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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 284.第二百八十四章字體大小: A+
     

    早朝之後,謝安獨自被留了下來,由宦者引路,往內殿議事。

    不解天子何意,謝安進殿之後,行禮落座,並未著急出言,只是看著鋪在面前的輿圖,心頭微動,難得有些出神。

    桓容坐在矮榻后,命宮婢送上茶湯糕點,盡數退出殿外。

    殿門合攏,吱嘎一聲輕響,喚醒沉思中的謝安。

    「謝司徒,朕召司徒前來,實是有事相商。」

    「陛下請講。」

    桓容的態度如此慎重,謝安心中登時有了計較。看到面前輿圖,想到北地之事,腦子裡閃過數個念頭,不知不覺間,目光定在青州之上。

    「日前秦青州刺使唐公洛反,欲投我朝,司徒以為如何?」

    桓容開門見山,謝安神情變得凝重。

    「臣聞唐公洛乃氐秦舊將,勇武果敢,氣力超群,能坐制奔牛。箭術更是非同一般,可百步穿楊。仕氐秦時有滅代之功,授征北將軍。」

    桓容靜靜聽著,知曉唐公洛有這份本領,並不感到意外。如果沒有過人的本事,如何會以降將的身份得到重用,甚至坐鎮一州。

    從種種跡象來看,秦策防備唐公洛不假,但也確實在用他。

    然而,并州的事又該如何解釋?

    桓容捏了捏手指,忽然覺得,說不定秦策並非「主謀」,七成以上是為他人背鍋。

    「秦氏伐長安,唐公洛功勞不小。苻堅身死之後,秦氏收復各州,其亦有大功。」

    說到這裡,謝安似想起什麼,惋惜的搖了搖頭。

    「秦策善用人,奈何疑心太重。」

    接下來的話,不用謝安細說,桓容也十分清楚。

    唐公洛出任青州刺使,貌似手握大權,實際上,卻是被關在籠子里,左右動彈不得。

    青州南臨徐州,原為秦璟治下,現為秦玦鎮守;向北是冀州,由夏侯將軍駐兵。

    東行是大海,沒有海船,無異是條絕路。

    西面是兗州,駐紮此地的將領是秦璟舊部,加上隔壁就是秦玒駐兵的洛州,但凡有風吹草動,青州立刻會被包了餃子。

    這樣的安排,足見朝堂對降將的態度。

    唐公洛倒也能忍,始終兢兢業業,沒有半句怨言,為秦策鎮守青州。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

    無論投靠秦氏之前還是之後,唐公洛得罪的人委實不少。長安朝中,至少有三分之一和他生過不快。

    尤其是秦策削減豪強勢力時,唐公洛成為一柄鋒利的快刀,傷在他手中的人很是不少。

    有秦璟在前,世人很少會注意到唐公洛。被他收拾過的豪強卻時刻不忘,逮住機會就要反咬一口,以解心頭之恨。

    并州之事是偶然,也是必然。

    即便今天不動手,隱在暗處的人也不會長久沉默。總有一天,唐公洛會成為明晃晃的靶子,一步步被逼入絕路。

    謝安一邊說,桓容一邊思量,腦子裡飛速轉動,考慮接下來該如何開口,才能讓謝司徒接受他的提議,並代他出面說服王彪之。

    郗愔那裡不用擔心。

    郗超出馬,只要有利益可得,一切都能搞定。

    實事求是的講,這對父子的關係究竟如何,桓容也有點看不明白。

    換做幾年前,桓容可以斬釘截鐵的說,郗愔有大義滅親之心。現如今,郗愔的繼承人依舊是郗融,始終沒有改變,但是,郗超出入丞相府的次數卻愈加頻繁,常常一留就是半日。

    不只是桓容,滿朝文武之中,凡是知曉早年之事,差不多都跌破眼鏡,很是想不明白,這對父子究竟是在唱哪出大戲。

    「陛下提起此人,可是有北伐之意?」

    「司徒何出此言?」桓容愣了一下。

    「如非如此,臣實是猜不透,陛下特地召臣前來,提起青州,且有這張輿圖,究竟是為何意。」

    「唐公洛舉旗謀反,言要轉投建康。」桓容沉聲道。

    謝安眉心微蹙,縱然神情凝重,依舊是氣質非凡,不折不扣的老帥哥一枚。

    「陛下真要發兵?」

    桓容出兵北伐,逐步收回中原,是利國之事,謝安自然不會反對。可在他看來,現在並非動手的最佳時機。

    交州叛-亂雖平,亂賊並非掃除乾淨。

    寧州刺使日前上表,拿下林邑都城,欲搜捕殘寇,並趁機收服周邊番邦,恢復秦漢時的舊土,一時之間無法撤兵。

    今歲麥稻大熟,國庫豐腴,支持一兩場大戰沒有關係。可插手青州,明顯是和長安對著干,很可能引來對方的報復。

    如此一來,絕不是一兩場局部戰爭就能解決。到最後,很可能是決定誰主華夏的大戰。

    謝安以為桓容不會如此莽撞。

    亦或是天子另有準備,只是他被蒙在鼓裡?

    「司徒的擔憂朕明白。」從謝安的神色里,桓容能猜出一二,當即解釋道,「朕言唐公洛,的確有意插手青州,並非為了幾處郡縣,而是為唐公洛及其手下將兵。」

    「為人?」

    謝安先是驚訝,繼而恍然。低頭看向輿圖,表情閃過幾分明悟。

    「陛下可是要用海船?」

    「正是。」桓容頷首,示意謝安靠近些,手指點著輿圖,「幽州商船歲往北地市貨,偶爾會停靠青州。」

    「朕日前召人詢問,知曉商隊同當地百姓頗為熟稔。」

    礙於長安,商隊沒有在當地設立商行,然借當地商鋪,照樣傳遞消息,織成一張更隱秘的關係網。

    「事先於唐公洛書信,計定之後,方使船隊靠岸。」

    桓容制定的計劃很簡單,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

    謝安聽過之後,沉吟片刻,開口道:「陛下可曾想過,船行海上需要時日,而長安不會坐視青州叛-亂,唐公洛是否能撐到海船抵達?」

    簡言之,如果唐公洛撐不住,被秦策派兵剿滅,計劃再好也是白搭。到頭來,花費人力物力,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更會被長安抓住把柄。

    早知謝安會有此問,桓容不慌不忙,慢悠悠道:「正因有此擔憂,才會請謝司徒留下。救人如救火,說服三省,尤其是王司空那裡,都需司徒出面。」

    謝安:「……」

    敢情不是疏忽,是早已經挖好坑,在這裡等著他?

    事到如今,說不同意難免掃天子顏面。

    點頭同意?

    謝安看向桓容,神情又是一怔。

    話說,他什麼時候贊同派船去救唐公洛了?怎麼三繞兩繞,繞道到他去說服旁人?

    桓容挑眉,沒有嗎?

    謝安同樣挑眉,有嗎?

    君臣對視片刻,桓容的笑始終不變,乾脆展開話題,鄭重表示,司徒辦事朕放心,所以,勞煩司徒了!

    謝安默然半晌,最終只能接受現實。

    天子挖坑,自己沒能看清,主動一躍而入,實在怪不得旁人。

    再者說,此事的確於國超有利,掉坑一回又有何妨。

    「臣遵旨。」

    目送謝安退出內殿,桓容長舒一口氣,伸手摸摸後頸,一片潮濕。

    和這位大佬玩心思,當真不是件容易事。今天是謝安主動讓步,如非如此,事情絕不會如此順利。

    「江左-風-流-宰-相,古人誠不欺我。」

    宦者剛巧走進內殿,聽到這句低暔,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心中卻在嘀咕:陛下說的是郗宰相?這位的確是當代名士,可總覺有哪裡不對。

    打破腦袋他也不會想到,桓容所言並非百官之長的郗愔,而是官居司徒的謝安。

    謝司徒接下重擔,桓容的計劃邁出第一步。

    緊接著,建康同幽州飛鴿不斷,荀宥、石劭迅速行動起來,不斷調撥人手,同在北方的商隊聯繫,為北上接人做出準備。

    待謝安搞定三省,郗超說服郗愔,桓容再與幽州旨意,聯絡行走在青州和徐州的商隊,嘗試同唐公洛聯繫。

    期間,賈秉為桓容出計,青州之火既燃,總是小火苗未免無趣,何妨添加幾把柴,讓火燒得更旺些?

    「將唐公洛接至建康,朝中定會有人生出疑慮。長安知曉此事,亦會指責陛下,於陛下名聲有礙。」賈秉道。

    「確實。」桓容頷首。此事他曾想過,但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唯有兩害相權取其輕。

    賈秉顯然不這麼想。

    「既如此,何妨將劣勢轉為優勢?他日唐公洛抵建康,依臣之計,非但不會被長安抓住把柄,亦不會引起朝中質疑,更會贏得北地民心,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一舉三得嗎?

    看著賈秉臉上的笑容,桓容心中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不妙的預感。

    相當不妙。

    太元五年,十二月

    從唐公洛舉旗造反,到長安派兵鎮壓,短短兩三月間,青州之地戰火狂燃。

    為儘速-剿-滅-叛亂,秦策調動冀、兗、徐三州州兵,聲勢浩大,誓要一戰而下。大軍過處,高牙大纛,旌旗蔽日。

    沿途百姓紛紛走避,直到大軍走遠,背影消失不見,方才敢探頭看上兩眼。

    「連歲天災,肚子都吃不飽,這又要打仗,什麼時候才有太平日子。」

    「本以為官家登基好,趕走了鮮卑和氐人,能有幾天好日子過,哪裡想到……」

    「歸根到底,是青州刺使掀起兵禍!」

    「這話不對。」一名常往縣城的漢子開口道。

    「哪裡不對?」眾人懷疑。

    「我聽說,是天子讓人殺了唐氏全族,連祠堂都被剷平。」漢子說話時,留意眾人神情,見到預料中的表現,不免暗自得意,「這可是連祖宗都不放過!換成是你,會不會抄起刀子拚命?」

    眾人互相看看,既有震驚又有幾分不信。

    「不會吧?」

    「哪裡不會。」漢子嗤了一聲,「有商人往并州市藥材,當地人都在收,唐氏一族被滅。說是為清除疫病,可除疫需要平人祠堂?」

    漢子言之鑿鑿,眾人神情震動,不信之色少去許多。

    「說到底,青州刺使是降將,在并州的根基太深,早晚都會有這一遭。」

    「不奇怪,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前朝見的還少嗎?」又一人接話道。

    「說是這樣守,也要看看情況。南邊的桓漢一日比一日強盛,長安的朝廷卻如此行事,當真是……」漢子搖搖頭,沒有繼續向下說。

    提到桓漢,眾人都好奇起來。

    「聽說南邊今年豐收,南邊的天子還祭郊……」

    比起造反平叛,眾人明顯對南地的豐收更感興趣。然而,今日的話已然深植腦海,再也揮之不去。

    隨傳言不斷擴散,秦策的雄主形象轟然倒塌。

    殺人不過頭點地。

    罪大惡極,不過是償命,罪及後人。無論如何不該驚動先人,遑論剷平祠堂。

    世人敬奉祖先,唐公洛遭遇的一切,如何不使人同情。長安斥其為叛逆,狼子野心,民間卻多有同情之語。

    殺親之仇不共戴天,唐氏遭此大難,唐公洛起兵自立,實是情有可原。

    情況持續發酵,唐公洛搖身一變,不再是叛逆,反而成了悲情英雄。同朝廷大軍交戰時,許多并州青壯趕來,青州當地的百姓也拿起武器,隨之作戰。

    戰況激烈,隨後陷入膠著。

    青州之事帶起連鎖效應,駐紮在并州和幽州的降將竟也陸續騎兵,一起反了。只不過,眾將雖反,卻都提防著北邊的胡人,即便戰事起來,也不會讓後者有機可趁。

    秦策接到奏報,不得不下旨調動平州兵,並派人往朔方,召秦璟平叛。

    消息傳到建康,桓容震驚片刻,抬頭看向老神在在的賈秉,開口問道:「并州和幽州之事,秉之可知曉?」

    賈秉笑著頷首。

    「回陛下,臣知。」

    「可是秉之著人推動?」

    「回陛下,略有。」

    桓容登時無語。

    早知這位放火的動力非同一般,可幾年下來,明顯更上一層樓。

    他是該表示讚賞,還是勸說收斂一些?

    果然還是該讚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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