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話永遠是矛盾的，行為模式更是讓人難以理解，例如明明愛你時卻要用拳頭捶你的胸口說你好壞，不愛你絕情離開時，又會誇你是個好男人。

而男人的感情就要直接的多。

當然，我明白石瑤所說的喜歡並非是指這種感情，更像是一種欣賞，於是我與她對視著，等待著她做出最後的決斷。

「我還是想離開。」石瑤輕笑道。

我的心一沉，無奈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腳尖前的一塊黝黑的碎石塊上。

「等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後我會去瑞士，我喜歡冬季那裡的雪。」

「你是說……」我驚喜的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你的計謀得逞了，說吧，想讓我怎麼幫你。」石瑤又重新退了回來，小手伸進我的口袋摸出煙盒，男士煙夾在她纖細的手指中間顯得有點過於的粗壯。

我趕忙拿出火機幫她點上：「也無需你做的太多，只需要把目前這邊酒吧的表面情況反應給徐子銘知道就行。」

石瑤抽了一口，立刻嗆得咳嗽起來，好半天才止住：「這煙太沖了。」

「我需要徐子銘信任余經理。」

「就算信任了又有什麼意義，你難道寄希望以此翻盤？徐子銘的根基有多深不用我說了吧？即便你想盡辦法，至多能觸動他的皮毛，真想讓他流血肉疼幾乎是不可能的。」石瑤冷冷的告誡我。

「我的戰場並不在這邊，與他直接正面抗衡是不可能有任何勝算的。」我抓了抓頭髮，雖說心中已有具體的計劃，可對於結果我還是很悲觀的。

「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麼出奇制勝的手段，不過考慮到知道的越多付出的就越多的道理，我還是不問了。」石瑤輕輕搖了搖頭，如墨的長發披散下來，小半張臉被遮掩住，在夜色中像謎一樣。

我笑了笑，指了指眼前的停車場和酒吧大門：「當我慢慢失去這一切被打回原形時，當我變得一名不文身邊的朋友同事紛紛離開時，當徐子銘認為我一無所有時，我才有可能在他最鬆懈的時候找尋到一絲翻盤的可能。」

「你至少還有女人。」石瑤不懷好意的瞥了我一眼。

我嘴角抽了抽，沒敢接著這個話題。

「那我要做的就很簡單了，就把看到的一切告知徐子銘就行。」

「要是你能和余經理走的更近一些，那就更好了。」我不失時機的建議道。

「走近一些？多近？這麼近夠嗎？」石瑤愣了愣，隨即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身子一轉湊到我面前，高聳的胸脯幾乎貼在我的胸膛上，媚眼如絲的輕聲問道。

我幾乎能聞到她那髮絲上淡淡的香味，想後退可是背靠著燈柱，在她那灼灼目光注視下，我開始慌亂的躲閃起來。

「太近了！」我偏過頭去急聲說道。

「哦？是嘛？」石瑤又故意用挺了挺胸，這才掩嘴輕笑退了回去。

真是個狐狸精，我心中暗道，深吸了一口氣，抽出最後一根煙，剛叼進嘴裡，電話響了。

齊局主動給我打電話很少見，在這麼晚的時候更是罕有的，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寧浩，你這兩天注意點安全，崔璟不見了。」

一開口老狐狸就告訴我令我下身某處一緊的消息：「不見了？什麼意思？」

「早前不是和你說過，我安排了三組人全天二十四小時監視他，然而就在半個小時之前，崔璟突然脫離了監控，連同幾個最重要的手下一起消失了。」齊局似乎也明白情況有些不妙，語氣顯得有些焦急。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明處的敵人不可怕，這種躲在暗處隨時可能給你來一刀的才是令人恐懼的，因為你無法預料危險何時何地降臨。

「我已經安排了兩組人手去你那，你暫時不要到處走動，最好待在酒吧里。」幾個月之前的那次失誤讓齊局內疚很久，好在蘇小小恢復了健康，如今崔言的弟弟很可能再這麼來上一次，所以他的謹慎小心是可以理解的。

我應了一聲之後掛了電話,十點多正是城市夜生活剛開始的時候，年輕人勾肩搭背說笑而過，偶有風情萬種的女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只是有點冷，所有人都裹著一層厚厚的冬衣，春節將近了，出暖花開自然也就不遠了。

「回去吧。」我把抽剩的煙頭彈向遠處，濺起的火星很快湮滅在夜色當中。

「今晚不想工作了，去辦公室喝酒吧。」石瑤忽然提議道。

剛求了人家辦事，這種小要求怎麼能拒絕，我點了點頭。

「兩個人有點無聊，把程記者叫來吧，還有那位蘇姑娘，好些時候沒見到她了。」

聽到她提到蘇小小時我突然想起栓子白天說的事。

「你先去辦公室喝著，我去接人。」我面色微微一變，快步沖向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透過車窗，我看到石瑤還愣在原地。

在車上我給蘇小小打了個電話，好在很快接通，這丫頭似乎在睡覺，我讓她穿好衣服等著，對於我這麼晚跑來找她，蘇小小似乎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沒問原因。

隨後我又撥通了程薇的電話，只要有酒喝，這女人是不分時間點的，特別是在上回替徐子銘當說客之後，見我還主動邀她喝酒，很愉快的便答應了。

擔憂的事暫時沒發生，蘇小小裹著一件米色的長大衣，脖子里圍著一條天藍色的圍巾，整個人就一張笑臉露在外面，因為身材好的關係，並不顯得臃腫。

「你怎麼下來了！」這丫頭竟在樓下等著，我心中一緊，聲音大了些。

「怎麼了？不是要出去嗎？」蘇小小楞了一下茫然的問道。

見她鼻尖凍的微紅，我趕忙把她拉上計程車。

十來分鐘后我又回到了酒吧門口，下了車拽著蘇小小的手就往裡走。

「寧總……出什麼事了？」看我一路神情嚴肅蘇小小也沒多問，直到下了車才敢出聲。

「等會再說。」

歡子的蠢蠢欲動加上崔璟的驟然消失令我不敢大意，等回到酒吧辦公室的時候，發現程薇已經到了，正和石瑤說著什麼。

「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接電話的時候我就在附近，剛跟徐子銘去了趟事故現場。」程薇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回道。

「事故現場？出什麼事了？」

程薇猶豫了一下，示意我關上門，這才繼續說道：「斜土路那邊拆遷遇到點問題，有幾個釘子戶硬是不走，眼看著工期拖了又拖，負責拆遷的就想趁夜把人弄出來再把房子推了，誰知道混亂之下也沒清查仔細，房內還有個卧病在床的老人沒人發現，房子一推倒，就把人給活埋了……」

「那這事還能讓你去曝光？」

「肯定不行啊，我是跟著徐子銘才得以去事故現場看看的，偷偷.拍了些照片錄了音，後來想想這些東西根本不能放到檯面上，所以也就懶得浪費時間繼續待下去了，這不就來你這喝酒了。」

我瞥了一眼程薇放在桌上的相機，心中忽然一動。像是盯著獵物一般的目光很快引起了程薇的注意，她急忙把相機抱在懷裡。

「你想幹什麼？」

「嘿嘿嘿嘿！」我笑的像只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