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衛義，劉健，李老三，王超……眼中也算是猶豫不定和焦慮不安。

這個選擇太過重要，可能會影響他們的一身。

開始創業的時候，姜小白說了，再壞還能夠壞到哪去，所以眾人跟著姜小白一路披荊斬棘，走到了現在。

可是原來是光著腳，現在呢？坐擁一千萬的資產，在這個時候來說，萬元戶都是眾人羨慕嫉妒的對象。

他們可以說已經走到了大部分人的前邊，別人還在當二道販子，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廠子。

讓他們再去冒著一無所有，甚至背負巨額債務的風險，去跟著姜小白冒險。

他們這些已經上岸穿上鞋的人，確實有些膽怯了。

好日子過久了，一點一滴的消磨著他們身上冒險的天性，拼搏奮鬥的精神，頑強不屈的意志。

姜小白旁邊的宋馨，也在猶豫著，其實對於建華村的一切，她倒是無所謂，沒有就沒有了，也不會太留戀，本身她也不是奔這個來的。

可是要是因此背上巨額的債務，她也害怕，害怕這輩子翻不了身。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甚至有些人都已經結婚成家了，有自己的家庭了，不可能毫無顧忌的跟著姜小白冒險。

因為這事影響不止是他們自己，還有家裡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孩子。

這場選擇來的如此的突然和出人意料，讓人猝不及防。

幾年前，他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毫不猶豫的跟著姜小白走了下去，成就了今天。

可是當又一次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時候，他們猶豫了，害怕了，膽怯了，茫然了。

「嗤」宋衛國劃了根火柴，點燃了一根煙。

大口大口的煙霧吞吐了出來，遮掩住了他陰晴不定的面龐。

緊接著是李老三，劉健……

會議室里充滿了煙味，但是這一次連宋馨都沒有感覺到，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皺著眉頭去打開窗戶。

會議室里靜悄悄的，除了濃重的呼吸聲，沒有其他一點聲音？

偶爾有點煙火柴劃過火柴盒發出的「嗤」的一聲意外，會議室里落針可聞。

宋衛國吹散了一點眼前的煙霧，看向了王超，王超似有所感，也看向了宋衛國。

兩人眼神之間有那麼一瞬間的交流，不過要眼神中都包含了態度的內容。

兩人也從各自的眼神中得不到太多的內容，然後兩人繼續低頭沉思。

轉眼間，就已經五點鐘了，只剩下了最後的半個小時。

幾個人不時的抬頭看看錶，眼中的著急不安之色，早就不加掩飾了。

會議室里的眾人，唯有一個人頗有些風輕雲淡的樣子，也不時的抬頭看一下表，，可是眼中不僅沒有著急不安，反而有些淡淡的不耐煩。

這個人就是王猛，其實在座的最應該著急的就是王猛。

因為王猛因為最早跟著姜小白，手裡的股份也最多，可是王猛卻沒有一點猶豫。

當時建華村十多個知青，就他一個人留了下來，再到如今，會議室里又有了這麼多人。

可是他一如既往的沒有其他心思，只有跟著姜小白走下去，冒險不冒險他不知道。

掙錢還是背負債務他也無所謂，哪怕是背上債務了，他就不相信，跟著小白哥，這一輩子還真的能夠翻不了身了。

姜小白看出了王猛的輕鬆，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這小子，到底長沒長腦子，別人都愁壞了，你一點都不考慮考慮嗎？

其他人目光不經意間也看見了王猛的狀態，一個個苦笑著，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們要是也可以像王猛這樣，什麼都不用考慮就好了，可惜不可能。

「好了，時間到了……」姜小白看了看時間，笑著開口說道。

「各位，考慮好了吧，告訴我你們的答案。」

「我肯定跟著你乾的小白哥，掙錢也好背債務也好，我不在乎。」王猛第一個開口說道。

「想好了，幾千萬的債務，咱倆以後說不定就得天天吃糠咽菜，東躲西，藏的過日子了。」姜小白說道。

「這有啥想的，剛到建華村插隊的時候，不也是快餓死了，無所謂的，到時候我和您一起還債。」王猛笑著說道。

「行，其他人呢？」姜小白點點頭，轉頭看向其他人。

會議室里一陣沉默，幾個人互相看著都不說話。

突然李小六站了起來，不理會一旁瘋狂用眼神暗示著自己的表舅李老三，大聲說道：「小白哥，算我一個。」

「想好了？」姜小白有些意外的問道。

「沒啥好像的，不用說背債，就是坐牢我也幹了，人死卵朝天，我就是一個農民，要沒有小白哥你，也沒有我今天。」

李小六擲地有聲的說著，讓姜小白和會議室里的其他人為之側目。

「好，」姜小白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了其他人。

「小白廠長，要不這樣，晚上我們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宋衛國開口說道，

姜小白想了想點點頭說道：「行，沒有問題，明天早上給我答案，散會。」

姜小白說完，朝著門外走去。

辦公室里所有人目送著姜小白而去，然後又看向了王猛和李小六這兩個年輕人。

他們知道，哪怕是明天決定留下手裡的股份，以後在姜小白也不能夠像這兩人的地位一樣了。

尤其是王猛，他們都想掰開這貨的腦袋看看，裡邊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真的就對幾百萬的債務這麼無所謂嗎？考慮都不用考慮的。

姜小白回到辦公室，就知道了趙心怡和趙剛打電話過來了。

估計是龍城已經有報紙上登出來華青控股公司要建一棟大樓的消息了吧，姜小白心裡想著，先給趙心怡把電話回了過去。

「您好，趙主任不在，早就出去了。」一個女人說道。

「好，謝謝。」姜小白聽著還感覺有些怪怪的。

趙主任，這媳婦現在也成趙主任了，真想不出來，也不知道她當主任是什麼樣子，長得那麼漂亮，別人能聽話嗎？能有領導的威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