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姜小白又和張衛義在銀行等了一個下午。

等到銀行下班的時候，姜小白才起身和張衛義離開。

張衛義臉上一臉的著急，但是姜小白卻來的時候臉上是什麼樣，走的時候臉上就是什麼樣。

不急不緩，風輕雲淡，彷彿是來銀行上班的，而不是來銀行辦事的。

「小白廠長，這韓行長是不願意見我們啊？」回去的路上，張衛義看著姜小白開口問道。

「可能人家真的有事吧，銀行的行長就是財神爺，工作忙點，應酬多點也正常，明天再來就是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急什麼？」姜小白笑呵呵的問道。

「不是，我不是急，哎，我能不急嘛。」張衛義嘆了口氣。

「這是我們和人家借貸，人家就是沒事拿捏一下不也正常嘛，打聽打聽他家在哪，改天我們上門拜訪一下。」姜小白說道。

借錢的時候裝一下孫子不也正常嘛，想想後世的說出「一個億小目標」的王總。

當初為了2000萬的貸款，不是也跑了銀行55趟，白天單位等，晚上上家等。

這個時候的民營企業不受重視，銀行不願意給貸款也是正常的，他們這一次雖然有上邊牽頭，當時銀行迫不得已答應了。

可是借口拖一下也很正常。

第二天，姜小白見到了遠道而來的牟其種。

「牟大哥，你怎麼來了？」姜小白驚訝的問道，這都快過年了，牟其種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老弟在搞大動作，舉國皆知，老哥我怎麼能夠不來恭喜一下，當然了順產也是考察學習。」牟其種相比上一次見面，身體發福了一些，看的出來，從監獄出來以後日子過得還不錯。

「老哥這是笑話我呢，快請進，快請進，這樣，中午我給老哥接風，然後下午陪著老哥在晉省好好逛一逛。」姜小白笑著招呼道。

結果本來計劃的挺好，結果中午的時候牟其種喝多了，下午的考察只能夠作罷。

第二天才在龍城開車晃了晃，還去了幾個企業。

然後牟其種就不用姜小白陪著了，自己帶人在晉省到處考察，五天以後才回到龍城，找到姜小白直接開口問道。

「老弟有沒有想過開一個煤礦，晉省的煤炭資源這麼豐富，我們整合一下……」

牟其種洋洋洒洒的說著，姜小白笑呵呵的聽著，不為所動，但是一旁的宋衛國聽著卻若有所思。

其實晉省的煤炭資源現在雖然說也掙錢，但是掙不了大錢。

煤炭的價格是政府定價的，價格非常的低，是為了讓先富帶動后富，支援南方的經濟建設，要做出一些犧牲。

這種情況在當時比比皆是，全國一盤棋，重要的生產資料，都是國家定價的。

讓這些資源型城市做出犧牲，可是反過來以後，對於南方生產出來的商品卻按照市場經濟價值走。

至於這件事的好壞不提，但是資源型城市在這個時候肯定是做出犧牲了。

當然了，這個時候的私人煤礦確實也掙錢，不過都是小錢。

因為想要整合一下卻基本上不可能。而且煤礦總是出事，掙錢的路子多，姜小白噎不願意把手上粘上這種生意。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而且也忙不過來。」姜小白笑著搖頭。

牟其種點點頭，姜小白什麼性格他還算是了解的，這樣說其他就是拒絕了本來準備和姜小白聯合開一家煤礦。

現在既然姜小白沒有這個想法，他也就偃旗息鼓了，他在川省也有生意做，一個人跑到晉省來挖煤，他也不願意。

不過還是想著，等回去以後成立一個煤炭公司。

送走了牟其種，姜小白和張衛義繼續每天到銀行等著，就像打卡一樣，銀行上班開門他們就過來，中午下班關門，他們倆就走。

除了來的時候問一句領導在不在以外，其他再一個字都不多說。

前段時間晚上也去過韓行長家裡，不過也沒有見著人。

轉眼間十天過去了，除了牟其種在的時候姜小白一天都沒差，天天到銀行等人，不過姜小白臉上一點不見著急，把接待姜小白和張衛義的工作人員都給弄迷糊了。

這姜小白是真的不著急，還是裝出來的，應該像旁邊那個張衛義一樣，臉上著急的神色一天比一天更濃才對啊。

華青控股公司放假的前一天，省第一建築公司派人來了，讓姜小白去省建築公司一趟，談談建華青大廈的事。

姜小白差點沒有氣樂了，這特么到底誰是甲方，誰是乙方。

姜小白沒有搭理，臘月二十六這天，華青大廈的項目部放假了，張衛義等人都開車回建華了。

至於宋衛國，在前兩天就回建華村主持年底的工作去了。

這一年的春節，看起來和往年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走在大街上卻明顯的能夠感覺的到人們從穿衣風格到精神面貌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大街小巷，靚麗的色彩越來越多，牛仔褲，喇叭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那麼多年輕人穿在身上。

街邊的服裝店，飯店不知不覺中有多開了兩家。

晚上等國營商店關門以後，私營商店開始活躍了起來，人們發現晚上也可以買到日用品了。

而且老闆的服務態度還要好很多。

身邊的談論的話題，「萬元戶」三個字成為了人們羨慕的對象，越來越多的話題和錢有了關係。

而不是原來的「先進個人」「勞動模範」。

人們不再談錢就覺得羞愧，價值觀在一點一點的發生著改變。

報紙上刊登了美國太空飛船「挑戰者」號升空的消息，當時還有電視直播，不過姜小白沒有看。

從報紙上看到這一則消息才想起來，這應該是人類歷史上第一用電視直播飛船升空現場，不用很可惜，「挑戰者」意外爆炸了。

春節前國家宣布了，允許私人擁有汽車，不過卻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因為這一年國內能夠買得起汽車的人還很少。

潤物細無聲，改革的春風在一點一滴的滋潤著整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