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小瓶子里裝著的紫色不明液體，就是當初森林精靈米雷亞交給陸離的那瓶藥劑，由於賣相實在有點滲人，所以他哪怕遭遇到危險也從沒有使用過。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無疑相當明智，畢竟但凡心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願意自己身體突然多出一對長滿鱗片的翅膀。

不過丹的腦子並不屬於正常人的範疇，等他注意到自己長出翅膀后，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反倒是強忍著疼痛，興奮的大叫道：「哈哈哈哈！沒錯！力量！這就是我渴望的超能力！來吧！來的再猛烈一點！」

伴隨著劇烈的喘息，最初只有七十厘米長的輕薄蝠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生長，沒過一會兒功夫便超過了一米六以上，其中幾根支撐結構的骨頭更是粗壯到令人難以置信。

如果仔細觀察還能發現，翅膀邊緣密密麻麻分佈著尖銳的骨刺，宛如電鋸的鋸條一般，輕而易舉就能撕裂皮膚和肌肉。

除此之外，整個上半身肩胛骨周圍也跟著長出了大量緊實的肌肉組織，把翅膀與雙手連接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天生如此，根本看不出來一點人工干涉的痕迹。

大概五六分鐘過後，外形上的變化終於停止了，丹嘗從地上爬起來，用極為彆扭的姿勢嘗試著煽動雙翼。

瞬間！

一股強勁的氣流從翅膀下穿過，他一下子沒控制好力度，嗖的一聲飛起來，在半空中忽上忽下，好幾次差一點撞在牆上。

但是飛著飛著，他彷彿找到了點感覺，慢慢穩定下來，滯留在距離地面大概兩米左右的空中，滿臉都是欣喜若狂之色。

「感覺如何？」陸離摸著下巴，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按照米雷亞的描述，這瓶藥水的效果應該是暫時性的，但從那雙詭異的翅膀來看，怎麼都不像是過一兩個小時就會消失的樣子。

丹顯然並不知道自己被當做了實驗的小白鼠，揮舞著手臂大聲回答：「棒極了！我這輩子從來有這麼好過！就好像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對了，你剛才好像說這力量是暫時的，所以等時間到了翅膀就會消失，對嗎？」

「呃……藥劑的製作者是這麼說的，但我不確定它是不是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變異。你要明白，魔葯這種東西本身就充滿了不確定性，因此最好有點心理準備。」陸離信口胡謅道。

他原本只是想讓對方感受一下超自然力量，可誰能想到，中間居然出了這麼大的變故。

「準備？你是說我會永久保留這對翅膀嗎？哈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現在感覺它們和我的手腳一樣，能做出很多靈活的動作。」丹十分高興地說道。

不得不說，他的腦子和正常人完全不同，絲毫沒有察覺到多出一對翅膀意味著什麼……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智商偏低的手下更容易控制，可陸離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你確定要保留翅膀？」

丹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我喜歡它們！有什麼問題嗎？」

「你有考慮過現在這副模樣被路人看到會有什麼後果嗎？」陸離直截了當反問。

他算是看明白了，對眼前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拐彎抹角的提醒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還是直來直去好一點。

「唔……說的有道理……也許我嘗試可把它們收起來……」說著，丹半空中落下來，控制著翅膀蜷縮起來，不斷調整肌肉位置后，他最終硬生生用雙翼包裹住身體，兩隻利爪宛如護肩，死死抓住肩膀，確保翅膀不會隨便亂動。

如果套上一件寬大點的衣服，從外面觀察最多會顯得有點駝背，除非過X光，否則誰也不會相信裡邊藏著長滿鱗片的蝠翼。

注視著站在自己面前這個外形頗有點石像鬼風範的壯漢，陸離簡直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苦笑著的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喜歡，那就保留翅膀好了。但是事先聲明，你要確保它們永遠不會被外人看到。」

「沒問題！我會把所有見過它們的人全部清理乾淨！」

說罷，丹猛地張開雙翼，沖向半空，緊跟著又做了一個向下俯衝的動作，利用翅膀邊緣的骨刺劃開了羅拉娜和伊登的脖子。速度又快又狠，後者甚至都沒能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便徹底咽下最後一口氣。

「該死！誰讓你殺掉他們的？」陸離瞪大眼睛質問道。

丹一臉無辜的回答：「他們看到了我的樣子，同樣也知道了你的能力，殺掉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做到真正保密。」

「我的意思是讓你盡量保持低調！不要隨隨便便把翅膀亮出來！該死！你就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思考嗎？」陸離有些抓狂的咆哮道。

儘管死掉兩個臭名昭著的商業間諜算不上什麼大事，但他卻從對方的態度中感受到了對生命的極度冷漠，這才是最不能容忍的。

「實在抱歉，我以前干雇傭兵習慣了不留俘虜，所以一不小心就習慣性的把他們殺了。我發誓，以後在得到你的命令前，絕不會輕易殺死任何一個人。」丹舉起雙手主動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同時做出保證。

陸離了解僱傭兵是什麼德行，無奈的擺了擺手：「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下一次。記住，擁有超自然力量並不等於可以胡作非為，世界上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危險，也有不少像你我一樣的能力者，任何輕舉妄動都有可能引來可怕的敵人，明白了嗎？」

丹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明白了！別擔心，我知道自己不善於動腦，因此會百分之百服從你的命令。哦，對了，我們之間是不是需要取個綽號，日後遠程通信的時候也能防止暴露自身？」

「你可以叫我守望者。」陸離不假思索的報上了在公會獲得的榮譽稱號。

「守望者？聽上去不賴！我叫什麼呢……」丹摸著下巴上的鬍渣考慮了差不多一分鐘，立刻揮了下拳頭：「有了！我的綽號就叫夜行神龍！」

「夜行神龍？」陸離瞥了一眼那對巨大的蝠翼，嘴角不由自主的輕微抽搐。「很好，和你的外形很配。」

作為一名典型的八零后，他小的時候看過由迪士尼出品的動畫片——《夜行神龍》，對裡邊那種白天變成石像，晚上復活四處遊盪的怪物記憶相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