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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 199.第一百九十九章字體大小: A+
     

    秦璟離開內室,駐足廊下許久,想起秦策所言,不禁搖了搖頭,嘴邊現出一絲苦笑。

    剛行出數步,忽被兩個半大少年攔住。見兩人似有話說,乾脆停住腳步,溫和道:「阿岢,阿岫,你們在這做什麼?」

    「阿兄。」秦珍和秦珏互相看看,遲疑道,「我和阿岫有事要和阿兄說。」

    「何事?」

    「是大兄。」秦珏壓低聲音道,「前些日子,大兄派人……」

    沒等秦珏把話說完,已被秦璟一把按住肩膀。

    「阿兄?」

    「去東院。」秦璟道,「正好我要去見阿母,事情可以路上說。」

    「諾!」

    兄弟三人穿過迴廊,一路行往劉夫人居處。

    秦珍和秦玦藏不住話,竹筒倒豆子一般,將秦玖所行全部講了出來。

    「阿兄帶兵在外,同胡賊廝殺,數月不回西河,怕是不曉得這些事。」秦珍眉心微皺,顯然是對秦玖存下許多不滿,「說起來實在鬧心!」

    「大兄之前被召回武鄉,本是阿父做的決定,他給阿母的信里卻在埋怨阿兄。阿母回信勸說,他仍不改,氣得阿母足足三月未給他書信。」

    「大兄信中怎麼說?」秦璟表情不變,看著空中飄雪,周身凝聚冷意。

    「還能怎麼說,都不是好話。」秦珍嘟囔一句,不滿道,「他倒是給阿母送信討饒,卻不說自己錯了。氣得阿母更不想理他,直說就該拿鞭子抽,抽過一頓就清醒了。」

    說到這裡,秦珏突然-插-話,好奇問道:「阿兄,阿母真抽過幾位兄長鞭子?」

    「這個嘛,」秦璟微微側頭,看著好奇的兩個弟弟,一瞬間似想起舊事,身上的冷意消去不少。

    「的確抽過。」

    秦珍和秦珏互看一眼,都是一臉的愕然。

    「真的?」

    「阿母手中有一條絞銀鞭,我和二兄、三兄都挨過。估計大兄也一樣,只是我沒親眼見過。」

    「嘶——」

    秦珍和秦珏同時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銅鈴一樣。顯然無法想象,平日里端莊優雅的嫡母會抄起-鞭-子-抽-人。

    見狀,秦璟當場笑出聲音,猶如冰雪初融。

    「實則並不痛,只為讓我們記住教訓,莫要再犯錯。」

    一個人笑與不笑,區別竟如此之大,實在難以想象。

    秦珍和秦珏看過多次,仍覺得不可思議。

    「我幼時頑劣,沒少被阿母管教。二兄、三兄也是一樣。」秦璟的聲音帶著回憶,比先時溫和許多。

    「阿嶸性子好,阿母教訓過一次,下次絕不再犯。阿嵐和阿岩出生后,阿母很少再動鞭子,等到你們落地,阿母的鞭子已藏入箱內,自然是見不到。」

    早年間,秦氏塢堡夾在幾方勢力之間,秦策隔三差五就要出堡擊敵,每次出征就是一場訣別。劉夫人和劉媵守在堡中,遇情況緊急,同樣要披甲登上城頭。

    最慘烈的一次,塢堡出現-奸-細,堡門被衝破。奸賊將胡賊引入堡內,欲擒殺劉夫人和出生不久的秦璟。

    就在那一次,秦璟的庶母抱著他的庶兄做餌,引開了殺氣騰騰的胡賊,也保下了年少的秦玖等人。

    戰後,劉夫人不顧殘兵,執意出堡搜尋,結果就見到了被釘在地上的張媵,身上的血流干,雙目仍死死盯著一處土丘,直至入殮仍不肯閉目。

    秦璟的庶兄死在土丘后,一箭穿胸,落入狼腹。

    劉夫人在張媵的墳前立誓,必為母子兩人報仇。她活著一日,定會斷絕兇手血脈,一個不留!

    誓言字字帶血,猶在耳邊。

    秦璟懂事後,劉夫人言說舊事,將誓言一字不漏的告訴他。待查明呂婆樓是帶兵攻入塢堡的賊首,也是射殺張媵母子的元兇,秦璟便發誓,只要他一息尚存,絕不放過氐秦呂氏一脈!

    「阿兄……阿兄?」

    秦璟忽然走神,實在太過罕見。

    秦珍和秦珏連喚數聲,總不見他回應,心下擔憂,是不是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才讓阿兄如此?

    正疑惑時,迎面走來數名婢僕,為首者身材極高,可比尋常男子。眼窩凹陷,鼻樑高挺,輪廓深邃,相貌迥異於漢人,明顯有胡人血脈,甚至就是個胡人。

    「郎君。」

    婢僕走到近前,福身向三人行禮。

    「夫人聞郎君歸來,甚是心喜,命奴請郎君往院中。」

    「我正要去拜見阿母。」秦璟道。

    婢僕再行禮,側身讓到一邊。

    秦璟三人越過婢僕,踏過鋪著薄雪的青石路,拋開秦玖之事,轉而說起秦珍和秦珏的課業。

    「張參軍不在堡內,輿圖和兵法由誰教導?」

    「夏侯將軍教授兵法,劉參軍講解輿圖。」

    「夏侯將軍隨阿父征戰多年,名震北地,能隨他學習是爾等之福,勿要淘氣才是。」

    兄弟三人一邊說,一邊加快腳步。

    朔風越來越冷,雪越下越大。

    三人抵達院中,身上已披了大片銀白。

    婢僕見三人走過院門,立刻福身行禮,並將三人引至正室,隨後下去準備茶湯。

    室內鋪著地龍,縱使未燃火盆,也是溫暖如春。

    一盞立屏風靠牆擺放,劉夫人和劉媵坐在屏風前,身前擺著十幾卷竹簡,其中兩卷已經攤開,記載著去歲的田畝收成以及庫房-進-出。

    「阿母。」

    秦璟三人掃去身上的落雪,除下斗篷,走進內室。

    秦珍和秦珏退立旁側,秦璟正身下拜,面向劉夫人行稽首禮。

    「兒不孝,讓阿母惦念。」

    劉夫人放下竹簡,看向跪在面前的秦璟,緩聲道:「起來吧,你在外征戰數月,我的確擔憂惦念,今能平安歸來,實是大慰。」

    「諾。」

    秦璟坐起身,腰背挺直,雙手平放在腿上。

    秦珍和秦珏這才行禮落座。

    婢僕送上茶湯和糕點,劉媵親手將竹簡歸攏,逐一放入箱中,隨機就要起身告辭。

    劉夫人攔下她,道:「留下吧,一起聽聽。」

    「諾。」

    劉媵順勢坐到劉夫人身側,掃一眼秦珍和秦珏,見兩人明顯帶著心虛,不禁暗中搖頭。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天生的直腸子,半點藏不住話。大公子日前來信惹得阿姊生氣,他們恰好在旁,聽得一清二楚。

    此番四公子歸來,兩人急匆匆去往正院,不用深想就知道要做什麼。

    看向面上不透半分的秦璟,再看看壓根不敢同自己對視的兩個兒子,劉媵當真手癢。做了就做了,擺出這幅樣子,哪裡還像以勇猛果敢著稱的秦氏郎君?!

    不是阿姊吩咐,她都想拿出鞭子抽這兩個一頓!

    秦珍和秦珏低著頭,避開劉媵的目光。

    秦璟同樣垂首,收斂鋒銳,端起漆盞,送到唇邊飲了一口。

    「阿崢。」

    「兒在。」

    「你之前受傷,如今可全好了?」

    「回阿母,傷已痊癒。」

    「那便好。」劉夫人夾起一塊糖糕,送到秦璟面前,道,「這是南地的新花樣,滋味很是不錯。」

    「謝阿母。」

    看著一舉一動透出生疏的兒子,劉夫人忽覺心酸。

    她知道秦璟不是故意,而是太長時間離開西河,母子再見,總需些時日適應。但……劉夫人嘆息一聲,疲憊的放下竹筷。

    「阿崢,近月的事情,你從阿岢和阿岫嘴裡聽到了吧?」

    秦珍和秦珏正吃糖糕,不期然聽到這句話,同時噎住,忙飲下半盞茶湯,才將堵在嗓子眼的糕點咽了下去。

    秦璟斟酌片刻,方才開口道:「阿母,如是大兄之事,兒確已知曉。」

    「你如何看?」

    秦璟抬起頭,表情中閃過一絲詫異。

    「阿母?」

    「阿崢,你們都是我子。」劉夫人看著秦璟,酸楚藏在心底,表情中不露分毫。

    「我之前以為阿嵁鑽了牛角尖,是受身邊人唆使。經過這些時日,該看的總會看明白。如果他自己沒有心思,旁人再挑唆也不會犯下糊塗事。」

    「阿母……」

    「你父為何會召他回武鄉,又為何不讓他繼續帶兵,我一清二楚。」

    秦璟沒再出聲,十指一點點收攏,指尖牢牢攥入掌心。

    「你父不想讓我知道,但他忘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事情既然發生,總會有蛛絲馬跡可循。」

    劉夫人聲音漸低,劉媵擔憂的看向她,「阿姊。」

    「無事。」

    搖搖頭,劉夫人繼續道:「事到如今,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你父的處置太輕,非但不會讓阿嵁認錯,反而會讓他在錯路上走得更遠。」

    「阿母……」

    「且聽我說。」劉夫人抬起右臂,示意秦璟暫莫出聲,「如果秦氏沒有稱王,這種處置縱有偏頗,也不會惹出太大的麻煩。如今卻是不同,阿嵁不會反省,只會越想越不甘心,路越走越偏。」

    「阿母,兒已自請鎮守朔方。」不等劉夫人繼續向下說,秦璟突然出聲,「來之前已稟明阿父。」

    「朔方?」劉夫人一頓,沉聲道,「你父答應了?」

    「並未。」秦璟道,「阿父讓兒回彭城,並將荊、豫、徐三州交兒掌管。」

    「算他還沒糊塗。」

    「阿母?」

    「如果阿嵁沒鑽牛角尖,你自請戍北並無關礙。現如今,」劉夫人頓了頓,雙眸微暗,「你父必已有了打算。」

    「阿母,我不想同阿兄爭。」

    「但也不會忍?」

    「……」秦璟無言。

    劉夫人忽然笑了,道:「你是我生的,想些什麼我會不知道?」

    秦璟耳尖微紅。

    「這事你沒錯。」劉夫人收起笑容,正色道,「賊寇未滅,阿嵁就起了旁的心思,實在不應該。與其讓他繼續胡鬧,以致最後壞了大事,不如讓他留在武鄉,再不碰兵-權。等到日後,秦氏成就大業,亦可做個閑王。如若不然……」

    接下去的話,劉夫人沒有再說。

    亂世中,無論士族高門還是庶人百姓,都見過太多的災禍苦難,知曉太多的人情冷暖。

    劉夫人是母親,同樣是秦氏主母。

    秦玖鑽了牛角尖,一時半刻轉不過彎來,與其拖拖拉拉,讓外人看秦氏笑話,趁機進一步挑唆,不如快刀斬亂麻,將事情儘快解決。

    「這事牽扯秦氏舊將,還有幾姓高門。」劉夫人揮動長袖,淡然道,「之前的陰氏未能讓他們警醒,總該再殺一儆百,才能讓他們徹底明白,外賊未滅就想雜七雜八的事,實是愚蠢之極。」

    「諾。」

    「你父既讓你回彭城,你便去吧。」劉夫人話鋒一轉,道,「你同遺晉的淮南郡公交情匪淺,可維持盟約,短期之內與你大有裨益。」

    「諾。」

    「另外,我有一物要交給你。」

    劉夫人向劉媵示意,後者輕輕頷首,回身繞過屏風。片刻後走出,手中托著一隻巴掌大的木盒。

    木盒通體漆黑,上面沒有任何花紋,只有一把銅鎖。

    劉夫人取下發上金釵,擰開釵頭,倒出一把刀形的鑰匙。

    鑰匙-插-入鎖孔,轉動兩下,只聽咔噠一聲,銅鎖落地。

    盒蓋掀開,裡面靜靜躺著半枚虎符,由青銅打造,年代久遠,明顯是前朝的古物。

    「阿母?」

    「當年我入秦氏塢堡,大君給我一支部曲,襲自前朝羽林軍。這些年來,一直以家將之名守衛堡內。當年塢堡被破,十去其九,如今其子陸續長大,仍尊虎符號令,就讓他們隨你去彭城。」

    「阿母,兒不敢受。如其離開,何人護衛阿母?」

    「無需擔憂,我讓他們隨你走,身邊自不會缺人。」劉夫人微微傾身,將木盒放到秦璟手上,「阿子,我生於亂世,卻不想死於亂世。如你能讓我終於太平,我死亦含笑。」

    秦璟握緊木盒,用力得指關節發白。

    許久,將木盒放在身側,再次稽首。

    「諾!」

    「好!」

    劉夫人按住秦璟的肩膀,撫過他的發頂。自其外傅,母子倆極少如此親近。

    「阿崢,你要牢牢記住,情誼可顧,天下更重。」

    「你父年邁,終有一日要卸下重擔。」

    「中原亂了太久,漢室苦了太久,我大父、大君皆死於胡賊之手,我不想再見胡賊盤踞漢家之地,欺-凌漢家百姓。」

    「我想見你一統華夏,斷絕這兩百年的災禍!」

    「諾!」

    秦璟沉聲應諾。

    「兒遵阿母之命!」

    情誼可顧,天下更重。

    八個字壓上心頭,閃過腦海的身影未變得模糊,反而更加清晰。

    仇池郡

    桓石民抵達仇池半月,建康的旨意仍遲遲未能發下。

    據姑孰送來的消息,就仇池和武都太守之事,朝中分成幾派意見,始終莫衷一是。

    陳郡謝氏和琅琊王氏站在桓氏一邊,謝玄和王獻之更曾借出城之機,命心腹往姑孰送信,言明兩家態度。

    高平郗氏和部分武將對桓伊出任武都太守沒有意見,卻堅決反對桓石民執掌仇池。

    以太原王氏為首的建康高門兩者都不同意,堅持要再選英才。

    朝會之上爭執不休,聖旨遲遲未下。

    司馬曜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偏偏三方都得罪個徹底。

    王太后乾脆稱病,群臣總不能闖入-后-宮。褚太後有心無力,想要彰顯一下存在感都沒條件。

    「阿父的意思是,不忙著上表,讓建康繼續吵。」桓容將來信遞給桓石民,笑道,「阿父還說,秉之在建康沒少走動,朝中的水越來越渾,文武被牽扯精力,正方便將仇池武都徹底握於掌中。」

    建康朝堂吵得太厲害,多數人沒有意識到,地盤是桓容打下來的,他們爭執得越久,桓容就能進一步消化兩郡,從容進行布置。

    哪怕太守沒落到桓氏頭上,以桓容此時的布局,甭管誰來,也甭管多麼英明睿智,都會被郡治所的職吏假空。

    豪強?

    仇池和武都的豪強早已轉投,郡中不少職吏都出身當地高門。不客氣點講,他們和桓氏穿一條褲子,利益早已經劃分妥當,豈容外人再來-插-上一腳。

    「郡內政務交給阿兄,待荊州再來人,我便啟程返回幽州。」桓容道。

    「這麼快?」桓石民詫異,「阿弟走了,不怕建康趁機派人?」

    「有阿兄在,我自然放心。」桓容笑道,「再者說,我乃幽州刺使,如今戰事已平,總不能在外太久。」

    另有一件事,桓容沒有當著桓石民的面說。梁州城裡還關著呂延,事情不能再拖,拖得太久,難免被王猛察覺不對。

    趁著建康無暇顧及,長安那邊也沒察覺,正好趁機狠狠坑苻堅一回,為幽州再添些勞動力。

    這齣戲想要演好,需得他親自出面。

    至於坑人的陷阱,更要他和楊亮父子一起揮鍬。

    「阿兄儘管放心,至少兩月之內,建康吵不出個結果,仇池武都不會生出大的變故。」說到這裡,桓容不自覺勾起嘴角,「兩月之後,說不定長安也會生亂。」

    看著桓容臉上的笑容,明知不是針對自己,桓石民仍有些脊背發涼,記不住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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