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御醫的答案和趙掌柜說的一般無二。

這樣的答案讓三公主的神色微微一變，心中生出了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聽完康御醫的答案，皇上又問道：「康院使，這兩種藥物的氣味濃烈程度如何，普通人可有可能嗅得出來？」

「普通人很難嗅得出來，若是醫者的話倒可能會察覺得到。」康御醫搖頭道，說著微微一頓，又補充了一句：「在望高山那種草木蔥鬱的地方，普通人對這兩種藥物的氣味更是察覺不到，若是身處之處有花香氣味，那麼這兩種藥物的氣味就會被完全沖淡，就是連普通醫者都很難察覺到。」

皇上微微頷首，再次問道：「康院使，那這兩種藥物，什麼醫術的人可以配製出來。」

「回皇上，只要是醫術嫻熟、生活經驗豐富的大夫都可以配製出來。」康御醫回道。

康御醫說完這句，馮武達的神色中已經透出了幾分得意，似乎他很快就能將陸芊珞除掉了。

皇上再次微微頷首，似在慎重地思慮中。

這個時候，陸芊珞將目光望向趙掌柜問道：「趙掌柜，我是曾在奇珍妙手堂購買過藥材，即便是我真的購買了你說的那些藥材，就因為這些藥材能配製招引毒馬蜂和驅散毒馬蜂的藥物，難道就能證明我配製出了這兩種藥物嗎？」

問完這句，陸芊珞不等趙掌柜回答，又將目光轉而望向康院使問道：「康御醫，既然這兩種藥物氣味極淡，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到。當初望高山二公主和馮五小姐遭遇毒馬蜂攻擊之事，或許有可能是這兩種藥物作怪，或許也有可能不是，對不對？我雖然不懂醫，卻是明白一些常識，蜂類對花香氣息十分敏感，很喜歡親近鮮艷如花朵的色彩，我想蜂類如此，毒馬蜂應當也是如此吧？不知我知道的這些對不對？」

面對趙掌柜，陸芊珞的態度有些冷，話語中都在暗示趙掌柜對她的懷疑不過是妄自揣測罷了。

可是面對康御醫，陸芊珞卻是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不過，陸芊珞真正的目的是想引導皇上想到一些別的可能，例如重陽節當天，二公主和馮清雯都是衣著艷麗，都是香氣逼人。

而她和三公主的衣物都是偏向淡雅，身上並未脂粉香味。

二公主和馮清雯如此「引人」，若是有毒馬蜂出現的話，怎麼不會沖著她們去呢？

趙掌柜沒有回答陸芊珞的問題，康御醫只是回了一句：「陸芊珞，所知曉的常識確實屬實，符合大多數蜂類的習性。」

不過也只是這一句，康御醫就不再多做解釋。

「多謝康御醫替我解惑。」陸芊珞向康御醫道謝，那個時候，眾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冷笑。

早在之前康御醫回答皇上的問題，卻突然提起望高山時，陸芊珞就察覺出來了，康御醫也是馮武達的人。

在證據如此牽強的情況，康御醫卻不多說一句對她有利的一句話，無疑更加是驗證了她的猜測。

這個時候，馮武達最後的手段就要出手了：「皇上，目前這些確實只是微臣的推測，可這些並非微臣的平白臆想，因為重陽節當日醫治過二公主的幾位御醫都可以為微臣作證。」

皇上眸光微動：「馮愛卿，你此話是何意？」

馮武達立刻回道：「回皇上，這幾位御醫曾在二公主身上發現過藥物的粉末殘留。」

皇上似有些意外：「噢，竟有此事？那為何這幾位御醫不向朕稟明此事，反而將此事告知於了馮愛卿？」

這個時候，馮武達的神色中浮現出了一些悲苦之色：「皇上，自從二公主和微臣的五女遭受毒馬蜂襲擊，被眾位御醫判定為體內馬蜂毒餘毒難清后，微臣就深覺此事詭異非常，是以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查這件事。這幾位御醫沒有將當初的一些異常告訴於皇上，是因為大殿下、三公主、王御醫一眾人都認定這些毒馬蜂不過是一場意外，所以他們都以為自己只是一眼眼花看錯了。而這幾位御醫肯將這個異常告訴於微臣，只是因為他們都被微臣的愛女之心打動了。」

馮武達這一番話，言辭懇切，神情悲痛，將一個父親對女兒受傷的擔憂和心疼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些話，也引起了皇上的思慮，當初這事發生的時候，他也覺得有些古怪，他還從未聽說過有如望高山那群毒馬蜂一般兇狠的毒馬蜂。

若是普通的大夫需要醫治半月乃至一月時間都罷了，可是連他的御醫們都需要這樣久的醫治時間，實在不得不令他懷疑。

當初時，那處只有二公主、三公主、馮清雯和陸芊珞四人，二公主和馮清雯遭遇到了毒馬蜂襲擊，可三公主和陸芊珞兩人卻安然無事。

如果非要懷疑一人，皇上也會認定那個人是陸芊珞。

三公主是他的女兒，他很清楚她的秉性，可是陸芊珞呢，他近乎一無所知，除了他是燕墨燁認定的燕王世子妃。

想到這裡，皇上眼眸一動，心中生出了一個猜測。

大皇子、三公主、燕墨燁、陸芊珞，他們的身份和關係，使得他不得不多想。

不過，即便心中已經有了認定，皇上也不會表現出來一分。

「馮愛卿，你所說的那幾位御醫都是何人，你且說來，朕要問他們一些話。」

聞此，馮武達神色一喜，立刻回道：「回皇上，這幾位御醫分別是鄭御醫、李御醫、楊御醫和張御醫。」

皇上微微頷首，無聲地看了陳公公一眼，陳公公便退了下去，宣鄭御醫、李御醫、楊御醫和張御醫四位去了。

至此，燕星闌鳳眸微微一沉，馮武達一連找了四位御醫為他作證，目前的情況對陸芊珞很不利。

這一點，三公主同樣也感受到了，自從受宣進了玉正殿後，她雖然只向皇上行過禮，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做過一件事，可是她心裡替陸芊珞著急，此刻她的額上都不自禁地泌出了一層冷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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