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親熱，時間過了多半，馬姐都已經歇下了。

從傭人房裡鑽出來就往樓上跑，「江爺？你叫我？」

房間里，蘇家玉被他放到床上，男人的氣息猶帶著強烈荷爾蒙的灼熱，汗水滴她，她身上同樣濕漉漉，不舒服的蜷縮了起來。

餘光瞥見他一邊拉上褲鏈，一邊用修長大手摁住她的胸，把散落的浴巾裹得緊一點。

馬姐已經開門闖進來了。

蘇家玉臉頰滴紅，趕緊用手推他。

他那樣一個不知道羞臊的人，竟然也退開兩步，緊皺眉頭，在馬姐跑過來時，長腿走回了浴室里。

馬姐進來就只看到蘇家玉一個人，「嗯？江爺呢……蘇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給她裹衣服去醫院！」浴室里，沙啞磁性的男人吼聲。

馬姐一看情況，床單凌亂，蘇小姐更嫣然凌亂，她臉上閃過一陣熟知的默然，咳了一聲，「蘇小姐，你……又受傷啦？」

「……」

蘇家玉臉上滾過一朵紅雲，卻是蒼白，緊皺著眉頭，搖搖頭，眼底閃過一縷若有所思，手指從胃部順著往下摸，摸到小腹，墜痛很明顯，她讓馬姐扶她起來，沖馬姐突然說，「馬姐你先扶我出去。」

「不是去醫院嗎？」馬姐疑惑，但還是照辦。

結果蘇小姐不下樓，而是悄悄回了桃子小姐的兒童房，拿了個東西，就走出來摸著牆去了公共衛生間。

馬姐跟到衛生間，扶著她坐下，以為她是三急。

馬姐手忙腳亂又回房給她拿衣服。

來回大約就兩分鐘，再打開衛生間的門，「蘇小姐？」

蘇家玉擰眉，捏緊手中東西，用塑料袋包住，她的聲音壓抑著一層小心翼翼，「馬姐，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兩條線，我有點看不清。」

馬姐一看她手中，原來是拿著驗孕棒。

蘇小姐住進濠庭都會與江爺那個后，幾乎每周都要驗孕。

她熟悉。

前幾次都是一條線的，因此馬姐沒多心，她走過去仔細對光看。

馬姐怔住，蠕動嘴唇，扭過頭來，「蘇小姐，是兩條線啊！」

「你沒看錯？」蘇家玉扶著牆壁，氣喘若絲，眼睛卻是亮了一點點。

馬姐又盯著看，「那一條很不明顯，但有一點點痕迹，你可能，你可能……」

「我可能懷玉了。」蘇家玉抿起一絲唇瓣兒。

身體突然踉蹌，倒在了馬桶上。

「蘇小姐！」

「你去告訴江先生。」她說。

馬姐把她放好，看她要暈厥了，左右顧不上，趕緊跑出去，一路喊江爺，沖回卧室。

「叫魂啊？」內置豪華浴室里，男人的嗓音緊繃低沉。

「江爺，你快出來，您怎麼還沒出來？」

馬姐也奇怪了，看錶，都過去六分鐘了，江爺還在裡面幹嘛？

男人不說話，瀰漫出一層陰氣。

「江爺，您快點吧，蘇小姐暈厥了，而且她可能是懷孕了！」

靜了一瞬。

門啪的一聲打開，嗆人的煙霧頓時撲鼻，江城禹眼眸湛深，「你他媽講什麼？」

「懷孕啊……」馬姐驀地感覺到身前刮過一陣冷風。

然後她就看到奪步而出的男人，他嘴裡咬煙，抬手皺眉一摘，丟掉地上，側臉邪佞，尚且還有一層欲/望的暗邃，襯衫敞開，露出緊繃的男士背心，鼓著那蜜色的胸肌，脖子上有咬痕的……

馬姐低頭去撿煙頭，視線不小心瞄到了男人的西褲腰帶。

那裡仍然是聲勢壯闊……

馬姐驀地移開眼，心裡立時明白了，這精悍後生為什麼，這麼久不出來。

她年紀這般大，老臉還是一紅，光是這樣子看得喲，多老的春心都會動。

江爺走得飛快。

外面的女傭一路臉紅。

馬姐邊跑邊擋住這百無禁忌的男人，一身粗獷，姿色奪魂，不曉得有多迷人眼球。

何況剛才卧室門緊閉，那幾個年輕女傭，都是聽見了蘇小姐的叫聲的。

這別墅里，她們都知道江爺每夜來幹嘛。

那邊，江城禹渾然不知，闖進衛生間就看到幾乎滑到地上的女人。

他眉峰一擰，低頭時暴躁，「讓你他媽去醫院，縮在這裡找死？！」

攔腰抱起她。

蘇家玉意識半無，腹痛越發明顯，她臉色慘白了，趕緊攀住他強勁的臂膀，抬頭時眼眶卻亮晶晶的，面目柔和，甚至有種洗盡了這多日來的隱忍與卑微，如釋重負地對他輕輕道，「江先生，我可能懷孕了。」

這他媽，他知道了。

她閉上眼睛，睫毛也是發著褐色，稀疏，卻細長，微微卷翹著撲閃，抓緊了他的衣袖，又說，「那你之後不能碰我了，我終於懷孕了。」

「……」他起身的動作一頓。

黑眸深邃，沉下來很快，舌尖舔動上薄唇，漆冷地看她一眼。

望見她唇瓣邊，揚起的笑容。

他臉色發沉，手指一松想把她摔地上。

但沒有。

臉色陰沉地把她抱了下去，塞到了車上。

點了根煙，上了另一邊，他一路懶得講話。

馬姐看蘇家玉一直輕輕喊痛，知道她肯定是情況危急，這丫頭是個很能忍的人，一般痛都不會吱聲。

馬姐揣摩江爺不太好的臉色，小心道，「就送這附近的小醫院吧？江爺，蘇小姐的身子要緊。」

他甩手磕煙灰，隨便。

大概三分鐘車就停了。

是豪庭都會旁邊的友愛醫院，一共三層，小醫院。

馬姐和兩個女傭把蘇家玉扶到急診室。

等了兩分鐘，醫生才揉著眼睛披著衣服從外面趕來。

走進屋時，瞥了眼斜斜靠在門框上站沒站相的高大男人，「喂，醫院禁抽煙啊。」

男人側頭吐煙霧，根本沒聽見。

男醫生不滿的嘟囔道，「大半夜，接的都是什麼病人啊。」

「醫生，你好，勞煩你看看我家姨太，她暈倒了！」馬姐趕緊道。

「姨太命富貴啊，暈倒就要來醫院？」醫生懶懶地坐下，看了眼蘇家玉，嗯，是個小鳥依人清清瘦瘦的女人，臉色好了一點，勾勾手。

馬姐趕緊把蘇家玉的手腕遞上去。

男醫生摸住，高深莫測地靜默。

一分鐘后，男醫生擰眉，「喜脈。」

「蘇小姐，」馬姐拍醒蘇家玉，「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