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添麻煩了。」程欣怡知道這個手術並不可怕,因而心裡並沒有多擔心:「只是,明天不能為爺爺祝壽了。」
裴佑哲柔聲說:「沒關係,我會和爺爺解釋的。」
「準備工作完畢!」這時,張醫生和幾名推著推車的護士過來,「病人馬上手術!」
手術室門口,裴佑哲欲跟進去,卻被南宮以瞳攔住:「我怕你一會暈在裡面,你還是在外面陪二老吧!」
隨著手術室門閉,裴佑哲被隔在了門外。
司野桀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有我老婆親自監督手術,完全放心!」
裴佑哲這時終於暴了粗:「奶奶的,讓老子查出那該死的肇事者,讓他下輩子都在監獄吃牢飯!」
隨後問:「有煙嗎?」
「沒有!」見他氣的眼睛發紅,司野桀雙手一攤:「阿瞳懷孕后,我在她面前時,身上從來不帶煙。」
裴佑哲心中同樣壓抑,這次回國,一來是祈平祈歡周歲,二來是爺爺八十大壽,若不是這兩件事在同一時間段,他根本不想帶欣怡回國。
這個家,讓他何止是失望!
爺爺生辰過後,他將和欣怡換個城市生活,不,只要她想在哪個城市生活,他都會陪著她!
沒有孩子又如何,他現在已經不在乎了,他要的,是欣怡健康快樂,沒什麼比她的笑容更重要。
可現在,欣怡卻讓撞骨折,她身痛,他心痛!
她活蹦亂跳的性子,如何忍受得了長時間的卧床!
真是恨透了那個肇事者!
司野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消消氣,你現在著急上火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術后多陪陪她。」
裴佑哲在程氏夫妻身邊坐下,大家坐在手術室外靜靜等候著。
手術室內,程欣怡靜靜的躺在手術台上,望著換上隔菌服的南宮以瞳,笑著說:「阿瞳,你真帥!」
「一會打麻醉會有些痛,你不用怕。」南宮以瞳見她狀況良好,心裡多少欣慰些,這些年,她真的成熟了許多:「打了麻醉后,你對手術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程欣怡開起了玩笑:「現在體驗下也好,將來萬一生孩子要剖腹產就有臨床經驗了。」
「剖腹產那是半身麻,感覺不到疼痛,但是有知覺的。」南宮以瞳解釋到:「你這個是全身麻醉,完全感覺不到,一覺醒來手術已經完成了。」
「對了,你不怕嗎?」程欣怡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我現在就想像著,去菜市場買豬排骨時,師傅剝肉的畫面,是不是這樣子的?」
在場氣氛原本凝重,這時候讓她這話給逗樂了。
更是有兩位女護士忍不住給笑出了聲。
「你這比喻打得好!」南宮以瞳也是忍俊不禁:「將自己當成了豬。」
「嘿,別說,還真挺像的!」氣氛一下子變了,程欣怡更腦洞大開:「你看,都是一樣樣的,我現在躺在這,打了麻醉睡的完全沒了知覺,任你們宰割,跟殺豬沒啥區別!」
「好了,不說笑了。」張醫生忍住笑:「別人動手術哀聲嘆氣的,就你還那麼開心!」
程欣怡自己想著那畫面也樂了:「都已經這樣了,難道我要嚎啕大哭才正常啊?」
隨後說:「胖子,我的腿就交給你了,好好做手術,等出了院,姐請你吃飯!」
張醫生看到程欣怡那張喜慶的臉就忍不住想笑:「於公於私,你都請放心!」
「胖子,你發福有點厲害啊!」
「心寬體胖!」
於是,這兩傢伙,就這麼的調侃了起來。
最後,南宮以瞳只好說:「閉嘴,要打麻醉了!」
程欣怡乖乖閉嘴:「好嘛!」
打好麻醉,不出一會,程欣怡便慢慢陷入了昏迷。
兩個小時后,手術順利結束。
張醫生交待了家屬一些術后注意事項后,便回了辦公室。
最後,裴佑哲司野桀夫妻說:「老大,嫂子,給你們添麻煩了,時候不早,你們先回去吧,寶寶看到不你們,怕是要哭了。」
司野桀看一眼手腕后說:「嗯,行!」
「好好照顧欣怡,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南宮以瞳檢查下點滴瓶後起身:「要記住張醫生剛才說的,她若是喝渴,你就用棉簽沾點水塗的嘴唇。」
「嗯,知道。」
「阿瞳,今晚真是麻煩你和司少了。」
「伯母,你說這話就見外了。」
「路上注意開車。」
待夫妻倆離開后,裴佑折又對程氏夫妻說:「爸、媽,你們去隔壁休息吧,欣怡交給我就好。」
程先生心疼他:「你這兩天怪忙的,明天還得招待客人,你先去睡一會吧。」
「沒事,我精神很好。」裴佑哲坐在床沿,「輸完液我和她擠擠睡,你們去休息吧。」
夫妻倆只好去隔壁房休息。
裴佑哲靜靜的凝著程欣怡消瘦的臉,突然就紅了眼眶。
他無欲無求,不爭不奪,只想和欣怡過著快樂無憂平淡安穩的日子,兩人相親相愛,鬥嘴抬杠就這樣簡簡單單過一輩子,可是,他的忍讓、退步,卻讓無辜的欣怡成了犧牲品。
是他沒用,沒有好好保護她,讓她這幾年跟著他過得一點也不快樂。
現在,更是連懷寶寶的機會都是奢望。
他知道,她心裡非常痛苦,她說不要緊,每天都在他面前笑著,是因為愛他。
抱緊程欣怡,紅著眼眶說:「無論未來是什麼樣子,有沒有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大不了我們一輩子不回國,到時候,若我變成窮小子一無所有,你都不許離開我。」
一番周折,沒過多久,天便亮了。
手術是在晚上,程欣怡此時還在昏睡當中,擔心麻醉過後太晚蘇醒對神經有影響,於是,輕拍著她的臉,將她喚醒過來。
程欣怡睜開眼后,人還有些迷糊,「手術結束了?」
「結束了,很順利!」裴佑哲親吻下她的唇后,輕輕將枕在她脖子下的手抽了出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感覺只想睡。」程欣怡咕噥著又閉眼上了眼睛。
「醒了暫時別睡,讓頭腦清醒些。」裴佑哲將雙腿放下地:「我去洗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