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睡到太陽照屁股才醒,她洗了臉,可還是沒想到除掉少施行醫的辦法。
想讓一個人死是分出難的事。
講究天時地利。
等她穿好衣服。陵南敲門進來了:「小姐,奴婢給您梳頭。」
林孝珏看著陵南忽然想起王再生等人的親事來,別仇人除不掉,把自己人的婚姻大事都耽誤了,王再生他們是五個人,還有陶省三,她很關心的就有六個大齡男青年,可陵南只能嫁一個。
她試探過陵南是中意王再生的。
可老王家那哥倆是怎麼回事?怎麼沒一個來試探一下她的口風,難道都打光棍,他們不主動,她才不會把陵南嫁給他們。
翠兒還小,不用著急找人家。
其實也不小了,十五歲。
但是目前說女孩子還是晚一點成親的好,二十五六歲正好。
可是這個時代二十五六歲的只能找二婚了。
二婚也沒什麼不好,只要合得來什麼都行。
哎呦當家做主這一點挺煩惱的,還得給人張羅婚事,萬一別人過不幸福可怎麼辦?
任由陵南擺弄著頭髮,林孝珏坐在鏡前想法游到天際去了。
這時翠兒脆生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小姐,有位公子要見您,長得可周正了?」
陵南聽了臉色一沉,回頭呵斥道;「你又胡說什麼,周正不周正的跟小姐什麼關係?」
林孝珏笑道:「你不用唬她,性子太拘束也不好。」
陵南很不高興;「小姐您不能這麼管著她。」
林孝珏看著轉過身看了兩個丫鬟各一眼,心想我怎麼就不能寵著?只要你們心擺正了,你們做什麼我都幫你們擔著,人生活的不就是一個快樂嗎?
翠兒倒是不以為意的樣子,吐吐舌頭道:「本來就周正嘛,我看比蘭公子周正。」
「比蘭君垣還周正呢?他名字叫周正嗎?那可是我的本家。」
林孝珏總能說冷笑話,有時候冷的人根本笑不起來。
陵南黑著臉看著二人,最後目光還是落在翠兒身上:「你就胡說八道把,蘭公子也能拿來給人比了。」
翠兒笑道:「怎麼不能比,小姐未婚未嫁,我得幫小姐把關呢。」說著小臉一跨:「可惜這位公子已經娶妻了,他是來給妻子求安胎藥的。」
林孝珏道;「有方子嗎?有方子就讓夥計抓給他就是了,怎麼還特意告訴我一聲。」
她心想著來人是誰?肯定是認得他的。
陵南有一種厭煩的預感,這個人多半她認得。
翠兒道;「他說他姓陳,沒有方子,想讓小姐給開個方子。」
果真是陳博彥。
陵南看向林孝珏,剛好林孝珏也看著她,還朝她促狹的一笑。
陵南黑著臉道:「小姐您笑什麼?」
林孝珏道;「我笑你煩什麼來什麼,看著你黑臉我就想笑。」
翠兒咯咯笑。
陵南負氣的不看林孝珏,把臉轉到一邊去:「難道您就不討厭他?這個陳博彥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罵都不知道反省呢?還來。」
林孝珏點著頭,陵南這話說的沒錯,她沒等到解決少施行醫的方法,卻等到一個陳博彥,這不免就讓她想起林孝瑜,那個更不好出掉。
你說多讓人糟心。
翠兒不解的歪著頭,問道;「小姐,這位公子跟您有什麼過節嗎?」
陵南道:「他妻子就是林二老爺的女兒,害死了周一的主謀。」
翠兒止住笑容道;「既然是仇人他還來找小姐幹什麼?」
陵南道:「你不是說求安胎藥嗎?肯定他那妻子又想給小姐找不痛快了。」
她們家小姐不能生孩子,這些人有了孩子就一個勁的炫耀。
翠兒眼珠一轉,低聲道:「小姐,那不是剛好,咱們給她安胎藥里下點葯,葯死她就行了。」
陵南心中一動,看向林孝珏,這說不定真是個方法呢。
林孝珏聽著這個丫鬟說葯死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道她是天生不怕事還是還不懂得殺人的可怕之處,笑道;「那樣會連累醫館的,我也要吃官司,這樣報仇的是莽漢,也是對律法的藐視,最主要的不能讓仇人死得其所,不能用的。」
翠兒吐吐舌頭。
陵南聽了難免有些失望。
林孝珏想了想還是去見陳博彥了,既然不想把他放在心上就應該把他當成正常的客人,她開館賣葯,不能把生意拒之門外。
陳博彥在前廳的侯客椅子上坐著。
見林孝珏一身紅衣從後門出來,幾個月不見她眉眼越發張開,往那一站亭亭玉立,像一朵聖潔的百合花,他看得痴了。
林孝珏掃了他一眼,坐到櫃檯前的椅子前。
陳博彥立即反應過來,站起來就往她的方向走。
「喂,你懂不懂得先來後到啊,怎麼插隊啊?」
陳博彥回頭一看,就在他做的地方,比他早來的五個人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陳博彥俊臉一紅,道;「我跟小姐是舊相識。」
五人都看向林孝珏。
林孝珏低著頭翻著前兩天自己寫的醫案道:「還早,人不多,不用擠,一個一個來,要是非要插隊的就出去。」
否認了跟陳博彥是舊相識。
那五個人一臉鄙視的看向陳博彥。
陳博彥又羞又愧,無地自容,可又想跟她說幾句話,袖子擋著臉坐回到椅子上。
林孝珏耐心的給前面五個人診完了病才叫到陳博彥。
陳博彥紅著臉坐到她的對面。
林孝珏抬頭看著他;「哪裡不舒服嗎?把胳膊伸出來。」
陳博彥鬼使神差把手腕放在脈枕上。
林孝珏三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有些粗糙的觸感讓陳博彥心悸,整個人麻麻的。
他低聲道:「你進來還好吧?」
其實他並不知道該給她說什麼,一開口就是這句了。
林孝珏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蹙眉道;「別出聲。」
陳博彥老老實實不敢說話了。
過了一會,林孝珏把手收回來,低頭在草紙上寫下方子,道;「你有些氣虛,再不調理可能就要虛病轉實病了,那時候就不好治了。」
陳博彥點著頭;「還是你醫術高明,別的大夫都沒看出來。」
其實林孝珏想跟他說他長期思慮所致,喜傷心,怒傷肝,猶傷肺,恐傷腎,思傷脾,脾是運化水谷精微的,水谷運化出了問題,氣也跟著虛了。
想了想道:「不過無情草木不治有情之病,時刻保持愉悅,生活有規律病自然就好了,你還是保重身體吧。」
陳博彥有些沉悶的心情陡然輕快起來,他笑道;「你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麼的善良,願意跟我交代這許多。」
林小姐道;「這是大夫應該盡的職責。」說著把方子遞過去:「去櫃檯交銀子,然後抓藥吧。」
陳博彥見她公事公辦的樣子雀躍的心情用冷寂下去。
原來她還是不能原諒他。
林孝珏這時叫著下一位。
陳博彥忙打斷她;「我不是給自己看病的。」
林孝珏目光微眯,看著他的眼神有一些詢問,那意思好像在說你是來搗亂的嘛?
陳博彥紅著臉解釋;「我方才忘了,真的忘了。」
林孝珏不冷不熱道;「那你是給誰看病?」
「想求一副安胎藥。」陳博彥的聲音低的不能再低。
林孝珏問道:「你得先跟我說有什麼癥狀,安胎藥不能隨便吃,有的胎位不穩是血熱引起的,也有血虛,腎虧……你不說癥狀不能隨便開藥。」
「啊……那我也不知道她屬於哪一種。」
林孝珏看著他的目光頗為無語。
陳博彥道;「不是林孝瑜,是別人……」
林孝珏知道他此話何意,意味深長的道:「就是你娘也得知道是什麼癥狀才能開藥,你爹都不行。」
她娘都多大年紀了哪能再孕。
他爹是男人。
陳博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