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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交官的小萌妻 - 056 靳少現在家教很嚴?字體大小: A+
     

    會所。

    奢華的包廂內,幾個油膩的中年男人並排而坐,酒意助興,口中時不時的開著葷腔。

    靳晟單獨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疊腿而坐,指節分明的右手搖晃著一杯高純度的威士忌,微垂的雙眸略顯心事,優雅清高的姿態似乎與這裡的氛圍格格不入。

    「靳少,有心事?」一個男人問話。

    靳晟略微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蔑笑,「怎麼可能?」

    「靳少怎麼可能會有心事呢?」另一人插話,「誰要是敢令他心煩了,想解決掉還不是靳少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靳少,網上的那些流言蜚語你不要放在心上,不管那些人怎麼說,至少我們還是相信靳少走到今天完全是憑實力的。」一陣奉承客套。

    靳晟心裡冷笑,如果他們真的相信,今天他也不用安排這一場應酬來安撫他們的情緒,網上的流言已經威脅到了律所的部分業務,而在座的幾人便是其中意向搖擺的幾個。

    「鄒總是明白人。」靳少微微舉杯,壓下一口酒,「法律會給予一個公正的評斷,流言很快就會平息,屆時我的金字招牌仍在,也希望我與各位的合作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那是當然!當然!」眾人紛紛舉杯迎合。

    靳晟抬手微微一揮,站在一旁的經理隨即會意,躬身退了出去,再進來時,他的身後跟著十幾個濃妝艷抹的鶯鶯燕燕。

    「各位老闆,姑娘們都是新來的,最大的才十九歲。」經理介紹。

    幾人聽罷,不禁雙眼放光,十八九的年紀,正是女孩兒如花的年紀。

    靳晟一招手,經理隨即明白,看向女孩兒們嚴肅的說:「都留下吧!陪幾位老闆玩好!」

    一聲令下,女孩們一擁而下,很快便三三倆倆的圍著幾位老闆坐了下來。

    靳晟坐在單人沙發上,根本沒有給女孩兒坐在他身旁的機會,不過還是有兩個女孩兒向他走來,試圖坐在他的扶手兩側。

    女孩兒們剛要坐下,靳晟一拂袖,將兩人攆走了。

    兩個女孩兒不明所以,心裡一陣哆嗦。

    剛剛進門前,經理一陣叮囑她們,靳少狠絕,那是惹不起的人物,一定要讓她們伺候好了,可是如今,她們什麼都沒有做,竟然就把這位大爺給惹怒了,這可如何是好?

    「去陪幾位老闆!」靳晟陰冷一句。

    兩個女孩兒輕聲應了一聲,趕緊走了。

    「靳少現在家教很嚴?」有人逗笑。

    靳晟不怒,竟然還有幾分認真,唇角一抹幸福的淺笑,「是啊!女朋友管得緊!」

    「哈哈哈!」一陣鬨笑。

    誰敢相信?這還是那個圈中閱女無數、來者不拒的靳少么?

    靳晟放下酒杯,合起西裝利落起身,「各位慢慢玩,明早我還要上庭,先行一步。」

    有美人作伴,眾人自然也沒有深攔他,敬上一杯酒便走了。

    走出包廂,靳晟將信用卡遞給了經理,結賬付款。

    「靳少!您稍等!」經理接過卡片,轉身去了收銀台。

    靳晟徑自走向了洗手間。

    出來時,男士專用的門口竟杵著一個妖艷的女孩兒。

    想必是等著裡面的男人,靳晟沒有多看她一眼,踱步而去。

    「靳少!」身後,傳來女孩兒的嗔叫。

    靳晟洋裝沒有聽到,畢竟認識他的女人許多,試圖與他搭訕的更多。

    女孩兒追了上來,張開雙臂攔住了他的去路,「靳少,你不認識我了嗎?」

    靳晟停下腳步,垂眸掃了她一眼,女孩兒濃妝艷抹,一身墨綠色亮片摸胸包身裙,這樣妖艷的貨色,即便是在哪個夜場見過,事過之後他也就忘了。

    見靳晟沒有說話,女孩兒略顯失望地說:「靳少!我是豆兒!」

    「豆兒?」靳晟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名字。

    「怎麼說我們也交往過一個星期的,你竟然不記得我了!」女孩兒越發的失望了。

    豆兒?靳晟微微思略,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女孩子。

    「我現在改名了,叫雪瑤。」

    「你好!雪瑤!」靳晟應付了一句,側身踱了一步,繞開她繼續向前走。

    「靳少!我們談談吧?」雪瑤轉身叫他。

    靳晟揮了揮手,做出再見的動作。

    「如果是有關姚欣瓷呢?」

    靳晟聽罷,頓了一步。

    雪瑤見有戲,連忙追上,來到靳晟身邊,「我就知道你會有興趣。」

    「你最好不要浪費我的時間。」靳晟陰冷一句。

    「我怎麼敢呢!靳少要是想捏死我還不是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經理追了上來,將信用卡還給了靳晟。

    靳晟指著一旁的包廂大門,問:「有人嗎?」

    經理搖了搖頭。

    靳晟推門走了進去,雪瑤隨即跟上。

    走到沙發邊,靳晟疊腿坐下,雙手搭在兩旁的扶手上,貴氣的如高高在上的王,「說吧!」

    雪瑤走到他對面,坐到大理石茶几上,微微努嘴,「相識一場,靳少不用這麼冷漠吧?」

    靳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三分鐘!」

    他不想和她廢話,如果剛剛她不是提到了姚欣瓷的名字,他早就轉身走了。

    「好吧!」雪瑤不再廢話,「姚欣瓷真是不自量力,那麼多與靳少分手的女人,誰敢在分手后說你半個不字,偏偏她,還把自己當成是正經人了,誰不知道,靳少不過是玩玩而已,再說了靳少一向對女人不薄,即便是分手了也都會給一個體面,得了名還得了利,這是多少女人巴不得的事情,她真是不懂事!而且,靳少對我們這些前女友也都不錯,我相信姚欣瓷也一定得到過好處,就算是我,雖然僅僅只和靳少交往過一個星期,分手后靳少也給我開過幾次支票,只是後來……」

    只是後來,她這樣的小明星,熱度不過就是一會兒的事,靳晟早就被新人勾去了心,怎麼可能還記得她?更別說是開什麼支票了。

    靳晟冷笑,他從西裝內側口袋裡掏出一本支票簿,手起筆落,瀟洒的開出了一個漂亮的數字,撕下扔給了她。

    「謝謝靳少!」雪瑤含笑接過。

    得了便宜,她自然不必再賣乖,切入正題說:「不久前,在一個應酬上,我見到了《佳人有約》的汪導,他說惹誰不能惹女人,尤其是不能惹前女友,還說靳少就是被前女友狠狠坑了,這女人還為他省下了一千萬,替他解決了心頭之恨!我當時就知道,一定是姚欣瓷做的!」

    「就這些?」靳晟有些不耐煩。

    「不止呢!」雪瑤魅笑,「我還知道,姚欣瓷現在是汪導的情婦,這個汪導呢,有個嗜好,就是特別喜歡錄下床上的那些事,姚欣瓷也被他錄了,還不少呢!以靳少的本事,拿到那些光碟應該不難吧?到時候,你就讓人把姚欣瓷在床上那狐媚的樣子發到網上,讓那些網友認清她的真實面目,看她以後還怎麼裝純!」

    雪瑤說的咬牙切齒。

    靳晟聽罷,雙眸一沉,起身便離開了。

    「等等!靳少!」雪瑤叫住了他。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靳晟背著身問。

    雪瑤走到他身邊,楚楚可憐的口吻說:「靳少……等你拿到那些光碟的時候,可不可以把我的那盤還給我?」

    靳晟「呵」了一聲,怪不得她會這麼好心的告訴他有關姚欣瓷的事情,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好!」靳晟淡聲一句,闊步開門走了。

    離開會所,靳晟駕車回家。

    離大廈還有一個路口的時候,手機響了,是慕凝安。

    「大嫂,這麼晚還沒睡?」靳晟輕笑,聽起來心情很好。

    電話那頭,慕凝安質問的語氣,「姚欣瓷出車禍了,是不是你做的?幼稚!」

    她從媒體那裡收到風聲之後,便在第一時間給他打了電話。

    靳晟也是一怔,風口浪尖上,他自然不會動用道義堂的弟兄們為他做這種臟事,如果這麼做,不就是對網上的流言不打自招么?

    「大嫂,不是我做的。」靳晟語氣肅穆。

    「現在就算不是你做的,只要姚欣瓷一口咬定,你也跑不了了!」慕凝安說的不無道理。

    「總之不是我做的,至於是誰,我會查清楚。」

    「警方目前還沒有發出正式公告,事情暫時還被壓著,你小心一點。」

    掛斷電話,靳晟已經開到了大廈樓下,正要駛進車庫入口,停在路邊的一輛車朝他開啟了大燈,靳晟眼前一片亮白,他抬手遮擋強光,慌亂間險些撞到了一旁的護欄。

    伴著刺耳的剎車聲,靳晟將車急剎停下,好在沒有釀成事故。

    他氣憤的解開安全帶,下了車便向對方走去。

    見他走來,對面汽車的駕駛位車門也打開了,從裡面走下來的正是姚欣瓷。

    眼前的姚欣瓷略顯狼狽,凌亂的髮絲,額頭包著紗布,一身白色修身小西服上,紅色的血漬更是分外惹眼。

    見對方是姚欣瓷,靳晟停下了腳步,憤憤地叉腰立在原地,「找死嗎?知不知道會死人?」

    姚欣瓷捂著胸口,顫巍著向他走來,剛剛一撞,氣囊的彈射,讓她的胸口傷的不輕,「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想殺了我嗎?」

    「我如果真的想殺你,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嗎?」靳晟陰冷質問。

    「你是沒想殺我,你是來警告我的!」姚欣瓷忍痛呼了一口氣,「可是我做錯了什麼?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顏冉冉確實從我身邊搶走了你,她是第三者!」

    靳晟抬手便是一巴掌,掌心落在女人瓷白的面頰上,留下一道紅印,「閉嘴!你不配提冉冉的名字。」

    姚欣瓷不甘心的捂著臉,繼續說:「就因為她會裝純嗎?她和蕭愷禹那點過去誰不知道?蕭愷禹為什麼會進監獄,你應該最清楚!你告訴我,她哪裡好?就算她千好萬好,可至少我比她乾淨!你不是最在乎這個么?」

    「乾淨?」靳晟冷笑,這真是他今晚聽到的最可樂的笑話。

    「顏冉冉她現在落到今天這番境地,那是她和蕭愷禹之間的恩怨,和我無關,你為什麼要針對我?」姚欣瓷聲聲訴控,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是嗎?」靳晟陰冷的問,「那你去監獄做什麼?」

    姚欣瓷的臉瞬間白了,薄唇顫著,她沒有想到靳晟的調查竟然已經伸向了監獄。

    「阿晟!」姚欣瓷軟了口吻,「我入行幾年了,好不容易才展露一點頭角,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你,也配不上靳家,不像是顏冉冉,一出生就註定是一個萬人捧的小公主,她配你,顏家配靳家,那是佳偶天成,我祝福你們!我只希望你能放過我,今天的事,我絕對不會報警,剛剛警察那麼逼問我,我一個字都沒有說,所以……我們算扯平了,好么?」

    靳晟陰眸俯視,一字一字地說:「你大可以去報警!」

    事情不是他做的,他自然有底氣。

    「不!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姚欣瓷搖著頭,聲淚俱下。

    「如果你需要,我還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律師。」說罷,靳晟轉身要走。

    姚欣瓷慌忙間伸手去抓靳晟的手臂,「阿晟!」

    靳晟狠狠一甩,姚欣瓷一個踉蹌,順勢就摔倒在他的懷裡。

    他正要推開她,幾乎是瞬間,身邊呼嘯停下了許多車輛,一時間閃光燈頻閃,記者不知道怎麼追了上來,看到兩個人這個疑似擁抱的姿勢,職業的敏感讓他們迅速按下了快門。

    靳晟狠狠地推開姚欣瓷,冰冷質問,「是你把記者引來的?」

    「不是我!不是我!阿晟,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姚欣瓷百般辯解,她眼神中的惶恐看起來也不像是謊話。

    瞬息間,記者將他們重重包圍,如水般的提問洶湧而來。

    「靳少,你和姚小姐還沒有分手嗎?還是你們舊愛重燃?」

    「靳少,姚小姐出車禍一事你怎麼看?會不會是有人惡意報復?」

    「這個想報復姚小姐的人是你嗎?」

    ……

    靳晟看向姚欣瓷,怒目虎視,「姚欣瓷,算你狠。」

    他咬牙低低的一句,接著,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跑車上。

    窗外是洶湧包圍過來的媒體,將他困在中央寸步難行。

    靳晟打開引擎,跑車的轟鳴聲在寂靜的夜色里分外刺耳,他挑釁般的將車微微啟動再剎車,那架勢囂張極了。

    記者們都了解靳晟的脾氣,靳少要是真的發起火來,可不會管他們這些人的死活,一個油門就會把他們碾在車輪之下。

    所以當靳晟第三次踩下油門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主動的向後退去,前方讓開了一條小路。

    不等他們完全散開,靳晟一腳油門,狠踩到底,呼嘯著揚起一陣塵土。

    未來得及撤退的幾個記者則被跑車掛倒,一個踉蹌摔進了一旁的草叢之中,哀痛聲一時此起彼伏。

    媒體的重心再一次轉移到了姚欣瓷身上。

    「姚小姐,你在出車禍后第一時間來找靳少,是為了尋求安慰嗎?你們和好了嗎?」

    「姚小姐,你這一次出了這麼嚴重的交通事故,可警方說當事人拒絕報案所以警方無法立案調查,這是不是一場報復,你是不是受到了什麼惡意威脅?」

    「姚小姐,目擊者說是因為摩托車隊的闖燈逆行,才造成了這一場車禍,據說為首的人還與你有過一番交流,他們對你說了些什麼?他們有向你表露過身份嗎?」

    「姚小姐!姚小姐!」

    ……

    面對如潮般洶湧的媒體,姚欣瓷只覺得耳畔一陣轟鳴,鎂光燈閃刺著她的眼球,漸漸地她覺得四肢無力,再也支撐不住漸漸疲軟的身子,前後搖晃了一陣后,失去意識的向前倒了下去。

    站在她前面的幾個記者連忙將她扶起,有人拍照,有人呼救,有人打急救電話,人聲喧囂。

    **

    靳晟駕車,一路飛奔,開出了市區,駛向了郊外,穿過一段林蔭公路,最終駛進了一片萬畝茶園,漫山遍野的茶葉,在夜色勾勒下,如一片水墨山水畫,此起,彼伏。

    汽車最終駛向了一個偌大的山莊,古樸的籬笆將莊園包圍起來,裡面的世界彷如與世隔絕。

    這裡儼然是另一個時空,巨大的棕褐色木門緊緊關著,橫樑上掛著兩頂紙糊的黃色燈籠,木門上還保留著古代先人們的雕刻樣式,門環是鎏金的古銅,精雕的金漆龍首造型別緻,龍眼用寶石點綴,顯然是皇室流傳下來的寶物。

    整座大門都是古董,少說也有幾百年的歷史,單單那一對門環都要估值過億,整座大門更是價值斐然,可莊園的主人卻將它堂而皇之的立在這裡,毫不在意似的。

    靳晟將車停下,按響了汽笛,很快,大門大敞,靳晟踩下油門駛進了莊園。

    莊園內更是大的出奇,進了大門還有行駛一分多鐘才能來到主人休息的宅邸。

    靳晟停車,闊步走下。

    聽聞靳晟來了,門口已經等著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駝著背,一身黑色的馬褂,衣料金貴,刺繡精緻,顯然出自名師之手,男人腿腳不是很利落,走路一瘸一拐的,右眼還帶著一個黑色皮帶,是一個獨眼龍,一條刺目的傷疤從他的右眼處劃過,打眼看去,整個人雖然看似文弱,目光里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兇狠。

    男人對靳晟倒是恭敬地很,趨步上前作了一個揖,恭敬地叫了一聲少堂主。

    男人叫龍武,交互人稱毒眼龍,道義堂的師爺,也是道義堂堂主凌七公的心腹。

    而這個看似古樸的莊園,卻正是讓人聞者膽寒的黑幫組織道義堂的核心基地,誰能相信這個古色古香、充滿茶香的郊外茶園裡,竟然還隱藏著這樣一個地方呢?

    司令見靳晟來了,高興的從睡夢中醒來,爬出了院落邊角的豪華狗窩,搖著尾巴來到了靳晟的腳下。

    靳晟怒目一視,伸手一指,司令便乖巧的趴坐在地上,委屈了哼唧了一聲,很顯然,今天它的主人心情不是很好。

    「七叔呢?我要見他!」靳晟面目冷佞,語氣短促。

    「七公已經睡了。」龍武應話,「要不少堂主先到偏廳住上一晚,等天亮了我在傳告七公?」

    「我現在就要見他!」說著靳晟上前一步推開他。

    龍武雖說腿瘸,可畢竟是練家子,力道還是有的,他攔住靳晟說:「少堂主,七公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誰要是打擾了他老人家休息,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事情。少堂主這麼闖進去,七公不會拿你怎麼樣,小的們可就遭殃了。」

    「讓開!」靳晟斥了一句,對於龍武他還是顧及幾分顏面的,他並沒有強來。

    「不行。」龍武決然。

    兩個人爭執間,裡面的燈亮了,傳來了一個男人陰沉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龍武隨即鬆開了靳晟,向裡面恭敬了垂頭說:「是,七公!」

    說罷,他看向靳晟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請進,少堂主!」

    靳晟大步向前,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只見大廳正中央的紅木椅子上,一個頭髮斑白的男人披著一件黑色的長跑坐在那裡,威嚴肅穆。

    男人,不到六十歲的年紀,卻已經生出了滿頭白髮,就連鬍鬚都是白的,讓人看著有點道骨仙風的感覺。

    「這麼晚,你來做什麼?」洪七公問,語帶倦意。

    靳晟看了他一眼,抿嘴一口氣吹起了額前的劉海,接著走到側位的紅木椅子上坐下,翹起一條腿,一股痞氣。

    「您老人家是不是老糊塗了?」靳晟開口便質問,「堂口的事情是不是不夠您老忙活的?偏要出來瞎操心別人的事情?」

    這個人人畏懼的黑煞閻羅,偏偏靳晟卻將他當個老頑童似的,多年來,兩個人頗有點忘年之交的意思。

    「住嘴!」洪七公當頭一喝。

    靳晟瞥了他一眼,以為剛剛叫他「老糊塗」老爺子生氣了,卻不想洪七公話鋒一轉,「你是別人嗎?堂口上下都把你當成少堂主一樣供著,他們欺負你就是欺負我洪七公。」

    「呵!」靳晟嗤笑一聲,「還真是您老人家做的。」

    洪七公微微一眯眼,原來這小子是來套話的,早知道不承認就好了,嘿!又被盤算了一局。

    靳晟嘆了一口氣,頗感無奈,「七叔,您知不知道您這麼做會害死我的?現在就算不是我出手做的,那些記者也會亂寫栽贓到我的頭上!」

    「不會!那些人都是我從外地調來的生面孔。」老爺子信誓旦旦。

    靳晟冷笑了一聲,一向謀略縱橫的老爺子怎麼突然就智商下跌了?也許不能怪他,畢竟他老爺子一輩子做的都是暗地裡的事情,並沒有和那些媒體正面交過鋒。

    「算了!就此收手!這件事情以後您老不要插手!我看今年的茶葉漲勢挺好的,您老沒事兒就摘摘茶葉,別瞎操心我的事。」靳晟叮囑。

    「不讓我操心?你要是自己能解決,也不至於讓唾沫星子淹死!」老爺子怒了。

    「您老懂什麼?我這叫等待時機!」靳晟回斥,「不早了,我走了,您休息吧!」

    靳晟起身,走到老爺子身邊,拿起桌面上的紙筆,寫下一行地址,對洪七公說:「七叔,您老要是真想幫我呢?就派手下幾個手腳乾淨的人去這個地方幫我拿點東西,光碟,筆記本,相機,U盤,做成入室搶劫那種就行了!」

    老爺子瞥了一眼桌面上的地址,一眼掃過,也不理他,顯然仍在氣頭上,被這個小愣頭數落一頓,心情能好就怪了。

    靳晟知道老爺子的脾氣,別看他這樣,不過交代他的事情,他還是會做的。

    放下筆,他轉身走了,走到門口,靳晟想起什麼似的,他轉身看向洪七公問,「七叔,您老應該不僅僅只是派人去威脅姚欣瓷了吧?蕭愷禹呢?」

    老爺子一挑眉,顯然是默認了。

    靳晟神色一緊,「那邊動手了嗎?」

    「還沒收到消息。」龍武在門外應話。

    「快點讓他們住手!」靳晟補話說。

    洪七公示意了一個眼神,龍武會意,連忙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萬幸,一切還來得及。

    事後,龍武告訴他,蕭愷禹這事,本來是想做成高空墜物,他今天必死無疑,可是好在電話及時,這才沒有傷到人。

    蕭愷禹還真是撿回了一條命。

    靳晟心緒凜然,蕭愷禹是該死,但絕不是眼下。

    **

    翌日,朗悅灣。

    一早,傭人去報箱取了當天的一摞晨報送到了客廳,遞到了麗蓉面前。

    一個個赫然的新聞標題奪人眼目。

    「靳家三少舊情復燃,是否腳踏兩隻船?」

    「姚欣瓷出車禍,第一時間得到靳少安慰。」

    「靳少公寓樓下,深夜上演勁爆激情!」

    ……

    所有的配圖無一例外的都是前一晚二人擁抱的錯位視角圖,這些媒體總是為了銷量,不惜編造事實,吸人眼球。

    可是麗蓉不會想那麼多,她只看到了證據確鑿,她也不想看新聞的具體內容,氣憤的將報紙一摔,吩咐說:「扔了扔了!別讓冉冉看到!」

    「是!太太!」傭人應話。

    正收拾著,門外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靳晟已經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一早便出發來到了朗悅灣。

    顏克誠回了軍區,大批士兵隨之撤走了,只留下幾個親兵保護宅邸內母女的安全。

    不讓靳晟走進這個宅子,那是顏克誠走之前下的死命令,這些人自然是要遵從的。

    可是顏克誠不在了,靳晟不用再顧及他的威嚴,更何況有這麼大的誤會需要他解釋,幾個回合,他便將那幾個人撂倒,大步衝進了別墅。

    客廳內,麗蓉起身伸手指著門外,怒斥說:「你給我出去!」

    靳晟繼續向前,看到傭人捧著報紙過來,看那封面,他知道麗蓉已經看過這些報紙了。

    他隨手抽取了一張報紙走到麗蓉身前,「伯母,你聽我解釋,這些照片是媒體錯位拍攝的,這些無良媒體胡編亂造,我和姚欣瓷沒有什麼。」

    「沒有什麼?你們為什麼還見面?還是深夜見面?」

    「姚欣瓷出車禍了……」

    沒等靳晟說完,麗蓉怒斥說:「她出車禍,第一時間找你,你還說你們之間沒有什麼?」

    「伯母,您是明白人,如果我和她真的還有什麼舊情可說的話,她還會在電視上扇風造謠嗎?冉冉受到攻擊,我的律師樓受到牽連,這些都是因她而起,您覺得我還會對她有半點情分嗎?」

    「呵!」麗蓉冷笑一聲,「轉著彎說我糊塗了?」

    「不敢!我不是那個意思!」

    吵鬧聲吸引了顏冉冉的注意,她從樓上跑下來,卻看到了正在客廳內爭吵的二人。

    「晟哥哥!你怎麼來啦?」不知實情的顏冉冉,看到靳晟后開心極了。

    「我有些事和伯母說。」靳晟看著她,語氣柔和了許多。

    顏冉冉跑到他身邊,靳晟連忙把手中的報紙藏到了身後。

    「你藏什麼呢?」顏冉冉嘟著唇問,伸手就去搶。

    靳晟一個抬手,繞過了。

    麗蓉嗆話說,「你的晟哥哥和別的女人舊情復燃了,被記者拍下了照片,現在還抵死不認!」

    顏冉冉聽罷,蹙著眉頭,問:「晟哥哥,媽媽說的是真的嗎?」

    「不!不是!這是誤會!」靳晟扶著她的肩膀,連忙解釋。

    顏冉冉順勢抽出了他手中的報紙,打開一看,那張頭版頭條的照片分外刺目。

    委屈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啪啦啪啦的掉了下來。

    「冉冉!你要相信晟哥哥!這是媒體胡編亂造!」靳晟解釋。

    顏冉冉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扶著她肩膀的雙手。

    「冉冉!你要知道爸爸媽媽不會害你,你看看這才過了多久,他就有了別的女人了!」麗蓉挖諷。

    「那是錯位拍攝,不是真的!當時我不希望她碰到我,一甩手她就摔倒了!」靳晟描述著當時的場景。

    顏冉冉吸了吸鼻子,她抬手抹乾了眼淚,看向靳晟,目光堅定地說:「晟哥哥,我相信你!」

    「冉冉!」麗蓉氣的,忙捂住心口,「你是要氣死媽媽嗎?你是榆木腦子嗎?」

    「媽媽!」顏冉冉看向了麗蓉,語氣越發的堅定了,「我相信晟哥哥,我相信他愛我,他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靳晟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小丫頭的手因為激動而顯得微涼顫抖。

    他準備了太多話要和她解釋,想過太多種方式試圖安慰她,可事實是,他根本不用多說其他,小丫頭已經堅定地相信了他。

    他不知道該怎樣感謝她的大度,她的深明大義,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歷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小丫頭似乎就在一夜之間,長大了。

    「冉冉!謝謝你!」靳晟緊緊地將她抱入了懷裡。

    麗蓉在一旁已經氣到不行,「放開她!」

    靳晟輕輕拍了拍小丫頭的背,不舍的將她放開,接著他看向麗蓉說:「伯母,昨天晚上姚欣瓷出車禍了,這事是道義堂的弟兄做的,姚欣瓷不敢報警立案,也是擔心道義堂會繼續加害她。所以,她來找我也是因為這件事,至於這張照片真的是誤會!」

    冉冉拉著靳晟的手說:「晟哥哥,我相信你!」

    接著,又看向麗蓉說:「媽媽!我相信晟哥哥不會說謊的!」

    女兒一臉認真又篤定的模樣,那是麗蓉從未見過的樣子。

    麗蓉靠坐到沙發上,唉聲嘆氣,指著女兒說:「你上去!」

    「媽媽!」顏冉冉抿唇。

    「你再不上去,我就打電話讓你爸爸回來!」麗蓉警告。

    「哦!」顏冉冉小聲應著,看向靳晟依依不捨的說,「晟哥哥,我先上去了。」

    「伯母!我向您保證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對冉冉做了什麼,能讓她對你這麼鬼迷心竅!」

    「我愛她。」靳晟語氣誠懇,目光中滿是赤誠。

    麗蓉抬眼看向他,咬牙陷入沉默。

    告別了麗蓉,靳晟走出別墅,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

    「靳少!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好了,您看東西給您送到哪兒?」龍武的聲音。

    「道義堂,我去取。」吩咐完,靳晟掛斷了電話。

    ------題外話------

    昨晚太困了、睡過去了、四點多爬起來碼的字、更新稍稍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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