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笑著點了點頭，「正好來這邊玩，過來到老常辦公室坐一坐。」

那人連忙側了側身子，讓楊波兩人走過去，一邊道：「常館長正在辦公室里生氣呢，您快過去看看。」

楊波有些驚訝，「為了什麼事情？」

那人搖頭，「您過去就知道了。」

楊波朝著對方看過去，見到對方不願多說，便是拉著華清韻朝著裡面走進去。

老常的辦公室在最裡面，楊波站在外面，仍舊是能夠聽到裡面的怒吼聲，「你們都是老同志了，怎麼就犯了這樣低級的錯誤？這樣的海撈瓷，竟然還能收回來！」

楊波和華清韻對視一眼，兩人都是無奈搖頭。

華清韻拉了楊波一把，「咱們還進去嗎？他畢竟在處理博物院內部的事情，咱們如果進去的話，會不會難堪？」

楊波略微猶豫，他朝著老常辦公室看了過去，眼前光華閃過，透過牆壁，楊波看到了內里的情況，他一下子便是愣住了。

因為他竟是看到，老常的辦公室里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對著空空的椅子發怒。

見到楊波面上的表情奇怪，華清韻不禁朝著他看過來，「怎麼了？裡面訓斥得厲害？我以前一直以為，像是這種企事業單位，應該是一團和氣，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楊波笑了笑，他卻是有些理解了，老常怕是滿肚子的氣，獨自坐在辦公室里發火呢！

他走上前去，敲響了門。

常館長張嘴就要呵斥，突然聽到敲門聲，他不禁有些惱火，但他還是壓制了情緒，整理了一下衣服，喝了一口水，這才是道：「請進。」

楊波和華清韻兩人走了進去，老常面上一陣錯愕，他看著楊波，面上笑容訕訕，「是你啊！」

「常館長這是不歡迎我啊！」楊波笑道。

老常搖頭，「怎麼會不歡迎呢？歡迎歡迎！」

「你這表情，都還帶著怒氣，顯然是不歡迎啊！」楊波走了進去，一邊和老常開著玩笑。

常館長搖頭，他拿出杯子，幫楊波兩人倒了水，一邊道：「你們站在外面，都聽到了吧？」

楊波笑著看向常館長，並沒有多說。

常館長卻是接著解釋道：「最近，市場上突然出現了一批海撈瓷，質量很不錯，我們博物院有一位專家，還專門拿了海撈瓷樣品給我看，我鑒定了一下，果然是海撈瓷。」

說話間，常館長把一次性杯子放在兩人面前，接著道：「那位專家，就建議讓我批款子，讓他去買回來。」

「我們是博物院，藏品那麼多，有些放在倉庫里都不知道怎麼處理，還要海撈瓷做什麼？而且，海撈瓷和博物院的整體並不符合，我就沒有同意。」

楊波端起了茶水，「有人給他批了款項？」

常館長輕嘆一口氣，顯然是默認了，「因為這筆款子並不多，所以我也沒有攔著，買來之後，誰也沒有發現這批海撈瓷有問題，就在今天，有台北的同仁過來，指出了海撈瓷存在的問題，真是丟盡了臉面！」

楊波看向常館長，很是驚訝，「海撈瓷有問題？該不會是那位專家出了問題吧，據我所知，這種事情是有回扣的，如果做得真實一點的話，也許幾十年都不會發現問題，數百年之後，一樣是古董。」

常館長搖頭，「那是如果！」

楊波笑了笑，「好了，這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消消氣。」

華清韻則是好奇地打量著常館長的辦公室，這個辦公室除了書多，就沒有其他特點了，高大的書櫃，完全擺滿了。

常館長朝著華清韻看了一眼，「你今天怎麼捨得帶了女朋友過來了？」

「還不是你不給我好臉色，要不然，我早就帶來了。」楊波開玩笑道。

常館長沒有搭理楊波，他朝著華清韻點了點頭，「姑娘，你眼光不好，看中了這種年輕人，我們單位有很多人才，你就說吧，想要什麼樣的……」

「老不正經！」楊波直接打斷道。

常館長笑了起來，和楊波鬥嘴之後，心情舒暢了很多，他朝著楊波看過去，「你也是專家，幫我看看，這個海撈瓷怎麼樣？」

說罷，常館長便是把一件海撈瓷拿了出來，放在了楊波的面前。

這是一件青花瓷盤，上面的紋飾有部分已經被泥沙侵蝕，看起來與尋常的海撈瓷沒有什麼差別。

不過，楊波眼前光華閃過，青花瓷盤的表面浮現出一圈淡淡的光圈，他掃了一眼，不由驚疑道：「這是仿品啊！」

「我知道這是仿品，但是這件瓷瓶並不像是尋常海撈瓷那樣用酸侵蝕，因為這件海撈瓷偽造得很自然。」常館長道。

楊波笑了起來，「這個手段並不算是高明，關鍵是造假的那位，真是一位能人啊，既然能夠為了仿造一批海撈瓷，等待十年時間，像是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麼，都能夠功成名就，何必做這個？」

常館長驚訝地看向楊波，「你看出來了？不過，我們討論了很久，都沒有能夠確定那人到底花了多長時間仿造，有人說是十年，有人說是二十年！也有說三十年的！」

楊波笑了起來，「只需要把海水的鹽度提高，一樣能夠增加腐蝕性，甚至是倒了醋也是可以的，不過，應該是在海里泡了十年，很不容易。」

常館長看向楊波，「不容易是不容易，但還是丟了人啊！」

楊波笑了笑，「這都是小事情，你也不覺得是什麼大事。」

說罷，楊波朝著華清韻看過去，「如果是你，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辦？」

華清韻略微猶豫，「我記得，楊波以前就跟我說過，在這個行當里，打眼是正常的，打眼了就當做是交學費了。」

常館長朝著楊波看了一眼，「這句話的確是對的，但是你要知道，楊波偏偏就是個特例，他自己都沒有打眼過！」

華清韻朝著楊波看過去，「他當然很厲害啊！」

常館長搖頭，「對了，我正想問你，你的博物館大概什麼時間完工？」

「十月吧！」楊波道，「還有兩個月時間就差不多了。」

「還有不到兩個月，我打算去市場上找一找造假的人，你要不要過去？」常館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