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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 223.第二百二十三章字體大小: A+
     

    接到秦策的書信,秦玸做好一番安排,立即率五百騎趕回西河。

    時將五月,西河仍有春寒。隊伍入城時,正趕上一場冷雨。雨越下越大,相隔不到十步,已看不清對面之人。

    城頭守軍聽到號角聲,馬上登上箭樓,極目眺望。

    見有幾百騎賓士而來,隊伍中帶著一輛醒目的大車,尚不敢確認來者身份。直到隊伍行到城下,再次吹響號角,並亮出旗幟,門後方才響起絞索拉動的吱嘎聲。

    「七公子回城,速去報知秦王殿下!」

    雨水愈急,伴著隱隱的悶雷聲,冰寒、壓抑。

    厚重的城門緩緩向兩側開啟,戰馬暴躁的打著響鼻,四蹄踏過城門內的水窪,濺起的水滴同雨水相撞,頃刻間破碎飛散。

    守衛此處的幢主匆匆奔下城牆,認出秦玸,當即抱拳行禮。

    「七公子。」

    秦玸在馬上還禮,道:「玸有要事在身,需儘快趕回王府。怠慢處,請張幢主見諒。」

    話落,腳下輕踢馬腹,只聞一聲嘹亮的嘶鳴,馬腹貼地,在雨中飛馳而去。

    張幢主迅速讓到一邊,目送秦玸遠去,反手抹去臉上的雨水,道:「都愣著作甚?關城門!」

    「諾!」

    士卒拉動絞索,城門合攏,弔橋拉起。

    確定沒有疏漏,眾人返回城頭,冒雨在城頭巡視,不敢有半點馬虎。

    張幢主靠在城牆邊,大手按住冰冷的牆磚,腦子中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七公子此時返回西河,究竟是因為何事?帶著的那輛大車,樣子有幾分熟悉,似是四公子曾用的武車。

    搖搖頭,撇開雜亂的念頭,張幢主收回幾乎凍僵的手指,用力跺跺腳。

    他只負責守城,遇秦王下令就奮勇衝殺。其他事不是區區一個幢主能夠關心,自有朝中文武計較。

    五百騎進城,大部分暫往軍營,秦玸僅帶二十部曲回府。

    饒是如此,動靜依舊不小,引來城中各家注意。

    不等父子見面詳談,文武大臣同各家家主已經獲悉,秦玸奉密令,率是五百騎兵自南返回,現已入王府。

    「大王究竟是什麼打算?」

    相同的疑問縈繞在眾人心頭,始終得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只能暫時觀望,待有線索再順藤摸瓜,解開整個謎底。

    王府前,秦玸翻身下馬,顧不得擦去臉上的雨水,也顧不得換下冰冷的鎧甲和濕透的中衣,隨手扔出馬鞭,邁開兩條長腿,疾步趕往正院。

    彼時,秦策正在處理政務,聽人來報,知曉秦玸自南歸來,不等他吩咐下去,後者已行到門外,帶著一身冷雨和寒氣,踏入室內兩步,跪地稽首。

    「父王。」

    秦策眉心一皺,看著額頭貼地的兒子,心頭微沉。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湧上,終究什麼都沒說,僅是將秦玸喚起,沉聲道:「去見你阿母吧。諸事已經妥當,三日後可以啟程。」

    「父王,諸事既妥,兒欲明日護衛阿母南下。」秦玸挺直脊背,目光微垂,並不與秦策對視,語氣卻十分堅定,「阿母的病情拖不得,早一日走,則早一日康復。」

    秦策沉默了。

    看著有些陌生的兒子,良久嘆息一聲,「罷,去吧。」

    「諾!」

    秦玸應諾,起身退出內室。

    目送他離開,看著面前被水漬浸濕的蒲團,秦策合上竹簡,望著搖曳的三足燈,出神許久。

    后宅處,劉夫人剛用過葯,聽聞秦玸歸來,難得面露喜色,道:「阿嵐回來了?快讓他進來。」

    見劉夫人不比見秦策,秦玸不敢帶著一身冷雨,特地除下鎧甲,換上一身乾爽的長袍,才恭敬走進內室向劉夫人稽首,並問候劉媵。

    「阿母,兒接到父王的消息,不敢耽擱,立即啟程北上。」

    「途中可還順利?」

    「一切都好。」秦玸笑道,「只不過,今歲天氣很不尋常,四、五月連降暴雨,聽積年的農人說,這是水災的徵兆。」

    劉夫人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去歲旱災、雪災,今年恐有水災,胡賊殘兵尚未掃清,你父有意發兵討慕容垂,軍糧恐是難題。」

    秦玸沒有出聲。

    今日不討慕容垂,他日也將一戰。

    秦氏有意統一北方,繼而橫掃華夏,慕容垂盤踞在側,始終是心腹大患。軍糧有所不足,可以再想辦法。任由慕容垂在三韓之地站穩腳跟,威脅昌黎等地,實非秦策的作風。

    事實上,秦玓駐守北疆這些時日,已經制定好進攻的計劃。只等軍糧到位,西河下達命令,必將揮師向東,掃平盤踞身側的賊寇。

    「阿母,兒已請示父王,明日就護送阿母和阿姨啟程南下。」

    「明日?」劉夫人和劉媵都是面露驚訝。依她們的看法,縱然秦玸歸來,也將在西河停留兩三日。

    「早一日啟程,早一日抵達長安。」秦玸認真道,「兒接到二兄和四兄的書信,長安宮殿已清理完畢,並做過修繕,就為迎接阿母。幽州答應借醫者並市良藥。」

    說到這裡,秦玸話鋒一轉,表情中總算有了幾分輕鬆。

    「阿母和阿姨怕還不曉得,幽州借出的良醫姓華名先,醫術極其了得。聞其祖上是建康神醫,為借他出來,四兄可費了不小的力氣,更放棄攻打姑臧,大軍駐紮廣武郡,由晉兵先入城。」

    劉夫人微愣,繼而蹙眉道:「這事,你父王可知?」

    「阿母是說醫者還是姑臧?」

    「兩者皆有。」

    「兒不曉得。」秦玸搖搖頭,沉聲道,「但兒知道,無論父王意思如何,只要是為了阿母,四兄都會這麼做。」

    劉夫人閉上雙眼,神情似有欣慰,更多則是複雜。

    「好,明日啟程。」

    「諾。」

    「你旅途疲憊,今日好生休息。」

    「諾。」

    秦玸沒有多說,起身退出內室。

    走到廊下時,喚過一名婢僕,問道:「大兄在哪裡?」

    婢僕不敢遲疑,道出秦玖所在的院落。秦玸抬腿欲走,中途忽又停下,道:「此事不許稟報我母。」

    「諾!」婢僕唯唯應諾,福身不敢抬頭。

    秦玸轉過身,表情愈發冰冷,單手握住腰間寶劍,雙眸中充斥寒意。

    在他離開不久,劉夫人和劉媵就得知消息。婢僕縱然沒說,也不妨礙兩人知曉發生在內宅中的一切。

    「這孩子。」劉夫人搖搖頭,突然咳嗽起來。

    「阿姊,阿嵐有分寸。」劉媵輕輕順著劉夫人的後背,感到掌心下的單薄,眼圈泛起一陣熱意。

    「再者說,阿嵐這時回來,必定會引人注目。與其等他人生事,不如順他的意思。何況,大公子頹廢這些時日,如果兄弟倆見上一面,說不定能想通幾分。」

    想通?

    劉夫人苦笑。

    她之前那般說,秦玖依舊故我。讓他想通,怕是比登天都難。

    不提劉夫人和劉媵,秦玸怒氣沖沖趕往西院,見到一身頹敗的秦玖,怒氣更甚,壓都壓不下去。

    「阿兄。」秦玸站在門邊,並不走入內室,「這些時日未見,玸幾乎認不出阿兄。」

    秦玖抬頭,表情木然的看著秦玸,不發一言。

    「阿兄,」秦玸深吸一口氣,道,「玸的劍術是阿兄所教,今向阿兄討教,未知兄長意下如何?」

    「討教?」秦玖開口,聲音沙啞,像是砂礫磨過嗓子。

    「阿兄可願?」秦玸緊盯秦玖雙眼。

    他之前並非虛言。

    眼前這個人太過陌生,陌生得幾乎讓他認不出。

    兄弟倆一坐一立,對視良久。

    香爐浮起裊裊青煙,雨水打在窗戶上,沙沙作響。廊檐下垂下成片的雨幕,倏爾被撕扯成流瀑,砸出一個個晶瑩的水窪。

    「……好。」

    秦玖站起身,腳步微有些搖晃,大衫穿在身上,沒有飄逸之氣,只顯得頹廢。

    秦氏兄弟皆身材高大,秦玖和秦玸對面而立,個頭幾乎不相上下。

    「請!」

    秦玖沒有令人取木劍,回身走向木架,抽-出一柄寶劍。

    長劍出鞘,寒光四射,鋒刃渴飲鮮血。

    秦玸頷首,同樣-抽-出佩劍,將劍鞘棄在廊下。

    兄弟倆未再說話,邁步走出廊下,對面立在雨中,任由冷意浸透全身。下一刻,劍鋒穿透雨幕,寒光相擊,發出陣陣嗡鳴。

    雷聲轟鳴,大雨傾盆。

    寒光一道接一道閃過,嗡鳴聲震耳。長袖在雨中飛舞,兩道修長的身影交錯而過,劍鋒相抵,殺氣四溢。

    曾親密無間、並肩作戰的兄弟,此時形同陌路。

    往昔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

    一株古木下,秦玖手把手教秦玸和秦玦舞劍。秦瑒和秦璟抱臂站在一旁,看著兩個不及腰間的兄弟,臉上都帶著笑意。

    那一頁融在歲月里,逐漸泛黃,繼而碎裂在風中。最終化為細沙齏粉,再無法拼湊。

    一劍接著一劍,秦玸用足全力。經歷過戰火的洗禮,通身煞氣。

    秦玖即便頹廢,一身的武藝終歸不是虛假。何況,秦玸的劍術是他親手所教,幾招之後,已是隱隱佔據上風。

    然而,終被酒水掏-空身體,體力不濟,優勢未能維持多久,很快落入下風。

    長劍再次相擊,帶起的冷風劃開雨幕。

    剎那間,雨水被從中截斷,破碎的雨珠停留在半空,好似慢動作回放一般。

    當!

    又是一聲脆響,兩把寶劍同時脫手。

    秦玸順勢握拳,狠狠砸向秦玖的腰腹。

    砰地一聲,秦玖沒能躲開,被擊中側腹,臉色一陣青白。

    秦玸趁勢追擊,一拳接一拳砸過去。待秦玖開始反擊,兄弟倆竟似惡少年一般翻滾在地,全身染滿泥水,眼圈嘴角都帶著淤青。

    砰!

    又是一拳,秦玖仰倒在地,胸口上下起伏,用力的喘著粗氣。

    秦玸拽住他的衣領,拳頭高高舉起,卻停在半空,終於沒有再落下。

    「阿兄,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秦玸收回手,站起身,看著倒在雨中的秦玖,沙啞道:「你不是教我劍術的長兄,不再是年少隨軍征戰,被贊英雄的秦氏郎君,不再是了。」

    「阿兄,你知道嗎?你的心思,其實我們都知道。」

    「四兄沒想過和你爭,從來都沒有。」

    「二兄知道、三兄知道,五兄和阿岩都是一清二楚,唯獨你不知道。或許你知道,只是被蒙住雙眼,不願意去看,也不願意認真去想。」

    「胡賊未滅,我們兄弟先起嫌隙,除了讓親者痛仇者快,還能有什麼好處?」

    「五兄被賊寇埋伏,失去一條胳膊,四兄就帶兵屠了胡賊幾個部落。相反,四兄和三兄鎮守邊境要地,阿兄你又做了什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父王不說,阿母也不說,可不意味著別人都不知道!」

    「阿兄,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究竟是何原因?你可曾仔細想過?」

    留下這句話,秦玸轉身拾起佩劍,取回留在廊下的劍鞘,如來時一般,穿透雨幕,大步離開,再沒有看秦玖一眼。

    躺在院中,任由雨水當頭砸下,秦玖忽然放聲大笑,笑到最後變成嗚咽,似受傷的猛獸,孤獨離群,再尋不回歸路。

    寧康三年,五月初

    劉夫人和劉媵離開西河,在秦玸的護衛下,啟程前往長安。

    有秦玸帶來的武車,劉夫人可安心休息,不因旅途而加重病情。劉媵不假他人之手,親自照顧劉夫人,留下貼身婢僕,助阿曉處理后宅之事。

    一切都在暗中進行,劉氏姊妹埋下多年的棋子,一顆接一顆開始發揮作用。

    在隊伍抵達長安時,西河傳來消息,曾為劉夫人診脈開藥的醫者突然暴斃,王府後宅中死了兩個美人。

    秦策趁機敲打麾下文武和新投的豪強,取得不錯的效果。

    只不過,各家並未停止向王府胡后宅送美,據悉,有青、冀兩州豪強投靠,不只送美,更送出大量的糧草和人口。

    女郎背靠家族,一時間風頭無兩,王府後宅的老人都要退一射之地。

    消息陸陸續續產來,劉夫人和劉媵僅是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說白了,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今天的局面也在意料之中,不值得太過煩擾。何況,這些美人爭得厲害,也從側面反映出各家的態度。

    與其被那些無關緊的事分心,遠不如趁機看個清楚明白,究竟哪家可以拉攏利用,有利於統一北方的大業;又有哪家純粹是投機,於秦氏今後發展不利,可以高高掛起,隨時隨地拋到一邊。

    「離開西河,反倒看得更加明白。」用過華先的藥房,劉夫人的病況逐漸減輕,身體一日好過一日,精神也恢復往昔。

    「阿姊能夠病癒,他事都無所謂。」劉媵接過漆碗,隨手放到一邊,道,「該與四郎君書信,當好生謝一謝桓敬道。」

    「的確。」劉夫人頷首,撇開鬧心事,想到關於桓容的傳言,不免生出許多好奇,「說起來,他行冠禮,阿崢特地送回書信,寫明要送鸞鳳釵。我想問來著,可惜事情多,三兩回過去,竟是忘了。」

    劉媵笑著遞過絹帕,道:「我倒是聽說,桓氏郎君美姿容,被贊良才美玉,相貌品行都極是不凡。每次入建康,都引得女郎挽手阻路,擲果盈車,盛況不亞於當年的潘安仁。」

    劉夫人也笑了。

    「聞南地郎君雅緻,不同北地郎君豪邁,如果有機會,我倒是想當面見上一見。」

    「四郎君和桓郎君交情匪淺,總有機會。」

    「希望吧。」

    秦氏和晉室終歸不是一路。

    秦策有意掃平天下,同南邊終有一戰。到時是個什麼情形,現在實難預料。能不能當面見到桓容,如今還很難說。

    如果見到,怕也會是在戰場上。

    想到這裡,劉夫人再次嘆息,本來舒緩的表情,重又變得肅然。

    為了她的病,阿崢讓開路,放棄先攻姑臧的機會,此舉會帶來什麼後果,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幽州,盱眙

    桓容接到秦璟的書信,知曉諸事順利,對方信守承諾,暫時駐兵廣武,當下心頭一松。再看桓石虔送來的消息,更是露出一絲笑容。

    姑臧既下,西域商路即將打通。

    什翼犍跑去北邊,造不成任何威脅;殘餘的氐兵也不成氣候,只要拿下涼州全境,打通往沙州的舊路,西邊的事就能告一段落。

    準確點說,是最緊要的關節打通,他可以暫時脫開手,將後續事宜交給桓豁和楊亮,自己啟程前往建康,完成賈秉制定的計劃。

    放下絹布,將一盤鮮肉推到蒼鷹跟前,桓容起身走到廊下,嗅著迎面撲來的花香,嘴角牽起一絲笑痕。

    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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