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台。
自從那一晚靳晟去過雪瑤家裡,對她警告了一番之後,她在台里低調收斂了許多。
那一天她霸佔了明卿的專屬化妝室,在給靳晟打了一通電話之後,她還以為靳晟已經安排好了。
可是她並沒有料到,那通電話已然觸碰到了靳晟的底線,靳晟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更談何會幫她溝通協調一間小小的化妝室?
這件事情徹底觸怒了明卿,畢竟電視台一姐的全威並不是任誰都可以輕易踩在頭上隨意欺凌的,更何況要和她分庭抗禮的還僅僅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
如果如傳言所說雪瑤的後台是靳少,她明卿的後台自然也是不一般的,否則也不可能在美女如雲的電視台,霸據一姐之位長達十年之久。
出完外景回來,雪瑤在一眾人的陪同下回到了電視台,來到化妝室前停下,她徑直就要進明卿的專屬辦公室。
一旁的經紀人小聲提醒她,「聽說卿姐隨總統出訪回來了。」
雪瑤抿唇,斥了一聲,「晦氣!」
說罷,只能走向了對面的化妝室。
就算有靳晟為她撐腰,讓她直接與明卿抗爭她也是不敢的,畢竟人家是一姐,而她只是一個後起之秀,如今經靳晟那麼威逼恐嚇,她便更要夾起尾巴做人了。
見化妝室的門虛掩著,雪瑤微蹙眉頭。
助理上前推開門,也是一驚,「姚欣瓷?」
姚欣瓷在裡面收拾著東西,聽到有人直呼她的名字,心裡感慨,不管怎麼說,她也風光一時,走到哪裡,都要被人稱呼一聲姚小姐,像是一些小場工還要叫她一聲姚老師。
可是眼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助理,竟然都能直呼她的名字,這是多大的嘲諷?可她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自找到,總歸得罪了一個不應該得罪的人。
以她聯合蕭愷禹誹謗顏冉冉的罪名,靳晟完全可以將她送進監獄,然而靳晟卻沒有這麼做,外人一定會認為,這是靳晟對她手下留情。
可是姚欣瓷卻知道,靳晟狠便是狠在這裡,他偏偏要她活在世俗的注視之下,讓所有人都看到她一夜之間褪去光鮮,苟且於世的模樣,讓他們看見她便想到那些她那些低俗的艷照,媚俗的呻吟,和妖嬈的身姿……
姚欣瓷從新聞上看到蕭愷禹已死的消息,據說他持槍威脅靳晟,最後被靳晟正當防衛開槍射死了。
蕭愷禹死了,死得其所,卻也死得冤枉。
姚欣瓷知道,蕭愷禹的死一定沒有那麼簡單,因為對方是靳晟。
姚欣瓷也知道,靳晟留著她的命,不是不想殺她,而是他覺得,讓她活在這個世上,才是對她最好的懲罰。
因為姚欣瓷自己也明白,她雖然懼怕世俗的目光,可是她確實沒有勇氣走到尋思的那一步,所以苟且的活著,接受世俗的謾罵,一切成了一個死循環。
靳晟,靳少,他真的太狠了……
雪瑤盤手立在門口,抬手掩著鼻尖,一臉嫌棄的樣子,「她怎麼來了?」
「我收拾完東西就走。」姚欣瓷有氣無力的說。
不一會兒,她收拾出一個紙箱,抱著箱子轉身向門口走去。
雪瑤迎向她走去,腳下伺機一拌,姚欣瓷被箱子擋住了視線,這一腳她摔得徹底,箱子中的東西灑了一地。
「呦!怎麼這麼不小心?」雪瑤媚笑。
一眾人也跟著鬨笑起來。
「走光啦!」雪瑤似是好心的提醒著,「也對,誰沒看過啊?」
姚欣瓷忍著痛,連忙拉下了裙擺,起身蹲了起來,重新收拾好箱子。
接著,她起身看向雪瑤說:「你今天的一切都是靳晟給你的,有一天你失去這一切的時候,也一定都是他奪走的。」
雪瑤不屑地笑著,「我和你不一樣,我就乖巧多了,重來不貪心,所以,靳少不知道多疼我呢!」
「哼!」姚欣瓷哼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嘲笑自己曾經的貪心,還是嘲笑雪瑤的天真。
對面,明卿化妝室的門開了,一姐出行,陣勢頗大,比起那天雪瑤第一次來電視台時的陣仗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明卿確實擔當得起。
路過雪瑤的化妝間的時候,明卿頓住了腳步,看向了一旁的助理,冰冷的一句,「那些垃圾呢?還不快扔了?」
「是,卿姐!」
話音落下,助理將幾包黑色的垃圾袋扔進了雪瑤的化妝間,塑料袋經不住撞擊紛紛散落,裡面都是雪瑤遺留在那裡的物品,衣服,化妝品,首飾,樣樣都價值不菲,可偏偏被人稱作了垃圾。
雪瑤氣的直打顫。
明卿垂眸瞥了一眼腳邊滾落過來的指甲油說:「幼兒園老師沒有教過你,垃圾要扔進垃圾桶嗎?」
「是,卿姐!」助理聽罷,腳一踢,便將那瓶指甲油踢到了雪瑤的腳邊。
雪瑤跺著腳,想要反駁,一旁經紀人連忙捂住了她的唇,「雪瑤小姐,忍。」
那邊,姚欣瓷笑了出來,陰森的笑意迎盪在不大的屋子裡,「靳少,可真是心疼你呢?」
雪瑤怒視著她,真是打臉,打的卻是自己的臉。
明卿起步離開,迎面何洛川走了過來。
「你好,明女士。」何洛川問候。
「你是?」明卿看著年輕人筆挺的身姿,不像是台里的人,拎著一個公文包,十足的職場精英氣質。
「我叫何洛川,靳晟律師行的律師。」說罷,他遞上一張名片,「我剛從台長那邊過來,接下來這段時間,台里將對雪瑤小姐的化妝間進行翻修,在這期間,雪瑤小姐將和您共同使用您的化妝間,在此知會,如有打擾,還請見諒。」
一語落罷,風向急轉,雪瑤聽得一愣,接著得意極了,昂首看著一旁的姚欣瓷,滿是挑釁。
姚欣瓷卻滿不在乎的樣子,淡淡的觀望著。
明卿接過何洛川的名片,黛眉微蹙,「台長的意思?」
何洛川點了點頭,接著他還拿出了一份施工同意書,上面赫然印著台里的印章。
「呵!」明卿冷笑了一聲,未做停留,帶著絲絲怒意徑直離開了這裡。
「看到了嗎?」雪瑤看著姚欣瓷問。
「預先取之,必先與之。」姚欣瓷淡淡的一句,似乎毫不意外似的。
何洛川走了進來,收起了和剛剛和明卿說話時公務式的事情,轉而冷淡的看著屋內的雪瑤,冷冰冰的一句,「跟我走一趟,靳少想見你!」
「知道了!」雪瑤故作媚狀,全然是表演給姚欣瓷看。
姚欣瓷哼笑了一聲,便走了。
何洛川瞥了一眼姚欣瓷擦肩而過的消瘦身姿,心裡也是感慨,好好的正路不走,釀成今天這個局面,這人又是何苦?
「靳少找我……什麼事?」姚欣瓷走了,雪瑤露出了怯意,聲音似乎都有了一絲顫抖,她自認最近沒有做過什麼惹怒靳晟的事情。
何洛川看向她,伸出了手:「手機拿來。」
雪瑤一臉木質的將手機遞給了他,猜不透對方到底要做什麼。
「密碼!」何洛川沒什麼好語氣。
手機開機了,何洛川竟然直接點進了她的收件箱,在一眾密密麻麻的信息中,快速翻找著。
直到看到了一個有關「用戶欠費停電」的通知簡訊的時候,他猛然頓住了滑動屏幕的指尖。
「為什麼不交電費?」何洛川突然吻她。
雪瑤被問的雲里霧裡,「這……有什麼關係嗎?」
何洛川拉住了她的手臂,生硬的將她拽離的化妝間。
雪瑤穿著高跟鞋,踉蹌著跟在他的身後,直到被他拽進了一輛汽車內,兩個人飛速駛離。
遠處,姚欣瓷看著雪瑤略顯狼狽的身影,嘲弄一笑。
靳少的女人?曾是多少人羨慕的代號。
可眼下,那些曾經靳少的女人,又有幾個能真正過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