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
厚重的窗帘撇開一道縫隙,晨光傾灑進來,耀在一襲純白色的絨毯上,留下一道金黃色的光。
裹在毯子里的慕柒柒睡得沉沉的,鬧鈴響了,她微微蹙了蹙眉頭,下意識的推了推擁著她的男人。
「老公,你的鬧鈴……」懶洋洋的聲音。
靳御看著懷裡的小人兒,無奈的笑笑,明明是她的鬧鈴。
他一早就醒了,只是慕柒柒一直枕在他的懷裡,小丫頭鬧例假,昨晚肚子痛的翻來覆去的,他給她揉了許久的肚子,好不容易才哄睡著,他想讓她多睡一會兒,便一直沒敢動。
靳御撐起身子,伸手拿過她的手機,看了一眼鬧鈴提示,男人俊朗的眉峰不禁一皺。
「起床!再不起來禽獸老公就要上你了!」
還是三個急迫的感嘆號!
靳御望著懷裡熟睡的慕柒柒,長指捏住她的下巴,男人溫熱的氣息如溫泉一般包裹上她柔軟的薄唇。
他含上她的唇瓣,舌尖撩進她鬆軟的唇腔,吸允著濃濃的融情蜜意。
被她枕在頭下的手臂微微一彎,揉進女孩纖薄的真絲睡衣。
另一手更是不安分的撩起她的裙擺,貼著她嬌嫩的肌膚,直抵柔軟的心口。
一陣嬌喘的窒息中,慕柒柒終於被某人給撩醒了,她推開他,「我的鬧鈴呢?怎麼沒響?」
慕柒柒鬱悶極了,不應該是鬧鈴先響,然後才是人工叫醒的步驟么?
「讓我關了。」某人勾唇。
「你就不能剋制一點嗎?」慕柒柒瞪他,生理期也不讓人好好休息。
某人一臉委屈的蹭著她的小臉,「寶貝,我已經克制三天了。」
「呵!」慕柒柒翻了個白眼,「三天,很久嗎?」
小丫頭每次來例假前兩天,胸口都會脹脹的,不能摸也不能揉,他什麼都不能做,接著就是五天的生理期,每個月他都有七天的時間必須要做到克制所有的慾望和衝動。
一個月才有幾個七天?四分之一,不短了!
靳御粘人的蹭著她的小臉,再一次吻上她的唇。
慕柒柒嫌棄的推開他,「離我遠點!」
「就讓我親會兒,乖!」說罷,再一次吻上了她的唇。
慕柒柒閉上眼,與其不能擺脫,那就逆來順受吧,反正特殊時期某人又不能把她怎麼樣,難受的總歸是他。
這麼想著,她反倒是釋然了,一雙小手,主動的抱上了身前的男人,接著微微仰起頭,坦然的接受起男人技巧嫻熟的吻。
直到,慕柒柒漸漸感覺到,某人的下面……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玩過火了。
男人的吻停了下來,目光灼熱的看著懷裡的小女人,眼前的慕柒柒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綿羊,正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良久,靳御掀起被角,壓著聲音說:「我去洗澡……」
說罷,他走下床,徑直去往浴室。
慕柒柒咬著毛毯,看著男人走過那一束晨光,她分明看到,陰影中,高高擎起的異樣……
洗漱完,慕柒柒來到餐廳,靳司沐坐在他的餐椅上,戴著一條茶金色的餐巾,一手握刀,一手握叉,那樣子,像個小大人似的。
小傢伙的力氣並不大,再加上他用的是兒童專用的刀叉,刀鋒並不鋒利,一個三明治竟然切了許久都沒有切開。
「媽媽幫你切!」慕柒柒坐到他身邊,拿起她的刀叉就要去幫他。
靳司沐昂著小腦袋,看向她,「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倔強的小表情,十足的小紳士。
「八爺,你的脾氣這麼犟,像誰呢?」慕柒柒一手支著頭,撐在桌面上,看著小不點兒問。
「犟是什麼意思?是優點還是缺點?」小司沐一臉認真得問。
「嗯……」慕柒柒想了想,「就是很固執的意思,反正不是什麼優點!」
「嗯!」靳司沐點了點頭,「那就像麻麻!」
慕柒柒一臉不悅的看著他,「為什麼像我?」
小傢伙終於切下了一塊三明治,送入口中咀嚼著,「優點像拔拔,缺點像麻麻!」
廚台邊,靳御正裝盤意麵,聽到母子倆的對話,不禁會心一笑。
「為什麼?」慕柒柒拍著桌子問,吹鬍子瞪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生一個妹妹,也許妹妹就像你了!我覺得妹妹還是笨一點好,這樣她會比較聽我的話。」
「什麼?」慕柒柒更氣了,「你個小東西竟然說我笨?」
「不尊重我!還亂髮脾氣!」靳司沐抿嘴搖了搖頭,「還好我不像麻麻。」
慕柒柒雙手揉戳上他的小臉蛋,「你是不是我親生的?」
小傢伙被她捏的噗噗噴了兩口口水,竟然還能鎮定的拿起胸口的餐巾擦了擦小嘴,嘟著嘴說:「麻麻!你弄疼我了!」
慕柒柒心一軟,鬆了手,端著一張冷冰冰的臉說:「等下我可不送你,讓你爸送你去宜園。」
「麻麻!其實你也有優點!」靳司沐眨了眨眼,哄她說。
慕柒柒滿目期許的看著他,「說說,麻麻都有什麼優點?」
「比如,你有一個每天給你做早餐的老公,還有一個這麼愛你的兒子!」
「呵!呵!」慕柒柒苦笑了兩聲,「媽媽也好愛你啊!」
靳御將裝盤好的意麵端了上來放到了慕柒柒面前,溫柔一句,「寶貝,我也好愛你!」
慕柒柒翻了一個白眼,父子倆簡直就是翻版,連夸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轍,永遠都得順帶著抬高自己,明褒實貶。
「今天就不要去外交部了,留在家好好休息。」靳御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他心疼她的身體,特殊時期還是好好修養的好。
「外交部有一批赴非洲工作的外交人員明天就要啟程了,下午有一個歡送儀式,我答應了會出席的。」
「又不是非去不可。」靳御淡淡一句。
「那你替我去?」慕柒柒試探著問,反正也沒有指望他能答應。
「好啊!」靳御挑眉。
「閑的!」慕柒柒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吃過早餐,一家三口走出家門。
靳司沐走到慕柒柒的汽車旁,黑衣人為他打開車門,小傢伙順勢爬了上去。
「喂!不是說好讓你那個全世界最優秀的老爸送你嗎?」慕柒柒一臉嫌棄。
靳司沐坐在兒童座椅上,自己系好安全帶,「其實我更喜歡坐全世界最漂亮麻麻的小汽車!」
小嘴兒甜起來就像是抹了蜜似的。
慕柒柒被誇的心裡甜滋滋的,一抹笑意漾在唇邊,好吧,原諒他了。
「寶貝!」靳御叫她,「九點鐘的時候,庫靈頓會公布這一屆的大選結果,不出意外,伊爾貝斯會當選為新一任總統,你在第一時間幫我發一份賀函給他!以備無患,如果是薩布爾當選……當然,可能性比較小,不過還是準備一份賀函。」
「可是……來不及了!」慕柒柒有些發慌,「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已經命人擬好了,到外交部后,你審對一下就好了。」靳御揉著她的小臉,淺笑哄著。
他念她身體虛弱,本打算讓她在家休養,所以並沒有將這事提前告訴她。
「好吧。」慕柒柒鬆了一口氣。
靳御牽著她的手,提醒她,「別貪涼,我在包里給你放了幾包紅糖,記得沖著喝,中午我給你訂了党參烏雞湯,可以補血氣,到時候開視頻,我要看著你喝……」
慕柒柒聽得不耐煩,她最討厭喝湯了,還要被遠程監控喝下那麼一團烏漆嘛黑的東西,想想就胃酸,「好了!好了!我要去上班了!」
她轉身就走,走了兩步,靳御也不鬆手,她又被拉了回來。
慕柒柒抬眸望著他,看著某人滿目期待的神情,好像在提醒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慕柒柒無奈,踮起腳尖,在某人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口。
「我可以走了嗎?」慕柒柒問。
靳御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拉著她的雙手向懷裡一收,俯下頭,在她的唇畔輕輕吻下一口。
可能是顧及到身旁還有司徒和保鏢,靳御收斂了許多,只是點到為止,並沒有如私下那般纏綿悱惻。
明明只是一瞬間而已,慕柒柒卻驚得臉紅心跳,這個人總是這個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讓她在外人面前好害羞,好難看,真的沒救了。
慕柒柒掙脫開他,逃也似的坐上了車,帶上車門,一溜煙跑了。
靳御看著兩輛車離去的背影,直到兩團黑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頎長的身影這才邁步上了車,吩咐了一聲,「走吧!」
**
外交部。
在幾個黑衣人的護衛下,慕柒柒快步走進了大廈。
大廳內,一個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女孩兒已經拿著兩份翻譯好的賀函譯文,焦急的等待著慕柒柒的到來。
「總理夫人!您審閱一下!這是翻譯好的賀函!」小姑娘一邊遞上文件一邊說,「這份是伊爾貝斯先生的!」
慕柒柒接過,一邊走,一邊一行行掃過,逐一甄對,「很好!」
得到總理夫人的讚賞,小姑娘欣喜萬分,接著遞上了另一份,「這份是薩布爾先生的!」
慕柒柒接過,才看了幾行,一雙黛眉,蹙的越加冷峻,她停下了腳步,身後一眾黑衣人也跟著駐足。
慕柒柒看向那個女孩兒,「薩布爾先生和她的女友並沒有結婚,你為什麼在賀函里稱呼她為夫人?」
慕柒柒語氣嚴肅。
「額……」女孩抿唇,不甘地說:「他們不是剛剛訂婚了嗎?」
「訂婚也只是未婚妻。」慕柒柒肅穆異常,「目前庫靈頓官方對於薩布爾先生女友的官方稱謂仍然是布朗尼小姐,你這樣擅作主張更改稱謂,說輕了就是對對方的不尊重,連基本的功課都沒有做好,嚴重了那就是一場外交事故!損害的是國家顏面!」
慕柒柒的聲音一浪比一浪高,大廳內往來的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慕柒柒發火。
慕柒柒將手中的文件摔到了女孩兒懷裡,「重新做!」
說罷,她轉了語氣,「我自己寫!」
女孩兒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豆大的淚珠就凝在眼角,「薩布爾先生當選的可能性並不高……哪有您說的那麼嚴重嘛……」
慕柒柒「呵」了一聲,「外交面前無小事,可能性不高並不意味著沒有可能,你是怎麼進的外交部?」
女孩兒垂著頭,沉默了。
「你叫什麼?」慕柒柒問。
女孩兒咬唇,擰了半天才諾諾的應答說:「凌菲兒。」
「好,菲兒,我記住你了。」
說罷,慕柒柒徑自走向了電梯。
不遠處,洛傾傾看到了這一幕,冷哼了一聲,「總理夫人!好大的架勢!」
**
外交部,錦川貴賓廳。
赴非工作外交人員的歡送儀式就在這裡舉行。
宴會廳布置的十分溫馨,一串串火紅的吉祥結掛在牆壁上,寓意吉祥、平安、康壽,走出國門,身負重任,這也是對那些出去的人們最好的祝願。
大廳兩側布置了精緻的點心,酒水琳琅,伴著大廳內歡快的背景音樂,整個大廳氣氛暖漾。
隨著主持人的隆重介紹,宴會廳霎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轉向了入口處。
一男一女走了進來,男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身黑色西裝,沉穩歷練,是靳御之後的繼任外交部部長陳景瑜。
跟在他身旁的是一身白色毛呢連衣裙的慕柒柒,精緻的珍珠腰帶襯托出了她纖細的腰身,整個人精緻又不失典雅,薄唇漾著一抹淺笑,婉約中透著一抹淡淡的貴氣。
她特意選擇陪在陳景瑜身旁一起出來,就是怕稍後主持人還要特意介紹她總理夫人的身份,慕柒柒總覺得自己年紀輕輕的,竟然還要在年長她那麼多的陳景瑜之後壓軸出場,實在是有點難為情。
如果是正式場合,她必須遵從社交禮儀,自持她總理夫人的身份也就算了,可是現在,這是外交部的內部儀式,就不要把大家搞的那麼生分了。
上了台,陳景瑜請慕柒柒先行致辭發言,她也婉拒了,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長者優先。
陳景瑜致辭結束后,出行的赴非工作人員紛紛上台,從陳景瑜和慕柒柒的手中接過了任命書與工作護照,儀式莊重而肅穆。
全程,慕柒柒笑臉相隨,表現出了身為一位總理夫人十足的恬靜與優雅,遇到一些相熟的同事,她甚至還會多聊幾句,祝他們一路順風,絲毫沒有擺出什麼架子。
儀式結束,背景音樂再次響起,宴會正式開始。
「聽說了沒有?早上總理夫人在大廳把一個小姑娘都給罵哭了!」有人看了一眼遠處正與陳景瑜交談的慕柒柒,向身邊的人低聲耳語。
「聽說罵的可凶了呢!」女人微微蹙眉。
道聽途說,以訛傳訛,早上的事情一經發酵,傳出了各種版本,面目全非。
「仗著自己是總理夫人,張揚跋扈。」婦人酸諷。
「你要是有她那個身段,你也可以當總理夫人啊?」
「那胸、那臉、不知道打了多少玻尿酸,我要是年輕二十歲,不比她美?」
「呦!你年輕二十歲,那時候總理還是個小孩子呢!」
「哈哈哈!」女人諂笑。
幾個女人一台戲,七嘴八舌,好不熱鬧。
洗手間內。
洛傾傾從隔間內走出來,來到洗手台,溫熱的水流出淋濕了她蔥白的手指。
她摩挲著中指上的寶石戒指,心事重重,這是她出國前最後一次機會了,也是她有可能近距離接觸到慕柒柒的唯一機會了。
她將寶石戒指摘下放到掌心,戒指是當年洛鋮送給她用來防身的。
哥哥告訴她,寶石裡面藏有軍用級別的神經麻痹劑,裡面暗藏著針頭,只要一針就可以讓人昏迷,而這枚戒指可以重複使用五次,五次的劑量如果一同下去,人就算是不死也會成為植物人。
洛傾傾想著,應該如何避開那些保鏢的視線,接近到慕柒柒,而又不被人所懷疑,她必須想到一個萬全之際。
正躊躇著,隔壁的隔間內,走出了一個精緻幹練的女人,女人穿著一身紅色職裝,短髮齊耳,烈焰紅唇,舉止之間透著一股不羈與驕縱。
戴綺悅從法國回來了,這位前總統的女兒似乎總有著天之驕女般的張揚與自信。
戴綺悅走到洗手台前,一邊洗手,一邊通過鏡面的反射,看了一眼洛傾傾手中的寶石戒指,嬌媚一笑,「你哥哥把這枚戒指送給你,是想你用來防身的,可不是用來害人的!」
洛傾傾一驚,連忙握緊了手中的戒指,側身看向了身旁的女人,「你是誰?」
「呵!」戴綺悅哼笑了一聲,「反正你也快去非洲了,知道我是誰有什麼用呢?」
洛傾傾看著女人,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誰?」
戴綺悅抽了一張紙巾,擦拭著蔥白的雙手,淡淡一笑,「有人讓我轉告你,放下仇恨。」
洛傾傾想到了洛鋮墓碑上留下的那一行字,同樣也是放下仇恨,洛傾傾想罷,驚懼萬分,一張小臉瞬間白如宣紙。
「你到底是誰?」洛傾傾問罷,聲音都在顫抖,雙手緊緊地攥著拳,更是布了一層冷汗。
戴綺悅將手中的紙屑扔了廢紙筒,看著女孩兒意味深長的笑笑,轉身走了。
她只是奉人之情,帶個話而已,至於後面的事,她並不想干預過多。
如果這個女孩兒足夠聰明,就應該知道什麼叫量力而行,什麼叫知難而退。
洛傾傾愣在那裡許久,直到走廊內再無女人的高跟鞋聲,她這才漸漸回過神來,她意識到,她的一舉一動可能一直都被人監視著,是誰呢?
但是很顯然,剛剛那女人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女人還提醒她不要用戒指傷人,可是她怎麼會知道戒指的事情呢?這戒指是只有她和哥哥之間才知道的秘密……
思緒亂了片刻,等在門外的女孩兒走了進來,「傾傾!你怎麼這麼慢啊!快走啊!」
說著,女孩兒拉著洛傾傾回到了宴會廳。
「傾傾,你吃點心嗎?」女孩兒問。
「不吃了。」洛傾傾搖了搖頭,視線一瞟,她看到了遠處角落,略顯落寞的凌菲兒。
幾乎是瞬間她心生一計,她看向身邊的女孩兒說,「你先去吃點東西,我去和朋友說兩句話。」
「好!」女孩兒走了。
洛傾傾似是不經意的來到了凌菲兒的身旁,凌菲兒失魂落魄的抵在角落的柱子上,手中捏著一杯酒,指尖在杯口打磨著,一圈又一圈。
早上的事情讓她覺得難堪極了,她認為自己已經成了整個外交部的笑話,而且慕柒柒還記住了她的名字,難保這位總理夫人不會和她的上司打小報告,恐怕她離被炒魷魚已經不遠了。
「菲兒,是嗎?」洛傾傾來到她身邊問。
凌菲兒抬頭看了她一眼,「我認識你,洛傾傾,上一次你的演講,讓人印象深刻。」
「是因為我鬧了那麼大的笑話,你才記住我的么?」洛傾傾苦澀的笑笑。
「不不不!」凌菲兒解釋說,「雖然你剛開始有些緊張,可是後來,你真的表現的很好!」
洛傾傾伸出了雙手,暖心的握上了凌菲兒的左手,「菲兒,其實我也和你一樣,我也得罪過總理夫人,所以才被她發配到非洲的!」
「什麼?」凌菲兒震驚,她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和她同命相連,「你得罪了總理夫人?因為什麼?」
洛傾傾嘆了一口氣,良久,才回憶道,「當初我和總理夫人是同一批考進外交部的實習生,你也是經歷過實習期的人,應該知道實習生的競爭有多殘酷,所以我和總理夫人之間就有了一點摩擦。總理夫人這個人特別記仇,所以她現在就想著方法的收拾我,知道我沒本事沒背景,就把我發配到非洲折磨我!那天我故意表現的很差,以為可以騙過評委,可是總理夫人呢?以辭退來威脅我,逼著我再進行一次演講,結果你也看到了。」
凌菲兒聽罷,感同身受一般,委屈的淚水再一次涌了上來,「怎麼辦?怎麼辦?那我這一次豈不是死定了?她會怎麼收拾我?我還以為大不了就被炒魷魚,可是像你那麼說,她絕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洛傾傾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說:「菲兒,其實總理夫人也有軟肋。」
「什麼軟肋?」凌菲兒一驚,連忙詢問。
「她特別喜歡聽人說好話,拍她的馬屁,你把她哄的開心了,她就特別好說話!」
「真的嗎?」
洛傾傾點了點頭,「我就是因為不願意曲意逢迎,所以才落得今天的下場,如果你願意的話,不妨試一試,敬她一杯酒,給她道一個歉!」
「能管用嗎?」凌菲兒有些懷疑。
「總比不試的好。」洛傾傾笑笑,「我先走了,朋友還在等我。」
遠處。
慕柒柒送別了陳景瑜,顧宸璽向她走來。
「總理夫人!」男孩兒一身西服正裝,可還是難掩那一抹青澀。
「嗨!」慕柒柒嘆了一口氣,「叫我柒柒吧!」
「那多不好!我們現在身份有別!」顧宸璽撓了撓頭。
「認識你的時候和現在,我都是慕柒柒!沒什麼不一樣!」慕柒柒無所謂的笑笑。
「謝謝你!柒……柒柒!」顧宸璽改了口,「我知道你幫我在副部長面前說了好話,所以我才得到了這個出國工作的機會。」
「不不不!是你本來就很優秀!」
兩個人正聊著天,凌菲兒舉著兩杯酒向慕柒柒走了過來。
慕柒柒看著她走近,覺得那女孩兒有些眼熟,一細想,這不就是早上被她訓斥過的那個女孩子嘛?
「總……總理夫人!」凌菲兒諾諾的問候。
「你叫……凌菲兒?」慕柒柒語氣淡然,彷彿早上的事情已經忘了。
其實當時她生氣一方面是時間緊迫,另一方面是因為女孩兒並不端正的工作態度,並沒有其他惡意。
「總理夫人,早上的事情,是我疏忽了!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後我會端正工作態度,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謝謝!總理夫人!」凌菲兒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話,一語完畢,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有這樣的態度就很好啊!我剛開始在大使館工作的時候,犯的錯誤比你還多呢!」慕柒柒淺笑,當年在法國的時候,她在大使館,給靳御添了不少麻煩,現在想來都是笑料。
「我敬您一杯!如果您原諒我的話,就請喝下這杯酒吧?」說罷,凌菲兒誠懇的遞上了酒杯。
生理期不宜飲酒,不過她看著女孩兒真誠的態度,慕柒柒實在不忍拒絕,她只能接過了酒杯。
幾步外,黑衣人走了上來,對慕柒柒比了一個禁止的手勢,在她耳邊低語:「靳先生的吩咐,太太不記得了?」
慕柒柒垂眸一想,宴會場合,不是自己人遞上的酒不能喝,不是自己的杯子不能碰。
一時為難。
慕柒柒微微抿唇,滿是歉意地對凌菲兒說:「不好意思,菲兒,我現在身子不太舒服,這杯酒,我真的不能喝!」
凌菲兒有些忐忑,總理夫人不喝這杯酒,是不是就意味著,總理夫人沒有原諒她?所以才找了一個這樣的借口搪塞她?
氣氛一時尷尬。
身旁,顧宸璽接話說:「我替總理夫人喝吧!她酒量不好,我們一起實習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慕柒柒眯了眯眼,其實她酒量還可以,只是某人不讓她表現罷了。
「那就謝謝了!」慕柒柒說著,將酒杯遞給了顧宸璽,接著對凌菲兒說,「這杯酒算我喝了。」
「謝謝總理夫人!」凌菲兒暖笑,懸緊的心鬆了大半。
顧宸璽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你酒量真好!」慕柒柒恭維。
「這樣的好酒去了非洲就喝不到了!真可惜!」顧宸璽感嘆。
「你要是想喝,以後我給你寄!」慕柒柒打著保票。
「真的嗎?」
「我說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對了,我給你準備了一些驅蚊的特效藥,非洲的蚊子最毒了,葯在我的辦公室,等一下這裡結束后,你去我那裡取一下吧!」
「好啊!」
兩個人熱絡的寒暄。
凌菲兒看著熟絡寒暄的兩人,心裡不禁懷疑剛剛洛傾傾對她說過的話,這位總理夫人看起來明明很和善,對人也很好,而且也沒有什麼架子,就連對一個普通的公職人員都這麼友好,還親自為他準備驅蚊葯,這哪裡像是洛傾傾口中那個刁鑽、刻薄、喜歡被人拍馬屁的總理夫人嘛?
突然,顧宸璽扶額按住了太陽穴,額前的青筋根根分明,額頭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幾乎是順流而下。
「顧宸璽,你怎麼了?」慕柒柒忙問。
高大的男孩兒一陣踉蹌,「頭好暈!」
慕柒柒連忙扶住他,「你怎麼啦?剛剛還誇你酒量好,你怎麼這麼快就醉了?」
話才說了兩句,顧宸璽砰地一聲倒到了地上,連帶著慕柒柒都險些摔倒,好在一旁有黑衣人扶著,這才沒有傷到她。
現場一時混亂,甚至還傳來一陣驚慌的叫聲,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另一個黑衣人探上前來,蹲下身去,伸出手指探向了顧宸璽的鼻息,「人還活著。」
接著,他探下身聞了聞,又在男孩兒的身子上按了幾下,接著神色一緊,「保護好太太!他中毒了!立即封鎖現場!所有人都不準出去!」
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慌了。
「太太!我們走!」攙扶慕柒柒的黑衣人,拎著她的胳膊就向外走。
「顧宸璽他怎麼樣了?他會死嗎?」慕柒柒驚魂未定。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轟然倒下,她簡直難以置信。
守在角落的黑衣人這時也圍了上來,連忙圍上了慕柒柒。
為首的黑衣人吩咐說,「把這個叫凌菲兒的女孩兒抓起來!嚴加審問!」
凌菲兒驚慌失措,「為什麼要抓我?和我沒有關係!不是我下的毒!」
慕柒柒也慌了,「那杯酒……是你遞過來的那杯酒!」
「總理夫人你要相信我,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慕柒柒怒視著她,「你想殺的人是我!對不對?應該中毒的人是我對不對?為什麼?你這個人好惡毒!你害死了顧宸璽!」
「不是我!不是我!」凌菲兒百般申辯。
「帶走!」黑衣人大聲一喝。
一旁,閑言碎語,指指點點。
「小姑娘真狠啊!不就是挨了一頓罵么?至於毒死人么?」
「人被逼急了,什麼事干不出來啊?」
「那可是殺人啊!可惜了那個小夥子,做了替死鬼!」
……
離開宴會大廳,慕柒柒徑直被護送出了外交部大廈,一路不停,回到了桃園。
回到家,她還沉浸在剛剛的一幕中,久久無法自拔。
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沙發上,抖個不停。
這是她從金曼回來之後,再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而這一次,她幾乎毫無防備。
別墅的大門開了,靳御風塵僕僕而來。
看到躲在沙發上的慕柒柒,他邁著大步跑了過去,蹲下身將她抱在了懷裡。
「乖,不怕了,不怕了。」一遍遍,呢喃低語。
慕柒柒抽噎著抬眸看著他,「老公……顧宸璽……他死了嗎?」
靳御搖了搖頭,「還在搶救。」
「你一定要救救他!」慕柒柒伏在靳御的懷裡,「他是因為我才喝下那杯毒酒的,你一定要救活他!」
「好!」無論她說什麼,總之他都應著。
靳御轉身,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水,又從懷裡拿出了一片鎮靜劑泡到了水裡。
慕柒柒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她抬頭看向靳御說:「不應該是凌菲兒做的,她不會傻到當眾對我下毒……」
「好了,寶貝,不要想了!」靳御揉著她的小腦袋。
「我只是說了她幾句而已,這根本不構成殺人動機!」驚恐略過,理智漸漸回過神來。
「不要想了,好不好?」靳御看著她,拿過了桌面上的那杯水,「乖!喝了它,睡一覺!」
慕柒柒乖巧的貼上唇,一杯水一飲而盡。
漸漸地,她癱軟在靳御溫暖的懷裡。
------題外話------
果果昨晚看阿根廷了、花痴的看wuli梅西、呵呵呵、沒有碼字、
今天更新晚了一點哈、那個明天的更新估計也要到下午了、
沒有固定更新時間的果果、寶寶們估計應該一定已經習慣了、
所以、也就不多說了、每天的更新會有的、就是時間不定、
木啊!果果要去取快遞了!八點物業下班、果果要快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