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上了馬車,這一路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庄傾城就覺得季君九難得的安靜。
她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季君九,發現季君九正在閉著雙眼,便大膽的看他。
他大概是昨夜沒休息,太累了,眼瞼下泛起了淡色的紫青,但不影響他英俊的容顏。
他安靜的休息,她就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他。
就在這時,馬車一個顛簸,令庄傾城往他懷裡栽。
他順勢把她抱住。
庄傾城便抬頭看他,剛好對上了男人漆黑鋒亮的眸子,她趕緊躲似的別開臉,說:「謝謝。」
「這樣看,更近。」
庄傾城臉蛋一紅,雙手揪緊季君九的衣物,借力起身,然後推開了季君九,坐回到原來的位置。
兩個人是並排著坐,她坐在離窗很近的地方,他坐在中間。
相隔的並不是很遠。
庄傾城坐回到原位的時候,便將自己的身子縮了起來,想拉遠與他的距離感。
「季君九,長得好看,就是用來頎賞的,我看你怎麼了。」
季君九聽到小女人沒好氣的說,便低下頭,把臉往她面前湊:「那我好看,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景蕭也好看。」庄傾城看向窗外,一隻手掀著帘子。
季君九突然抬手握住了庄傾城的手腕,庄傾城趕緊縮回自己的手,回頭,惡狠狠的瞪看季君九:「你幹什麼?」
「你別緊張!」季君九看她反應那樣大,聲音溫和的又道:「我已為你請來聖醫,他雲遊天下,懂得許多異術醫術,讓他為你看看你的血咒,興許能看好。」
她身上的血咒已解除,但總要找一個完美的借口。
庄傾城「哦」了一聲,便沒有再回應他。
回到了王府後,庄傾城在自己的院子里果然看到了一個身穿著冰藍長袍,仙風道骨般的男子,烏黑的長發披布在他身後。
他就站在走廓處,背對著她,兩袖放落,目光凝視著遠處。
季君九回身,把手遞過去,道:「聖醫是我的朋友,但他早已歸隱,他將畢生所學教給他的徒弟,若非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會到王府來,我告訴他,你是我所愛,所以一會最好裝一裝樣子。」
庄傾城低頭看著他寬大的手掌,眉頭皺了一下:「作為醫者,治病救人難道不是應該的嗎,我身上的血咒,除了景蕭的葯,根本沒有辦法治癒,你還是去接待你的朋友吧,我先回房休息。」
她轉身,就要離開。
季君九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扯開了唇角笑道:「跟你開玩笑的,走吧,你或許對這個人會感興趣的。」
他拉著她的手腕,把庄傾城帶到沈阡城身後。
「聖醫。」季君九輕喚。
沈阡城背對著他,語氣淡淡的說:「人帶來了。」
「就在你身後。」
這一次,季君九把沈阡城叫過來的目的,不光是為了掩蓋庄傾城血咒已除的事情,他想讓沈阡城看看,為什麼紅蓮回歸她本體之後,她依然沒有記起五年前的事情。
沈阡城轉身。
庄傾城便瞪大雙眼看他,他的面容令她覺得有些熟悉,好像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季君九說:「到我房中為她就診。」
他拉著她的手,領著沈阡城一起入內。
庄傾城坐在了坐榻,季君九便站在她身旁,沈阡城則坐在了她對面的位置。
他抬起手,問:「你的身體感到哪裡不適?」
庄傾城垂眸想了想,她的父親和鳳景蕭曾告訴她,她身上的血咒只有鳳景蕭能解,而她自己也曾嘗試過解開血咒,卻無法找到血咒的根源,便也就放棄了。
「聖醫大人,我的血咒沒有那麼容易解。」
「你不相信我。」
「不是。」
「那你告訴我,你的身體感到哪裡不適。」沈阡城問。庄傾城聽到他執著的話語,便沒有再拒絕:「無血,當病發作時,我的頭髮會變成白色的,眼睛則是綠色的,指甲長出白色的爪子,形同鬼魅,如若得不到鳳景帝的葯,我會被身體里釋放出來的寒氣給吞噬
。」
沈阡城雙眸一眯,又問:「還有呢?」
「我……有時,胸口會覺得痛,特別是最近夜裡,每當要入睡之前,心便會隱隱作痛,好像……好像這顆心不屬於我,而是別人的,我在感受著他的痛。」庄傾城將這些日子的感受說出來。
既然他想醫,那她做為一個患者,便該毫無保留的告訴自己的醫師。
季君九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緩緩低頭看向她。
好像這顆心不屬於,而是別人的……
傾城她……
沈阡城「嗯」了一聲,然後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道紅色的符,放到桌面:「你戴在身上吧,不要拿出來,更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身上有這樣東西,它可能治你的血咒,最重要的是,可以保你的性命。」
「這是什麼?」庄傾城伸手拿過了沈阡城放到她面前的紅色五星符,符紙外面並沒有任何字體,但是,這深沉的顏色卻散發著一抹詭異的神秘感。
沈阡城說:「你不用管它是什麼,你只要記住,貼身佩戴,便沒有人可以在你身上動用秘術與禁法,你的身體也能恢復如常。」
「有這麼神奇。」庄傾城不是不信他,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用紅繩來掛。」沈阡城特意吩咐:「好了,我有些話要與九王談談。」
「我去看看小炎。」庄傾城自覺的起身,然後抬頭看了看季君九,若是她的病真的能好,那她真的要感謝感謝眼前的男子。
季君九溫柔的看她說:「按聖醫的話來做,不管你信不信,都試一試吧。」
「嗯!」庄傾城轉身離開。
季君九望著她離去,久久才回過神來。
回頭看時,就見沈阡城又拿出了一張黃紙四星符,放到了季君九的手裡說:「這是你們陰氏符靈,切斷你與他之間的心連心,日後她便再也感受不到你的痛心,你的九瓣心也會完完整整的屬於她。」
「你都已為我準備好這一切。」「不是為你準備好一切,而是我……在前往異域部族的時候,聽到了一個恐怖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