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羅雲煌說這句話的時候，就這樣認真的看著古凝霜，眼中閃著瀲灧的光芒，魅惑眾生，卻又繾綣溫柔。

這樣的目光，讓古凝霜的心口都悸動了起來。

她口中泛起苦澀的味道，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有毒，他有魅世傾城的風姿，也有令人心動的魔力，她再多面對這個男人的話，她根本就守不住自己的心。

每一次，他的話，都能狠狠戳中她的心口，碰觸到她心底最脆弱最柔軟的地方，讓她無法招架。

這個男人，她招惹了，卻好像無法退。

他似乎是認真的，她想將自己重新縮回殼子里都不能。

她要拒絕，她又不想讓恩人難過。

她深呼吸著，用了很大的力氣才開口道：「對不起，我……我不能……」

剛一開口說話，因為情緒起伏的厲害，她也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咳咳……」

夜羅雲煌趕忙按住她道：「別動，輕輕呼吸，先別說話……」

在夜羅雲煌溫柔的安撫下，古凝霜漸漸平復情緒。

夜羅雲煌就這樣坐在床邊，他看著她，半晌才幽幽嘆了口氣，「是不是很疼？」

她身上中了幾顆子彈，麻藥過了，肯定會很疼，可是從醒來到現在，她是一聲不吭的，哪怕臉色這麼蒼白。

夜羅雲煌伸手想撫摸古凝霜的臉頰，但是似想到什麼，他的手還是收住了，改輕撫她的頭髮。

再次聽到這聲帶著嘆息帶著心疼的話語，古凝霜的心口都控制不住的發顫，原來有人關心有人心疼的感覺這樣暖，暖的她都想沉浸在他的眼波里，什麼都不想。

但是不能，理智告訴她不能。

救命之恩，她可以用別的方式來回報。

而且她的心千瘡百孔，她也怕，她已經不敢貪戀什麼溫暖了，她能靠的是她自己。

她也知道她現在還很弱，但是她不會一直弱的，她以後會強大的，她會很強的。

古凝霜搖了搖頭道：「不疼，真的不疼。」

這點疼跟心裡的疼比算什麼，古氏家族的變故，哥哥和妹妹的死都是她心口極致的痛，所以身體的疼根本不算什麼。

雖然她現在真的疼的忍不住發出聲音，但是她都忍住了，如果連這點疼都忍不住，以後如何報仇，如何撕仇人。

聽著古凝霜的話，夜羅雲煌沒說話，他就這樣沉默的看著她，眼底涌動著幽暗沉沉的光芒，很複雜，彷彿漩渦一樣，要將古凝霜給吞進去。

古凝霜心漏跳了一拍，她趕忙轉開頭，避開這樣的目光，深呼吸一下道：「夜羅少主，謝謝你救了我，我會幫你將韓司痕拉下競爭位的。」

這一次的暗殺，她並不確定是誰做的，但是她還是懷疑韓家的人，等她這次傷好起來，她不會再軟弱懦弱，奶奶留給她的那些東西，她會好好用起來，報仇，報恩，振興古氏家族。

古凝霜剛剛說這句話，也是為了轉移話題，她感覺氛圍太曖昧了，她怕她控制不住心答應了夜羅雲煌，答應他后，她怕才是害了他。

她以後可以對任何人狠，對自己也可以狠，但是唯獨對恩人，她還是保留著本心。

夜羅雲煌挑眉看著古凝霜，看著她的神色，聽著她的話，不知是該氣還是該怒。

「你現在還受著傷，別說這些話，也不要去想這些，一切交給我，你不是一個人，知道嗎？」

聽到這句話，古凝霜的睫毛顫了顫，感覺眼眶怎麼那麼酸，怎麼那麼想哭，從未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從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