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依舊保持君子言行，可眼珠子還是朝手機屏幕瞄去。

馮笑笑並沒有說謊，的確是葶薴的照片，似乎是幾年前拍的，比現在略顯青澀一些。

身上的制服也沒作假，一套藍白相間的中學校服。

只是一瞥，我便知道自己上當了，然而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夕陽下，葶薴獨自一人站在學校的操場邊，若有所思。

金色的餘暉灑落在身上，一頭秀髮泛起淡淡的光芒，整個人看上去，青春洋溢又不失優雅端莊，加上拍攝的角度和時機掌握的極好，完全是電影海報的既視感。

能把「毀人不倦」的校服穿出這種氣質來，在我認識的女孩當中，葶薴即便不算獨一份，也差不多了。

「怎麼樣？是不是有點後悔了？」見我直勾勾的盯著手機屏幕發獃，馮笑笑滿臉得逞后的笑意。

「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她趁機蠱惑道。

艱難的收回目光，微微搖了搖頭，「我該去看看小妖了。」

說完我轉身進了住院部大樓。

「你這死腦筋，要不我幫你去說說，葶薴妹妹做大，小妖妹子做小，算便宜你小子了！」馮笑笑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馮笑笑並沒有追上來，夭小妖既然還沒蘇醒，她此行也就失去了意義。

等我回到特護病房外的時候，遠遠的就瞧見一名中年警官正和姐姐說著什麼，我趕緊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

「謝謝你的合作，若是記起什麼細節問題，隨時和我們聯繫。」

離的近了才發覺，還是夜裡那位中年警官，或許是因為一晚沒睡的緣故，面色瞧上去有些灰暗。

中年警官回過頭看見是我之後，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開口，「有空嗎？」

我知道他是想做筆錄，我瞥了一眼特護病房，房門緊閉，通過旁邊的玻璃窗也看不清什麼，只能隱約瞧見護士的身影。

裡面的安靜讓我稍稍放下心來，按照醫生的說法，這丫頭最快也得過了晌午才能蘇醒。

「有什麼問題你問吧。」我收回目光，想了想中年警官在這守了一夜也不容易，於是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中年警官笑了笑，「沒事，我站著就可以了，就幾個簡單的問題。」

我點了點頭，把手中的豆漿油條遞給了栓子。

「對於昨晚那些歹徒，你了解多少？」中年警察翻開筆記本，頭一個問題就很直接。

我苦笑著搖頭，「對方是誰，目的是什麼，我都一無所知。」

中年警官皺了皺眉，遲疑了下，還是在本子上寫了幾個字。

「最近可是得罪過什麼人？或者說和什麼人有衝突？」緊接著他又拋出第二個問題。

我愣了愣，心中有些納悶，昨晚徐寅臨走時與這位警官還耳語過幾句，按理來說此人也算是徐家派系的，那至少應該了解一些當下的形勢，怎麼還會問我這種沒意義的問題。

「不用擔心，不管你說的是誰，警方會替你保密的。」中年警官以為我有後顧之憂，於是開始循循善誘。

「要說最近鬧得有點僵的，有個叫徐寅的算一個。」

原本見我開口還有些期待的中年警官一聽這話，身子瞬間僵住，連忙咳了幾聲，「那就先這樣吧，要是你想到什麼，隨時聯繫我們。」

我隨口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話，中年警官的筆錄工作就此草草收了尾，裝好紙筆之後，又玩味的看了我一眼，他轉身離去。

整整一個早上我都寸步不離的守在特護病房外面，和我一樣，姐姐也死活不肯離開，另外還有栓子。

三人將就著吃了幾根油條墊了墊肚子，一直堅持到午後，依舊沒有夭小妖蘇醒的消息。

醫生倒是前後來過幾次，每次都說情況還算穩定，然而小妖遲遲未能蘇醒再次讓我情緒變得焦急起來。

已經有位至親躺在床上幾個月未能蘇醒了，萬一夭小妖也是如此的話……

我正準備出去透透氣，忽然特護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身材略顯豐腴的年輕護士走了出來。

「病人醒了，不過很虛弱。」她的目光在我和姐姐身上來回掃了掃，「最多只能進去一個，時間別超過五分鐘。」

我頓時鬆了口氣。

「你進去吧小弟。」姐姐雖然疲憊至極，此刻也顯得輕鬆了不少。

我點了點頭，又長長的吁了口氣，邁步走進了特護病房。

進門后第一眼便瞧見了夭小妖，此刻正躺在那張與她身材相比略顯巨大的多功能病床上，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監護儀的導聯電極線從她身上延伸出來，連接著床頭的各種儀器，顯示器上心跳血壓等數據不停的跳動著，雖然有些變化，不過幅度不大，看來夭小妖的狀況還算穩定。

門在身後緩緩閉上，善解人意的護士並沒有跟進來，我盡量放緩腳步，輕輕走到病床前，等瞧清那張日思夜想的小臉時，鼻子忽的有點發酸。

「小妖……」我呢喃著，在床邊的椅子上緩緩坐了下來。

夭小妖那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隨即眼皮開始奮力掙紮起來，好半天之後她才顫巍巍的睜開雙眼，等瞧清是我之後，嘴角扯動了幾下，艱難的挑起一抹弧度，那雙眸子已經彎成了月牙。

「別說話，等身體好了我有很多很多問題想問你呢……」我抽噎了兩下，強忍著沒讓眼眶中的濕熱化成滾滾的淚水。

夭小妖眨了眨眼，亦如往日般俏皮可愛。（PS：劇情問題，章節重複問題，各種問題可加Q群討論：701549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