣令回官衙,縣令夫人卻是留下來。

    兩個人輪流給龔星辰推拿穴位。

    終於到了第三天,商枝預計龔星辰會醒過來的日子,時間在煎熬的等待中過去,他並沒有醒過來。

    商枝慌亂了,她給龔星辰診脈,除了氣血兩虛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病灶,傷口也癒合得很好,並沒有出現併發症。

    她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盯著龔星辰的胸口,難道是他肺部損傷的原因嗎?

    終究是還有影響?

    商枝無力的倒在椅子里,渾身透著濃濃的疲倦。

    縣令夫人心裡難過,看著商枝頹然地模樣,她強作鎮定,安撫她道:「星辰許是身子骨太弱了,方才沒有醒過來。等再過兩日說不定他就醒了。」

    商枝心情沉重,並沒有這麼樂觀,龔星辰的肺部是她心口的結。

    只要他一日不醒,她心裡就備受著煎熬。

    商枝跑去藥房,配了一日的湯藥,叮囑縣令夫人,「明日給他用這裡面的葯與烏骨雞煲湯,喂二哥喝下去。」

    緊接著,她將自己關進藥房里,失血性休克會輸濃縮紅細胞,她得鑽研出替代的藥物。

    她沉不下心,想到龔星辰的情況,便頭腦空白,她越心急,越不得其法。

    商枝揪扯著頭髮,看著滿地揉成團的毛邊紙,毫無頭緒。

    猛地將筆往桌子上一擱,商枝看著架子上的阿膠,取出一塊碾成末,沖水給龔星辰服下去。

    阿膠容易上火,適才之前商枝一直未給龔星辰服下去。

    商枝一連喂龔星辰喝兩天的阿膠,看著他蒼白的臉色,一雙盈滿星光的眸子緊緊的閉上,整個人失去了鮮活。

    她緊緊握著龔星辰冰涼的手指,嘴角往一邊扯開,「二哥,你一定會醒過來。」

    縣令夫人聽到商枝的話,腳步一頓,邁進屋子裡來,她對商枝說道:「慎之來了,你去見見他。」

    縣令夫人擔心商枝的狀態,她整個人綳得太緊了,需要放鬆,薛慎之的到來,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商枝愣了一下,她看龔星辰一眼,對縣令夫人道:「乾娘,二哥醒過來,你告訴我一聲。」

    「好!」

    商枝走出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薛慎之。

    薛慎之望著商枝蒼白的臉色,眼瞼下是深重的青影,他嘆息一聲,抬手將她攬進懷中,憐惜道:「好人自有好報,你不用擔心,二哥會醒過來。」

    商枝將頭埋進薛慎之的胸膛,手指緊緊揪著他的衣裳,脆弱而又茫然。

    嗅著薛慎之身上清淡的葯香味,商枝聽著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聲,做下一個決定,如果龔星辰再不醒過來,她鋌而走險。

    「慎之,二哥他……」

    「醒……醒了!枝枝,星辰醒了!」

    屋中傳來縣令夫人激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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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ˉ(∞)ˉ)唧,小綾子今天厲害了!更新一萬二啊!就是為了不卡你們!一萬一的字數,正好在二哥到預定期限沒有醒那兒,於是為了怕被圍毆,大家結隊一輪一輪的揍小綾子,堅挺的寫到二哥醒!

    哈哈哈哈~親愛的們,慢慢享用,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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