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支付七萬美元就能享受到如此優質的服務，或許我應該把繳納給聯邦政府的稅收統統都交給你，起碼你們比警察和法院有效率的多，不是嗎？」陸離隨口開了個玩笑。

作為一個對美國社會兩極分化有著深刻了解的人，他非常清楚這個國家的運作方式，同樣也知道為什麼同樣大小和款式的房子，兩者只間隔幾公里，可售價卻天差地別。

原因很簡單，通常來說政府會優先讓警察保護那些高收入街區，畢竟這些相對比較有錢的人是納稅大戶，而政府的財政支出絕大部分源自於稅收，所以保護富人就等同於保護自己的錢袋子，很多富人社區甚至能夠做到撥打就911后，三分鐘之內警車便會趕到現場。

既然富人社區浪費了如此大量的警力，窮人街區警察巡邏的頻率必然要減少，很多時候窮人街區打電話報警后，十幾分鐘半個小時都沒一輛警車趕到。

失去了執法者的保護，各種犯罪活動自然如雨後春筍般遍地開花，最終導致幫會勢力錯綜複雜，除非發生重大案情，否則像盜竊、搶劫、死幾個流浪漢之類的小事，他們才不會在意呢。

正是由於警力分配極度不合理，導致治安好的地方越來越好，而治安差的地方則越來越差。

以財政破產的底特律為例，哪裡眼下不少地方已經進入無政府狀態，警察連黑幫控制的地區都不敢進入，任由他們在裡邊自相殘殺，搶地盤的搶地盤，販毒的販毒。

同樣的道理，治安好的地方，土地和房子價格就比較貴，治安差的地方白送都不一定有人願意去住。

每個人的小命只有一條，腦子有病的傢伙才願意天天生活在死亡威脅的籠罩下。

巴爾薩澤無疑聽出了陸離對於虛偽政客們的調侃，開心的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嘲諷道：「沒錯！政府和警察就是一群婊子！

他們永遠都是嘴上說得好聽，可執行的時候卻採取雙重標準，所以窮人社區的暴力犯罪才會那麼猖獗。

但是我不一樣，我受過高等教育，明白一個相對安定的環境才能吸引投資、創造財富。

隨著附近幾條街的治安情況好轉，我經營的脫衣舞俱樂部、酒吧、地下賭場等等，都能賺到大把的鈔票，再加上販賣麻醉品和站街女的抽成，一個月賺幾十萬、上百萬都不成問題。

有了錢，就能招攬更多的人手，購買威力強大的武器，讓那些窺探我地盤的傢伙不敢輕舉妄動。

等再過一段時間，我甚至能左右這一片地區幾千張選票，讓那些野心勃勃的政客們主動找我合作。

想想看，假如當初我選擇留在大學里繼續學習，畢業后需要多少年才能擁有一百萬美元的存款？

又要多久可以跟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政客們找上門來求我？」

看著這位明顯被逼著走上犯罪道路的青年，陸離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前不久有個從小在窮人街區長大的女孩對我說過一番話，讓我至今記憶猶新。她說，窮人家的孩子想要發財，要麼偷、要麼搶、要麼騙、要麼出賣身體，想要不違法就賺到大錢，完全是白日做夢，你的經歷恰好驗證了她的觀點。為了這個好故事，我敬你一杯。」

「哈哈哈哈！總結的棒極了！這才是美國窮人孩子唯一的出路！敬這位聰明的姑娘！」巴爾薩澤高興地舉起杯子，將剩下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喝光了蘇打水，陸離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支票本，在上邊寫下自己的簽名和數額，然後撕下來放在桌子上。

「給，這是一張七萬美元的支票。我這個人不太喜歡麻煩，所以一次性把整年的費用交齊。別擔心，我的支票百分之百合法，你可以用它來投資金融證券，也可以購買房產，保證國稅局查不出任何問題。」

盯著那張輕薄的小紙片，巴爾薩澤很快伸出右手食指，放在胸前搖了搖：「不，陸先生，我不打算要您的錢，而是希望能與您合作。」

「合作？！哪方面？你確定自己有資格跟我合作？」陸離猛地抬起頭，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資格這個東西從來都不是等待就能獲得，而是要竭盡全力爭取。或許我在你的眼裡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老鼠，但我相信等您聽完我的計劃后，多多少少會產生一點興趣。至於最後是否能達成協議，那便要看您的意思了。」巴爾薩澤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請說吧，我聽著呢。」

陸離沒有立刻拒絕，打算聽聽對方能開出什麼樣的條件。

反正還是那句話，虱子多了不痒痒，債多了不愁。

他現在連中情局的人都敢殺，更何況是這種僅僅涉及到司法刑事的小麻煩，即使日後被查出來，多請幾個大牌律師就能搞定。

巴爾薩澤毫不廢話，直接指了指手提袋內成捆的現金：「第一，我希望能用這些錢租下卡梅爾公寓所有的空房，然後再由你來雇傭我開的保潔公司，負責打掃衛生、收拾房間。」

「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洗錢？」陸離瞬間意識到這種操作的真實目的。

「是的！根據我的調查，卡梅爾公寓一般來說大概有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客房是空的，完全可以充分利用起來。更何況這樣操作完全合理合法，只要我們按時納稅，司法部門根本無話可說。」巴爾薩澤大大方方的承認道。

陸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讓你的人用現金來付房租，然後再以雇傭保潔公司的名義，將這些錢轉移到你的名下，徹底實現收入合法化，真是不錯的主意。不過這樣做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扣除各項稅收，我每洗一筆錢，你都可以得到百分之十，而且我的保潔公司會真的去打掃衛生，間接節省了你的開支。」

巴爾薩澤明顯早就看中了公寓在洗錢方面的天然優勢，提出了一個相當豐厚的條件。

要知道紐約的房租價格向來貴的離譜，所以完全可以將空房的房租抬高一些，如此一來每個月就能將數十萬美元洗成合法收入。

千萬不要小看這一點，因為合法收入意味著可以用來投資、消費、從事正經生意，對任何一個立志於最終洗白上岸的黑幫老大，都是無法抵擋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