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酒店的時候，已是凌晨時分，當姐姐瞧見我臉色發青渾身跟落湯雞似的，她嚇了一跳，拖著那條還沒完全好的腿把我推進了衛生間。

「你這一整夜幹什麼去了？怎麼弄成這樣！趕緊把衣服脫了沖個熱水澡！」

儘管最近姐姐有些生我的氣，可內心的關懷一點也沒減少，聲音從門外傳來，滿是擔憂與焦急。

「找公道去了！」我把濕漉漉的衣服丟在洗手台上，熱水澆在冰冷的身體上時，渾身一顫，天堂與地獄的感覺。

「找公道？」姐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聲音瞬間提高了不少。

「有些事既然不能仰仗法律來解決，那就只能用暴力手段去討公道了。」我閉著眼，享受著從頭到腳的暖意。

「小弟，你……」姐姐的聲音有些顫抖，聽不出是激動還是緊張。

我並沒有隱瞞她，隔著一道門把夜裡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

「嘿，要不是我反應的快，估摸著真要跟那死胖子一起淹死了。」不知為何，褚胖子的死讓我有種快意的感覺。

突然，浴室的門被猛地被推開，我下意識的用手護住了兩腿之間的要害。

姐姐站在門外定定的望著我，雙眸中迅速積聚起一層霧氣。

「姐！你幹嘛。」我嘴角抽搐著，尷尬的問道。

姐姐一言不發，嘴唇微微翕動著，短暫的遲疑之後她一瘸一拐的走進了浴室。

「姐……」

眼瞅著她一步步逼上前來，我倒像一隻受驚的小鹿，慢慢朝後退去，然而浴室面積畢竟有限，很快後背便貼在了牆上，透過熱氣騰騰的水霧，我看到姐姐眼圈變得通紅，淚水更是奪眶而出。

「嗚嗚嗚……」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她哭著撲了過來，柔軟的身軀倒在我的懷裡，眼見姐姐站立不穩即將要摔倒，我只得抬起雙臂緊緊摟住了她的腰，如此一來已經高挺的某處便抵在了她的小腹處，蓮蓬頭還在噴洒著熱水，很快把她澆了個透，衣服緊貼在身上，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餘。

「姐，你腿傷還沒好呢！」

我慌亂的躲避著，然而腰部一動引起的摩擦讓某處有一種觸電的感覺，我渾身打了個激靈。

「我錯怪你了小弟！」姐姐把整個頭都埋在我的懷裡，哭泣著說道。

「好了姐，一家人說這麼見外的話幹嘛，剛才還說我呢，你看這下自己也淋濕了。」兩個人抱在一起，而且我還一絲.不掛，竟還在正常的對話，這讓人產生一種荒謬的情緒。

「抱我出去！」

姐姐穆的抬起頭來說道。

「啥？」我以為聽錯了。

「我腿還沒好，你抱我去卧室。」姐姐面色緋紅，說完之後又急忙垂下頭去。

不知怎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犯罪感，在這種罪惡感的慫恿之下，我把姐姐攔腰抱起，隨後大踏步的朝卧室走去。

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午後時分，姐姐安靜的躺在身邊，整個人如同一隻小貓，慵懶的蜷成一團，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著，光潔的脖子連同小半上身都露在被子外面，滿眼的春光我卻不敢多看，兩腿之間早已撐起了帳篷。

與姐姐一樣，我渾身上下也是光溜溜的，回想起早上荒唐的一幕，心中不知是自責還是失望，說出去可能都沒人信，在那種情形下兩個人竟然沒有發生點令人羞恥難言的事，僅僅是相互依偎著，雖然赤.裸，內心卻溫馨而平靜。

替她把被子蓋好，我悄悄下了床，穿好衣服點著一根煙走到陽台上才發現淅淅瀝瀝好幾日的綿綿細雨終於停了，天空露出大半蔚藍之色，午後的陽光斜斜的灑下來，甚至能感覺到臉上的毛孔都舒張開來，貪婪的吸收著其中的暖意，已是春暖花開的季節。

我給余經理打了個電話，約他晚上在DS見面，而下午這段時間我準備去胡老爺子那一趟，在離開SZ之前，是應該去看看這位老人的。

一根煙還沒抽完，背後傳來的敲門聲，開門一瞧，是蘇小小這丫頭，自從車禍那天起，她幾乎每日都會過來，從最開始在醫院照顧姐姐，到現在陪她吃飯聊天。

蘇小小還和以前一樣，看到我之後多少還會露出一抹羞澀，我指了指卧室的方向，這丫頭點了點頭向卧室走去，沒多會裡面便傳來一陣嬉鬧聲，我這才忽然記起姐姐可是沒穿衣服，多半是這丫頭瞧見了她那赤.裸的摸樣，想到這我趕緊溜了出去。

再次在小院里見到胡老爺子的時候，正是一天當中最溫暖的時候，依舊如以前那樣在院落當中的石桌前相對而坐，只是今天並沒有擺上棋盤。

胡老爺子的精神不太好，看上去有點神色恍惚，不過說起話來思路還是清晰有條理。

在我面前老爺子很少提及當年，今天卻是一反常態給我講了許多往昔的事，從官場的浮浮沉沉到現實中的生活百態，看似漫無目的的閑聊，然而始終圍繞著一個主題，就是人生雖無定數，重要的是擺正心態。

我基本不插話，安靜的聽著，也逐漸了解到胡老爺子能走到今天不僅是因為這麼多年來一直嚴於律己，而且時刻保持著小心翼翼，就像他說的，少犯錯，犯小錯，才能讓人生的方向保持一個正確完整的軌跡。

老一輩人的思想不能說有錯，然而守成有餘而進取不足，有些還多少還脫離時代，不過胡老爺子終歸是一片好心，而且其中還蘊含不少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

「什麼時候離開SZ?」最後，老頭忽然這麼問了一句。

「老爺子，您怎麼知道我要……」我身子一僵，一臉的詫異。

「你小子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老頭微哼了一聲說道。

我可不信老頭真能從臉上的表情看出我內心的想法，稍一思索我明白了，這多半是齊局透露給他的，畢竟前些時日在電話里我和齊局提及過去上海的事。

「月底或者下月初吧。」想了想，我還是說了實話。

「那沒幾天了。」胡老爺子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片遞了過來。

我接過來一看，紙片上就一個電話號碼。

「勸是勸不住你的，我也就不浪費那精力了，你小子記住了，不管做什麼事一定剛要三思而後行，要是有一天真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就打這個電話。」

「老爺子，這是不是就是演義小說里的錦囊妙計？」我趕忙把電話收了起來，看老爺子鄭重其事的樣子，這玩意肯定作用不小。

「妙計個屁，不到萬不得已不準打這個電話，真打了可就沒回頭路了。」胡老爺子再次叮囑了一句。

像往常一樣，又在老爺子家混了頓飯，等離開這座小院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打了輛車我直奔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