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來魔都，還是找賀老六，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挖出徐子銘的藏身之處，所以問出這個問題之後，我很緊張的盯著賀老六，然而沒想到他卻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不可能！」我心中一沉，怒聲說道。

「二十多天前開始他就不再和我見面了，如今有什麼事也都是電話聯繫。」賀老六有些黯然。

二十多天前？難道徐子銘聞到什麼不尋常的味道了？就算他知道我來魔都找他報仇，也不可能提前這麼久預判到我會抓到賀老六。

「這次你去東北替徐子銘辦什麼事了？」瞧賀老六的樣子，他應該不是撒謊，而且這種時候他也沒必要撒謊，於是我問了另一個問題。

「不是替徐子銘，而是替徐長東辦事？」

「徐長東？」

「就是徐小子他爹。」

我這才知道徐子銘的老子叫這名字。

「為他辦什麼事？」

「去丹東殺人！」賀老六眼睛不眨的回道。

「慢著,去丹東？不是瀋陽？」

「瀋陽？我沒去瀋陽！」賀老六一臉不解。

沒去瀋陽，齊局前兩天剛去瀋陽，說是有人在那邊見過徐子銘，只是幾天過去了也沒消息傳回來，看來得抽空打個電話問一下。

「去丹東殺人？徐長東有仇家在丹東？」我繼續追問。

「不是仇家，似乎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干我們這行的，不會打聽那麼多，只需找到人手把事做的乾淨漂亮就行。」

「徐家人還真都是一個德行，表面上衣冠楚楚，實則都是偽君子，暗地裡齷齪事不斷。」我譏笑道。

賀老六張了張嘴，沒吱聲。

「栓子，把這女人弄下去，先扔四喜車裡。」

一聽這話賀老六急了：「你答應放了她的！」

「我是答應了，可又沒說現在就放，你也不用這麼瞪著我，剛才不是說了，放她是有條件的，你既然不知道徐子銘的下落，那就想辦法去查！」

「你就不擔心我回過頭來咬你一口？」賀老六面色古怪。

我笑了：「沒牙的老虎還想咬人？不對，你至多算是徐家的一條狗。而且現在的情況是，你的生死掌握在我手裡，徐家只要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你想想後果會怎樣,真以為出賣我就能換你一條命了？賀老六，你沒這麼天真吧？」

賀老六眼睜睜看著栓子把地上的女人扛到肩上朝外走去，一語不發。

「放心，只是暫時限制一下她的自由，等徐家的事了結了自會放了她，為了表示誠意，這一箱子錢我就不拿走了。」說完我便緊盯著賀老六的反應。

「算你小子狠。」良久之後，他頹然說道，我明白有了這句話他算是答應了。

「行了，我等你好消息。」我又拍了拍那裝錢的箱子，隨即站起身來朝外走去，臨到門口我忽然轉身，「有什麼消息打你相好的電話就行，還有，別忘了另一半證據。」

賀老六一動不動，如同個木偶。

下樓之後我直接鑽進麵包車裡，栓子和四喜都在車上。

「下樓時候沒碰到什麼人吧？」

沒等栓子說話，坐在駕駛位的四喜搶著說道：「都這個點了，哪還有人，坐這一個來小時就見兩老頭過去。」

我看了下時間，沒想到已經夜裡十二點多了。

「對了寧哥，這女人怎麼處理？」

「青皮這小子如今關在4S店？」

「對，幾個可靠地兄弟看著呢。」四喜一愣回道。

「那就也暫時關到4S店去，這幾天你去郊區偏僻點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租個地方，這兩人一直關在那裡容易出事。」

等和四喜把人弄到4S店再開車到馮笑笑家的時候已是凌晨兩點了，對於這個點被人從床上叫起來馮笑笑是很有意見的，迷迷糊糊的盯著我身後的三個箱子，一臉的不滿。

「寧浩，這都幾點了，有什麼事不能等明天？」

「等不了，這麼多現金放在身邊我睡不著。」

馮笑笑撇了撇嘴：「電話里不是急吼吼的喊著用錢，怎麼又拿回來了？」

「也不是全送回來，其中一箱子錢我送人了。」我熟門熟路的鑽進廚房，從冰箱里翻出一堆熟食飲料，抱著回到客廳丟在茶几上，又招呼栓子過來一起吃。

看我如此不客氣，馮笑笑氣呼呼的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跟著一起吃起來，瞧那樣子生怕吃的少了吃虧似的。

「我可聽說你最是摳門了，怎麼捨得把一箱子錢送人？」

嘴裡塞著滿了食物，我眼一瞪，口吃有些不清：「我摳門？這話誰跟你說的！」

「葶薴啊，她說以前幫了你好幾次忙，你答應請她吃飯，直到現在都一年多了，這頓飯也沒吃上。」

聽她說起這事我有些尷尬：「葶薴怎麼什麼都跟你說。」

「我們什麼關係，從小穿一條褲子的姐妹，要不我怎麼連她的三圍都知道。」說到這馮笑笑突然往我身邊靠了靠，把頭湊到了我耳邊，「前幾天我還抱著她一起睡的，這丫頭的胸脯手感可好了……」

我一口氣沒忍住，滿嘴的食物噴了出去，栓子這小子已經躲的很快了，還是被我噴了一身的蛋糕渣。

「大小姐，你不會性取向有問題吧……」我抹了抹嘴，一腦門冷汗的盯著她，屁股不由自主的往旁邊挪了挪。

馮笑笑面色一紅，羞怯的垂下了頭：「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歡男人。」

見我一臉愕然，她忽然掩嘴輕笑：「你真信啊？」

我咧了咧嘴，有些弄不清這丫頭到底那句話是真的了,別看認識馮笑笑這麼久，其實我並不了解她，平時看著大大咧咧，像個男孩子的性格，然而熟識了之後會發覺，她只不過是把許多細膩的東西藏起來了，或許是家庭的緣故，畢竟從小失去了父母，而馮爺又是那樣一個粗枝大葉的人。

如今連馮爺都死了，不管馮笑笑表現的如何堅強，然而終歸是個女孩子，堅硬的外殼並不能完全掩蓋住柔軟的心，我瞧著她的側臉，微微嘆了口氣。

「還沒跟我說呢，今天幹什麼去了？」馮笑笑白了我一眼，把一大塊牛肉乾塞進了嘴裡。

「找仇家算賬，沒想到收穫頗豐。」

馮笑笑雙眼一亮：「快說說。」

原本暫時不告訴她這些，不過今天這丫頭幫了不少忙，連賀老六的下落也是小九通知我的，我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零食，把當初車禍的事，連同後來從褚胖子口中得到賀老六這個名字的事也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