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山路,雖然有欄杆屏蔽著,可欄杆外就是山坡,有好幾處拐彎都嚇人的很。
「盛靳川,我們一起去死吧。」
景景說完之後,在盛靳川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便狠狠的踩下了油門。
車子飛快的沖了出去。
撞到了拐彎處的欄杆,隨後從衝出了欄杆,轟的一聲滾下山坡。
因為車速太快,景景又是抱了必死之心的,所以她連躲都沒有躲。
可盛靳川卻好像早有所準備一樣,在車子滾下去的那一瞬間,傾盡了所有將景景護在了身下。
轟!轟!轟!
車子在山坡上滾了又滾。
而景景一直被盛靳川護在懷裡。
車子最終在山坡下停了下來。
車頭已經被擠壓的變形,當風波也都碎了,甚至還能聞到濃烈的汽油味。
景景想,她成功了。
她要和盛靳川同歸於盡了。
她給家人報仇了。
也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愛情。
「景景......」盛靳川氣息微弱著,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鮮血正一點一點的流逝。
痛的已經麻木了。
他看著懷裡的景景,「記住我的話,好好活下去。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盛靳川......」景景動了動,發現胳膊疼的厲害。
「景景,我愛你,對不起。」
......
景景醒過來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她清晰的記得,她讓盛靳川去死之後,就一腳踩下油門。
車子很快就撞到了欄杆處,隨後翻滾下了山。
她也記得,千鈞一髮之際,盛靳川護在了自己的前面。
也記得,閉上眼睛失去意識之前聽見盛靳川說:景景,對不起,我愛你。
「醒了。」
一道有些陌生的聲音至耳邊響起,將景景拉回現實。
扭頭看過去。
男人從沙發上站起來,闊步走了過來,「我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我......」景景開口於,嗓音有些啞,她動了一下,發現胳膊疼的厲害。
霍寒囂回頭,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你沒死,除了胳膊受一點傷,沒有任何大礙。」
沒死啊。
一雙沒有光芒的雙眸霎時溢滿了濃濃的失望。
「那他......」
「也沒死。」
「哦。」
竟然也沒死。
景景合眼,將複雜的情緒壓了下去。
霍寒囂不知道她是失望還是什麼,鋒銳的雙眉緊蹙著,「不過和死也差不多了。」
景景瞬間又睜開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你應該知道,出事的時候是他保護了你。」
景景面無表情著,她知道。
「所有的力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以至於內臟受到擠壓,雙腿也被擠壓。醫生說,幸好送來的及時,不然就沒救了。但他現在雙腿動不了,醫生說很有可能會一輩子坐在輪椅上。」
「就這樣?」
「就這樣?」霍寒囂暗暗冷笑了一聲,這滿是失望的語氣哪裡值得盛靳川求他?
「沒有死,算是便宜他了。」景景動了一下嘴角,「可惜,我也沒死。」
「既然有勇氣和他同歸於盡,為什麼沒有勇氣活下來?」
為什麼?
家破人亡的痛,誰能體會的了?
這麼多天,她都是在無盡的痛苦中度過。
夜裡,不敢睡,也睡不著。
眼前總是曾經那些幸福快樂的時光,耳邊也儘是家人的歡聲笑語。
這些,不停的折磨著她。
每分每秒的折磨著她。
與其這樣活著,不如就死了。
死了,至少還能和家人團聚,至少還能親自和他們道歉。
「他早就料到你會這麼做,所以早早就來找了我,讓我在你出事之後,保住你。」霍寒囂一想到盛靳川那些可笑的交代,就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要殺了他的女人,還護著做什麼?
女人,真是個禍害。
「我不需要。」
「不需要,呵。」霍寒囂冷笑出聲,「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盛靳川的那些手下千刀萬剮了。還有萬榮,他現在恨不得親手殺了你以泄心頭只恨。」
「你大可以把我交出去,任由他們處置。我本來就以為自己會死,早死晚死,怎麼死,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分別了。」
「你還真是沒良心!」
景景閉上眼睛,不打算在理霍寒囂了。
盛靳川......
「既然我答應了他,就說說到做到。你好好修養吧,修養好之後,我會按照他的安排,送你出國。」
「我不走。」
「不走也得走。」霍寒囂壓抑著胸腔里的怒火,「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我有的是手段讓你就範。我不是盛靳川,不會對你憐香惜玉。」
從他的語氣里,景景足以聽得出來他有多厭惡自己。
他都尚且如此,盛靳川手下的那些人更是如此了。
他們......恨不得立馬殺了自己吧。
「他有什麼安排?」突然間,景景很好奇,盛靳川會對自己有什麼安排。
「公司留給你,送你去美國,護你一生安全。」
十六個字,是盛靳川最景景最後的,也是最好的安排。
盛氏影業已經成為北川,乃至國內首屈一指的娛樂公司,旗下超一線和一線藝人有十幾個,出品的影視劇口碑收視雙贏,這樣一間公司足以保證了白景景衣食無憂的一生。
美國,是萬叔無法介入的地盤。
而有霍寒囂在,任何人都不敢動她一根手指頭。
景景說不出什麼感覺,她也不想見接受這樣的饋贈。
「你去告訴他,我不稀罕。」
「你這個女人!」
「算了,我自己去告訴他。他的病房在哪裡?」說著景景就要下床,卻被霍寒囂給按住了。
「省省吧,他現在還昏迷不醒。你說什麼,他都聽不見。」
「什麼時候會醒?」
「不知道,醫生說器官擠壓的厲害,有衰竭的癥狀。能不能醒,看命。」
「挺好的。」
霍寒囂,「......」
這麼狠毒的女人,盛靳川看上她哪了?
世界那麼大,女人那麼多,偏偏眼瞎看上一個最狠毒的!
霍寒囂對盛靳川的行為嗤之以鼻。
暗暗想著,女人這種生物還是少碰的好。
真是太可怕了。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幾年後他就遇到了那個讓他甘願付出一切,只為博得她一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