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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 39.第三十九章字體大小: A+
     

    「秦兄請。」

    登門是客,加上之前兩份重禮,桓容有再多疑問也不會馬上出口,當先側身半步,親自將秦璟引入縣衙,至後堂客室詳敘。

    比起初見時的衰敗,縣衙已是大變模樣。

    院中枯草碎瓦陸續清理乾淨,牆頭砌上泥磚,雖然樣子不太好看,到底不再是斷壁殘垣,多少恢復些官衙模樣。

    斑駁的木門全部重漆。

    實在無法修繕的門窗乾脆整扇拆除,重新到林中取木,由隨行的工巧奴開工雕鑿。

    從大門至前堂的石路重新鋪設,木製迴廊兩側架起長桿,缺損的瓦片都已增補。

    後堂院內,數名婢僕自廊檐下行過,當前兩人合力提著水桶,額前沁出晶瑩的汗珠。

    見到迎面走來的桓容和秦璟,婢僕不由得臉頰暈紅。福身之後退到一側,目送兩人進入內室,只覺天氣晴好,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

    「如能日日見到郎君,我能獨掃一室!」

    年輕的婢僕喃喃念著,引來同伴一陣輕笑。

    「咳咳!」

    身後突然傳來兩聲咳嗽,婢僕們連忙轉身,見是手托漆盤的阿黍,不由得垂下頭,收起臉上的笑容,再不敢戲言。

    阿黍點點頭,轉身走向內室。

    在她身後,婢僕們齊齊鬆了口氣,隨手拂開黏在臉頰邊的一縷濕發,任由微風掃過裙擺,合力提起水桶,匆匆走向後堂西側的宅院。

    阿黍走進內室,放下漆盤,由小童捧起漆盞,恭敬的放到兩人面前。

    同之前相比,內室的變化不大。

    依舊是竹席鋪地,沒有過多擺設。僅在靠牆處增加兩隻書箱,一隻掛著銅鎖,另一隻半掀開,能依稀看到裡面堆放的竹簡和書卷。

    桓容端起茶湯,輕輕抿了一口。

    第一次喝茶湯,他差點吐了出來。奈何是時下風尚,待客的必需品,不習慣也得習慣。

    好在阿黍手藝高超,試著更改茶湯用料,逐漸對味道進行改善。現如今,味道仍有些怪,卻不是不能入口。飲過幾次之後,桓容意外喜歡上茶湯的味道。

    當然,僅限於茶湯。

    換成是薑湯,加上半斤紅糖他也不會習慣。

    秦璟正身端坐,端起漆盞,對茶湯的味道頗有幾分意外。

    「秦兄見笑,容不喜姜味。」

    桓容十分明白,對習慣的人來說,這種改良版的味道實在太淡。

    「璟亦然。」

    秦璟飲下半盞茶湯,動作行雲流水,既帶著北地郎君特有的豪邁,又不失士族高門固有的優雅。

    桓容難免嘆息。

    和土生土長的士族相比,他終究是形似神不似。想要徹底融入這個時代,還需要加倍努力。

    茶湯用完,小童奉上寒具。目的不是照顧桓容的胃口,而是待客的禮儀。

    秦璟凈過手,取過一段饊子。

    桓容睜大雙眼,看著對面人嘴唇開合,自己咔嚓咔嚓不停,不知不覺間竟將整盤饊子全部吃光。

    阿黍皺眉,小童滿臉通紅,不敢言語。

    郎君啊,這是待客用的寒具,秦郎君只吃手指長的兩段,您把整盤都吃了算怎麼回事?

    桓容意識到不對,看看空掉的漆盤,再看看挑眉的秦璟,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怎麼說?

    美人下飯?

    吃貨真心傷不起!餓肚子的吃貨更傷不起!

    秦璟忍了幾忍,終於沒忍住,笑聲自唇畔流淌,笑意染上眼底。

    「容弟性情直率,璟甚喜。」

    「……」這是誇他真性情,還是說他沒心眼?

    桓容磨了磨后槽牙,一邊擦手一邊安慰自己,這真不能怪他,見面之前正吃麻花,沒吃兩口就有客人上門。按照日常的飯量,一盤饊子不夠塞牙縫……

    思量間,小童和阿黍撤走漆盤,重新送上蜜水。或許是因為秦璟的笑,兩人正身端坐,陌生和尷尬少去許多。

    然而氣氛再好,該問的一樣要問。

    「容有一事不明,還望秦兄解惑。」桓容開口道。

    「容弟請講。」秦璟放下杯盞,笑容依舊掛在嘴角,卻沒了之前溢出的幾分慵懶。

    「北地正逢戰事,秦兄此番南下是為何故?」

    桓容人在鹽瀆,並不妨礙了解北方戰事。

    氐人和慕容鮮卑正打得熱鬧,戰火幾乎要燒到東晉邊境。

    不知是受了什麼樣的刺激,鮮卑國主難得腦子清醒一回,本該被排擠的慕容垂重掌兵權,領兵上了戰場,見面就給了氐人好看。原該高歌猛進的氐人被迎頭痛擊,搶到的地盤丟失不說,後院竟燃起大火。

    歷史上,陝城的氐人守將投靠鮮卑,苻柳舉部反叛都是確有其事。但就其影響和規模而言,絕對不比當下。

    戰鬥猛人慕容垂披掛上陣,給這場戰爭增添了太多的未知數。

    明年桓大司馬是否將要北伐,北伐的目標還會不會是慕容鮮卑,基本都要打上問號。甚者,沒有慕容垂改換城頭,苻堅能否攻破燕國都城,繼而揮師掃除大大小小的胡人政權,全都要重新考量。

    最讓人難以預料的是,戰局開始向相反方向發展,東晉和前秦的淝水之戰是否還能發生。

    就現下而言,這些全都是猜測,沒有切實把握。具體結果如何,要看氐人和慕容鮮卑的調兵情況。

    桓容要面對的問題是,秦璟為何二度南下,並且不是停留建康,而是直接前來鹽瀆。

    鹽瀆位置的確重要,卻非兵家必爭之地,最能引起他人興趣的只有鹽場。

    但是,可能嗎?

    桓容看著秦璟,心中有太多的疑問。

    秦璟放下杯盞,不答反問道:「容弟可知南皮石氏?」

    南皮石氏,石劭的家族?

    桓容輕輕蹙眉,生出一股奇怪的預感。

    「南皮石氏起於曹魏,有助武帝開國之功,鼎盛於本朝。傳其家藏管夷吾手書,短短十數年間便成北地巨富。」

    桓容沒有出聲。

    他知道石劭家世不凡,也知道其祖上出過石崇這位有錢任性的大壕。只是從沒了解過,石氏究竟是以何起家。

    管夷吾手書,這又是哪本先賢的筆墨?依照秦璟的口氣推測,應該是關於商業?

    秦璟繼續道:「永熙年間,賈氏禍亂朝綱,八王起兵,胡人趁勢南侵,百姓生靈塗炭。其後元帝南渡,晉室立於建康,士族高門紛紛南遷,留於北地者少之又少。」

    桓容點點頭,杯中蜜水漸漸變涼。

    「石氏分支南渡,現居於建康。嫡支卻被胡人困於北地,為求暫安,不得不同胡人虛與委蛇,送出大量金銀絹布,放棄千頃良田。」話到這裡,秦璟頓了頓,桓容眉心微跳,隱約猜到他要說些什麼。

    「前歲石氏家主送來書信,言乞伏鮮卑有噁心,欲滅其族。未等書信抵達塢堡,全家已被乞伏鮮卑擄走,家財盡失,婢僕田奴半數被屠戮,家宅亦被付之一炬。」

    桓容怒形於色,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家君後悔不迭,常言不惜同鮮卑開戰,也該派兵迎石氏入西河郡。」秦璟嘆息一聲。

    「其後多方打探,查明乞伏鮮卑駐地,知曉石劭等未死,便計劃將人救出。不料想,陝城守將投靠慕容鮮卑,氐人大怒發兵,乞伏鮮卑突生內訌,兵荒馬亂之下,石劭全家不知去向。」

    這之後的事,不需要秦璟繼續說,桓容已是相當清楚。

    石劭帶著家人南渡晉地,避開胡人的追殺,結果卻遭遇盜匪,又被豪強劫掠欺凌。

    現如今,盜匪被擒,首惡伏誅,陳氏等豪強陸續倒台,他卻是父母妻兒俱亡,身邊僅剩下一個幼弟。

    「秦兄此來是為石敬德?」

    秦璟點點頭,道:「自乞伏鮮卑內訌,家君陸續派人尋訪北地郡縣,始終未能尋到蹤跡。後知其南渡,目前就在僑郡,方有璟今日之行。」

    「找到之後,秦兄有何打算?」

    「須得見面再議。」秦璟話鋒一轉,笑道,「聞石敬德現在容弟幕下為國官?」

    「的確。」桓容額心直跳。

    他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念及請託,尋訪故人」,分明是來挖牆腳!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XX的!

    樂個鬼啊樂!

    好不容易撿個漏,有人才掉入口袋。沒等高興幾天,扛鐵鍬的直接上門!

    高富帥了不起?美人就可以挖牆腳?信不信拋出李阿姨的香料,分分鐘讓你倒地不起,半生不舉!

    桓容在心中咬牙切齒,面上卻不能顯露,耐下性子陪秦璟周旋,絞盡腦汁想要繞開話題。

    察覺桓容的態度變化,秦璟並未揭破,順著對方暢談北地戰局。

    石劭剛剛查完呂氏田產,返回縣衙稟報。得知有客人來訪,當即要轉身離開。剛剛邁出兩步,迎面遇上秦璟帶來的健仆,覺得長相有些熟悉,似曾相識,不由得多看兩眼。

    健仆曾為秦氏家主送信,同石劭幾次當面,認出眼前之人,當即抱拳道:「可是石郎君當面?」

    「你是?」

    「仆西河郡人,家主西河秦氏。」

    秦氏?

    石劭頓住,猛然間記起,眼前之人出自秦氏塢堡,是秦策四子秦璟身邊的部曲。

    北地來人,秦氏……

    石劭皺眉道:「今日來訪之人莫非是秦四郎?」

    「正是。」健仆道。

    「知曉石郎君行蹤,郎君當即南下。因同豐陽縣公有舊,又聞石郎君幾番遭遇變故,現為縣公國官,故特來拜訪。」

    沉吟片刻,石劭轉身走向內室。

    秦璟此行的目的他能猜到。然而,之前未能投身秦氏塢堡,現下更不可能。桓容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不可能背恩忘義,棄恩人而去。

    雪中送炭遠勝錦上添花。

    秦氏確為良木,桓容卻助他重新站起,幫他保住唯一的親人。無論是誰,無論以什麼條件,他都不會離開鹽瀆,除非他死。

    商人重利不假,但石劭絕不會為利益背叛恩人,尤其是救命恩人!

    自己不會重返北地,但也不好讓秦璟空手而歸。

    秦氏雄踞北方,隨接收流民增多,每年都要外出購買糧食和鹽布。秦璟此番南下,如能應對得當,不失為府君的機會。

    石劭一邊走一邊思索,腦筋飛轉間,一條貫通南北的商路逐漸成型。

    桓容的苦心得到回報,秦璟的預感終於成真,石劭這個牆角非但挖不開,反要從扛鍬的人身上撈取金銀。

    還是那句話,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區別在於究竟是好運還是厄運。

    建康城中,一隊府軍護送三輛馬車穿街而過,停在桓府門前。

    知曉是姑孰來人,南康公主當即皺眉。

    「這回又是誰?」

    先是兩個妾室,然後是不省心的兒婦,這回又是哪個?

    「回殿下,是三公子。」婢僕道。

    「是他?」

    南康公主難得現出一絲驚訝。比起桓熙和桓濟,桓歆的性格偏軟,說難聽點就是顆牆頭草。

    「他怎麼會回來?」

    「回殿下,來人言三公子重傷,半年不能離榻。郎主特令人護送三公子回建康養病。」

    重傷?

    之前廢了一個,現下重傷一個,該說是報應不爽?

    南康公主喚來阿麥,令其帶人迎桓歆入府,安排到西側宅院。

    「告訴他,無需前來問安。」對這幾個庶子她見都不想見,見了純粹鬧心。

    「諾。」

    阿麥退出門外,南康公主轉向李夫人,道:「這事有點蹊蹺。」

    「妾以為三郎君是遭了無妄之災。」李夫人放下鹽瀆來的書信,笑容溫婉,「大司馬送其回建康,想是為三郎君考量。」

    「無妄之災?」南康公主思索片刻,長袖鋪展膝側,飽滿的紅唇緩緩勾起,「倒真是無妄之災。」

    瓜兒去了鹽瀆,庶子自以為得勢。殊不知,得意太早終究要栽跟頭。

    桓濟人廢了心卻沒廢。桓熙既然佔據優勢,必要將他狠狠壓死。彼此相爭,桓歆這個牆頭草自然最先遭殃。

    留在姑孰死路一條,回到建康形同退出權利爭奪,好歹不會丟掉小命。哪怕對桓歆沒多少父子之情,桓大司馬也不能讓他這個時候死了。

    想明白之後,南康公主不由得冷笑。

    「阿姊,」李夫人微微傾身,素手劃過南康公主的袖擺,指尖摩挲著銀線織成的流雲,柔聲道,「姑孰之事自有夫主,阿姊何須費心。我新制了兩件絹襖,阿姊可要看看?」

    南康公主轉過頭,笑容變暖,剎那如牡丹綻放,愈發顯得雍容華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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