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錦楠還是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母妃，你是如何知曉師妹的身份的？可是父皇他告訴你的？」錦楠不知道慧妃為何會知曉陸芊珞這個隱秘的身份。

因為即便是以他和陸芊珞的關係，若非是慧妃今日提起，他根本不會想到陸芊珞的身份會是這般。

錦楠之所以如此之問，是因為擔心陸芊珞，擔心皇上對陸芊珞的身份依然還有忌憚。

錦楠認定慧妃知曉的這些，是皇上告訴她的，因為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在這樣問慧妃的時候，錦楠的一顆心頓時都提了起來，儘管這是他想到的唯一可能，可是他還是不想從慧妃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慧妃看著錦楠的神情中浮現出了擔憂，又不禁在心中嘆息了一聲，她的傻兒子，竟是對陸芊珞用情如此之深。

在決定告訴錦楠這些事情的時候，慧妃就沒有想著要對他隱瞞。

「楠兒，母妃會知曉這些，並非是因為皇上。」

聞此，錦楠心頭先是一松，繼而便困惑起來，如果不是皇上告訴了慧妃這些事情，那麼慧妃又是如何知曉的？

明知道此刻不會有任何人知曉她和錦楠之間的談話，慧妃說話的聲音還是不自禁地低了下來：「楠兒，母妃之所以知曉陸芊珞的這些事情，是因為母妃和她擁有著相同的身份。」

慧妃的聲音很低很低，可是聽在錦楠耳中卻很清楚。

「母妃？！」那一瞬，錦楠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非常地望著慧妃，想確認他是不是真的聽錯了。

這些秘密，入宮以來，慧妃從來沒有對第二個人提起過，此刻和錦楠說起這些，一顆心便是緊張不已。

因為，她的這個身份實在是太過禁忌的禁忌。

這個身份，一旦暴露開來，絕對會給她的所有親人帶來致命的災難。

之後的時間裡，慧妃對錦楠講起了她的真實身份，自始至終，她的心情都是有些不安的。

終究是將埋藏在心裡許多年的秘密告訴了第二人，那種不安感是根本不由控制的。

感受到慧妃的不安，錦楠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希望能讓慧妃覺得安心一些。

同時，錦楠的心裡是深深的觸動和深深的愧疚。

這些秘密，慧妃很顯然埋藏了許多年，若非是因為他對陸芊珞的感情，慧妃根本不會提起這些最心底，最心悸的秘密。

這些，是慧妃對他這個兒子的愛，是他對慧妃這個母妃的歉疚。

一份秘密的傾訴，讓錦楠震撼不已。

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的外曾祖父竟然是前朝皇室的末代太子，外高祖母竟然是前朝皇室的末代皇后。

對於慧妃，她的身份更是前朝皇室的嫡系子孫。

這份秘密帶來的震撼，對錦楠來說真的是前所未有的。

直到看著慧妃的心情似乎平靜下來了一些，錦楠才問起了心中一直的疑惑。

「母妃，你和師妹的身份如此類似，那她和我們又是什麼關係？」錦楠有些不懂，他的外祖父生平只取了一位女子，便是他的外祖母。

他很肯定陸芊珞的生母雲氏並非是慧妃的姐妹，所以才無法肯定陸芊珞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楠兒，當年你外曾祖父初遇你外曾祖母，兩人曾生活過一段時間，之後的一天，你外曾祖父突然離開了。你外曾祖母傷心欲絕，卻在幾天後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她的腹中孩子正是我的父親，你的外祖父。我猜測，陸芊珞的某一位長輩，應當便是你外曾祖父的後人。」

起初，提起這些秘密時，慧妃緊張不已。

可是，如今將這些秘密全部吐露了出來，慧妃卻覺得自己的心情竟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是冷青霜。她是外曾祖父的女兒。」錦楠從來沒有見過冷青霜本人，但是無數次從青木子口中聽到過冷青霜的故事。

雲氏是陸芊珞的生母，而冷青霜則是陸芊珞的外祖母。

如此算來，他和陸芊珞竟是同一個外曾祖父。

陸芊珞，不但是他的同門師妹，還是和他有著四代聯繫的表妹。

「原來，當年祖母離開了祖母之後，竟是遇到了另外一個女人，最終還和那個女人一起終老了，可憐祖母卻是一人孤獨終老。」慧妃的神情有些悲傷，她是替她的祖母傷心，她的祖母等了外祖父那麼多年，****夜夜都盼望著他回來，可是直到她被葬入了黃土之中，最終都未能再見到祖父。

慧妃的記憶中，還清楚地記得祖母悉心教導父親，疼愛他們這些兒女的一幕幕情形，就是那樣一個執著堅貞的女子，生命中卻最終留下了遺憾。

看到慧妃眼中的悲傷，錦楠安慰道：「母妃，這天底下的事情，總不會那般完滿。外曾祖母或許終究是沒有等到外曾祖父回來，可是他卻有外祖父、和母親、舅舅和我們這些滿堂的兒女子孫。若是她泉下有知，定然是喜悅多過憂傷的。」

錦楠的話，讓慧妃的眼中亮起了一些光亮：「是呀，祖母是應當喜悅的，她將父親培育成了人才，父親又將哥哥培育成才。任是誰都不會想到，當年連活下去都極為艱難的祖母，如今卻有了一眾光耀門楣的兒孫。」

錦楠點頭道：「是的，母妃，所以你應當忘記這些不快，要開開心心的。」

「母妃的開心很容易，只要能看著你和思兒、念兒、皇上，還有哥哥他們過得好，母妃便就很開心了。

提到皇上，錦楠心中不免一緊：「母妃，父皇應當不知曉你的真實身份吧。」

「嗯，皇上他不知曉。」慧妃點頭道：「當年我不願入宮為妃，是皇上一道聖旨執意召我入宮的。只是這麼多年來，這個秘密我沒有敢對任何人提起，對皇上更是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這麼多年，慧妃在後宮之中當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怕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出來，就會為家族帶來殺身大禍。

錦楠有些心疼慧妃：「母妃，這些年，實在是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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