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靚終於找到了湖邊,遠遠見著湖岸上下人中間走著兩抹紅色身影,她捂著腿費力走過去。
「妹妹,妹妹。」聲音不大。
林孝珏隱約聽見熟悉的聲音,一回頭見她來了,忙返回幾步來扶她:「六姐你,怎麼了?」
「我沒事。」周清靚上下打量她,見她全身乾爽,鬆了口氣:「你沒事吧?」
林孝珏搖搖頭,這時福宛也走了過來,見周清靚身形狼狽,還受了傷,忙問道:「你怎麼了?」
周清靚道:「說來話長,我聽下人喊郡主出事了,嚇死我了,就趕緊過來找你們。」眼睛又看向四周:「你們沒事,那是誰出事了?」
福宛看看林孝珏。
林孝珏低聲道:「是四皇子,跟少施晚晴。」
「一男一女?他們沒事吧?」
人名周清靚都不熟悉,但也能分清性別。
一男一女同時掉水裡,這不由得不讓人遐想。
林孝珏聽她將一男一女四字咬的很重,點點頭:「沒事,就是有點冷。」
福宛跟周清靚:「……」
林孝珏對二人的表情無視,又問道:「其他人呢?」方才湖邊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但隨著四皇子跟少施晚晴被抬走,那些人也散了,可沒看到周家的人。
周清靚道:「這個時候姐妹們一定是回去找我娘了,我娘對王府又不熟悉,肯定不會過來亂走。應該還在女客那邊等消息。」
林孝珏想著周家幾個人的性格,張氏應該是會拜託王府的丫鬟打聽情況的,她自己則不會魯莽亂走。
就點點頭。
又打量下周清靚,見她只是皮外傷,這一會好像血跡也幹了,不知道她在哪裡耽誤的,反正沒什麼大事,便道:「王爺叫我們,過去回話,你跟我一起吧。別到處走了。回完話,再去處理傷口。」
周清靚也不知道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不應該到處亂走,萬一碰到腦子不好的人呢?她看看手掌道:「可我這樣去見王爺。」又低頭打量下自己的衣衫。
福宛道:「還是處理傷口要緊。這樣吧,我讓人帶你去處理傷口。順便換一身衣服。咱倆身形差不多。」又道:「我爹娘人都很和藹。叫我們去問話也就一會,你不要怕。」
周清靚點點頭。
林孝珏朝福宛笑了笑:「那有勞郡主。」
「切,咱們之間客氣什麼?」說著喊了一個侍女的名字:「帶小姐去更衣。」
跟周清靚分開。林孝珏跟福宛來到賢王的書房,賢王和王妃都已端坐在那裡。
林孝珏一進來先是躬身行禮:「見過王爺和王妃娘娘。」
福宛也叫了聲爹娘。
賢王擺擺手道:「你們兩個說說,四皇子跟晚晴到底怎麼回事?」
福宛道:「這次可不賴我們,冰面不結實,是他們抱著掉下去,跟我們無關。」
好像別次是賴她們一樣,林孝珏也道:「幸好,冰面裂的大了,若只是那個窟窿,怕四皇子就沉下去了。」
少施晚晴的命不重要,賢王和王妃緊張的是四皇子。
當林孝珏跟福宛脫險了之後,她們身後的冰面隨即裂開一片,這樣四皇子就有活動的地方了,不然等他入水換氣之後再出來,說不定就漂到冰底下去了,那樣想再冒泡就得鑿冰,可能就等不及救助,不凍死也都憋死了。
一句話命大。
再一句,倒霉加命大。
賢王看向王妃:「高燧也如此說,可這事畢竟發生在咱們家,又要虧錢一次少施家。」
賢王也道:「可不是,這孩子怎麼來一次出一次狀況,跟咱家八字不合。」
林孝珏低下頭,上次她跟福宛爭執打了少施晚晴,雖然她們兩個都不認錯,但事情發生在賢王府,賢王府自然要受人詬病的。
可她說一句抱歉,好像也彌補不了賢王府的名譽之損,只能怪自己處理事情太過衝動,連累了他人。
福宛看她內疚的樣子,悄悄拉了拉她的手。
賢王妃嘆道:「清野不要多心,別的倒是沒什麼,只是晚晴……」又一嘆:「福宛一聲吼,整個王府不管是客人還是下人都去看熱鬧了,現在都知道高燧抱著晚晴掉到冰窟窿里,如今雖然人沒大礙,但都是年輕的男女,名譽到底不好了。」
福宛用我怎麼沒想到的目光看著林孝珏。
林孝珏心道:少施家這次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既然是年輕的男女,男未娶女未嫁,剛好湊一對,上一世少施晚晴就是朱高燧的柔妃,這一世一定也板上釘釘了。
賢王和王妃在林孝珏跟福宛這裡沒得到什麼特別的消息,王妃就道:「清野先去看看周夫人吧,想必她們還不知道消息,都嚇壞了。」
經過這一頓混亂,王府今日的宴席怕是難以進行下去了,賢王和王妃還要善後。
林孝珏聞琴音而知雅意,頷首道:「那臣女告辭了。」
福宛攏著她的胳膊:「我送你。」
二人剛走出書房門外,迎面就匆匆走過來一個侍衛,福宛知道這是給她父母傳話的人,也沒多想,就拉著林孝珏出了院子。
二人商量著先去接周清靚,然後再去找周家其他人,便拐彎走上夾道,去了福宛的院子。
剛已經正屋,碰見福宛的丫鬟,那丫鬟屈膝一下,然後道:「奴婢正要去找您,清揚小姐在裡面等您呢。」
自然是跟福宛說的。
「表姐。」福宛側頭看了看林孝珏,然後邁步挺近小花廳。
林孝珏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鍾清揚聽見門帘響聲,抬起頭一看:「福宛,我有話跟你說。」她打著手勢站起來。
一抬頭見福宛身後還跟了一個人,蹙蹙眉,這手勢就停住了。
福宛按著椅子的扶手坐下去:「表姐你方才說的是什麼事?」
鍾清揚想告訴福宛的是周清靚打了方顏夕的事,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呢,見林孝珏在就不想說了。
她端起茶擺擺手。
那意思就是來找她討碗茶水的。
林孝珏側身拍著福宛的肩膀問道:「鍾小姐,可是年少時發過熱?所以才會失聲?」
鍾清揚一怔,繼而驚訝的看著她。
福宛眼睛也亮亮的:「對啊,你是大夫,你快看看我表姐的嗓子能治好嗎?」
林孝珏笑著搖搖頭:「我就是想說,我曾經,也是啞巴,後來好了,看著鍾小姐,很親切而已。」
福宛失望的哦了一聲:「那就是你也沒辦法唄?也是,表姐都啞了七年了,她十歲那年高熱不退,後來就說不出話了。」
林孝珏笑著點頭,再沒說什麼。
鍾清揚十指攥的緊緊的,一直盯著林孝珏。
林孝珏感受道她熱烈的目光,當做沒看見,對福宛道:「我去找我六姐,就不打擾,你們姐妹了。」
福宛站起道:「那我一會就不送你了,改天再去找你。」說完嘴巴湊到她耳邊小聲道:「那個接骨的手藝我已經進步很多了,不過也死了很多頭豬,我娘警告我不許再進廚房了。」
林孝珏抿嘴一笑:「你再接再厲。」
二人耳語完,林孝珏又朝鐘清揚點點頭,然後出了小花廳。
周清靚也換好了衣服,從廂房裡出來,姐妹二人再次匯合,準備去女客那邊去找周家其他人,這時福宛的下人匆匆跑進院子。
「周小姐。」見到林孝珏她如得大赦:「您快去看看吧,定國公帶人堵了我們家的大門,嚷著要見您呢。」
定國公方景隆?
帶人堵賢王府的門口?
還是賢王過生日的時候,他是瘋了嗎?
林孝珏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一抬手:「帶路。」
周清靚總是笑呵呵的笑臉見林孝珏擔憂的樣子也不由得蹙眉:「這定國公是什麼人啊?」
林孝珏還沒等回答,福宛跟鍾清揚聽到消息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福宛神情凝重。
林孝珏搖搖頭:「出去就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