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對他除了搖頭就是無視,家教看在老陸錢多的份上,還能勉強應付他,他要打遊戲,家教不會阻攔,反而樂得輕鬆,離開前還會幫他把作業做好,至於女家教,每回凈想著見老陸,還老問他跟老陸有關的事,讓他覺得很噁心。
見過當后媽的,沒見過上趕著要后兒子的。
蘇蕎的睡眠素來很淺,她隱約感受到旁邊有人,悠悠睜開眼,看見了正低頭搗鼓著什麼的陸則冬。
「你在做什麼?」因為燈光刺眼,蘇蕎微微皺眉。
陸則冬沒想到蘇蕎會醒,嚇了一跳,抬起頭和她大眼瞪小眼。
蘇蕎這才看清,他拿在手裡的是自己的手機。
「剛才響了一下,我就看了看。」少年邊解釋邊把手機給她放回去。
蘇蕎手機里沒有不能被人看的隱私,所以沒跟他計較,心中雖然不滿他擅自闖進來的行為,但看到他穿著短袖短褲,腳上也沒穿棉拖,瞥了眼桌上的鬧鐘,凌晨1:33分,她只道:「回去睡吧,我們家的人沒有早上睡懶覺的習慣。」
見她不跟自己計較,陸則冬大搖大擺的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蘇蕎只有一個想法——
被寵壞的熊孩子。
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蘇蕎關了檯燈,剛躺床上,準備把手機調靜音,進來一條QQ好友添加信息。
蘇蕎已經好幾年沒添加陌生人為好友。
換做以往,她會直接無視,但今晚因為睡不著,無聊之下點開這個叫「£王者★劍嘯ぃ」的QQ信息,Q齡已經有7年,超級年會員,頭像是個遊戲人物,還是常年手機在線的達人。
蘇蕎注意到他的個性簽名——【婊你妹……】
她了忽略,然後把手機放床頭柜上。
……
第二天,蘇蕎從房間出來,兩少年已經起床,坐在客廳裡頭挨著頭用ipad玩密室逃亡。
周末,梁慕貞不上班。
吃早餐的時候,梁慕貞突然開口:「昨晚來家裡的男人,是你朋友?」
蘇蕎喝豆漿的動作一僵,蘇澤楊已經在旁邊回答:「那是則冬的爸爸,來給則冬送衣服的。」
梁慕貞看了眼女兒,這事是老洪老婆告訴她的,現在聽兒子這麼說,想來是老洪媳婦搞錯了,又見兒子同學的確換了身乾淨衣服,她沒再往別處想,只當是個誤會。
下午,梁慕貞被同事喊出去打牌,留下蘇蕎照顧兩個孩子。
蘇蕎也沒怎麼照顧他們,只是督促他們學習,蘇澤楊跟陸則冬趴在客廳茶几上做試卷,她就斜靠在沙發上看書,偶爾輔導蘇澤楊做題,發現陸則冬的基礎知識薄弱,蘇蕎沒再讓他做試題,直接丟給他教科書讓他一頁頁地看。
少年有些不高興,卻也沒忤逆蘇蕎,慢吞吞的翻看教材,時不時開個小差。
他剛看完一章,蘇蕎又丟過來一本輔導書。
「把圈出來的題目做好。」
15歲,正是男孩長身體的年齡。
下午3點,蘇蕎用在超市買的半成品做了六個榴槤酥。
陸則冬聞到那味,立刻捂起口鼻,嫌惡的道:「怎麼做這東西,噁心死了。」
他說這話時,蘇澤楊已經吃掉一個榴槤酥。
榴槤的味道雖然很多人不喜歡,剛剛從烤箱里出來的榴槤酥卻很受歡迎,很酥很香,餡兒也不怎麼臭。
蘇澤楊拿起一個榴槤酥遞給陸則冬:「嘗嘗吧,很好吃的。」
「不吃,聞著就犯噁心。」
蘇蕎沒有理會他,拿了紙巾替蘇澤楊擦掉嘴邊的油漬:「最多吃3個,不然晚飯吃不下。」
陸則冬見她甚至不哄自己嘗一個,卻那麼體貼地對待蘇澤楊,又看了看碟子里的榴槤酥,一共6個,蘇澤楊3個,她自己3個,好啊,這是根本沒給他準備!
記起昨晚她趕自己的事,少年的眼眶一陣溫,氣沖沖的進了房間,使勁甩上。
「姐——」蘇澤楊擔憂的看向蘇蕎,也不明白怎麼回事。
「別管他,吃你自己的。」
「可是……」
蘇蕎邊整理亂糟糟的茶几邊打斷他的話:「如果要走,剛才應該直接沖向口。」
蘇澤楊喔了一聲,心裡還是不放心。
陸則冬站在後等了會兒,見沒人來勸自己,整個人往床上一趴,胸口憋悶到不行,長到15歲,還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不知過了多久,蘇澤楊在外面敲,他沒有回應,聽到開聲,他直接用枕頭把臉蓋住。
蘇澤楊是拿著一盒蛋撻進來的:「則冬,蛋撻吃不吃?」
「……」陸則冬不吭聲。
「我姐說,你要連這個都不吃,那她真沒……」
蘇澤楊的話還沒說完,床上的人已經丟掉枕頭起來,不耐煩的嚷他:「不就幾個破蛋撻,誰稀罕!」
「你要不吃,那我拿出去了。」
陸則冬一把搶過蛋撻盒子,小霸王似地說:「不吃也是我的。」
聽到腳步聲,蘇蕎抬眸,看到從房間出來的兩少年,她也沒說什麼,把裝著剩餘榴槤酥的碟子端回廚房。
陸則冬看見碟子里還有3個榴槤酥,心情突然就大好了。
……
晚飯後,蘇蕎拖了遍地,她剛洗好拖把,蘇澤楊從書房跑出來:「姐,明天吃大閘蟹去不去?」
「什麼大閘蟹?」蘇蕎沒聽明白。
「則冬的爸爸說請我們去農家樂吃野生大閘蟹。」
蘇澤楊又說了個地名,是海城鄰近的一個市,一年到頭有很多遊客去那吃大閘蟹。
陸則冬的聲音也從書房傳來:「蘇澤楊,怎麼樣啊,如果行的話,我得讓老陸訂位置了。」
蘇蕎現在是能避開陸靖深就避開,但看出蘇澤楊很想去,便道:「你們去吧,我明天上午還有點事,不過別耽擱傍晚回學校,天氣轉冷,我送你過去的時候順便幫你把墊被弄一下。」
「姐你放心,我們吃完午飯就回來了。」
蘇蕎莞爾:「回去做作業吧。」
蘇澤楊又興沖沖的跑回去:「則冬,我姐說她沒時間,不跟我們一塊去了。」
……
蘇蕎其實沒騙蘇澤楊,她確實有事要忙,周一就要去恆豐上班,她趁星期天去商場買了些文具用品。;
剛從電梯出來,蘇蕎接到一個電話。
接通后,對方沒說話,在她說出『哪位』的時候,對方就摁了掛斷鍵。
聽著嘟嘟的盲音,蘇蕎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沒往心裡去,只當是誰搞的惡作劇。
下午1點,蘇澤楊打電話給她報平安,已經準備回海城。
「陸叔叔還買了好多大閘蟹,我剛聽他跟則冬說,是給我們家的。」
少年粗嘎的嗓音里難掩外出遊玩的開心。
蘇蕎沒應他那句話,只說讓他們路上注意安全:「快到家時給我打個電話,我把帶去學校的東西先準備好。」
……
再接到蘇澤楊的電話已經是下午3點半。
「姐我們到了,我拿不動東西,你下來接我一下。」
因為梁慕貞在家,蘇蕎沒有帶鑰匙,換了雙休閑鞋就坐電梯下樓。
那輛黑色轎車停在公寓口,她剛出電梯就看到蘇澤楊,他腳邊有個白色水桶,還有一些時令蔬菜。
礙於禮貌,蘇蕎走到副駕駛座邊,車窗緩緩降下。
陸靖深已經轉頭望出來。
蘇蕎沒刻意去看他深邃的眼睛,簡單道了謝,然後把手從車窗邊緣收回,拎起那個裝了大閘蟹的水桶,讓蘇澤楊拿了那些時令蔬菜一塊上樓。
坐在車後排的陸則冬,突然往駕駛座椅上一趴。
他賊溜溜地瞅著公寓樓電梯那邊,故弄玄虛的道:「老陸,你看我同學姐姐的眼神不太對勁啊!」
……
蘇蕎跟蘇澤楊回到公寓,她把那個裝墊被的袋子拎到玄關處,又折回去拿車鑰匙。
蘇澤楊卻道:「姐你不用開車,陸叔叔剛才說送我們。」
蘇蕎想自己開車,梁慕貞卻接了個電話,臨時有事要去法院,得用車。
蘇澤楊以為自家姐姐是不好意思老麻煩人家,便說:「姐,陸叔叔人很好,而且他本來就要送則冬去學校,順路帶我們而已,沒關係的。」
「搭他們的車吧。」梁慕貞已經換好衣服出來:「回來的時候你打電話給我,我繞過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