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她?
有什麼區別呢?
他從一開始就懷著不軌的心思來接近她,目的不就是想要讓白家家破人亡?
按照當初的計劃,他們不會放過白家任何一個人的。
包括白景景。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他最後會不可自拔的愛上白景景。
為此,不惜擅作主張放棄復仇。
可萬叔和承歡......他們又怎麼肯善罷甘休。
他們做的,和他做的又何區別?
「不要你們假惺惺的了,我恨你們所有的人!盛靳川,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死的不是你......我弟弟......你為什麼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這些天,她一直心存幻想。
想著盛靳川會手下留情,會放過燦燦。
可終究是她錯了。
她錯了!
一念之差,讓白家走上萬劫不復之地。
是她!
是她的錯!
她為什麼要愛上盛靳川,為什麼要愛上他!!
「景景......」盛靳川一臉擔心的看著絕望的景景,想要走過去,靠近她。
卻在對上景景拿到包含仇恨的目光時,腳步一頓,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住一般,無法動彈分毫。
「盛靳川,是不是接下來就是我?」
「不,不是的......景景你聽說我......」
「盛靳川,我不會再聽你的任何解釋。我現在只想知道,我弟弟的屍體呢?他現在在哪!」
盛靳川心如刀絞,「我把他火化了,骨灰在車上。」
景景萬念俱灰。
一步一步朝著車子靠近,推開擋在車門的白囂,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被白布包裹的盒子。
她的心,抽疼的厲害。
好像,連呼吸都會覺得渾身都在痛。
她顫顫伸出手,蒼白的指尖幾乎不敢落在盒子上。
明明知道那裡就是她的弟弟了,可她就是不敢......
心裡還尚存著一絲希冀。
可......
她又真真實實的明白,燦燦不會回來了。
他和爸爸哥哥一起去找媽媽了。
一家五口,就差了她。
燦燦......你等著姐姐,姐姐很快就會去找你了。
下輩子,姐姐一定保護好你。
顫抖的手,將骨灰盒緊緊的抱在了懷裡,然後頭也不回的想要離開。
看著她纖細的背景,盛靳川腦子裡一片空白,唯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回想著。
不可以放她走,絕對不可以,她走了,他們之間就真的結束了。
「攔住她!」不假思索喊出這三個字來。
景景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停下來。
「盛靳川我會回來的,但不是現在。放我走,我要把我弟弟安葬了。」
盛靳川,你我這一生,終將成為不可能。
「我不相信!景景,你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我不會放你走的,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你走的。」盛靳川跟了過去,攔住她的面前。
被她打過的臉頰紅腫著,墨黑的眸子里翻滾了巨浪,「反正你已經恨我入骨了,不怕再讓你多恨一點。」
景景凄涼一笑,「我要去把我弟弟安葬在我父母的身邊,盛靳川你敢跟著我一起去嗎?」
「我敢!」
為了你,我什麼都敢。
盛靳川說道做到,他真的和景景一起來到了陵園。
景景讓人將燦燦的墓碑修好了,骨灰盒也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爸爸,媽媽,哥哥,燦燦去陪你們了。」
景景在墓前,眼淚中帶著凄涼的笑,「你們團聚了......是不是也很想我去陪你們?」
「景景......我求你不要做傻事。」一旁的盛靳川聽的膽戰心驚。
他知道,如果一個人無欲無求了,就容易走上絕路。
他害怕景景也會這樣。
哪怕她一直恨著自己,折磨著自己......
「爸爸,是我沒照顧好弟弟。媽媽,你一定在怪我對不對?你拼了命給我生下了弟弟,我卻沒有保護好他。」
景景沒有理會盛靳川,她繼續自言自語著,「我很快就會去陪你們了。」
「景景!」盛靳川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是真的害怕景景會做出什麼傻事來,這也是為什麼他明明不敢面對白家人,卻非要跟著景景來墓地的原因。
景景站了起來,冷風中她纖細瘦弱的身軀搖搖欲墜,彷彿隨著都會摔倒一般。
「走吧。」
盛靳川目光有些狼狽,他已經不敢和景景的目光相迎了。
冷風中,景景一步一步的離開。
盛靳川五味陳雜,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想,他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這輩子才會如此慘烈。
這一生,都在求而不得。
「我來開車。」景景搶先打開車門,坐在了駕駛位上。
盛靳川目光晦暗,艱難的開口,「你確定?」
「怎麼不敢?」景景撇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盛靳川。
盛靳川動了動嘴角,點了點頭,「敢。」
隨後便繞到副駕駛一側,打開了車門,坐了上去。
「安全帶。」景景提醒了一聲。
盛靳川系好安全帶。
一直跟在後面的白囂見狀,不覺得皺了下眉,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裏面。
「跟上去。」
......
車子,飛速的行駛在蜿蜒的山路上。
「景景,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愛你。或許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你了,只是......我一直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有在補救。」
車子有些飄,好幾次都差一點撞到馬路邊的護欄。
盛靳川卻神色不改的對景景說道,「你的爸爸......我去見過他,我告訴他,我放棄報仇了,我會帶你遠走高飛。我不知道我走後,他會沒堅持住。至於你哥哥的車禍,也不是做的。我們訂婚那天,我的計劃是結束之後就帶你走,所以我根本沒打算對你哥哥下手。還有你弟弟,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景景平靜的聽著這一切,好像聽著別人的故事,沒有任何的反應。
「但不可否認,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所以景景......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拒絕。」
景景握著方向盤,內心毫無波瀾,「任何事?包括去死?」
「是,只要你今後能幸福,任何事情我都會做,包括死。」
「那你去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