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太的意思是讓我把孩子打掉?」儘管她的反應很冷靜,許孝宣也不是吃素的,悠悠說:「醫生說我天生子宮內膜薄,流掉寶寶會影響我將來生育,可能會導致未來極難受孕,為了我自己的將來,思慮再三決定留下寶寶,裴太太,你曾經流產過,造成的後果你比誰都清楚,相信比任何人都懂不能生育的痛。」
許孝宣這幾句分明就是往程欣怡的痛處扎刀子。
誰都知道她曾經流產過,自流產過後就再沒能成功懷上孕。
她將自己的情況告訴她,無非就是在逼她!
程欣怡的心都快痛死了,是啊,她不能生,任何人都可以拿這件事來踩她,打她臉!
心中憤怒無比,卻不想讓許孝宣看到她的脆弱:「許小姐的意思是,要自己留下孩子?」
許孝宣撥了下耳邊的發,更是直白:「裴太太,既然你不能為阿哲、為裴家生兒育女,不如將這個機會給我,請你和阿哲離婚!」
果然是來要求離婚的,插足別人的婚姻,故意將孩子留下當籌碼,可真是卑鄙!
程欣怡心中有多憤怒,臉上的笑就有多深:「你愛生隨便,我是不會成全你的,當然,若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阿哲的,將來我並不介意付一筆撫養費,或,當個養母!」
許孝宣的臉當時就綠了,一拍茶几面便站起來,指著程欣怡的鼻子:「你!!!」
程欣怡沖她挑釁的笑,「我是正室,你是小三,小三威脅正室求上位,許大小姐,你就不怕別人恥笑?」
許孝宣畢竟見過風浪,隨即收起臉上的怒意,笑得甜美好初:「程小姐,你真以為,裴家有把你當自己人?」
「我不在乎。」程欣怡雲淡風輕的說:「至少,我是裴少奶奶,你不是!」
隨後,拿起水果刀慢慢削蘋果下逐客令:「不送!」
許孝宣簡直被氣的要炸了,是她太小看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在意的不是裴佑哲,而是裴家!
盯著她那張不是特別出眾卻淡然的臉,許孝宣怒極反笑,將包包拿在手裡起身:「既然程小姐要死守著裴少奶奶的名號,那可要守牢了!」
邁著高傲的步伐從程欣怡面前走過,拉開房門。
門開又關上,許孝宣的腳步聲被隔在門外,室內,卻依舊殘留著她留下的迪香奧水味。
隨著門關,茶几上的手機提示接收新的信息。
突然的沉寂讓打破,蘋果皮被削斷掉在了地板上。
拿起手機,陌生的號碼發來彩信。
輕輕一劃,當看到收到的圖片后,程欣怡努力佯裝的堅持外殼終於「啪」一聲碎了。
眼淚,不受控制的一滴滴滑落。
那是裴佑哲和許孝宣的床照,不著寸縷,在他們的婚床上。
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哪怕裴佑哲在裴家什麼都分不到變成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只要他的心裡有她、愛她,她便願意和他攜手天涯。
可是,他背叛了她、背叛了他們的愛情和婚姻。
茶几上的懷孕報告單她可以認作是假的,可照片,毫無PS痕迹。
無論是酒後亂性還是你情我願,裴佑哲都碰了別的女人。
因為愛他,她可以忍受一切,可是,無法忍受他碰別的女人。
她所有的堅持,在這一秒顯得多麼可笑。
她的心好痛啊,真的好痛。
鑰匙開門的聲音響起,程欣怡立即擦掉眼角的淚,將報告單速度抓成一團,在門開時,假裝削蘋果。
「寶貝兒,今天市場有野鯽魚,一會爸給你露一手!」
門開,程先生低頭換鞋,袋子里一鼓一鼓的,裝的正是活魚。
程媽媽手裡拎個哈蜜瓜,進門後轉身關門:「他爸,今天你做飯,我陪女兒。」
「這些天哪天不是我做飯。」程先生樂呵呵的說:「上半輩子你侍候我,後半輩子輪到我來侍候你。」
程媽媽笑的甜如蜜:「年紀越大嘴越貧!」
「我先把魚放出來,放袋子里悶死了會發臭。」
「行,我把水果放一下。」
於是,程先生拿著菜去了廚房,程媽媽將剛買的水果放冰箱,因而並沒有注意到背朝這邊削蘋果程欣怡的神色。
程欣怡將蘋果咬在嘴裡,拿起拐杖起身,「爸、媽,我玩遊戲玩得有些困,先回房睡會覺,開飯再叫我。」
「好的!」程媽媽應著:「少玩點遊戲,小心眼睛,你近視再增加,可真會什麼都看不見了。」
「嗯。」程欣怡低頭邁進卧室,隨後將門從裡面反鎖。
背靠在門板上,咬緊唇淚崩。
午飯時,夫妻倆見寶貝女兒一雙眼睛紅腫的像水蜜桃,嚇得不輕。
「寶貝你怎麼了?」
「眼睛又紅又腫,是哪痛嗎?還是我們不在家你摔哪了?」
程欣怡摸著眼睛說:「隱形眼鏡細菌感染,已經滴了眼藥水,不要緊的。」
「隱形眼鏡哪有鏡片眼鏡安全,女兒,你別為了美讓自己眼睛遭罪,戴鏡片眼鏡挺好看的。」
「都紅腫成腫這樣還不要緊?趕緊去醫院讓醫生檢查一下。」
「不要緊的,戴隱形眼鏡是一種時尚,這是意外。」程欣怡爸媽著急的很,語氣故用輕鬆:「你們不要緊張嘛,這是挺常見的現象,以後注意些就是了。」
「你現在都幾百度了,在家裡又不用上班,也少出門,能不戴盡量少戴。」程媽媽夾起一塊排骨放到她碗里,說:「以前戴鏡片眼鏡里,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現象,怪嚇人的。」
「嗯,我最近很少戴的,昨晚和歡歡樂樂組隊玩遊戲,玩嗨了忘記取下來,現在已經取下來了。」程欣怡馬上移動話題:「嗯,果然是正宗的野鯽魚,這湯夠鮮夠美味!」
說完,雙手端起碗,一口氣將半碗湯倒進肚子里,「媽的雞湯,爸的魚湯,喝一輩子都不膩!」
程先生忙又為她勺湯:「那小販說,最近每天早上都會有,你喜歡喝爸天天給你買新鮮的。」
「嗯!」程欣怡夾起紅燒肉放到二老碗里,笑的紅腫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爸,媽,你們也吃菜。」
夫妻倆拿起筷子:「吃,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