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晴再次回到椅子上坐下。「蘇小姐，阿烈不是物品，不是東西，不是屬於你或者屬於我，他是他自己的，他有權愛你或者愛我，如果今天他告訴我，他愛上了你，那麼我會放手，但是如果他沒有，那麼我答應過他，不會離開他，永遠不會！」夏天晴宣示主權。

「烈，那個時候就只有二十齣頭，他出現在林蔭小道的時候，沒有笑容，卻能在陽光下一眼望到他，他就是這樣引人注目，我就瘋了一樣愛上了他，為了愛他，我放棄了所有男人的追求，為了愛他，我放下了我的驕傲，八年前，我是如此驕傲，但是在他的面前，我永遠都沒有驕傲，他說過，他不喜歡他的女人還和別的男人上床，這樣的女人他吃不下，我就只有他一個男人，八年來，我看著他身邊出現過很多很多女人，但是那些女人都只是過客，從來不會成為他的情人，而我卻擁有著他的情人的稱號，冷烈說過，他討厭女人哭哭啼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他最最厭煩，所以，八年來，我學會不哭，在他的面前從來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因為在他的面前，眼淚不值錢！」蘇若瑩說著她和冷烈的過往，夏天晴承認自己很嫉妒，他們在一起的八年時光，但是那些都只是過去不是嗎？

她怎麼會不記得，新婚那晚，冷烈對她說過：「不要在我面前哭，眼淚對我沒有任何作用！」但是想想她嫁給他后，她不知道在他的面前哭過多少回。

「我知道，你們之間的婚姻是假的，我知道冷烈為了集團，為了利益是會娶你，娶你的時候，他告訴我，我們之間關係不會改變，但是三天前，他告訴我要結束一切，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我不會停止這一段關係，但是我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他只是說說，做給你看看罷了，面對著我，他還是要我，愛我，不停地愛了我整整一個晚上，我們的身體永遠那麼契合！」蘇若瑩將三天前夜晚的事情擺在了檯面上來說，冷烈的確騙了她，他還是沒有和蘇若瑩斷開，原來自己都是在做夢。

聽到蘇若瑩將房事拿到了檯面上來講，夏天晴低頭還是羞赧了臉：「蘇小姐記錯了吧，三天前，阿烈在家，怎麼會在蘇小姐那裡呢？蘇小姐請自重，我知道蘇小姐和冷烈的關係，這點就像是娛樂報道的一樣，只是一些過眼雲煙的逢場作戲，蘇小姐有今天的成就，當然，冷烈在蘇小姐身上砸過的金錢也不會少吧？」夏天晴必須振作起來，回擊那個女人。

「看來夏小姐沒進演藝圈真是可惜了，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倒是值得我好好學習學習，以後更好進入影壇，不管你信不信，你也知道，我和冷烈的關係，我也告訴你，有一天，我要讓他徹底成為我一個人的男人，不要覺得你的幸福日子很久，就快到頭了，你給我挺清楚了夏天晴，我和你宣戰，這場戰役裡面，沒有別人，就我和你，最好好好管住你的丈夫，如果有一天他完全背叛了你，那麼到時候不要來我的面前哭，告訴你，我和冷烈一樣，最討厭人家哭，只有我笑著看別人哭得份，永遠不會看到我為別人流眼淚！」她的語氣，她的話語就是和冷烈如出一轍。這個女人把冷烈愛慘了，不知道是女人的幸還是不幸。

「蘇小姐，我想告訴你一句話，有時候，你最想得到的人，其實是你最應該離開的人，因為他不屬於你。我沒有惡意，畢竟我們愛上了同一個男人，或許我們還有著共同點，謝謝你的咖啡，我先離開！」夏天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苦澀的咖啡，咖啡苦澀的味道刺激淚腺，淚水在眼圈打轉，但是終究沒有落下。

夏天晴先行離開了咖啡廳，蘇若瑩望著夏天晴遠去的背影，這場戰鬥，蘇若瑩太小看夏天晴了，她並不是個簡單無知的女人。

新年的鐘聲敲過。

嶄新的一個春天即將要來到。

夏天晴沒有追問冷烈與蘇若瑩的關係，她選擇相信冷烈，選擇相信躺在她身邊，沒有一次晚歸的男人。她不再彷徨，因為相信。

大年三十就這樣來臨了，冷家大宅張燈結綵，張媽早就布置得喜慶，這個小年，他們要過得紅紅火火。

大年三十的慣例是到冷老爺子那裡過年，今年也不例外，但是冷天雄卻只能在療養院里度過他的新年，冷烈沒有去看過冷天雄，倒是夏天晴一個月都去幾趟，看他恢復得怎麼樣，然後告訴冷天雄冷烈的近況。

冷天雄已經好轉很多，已經醒過來，就是說話的機能因為半年的停止，退化了，他開始復建，學習說話，就像是個孩子一般，王美秀果然像是個體貼的妻子，不離不棄地留在他的身邊，夏天晴明白，王美秀是愛冷天雄的，儘管這個男人沒有給她任何名分，她還是愛他。

農曆二十九那天冷烈才開始放假，而集團早就已經在放年假了，夏天晴穿著白色的羊絨衫，外面罩著一件紅大衣，顯得非常喜慶，這是她來到冷家的第一個新年，她格外興奮。

畢竟是二十九了，冷烈被夏天晴好說歹說，答應去療養院看望冷天雄。

下午，夏天晴帶著熬好的湯，挽著冷烈趕往療養院。

療養院里也布置了新年氣氛一番，雖然這裡瀰漫著藥水的味道，但是還是依稀能感覺新年就要來臨了。

推開病房的門，這是一個偌大的加護療養病房，整齊的白色，簡潔卻不簡陋，小桌子上的花瓶里還插著幾株海芋，空調溫暖地打著，海芋沒有失去溫暖，冷天雄被扶起來坐在床上靠著。

看到冷烈同夏天晴一起過來，顯得有些激動，手指用儘力氣在動著，王美秀將被子為他掖好，冷傑也在一邊坐著，冷烈看到的是，十歲那年他看到的場景，原來他們已經團圓。

夏天晴握住冷烈的手，給他溫暖和力量。

「爸爸，阿姨，阿傑，我和阿烈來看你們了！」夏天晴拉著冷烈走近了病床上，冷天雄望著冷烈，臉上露出了笑容。

「阿姨，我熬了湯，你餵給爸爸喝！」夏天晴告訴王美秀。

「好，好，天雄，你看你的乖媳婦對你真好，還有阿烈，阿烈來看你了，你看到了嗎？」王美秀接過湯。

夏天晴拉過冷烈的手掌握住冷天雄的手：「爸爸，你的氣色好了很多，很快，你就可以回家和我們團圓了！阿烈和爸爸說說話，醫生說，和爸爸多交流能加速他的交流能力！」夏天晴轉過頭告訴冷烈。

冷烈顯得有些冷淡，沒有夏天晴這樣溫暖的話語，體貼的心意，冷天雄顫抖著手指，他激動萬分，皺著眉頭：「阿……烈，……時時……刻刻……」他只能用很強的力氣吐出了這幾個字，大家都陷入迷惘。

冷烈的手顫抖了一下，夏天晴感覺到他的變化，

「你說什麼？」冷烈無法置信地反問，他的眉頭緊蹙。

「爸爸說了什麼？」夏天晴疑問著看著王美秀和冷傑。

「爸爸說時時刻刻！」冷傑回答道，冷天雄贊同地點點頭。

「你說時時刻刻……你竟然說時時刻刻，為什麼到現在你才告訴我？為什麼？」冷烈激動著站起來。

「爸……」冷烈轉身喚了一聲，大家都不知道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對他們父子兩是什麼意義，冷天雄的眼角老淚縱橫。

這才是團圓的意義，其他人面面相覷，只有冷烈抹去了平常冷漠對待冷傑和王美秀的臉色，臉上露出了鮮少出現的欣慰之色。

午後，他們就離開了療養院。

「阿烈，爸爸說那四個字的意思是什麼？為什麼你們都這麼激動？」夏天晴問道。

「我曾經告訴過你，八歲那年我全校第一，擊劍比賽第一，但是他沒有看過我一眼，就告訴我永遠沒有第一，因為永遠有下一個第一等著你去完成，我問他，什麼時候我才是你的驕傲？他沒有回答我，今天他給了我四個字，你知道這個答案對於我來說的震撼力！」冷烈回想著那意味深長的四個字。

夏天晴握緊他的大手：「原來你時時刻刻都是爸爸心中的驕傲，今天我看到你和爸爸的氣氛緩解了不少，我真的替你高興，他都這樣了，你原諒他吧！」

「我……天晴，有些事情，不是那樣說好就好的，留給時間吧！」冷烈欲言又止。

大年三十晚上，鞭炮噼里啪啦地想著，煙花四溢，散出美麗的花色。

米白色的呢裙，配上紅色大衣，脖子里圍著乳白色的兔毛圍巾，冷烈依舊是西服外面搭了一件長款大衣，出現在冷老爺子住宅。

冷家的氣氛顯然就是傳統過年的特色，張燈結綵，自從冷老爺子知道冷天雄中風后，他也憔悴了不少，但是新年是老人期望的熱鬧，這一點他也不例外。

「都好，都好，你們都在，我這個老頭子真是開心，這小芸啊，也有孩子了，這是我這個老頭子最好的新年禮物，天晴這個丫頭也嫁到我們家一年了，也快給我添個孫子啊！」冷芸已經懷孕五個月，肚子微微凸顯。

冷老爺子自然是看著夏天晴，夏天晴不好意思地往冷烈的懷裡鑽，「爺爺，你也開天晴玩笑！」

「怎麼是開玩笑呢，這我等著當曾爺爺呢，有曾外孫，當然也要有曾孫咯！」冷老爺子開懷地笑著，但是一會兒又哀傷了起來：「要是天雄在就好了，我們就全家團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