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凝霜說這句話的時候，都帶著顫音，小心翼翼的，她都沒意識到，她是從心底在意著夜羅雲煌的情緒，怕他生氣。

她看著夜羅雲煌背對著她坐著，恢復了清清冷冷的樣子，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她心裡有些發酸，還有些內疚。

她想……她想趕快接納夜羅雲煌，她既然已經簽字了，兩個人既然都領證了，她就是他的妻子。

可是速度太快，有些事情就那麼突然，她……她是真的害怕……

她完全反應不過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需要點時間，就是一點點時間就可以，她可以做好心理準備的。

古凝霜睫毛上帶著水光，認真的看著夜羅雲煌，卻只能看著他的後背，她的手指緊緊抓著夜羅雲煌的衣袖，很用力很用力，手指指節都跟著泛白了。

她看著夜羅雲煌沒反應，眼睛酸酸的，差點哭出來。

在感情上，古凝霜受過傷，所以她的心非常的脆弱，她看著夜羅雲煌一副背對她的樣子，她的心就不斷的往下沉，有一種揪疼的感覺。

她以為她不會再受傷的，但是她發現，她在意了就還是會受傷。

她張了張嘴，嗓子都是澀的，啞的，「對……對不起……是我的問題……如果……如果我讓你不高興了，我離開這裡……」說這句話的時候，古凝霜幾乎是掏空了身體的力氣。

她開始懷疑她自己，否定她自己。

她覺得是不是她性格的原因，是不是她真的有問題？

她渴望有一個家，有一份溫暖，但是她尋尋覓覓那麼久，她得到的只有傷害，以為這裡是家，或許這裡也是不屬於她的。

古凝霜深呼吸，忍著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顫抖著放開手，就要從床上下來。

就在古凝霜有所動靜的時候，夜羅雲煌一個轉身，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進懷裡，「你要去哪裡！」

此時夜羅雲煌看著古凝霜時，眼底涌動著黑暗的風暴，眼中帶著黑沉的漩渦，帶著危險。

聲音也是幽寒的，彷彿藏著極致的黑暗。

古凝霜的手臂被夜羅雲煌緊緊的握著，握的都疼了，她的腰也被夜羅雲煌的手臂用力攬住，有些疼。

古凝霜能感覺出此時的夜羅雲煌有些危險，她張了張嘴道：「我……剛剛對不起……」

還沒等古凝霜說完，夜羅雲煌就幽幽的開口打斷她的話，「我問的是你要去哪裡？」

去哪裡？

古凝霜神色恍惚了起來，天大地大，哪裡是她的家呢？

或許她只能回荒蕪的古氏老宅。

夜羅雲煌看著古凝霜走神，一隻手微微放開她，改成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他都恨不能用力捏碎她，裝在心口，但是終究是捨不得，哪怕此時心口被剛剛她的話燒的發疼，他也捨不得弄疼她。

「古凝霜，你哪裡都不能去，你是我的妻子，這裡才是你的家！」

夜羅雲煌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重很重，如同鎚子一樣落入古凝霜的心口，讓古凝霜全身都震了下。

他……他剛剛說什麼？

古凝霜抬頭去看夜羅雲煌，眼底帶著迷茫的神色。

夜羅雲煌看著古凝霜眼中的水光，心彷彿被雨水一下子沖刷過一樣，一下子就軟了，他的怒火也消散了。

夜羅雲煌輕嘆一聲，伸手輕柔的給古凝霜將眼角的水光擦去，嘆息般的開口道：「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說這句話的時候，夜羅雲煌的聲音都帶著無奈帶著嘆息，但是仔細聽，也能聽出裡面的愛憐和寵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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