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羅美霖已經哭不出聲,此時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
從前幹練的女強人,此時也不過是個喪女悲痛哀嚎普通女人和母親。
楚小星將托盤放到床頭柜上,一隻手拉住羅美霖的手,另一隻手輕輕為她擦去臉上的淚,聲音哽咽:「伯母,你別哭了,你哭的大家心都碎了。」
看到乖巧的楚小星,羅美霖又捂住胸口無聲悲泣。
楚小星心中痛楚,因而眼淚瘋狂的掉,不是為司雨晗也不是為羅美霖,是為她還沒開始就已經永遠結束的愛情。
「伯母,你別哭了,雨晗姐姐不在了,你還有司伯伯、有桀哥哥、有阿瞳嫂子、有歡歡寶貝和樂樂寶貝,他們都很愛你。」
「還有小星,小星是你乾女兒,小星很愛你,小星以後會很孝順你的。」
「伯母,你吃點東西,你把自己身體弄壞了,大家會更傷心了。」楚小星端起碗,可越想越傷心,最後索性把碗放下,撲到羅美霖懷裡大哭了起來。
她什麼都沒有,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連桀哥哥也不再喜歡她了。
她多想留在司家,留在桀哥哥的身邊。
再也沒機會了。
楚小星越哭越大聲,最後哭喊到:「爺爺,我想爺爺……」
看到楚小星痛哭,羅美霖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可憐的孩子……」
————
雨一直下,楚小星留在司家陪羅美霖,不敢有半分逾越,根本連二樓的樓梯都不敢邁,更是不敢在宅內隨意走動,一直陪在羅美霖身邊。
就這樣過了一天。
南宮以瞳淋了場雨,家裡隨時備著葯,泡了兩次葯浴后並沒有異常癥狀,大家也就放了心。
南宮以瞳在床上躺了兩天,大家很緊張她她明白,可終是覺的不見羅美霖這樣做不妥。
於是,趁司野桀不在時,詢問過趙媽情況后,親自到廚房給羅美霖做了些簡單清淡的飯菜端到她房間來。
正是如此,終於與楚小星碰了面。
這兩天,楚小星一直陪在羅美霖身邊,晚上也睡在一起,羅美霖雖然不似之前向天每天悲痛不能自己,情況依舊不太好。
傷心過度,整天精神恍惚。
南宮以瞳端著飯菜進來時,羅美霖翻著司雨晗的相冊正在流眼淚。
看南宮以瞳,楚小星心裡一驚,想避也已經來不及,只能起身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嫂子……」
南宮以瞳對楚小星完全沒有印象,沖她輕點頭:「你好,很抱歉,我生了場病,忘記了很多事情,請問你是哪個表妹?」
聞聲,楚小星眼中劃過驚訝,然後心中暗暗竊喜,失憶了!
這樣也好,不記得從前的事,至少不會再記恨也不會再敵對,這樣不會太尷尬。
楚小星臉上的笑頓時自然了許多:「嫂子,我叫楚小星,你叫我小星吧,是一個遠房表妹。」
「小星表妹,不好意思,這幾天我泡葯浴,不知道你在家裡。」南宮以瞳說:「謝謝你這幾天照顧媽。」
楚小星忙招手:「不要客氣,應該的。」
南宮以瞳將飯菜放在一邊,坐在羅美霖身邊,摟住她的肩膀,輕喚一聲:「媽。」
羅美霖抬起腫的老高的眼睛望著她。
「媽,我給你做了些飯菜,你多少吃點。」南宮以瞳接過楚小星遞過來的碗:「身體要跨了可怎麼辦。」
正如司振華父子所擔憂,看到南宮以瞳,羅美霖就將這一切的根源歸咎於她。
若沒有她,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只是,事過境遷,現已物是人非,她已經沒有心神力氣再去追究和計較。
悲劇已經釀成,誰對誰錯,誰是誰非都已經不再有任何意義。
捫心自問,南宮以瞳真的很好!
沒有力氣再去追究,心理那一關終是過不去,因而沙啞著嗓聲說:「你身體不太好應該多休息不要操勞,先放著吧,我一會吃點。」
說完,合上眼眼瞼重重嘆了聲氣不願再開口說話。
楚小星輕輕摁了摁她的手,輕聲說:「不用擔心,伯母只是看到雨晗姐姐的照片又想她了。」
南宮以瞳沖她輕點下頭后望著羅美霖:「媽,你不要太傷心,身體為重。」
將被子拉蓋在羅美霖胸口,將她額頭上凌亂的發撥開,俯身親了下她的額頭這才離開。
南宮以瞳這個舉動,讓羅美霖心頭大震。
之後,又默默淌起淚來。
楚小星跟在南宮以瞳身後一起離開了房間。
房門關上后,拉著南宮以瞳的手語氣柔柔的說:「嫂子,我們聊會吧。」
南宮以瞳望著模樣兒清純的楚小星,她的眼睛很乾凈,看起來單純的不得了。
於是,微笑著點頭:「好!」
楚小星拉著她的手走到一邊的陽台坐下,外面天色陰沉的厲害,雨停了,但風很大,吹在身上感覺有些冷。
下人端來茶水,兩人就這樣彼此端望著。
楚小星捧著熱茶,望著溫柔帶笑美的不像話的南宮以瞳,心底再次嘆了聲,即使當初她花重金整的真假難辨,終是畫皮難畫骨,她的氣質根本模仿不來。
她看她時眼睛里沒有一絲其他的雜質,確實是不記得她了。
南宮以瞳見楚小星一直望著她卻不說話,輕言細語的說:「我以前上學時,也喜歡穿休閑裝,你看起來很小的樣子,上高中還是大學?」
「成年了。」楚小星沖她一笑:「今年十九歲,上大一。」
「真好的年紀。」南宮以瞳見她一直緊緊握著茶杯,關切的問:「外面風大,冷的話回屋坐吧。」
「不冷。」楚小星忙將茶杯遞到嘴邊抿了口:「嫂子,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明天就要回去了,伯母情況依舊沒有好轉,我回去后,多麻煩你照顧。」
今天天氣狀況有所好轉,天氣預報明天陰天。
雨停,她便要離開。
南宮以瞳柔聲說:「這是應該的,謝謝小星表妹這幾天的照顧。」
楚小星又喝了兩口茶,這才望著南宮以瞳的眼睛說:「嫂子,桀哥哥他很愛你,將來你們結婚後,他一定會更愛你、對你好的,你要相信他對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