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是春闈考試,有下場舉子的人家這一夜都會搬出香案向天祈禱,考生大多也激動難安,無法入睡。
恰好這一夜天空又開始飄起了小雪,洋洋洒洒在紅燈籠的照耀之下閃著翻滾的晶瑩光芒,煞是好看。
迎風院東廂房,桃花聽著陳博彥的吩咐,溫了好酒,又讓廚房加了葷素各二四道小菜,兩個人坐在靠窗的火炕上喝酒賞雪。
賞著賞著,陳博彥來了興緻,要寫文章,桃花忙墨墨備筆。
陳博彥用八股格式寫了一篇賞雪文。
等寫好了拿給桃花看,並問道:「寫得如何?」
桃花眼裡陳博彥的東西自然是無不好的,她自然要誇獎一番。
陳博彥笑著搖搖頭:「還是去喝酒吧。」二人又回到炕上。
再次上桌,桃花見陳博彥一直看著窗外的雪發獃,小聲問道:「公子,其實您是想去參加科考的吧?那咱明天就去唄,萬一考上了呢?以公子的聰明才智,學識見博,難道還拿不上一個名次?」
陳博彥回過頭來看她笑:「傻桃花,有些事,若不能做到最好,就不要去做,誰都知道我陳博彥飽讀詩書,文筆出眾,我享受榮譽的同時也在享有壓力,若拿不到三甲,我豈不是浪得虛名,可我現在的狀態,你看我剛才的文章,八股我寫不好,三甲一定進不去,明知道進不去,還考個別的有何用,即便中了,也不那麼快活,反而累贅,所以不去考,這叫寧缺毋濫。」
桃花點著頭:「真是可惜,公子都讓那位周小姐給耽誤了。」
「你又錯了。」
陳博彥自斟自飲一壺酒就下去了:「這世上除了你自己,沒有人能耽誤你。」
「那薛公子怎麼算?聽人說薛公子的病讓小姐給耽誤了,現在還沒力氣走路,這樣明天也參加不了考試。」
「你聽誰說的?」
桃花尬尷一笑,低聲道:「公子忘了,賢王世子今個上午不是來給老爺送葯嗎?他跟您說的,說薛大人家裡去找郡主,讓郡主找小姐換方子,郡主說她相信小姐的人品,一定是沒得換,不是小姐不盡心治,薛府好像有些埋怨郡主,王爺生氣了罵了薛府沽名釣譽來著,你們說的實話,奴婢都聽見了。」
賢王府上午送來一四兩預防瘟疫的葯,是賢王世子親自送來的,世子跟陳博彥現在是知無不言的關係。
桃花是陳博彥的心腹,她承認自己偷聽了,陳博彥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他點頭道;「你知道那葯就是小姐配的,配好了親朋好友全都送到,就是沒給咱們家。」
「小姐從不把咱們家當朋友吧?」
「是啊,現在已經不是了,所以還是照哥來給我送葯呢,不過呢……」陳博彥又開始自斟自飲起來:「小姐的葯是很管用的,所以她不會耽誤薛兄,一定是薛兄自己身體受不住,跟小姐無關。」
桃花挑挑眉,他們家公子心裡,那周小姐就是個仙兒。
陳博彥借著賞雪的由頭,喝了六壺酒,過一會的功夫,眼皮子就有些耷拉了。
桃花見他家公子醉眼惺忪的樣子,道:「公子您少喝一點吧。」
陳博彥笑了笑:「不多,跟照哥喝的時候,比這個還多呢。」他空著酒壺,一滴也沒出來,道:「再去拿一壺來。」
桃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乖乖到外間拿了一壺酒回來。
陳博彥盤腿最在炕上,聽見帘子響動,舉頭往那邊看,就見一妙齡少女身著紅菱襖,腰系石榴裙,端著個托盤緩緩向他走來,聘聘婷婷,婀娜多姿,他搖搖頭細看,那少女的模樣越來越清晰,不是林孝珏是誰?
千迴百轉夢過好多次的場景終於實現了。
他嘻嘻笑道:「怎麼綁起頭髮來了?散開,你散著頭髮最好看了,勾人兒。」
桃花哪知道他們家公子是把她當成了別人,將酒壺托盤一起放在桌上,站在炕沿邊就把頭髮散開了;「公子您見奴婢散過幾回頭啊?就記住了。」
她頭髮散下來,青絲蓋住臉頰,陳博彥眼睛越發花了,爬到炕邊朝桃花噓了一聲,桃花還不及反應怎麼回事,整個人就被他攔腰按在炕上。
「公子……」
陳博彥翻身覆在她身上,這讓桃花心中小鹿亂撞,又是驚懼又是期待。
陳博彥細嫩的手突然又從她薄襖開襟的地方探進去亂摸。
「公子……」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桃花的胸前,讓她四肢百骸酥麻不會動,好像預期到接下來會要發生什麼事。
她空著的手慢慢解開自己扣子。
陳博彥終於摸到了渴望已久的柔軟,全身的熱度匯聚腹下一點,呻銀一聲:「孝珏……」
桃花眼睛一瞪,接下來陳博彥的唇就覆到了她的唇上,反覆舔磨,桃花閉上眼……
陳博彥主僕二人在房中行周公之禮,喝多了,窗帘都沒掛上,可這院子不止他們兩個人,正房裡還住著林孝瑜那一位呢。
聽說東廂房裡讓人被酒菜,林孝瑜不知道陳博彥要賞雪,以為是餓了,想起她給他送參湯的時候他還說夜不進入食,現在不是幌子是什麼?
就是不愛喝她的湯啊。
心中生氣,就派春景去廊下盯著二人。
林府的陪嫁都被遣送回去,唯獨春景平時還算乖巧,林孝瑜強求之下陳博彥同意她留下了。
春景見二人不掛帘子在炕上翻滾起來,雖然不經事,但總覺得看了什麼張針眼的東西,心慌意亂,趔趄著就往正屋裡跑。
林孝瑜正趴在床前等著春景的消息呢,見人像被狗咬了一樣回來,忙及鞋下地:「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春景臉色煞白,氣都喘不上來氣。
林孝瑜一個大巴掌拍在左臉上:「快說。」
春景也不知道怎麼說,捂著臉哭道:「姑爺和桃花在炕上拱地呢。」
拱地?
林孝瑜一琢磨:「你說那是豬吧?公子和桃花怎麼會拱地?」
春景用手比劃著:「姑爺在上,桃花在下,就這麼一拱一拱的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