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蕎不認為陸靖深這個行為是『腳麻了想伸伸腿』,倒更像是古時那些紈絝半路攔截良家婦女的輕浮動作,哪怕耳根有些,她還是裝作沒看出他做的暗示,往左側讓開適當的距離,舉步欲走。
一名服務員卻推著裝滿碗筷的推車迎面而來。
蘇蕎不得不站到旁邊讓路。
這時,手機在牛仔褲口袋裡響起來。
是蘇家座機的號碼。
推車從她身邊經過時,蘇蕎接了電話,那邊是蘇澤楊的聲音。
讀了初三的蘇澤楊,因為學校的補課規定,沒半個月才放一次假,今天是周五,因為惦念著回家住的蘇蕎,放了學也不跟同學去圖書館,結果到家卻被告知蘇蕎下午就出去了,等到晚飯時間都未見蘇蕎歸來,忍不住打電話來問。
「嗯,跟朋友一起,大概8點能回去。」
「不用來接,這邊交通挺便的,我可以打車回去。」
「剛在洗手間,那先這樣。」
蘇蕎掛斷,打算回吃飯的地方,一個轉身,卻忘了陸靖深還沒走,四目對視的那瞬,蘇蕎故作鎮定的移開眼,想走,跟她只相距幾步的陸靖深卻突然動了。
他看似隨意的往前一步,跨得不大不小,卻給了蘇蕎一股無形的壓力,她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後背貼上牆壁,蘇蕎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他面前露了怯。
異性相處,本來女方就容易落於下方……
蘇蕎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對男人的劣根性也略有了解,有些男人就喜歡看女人因為他們自亂陣腳,覺得這是個人魅力的體現,走廊過道上的燈光本來就暗,這一刻竟染了一絲曖昧。
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襯衫,蘇蕎按捺下有些亂的心跳,抬起頭迎上陸靖深好整以暇的打量眼神。
陸靖深看著她一副如臨大敵的防備樣,明明很忐忑,卻硬是做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假象來,繼而想起她剛才繞過自己想離開的事。
但凡男人,恐怕都不喜歡無疾而終這個詞,或者說,不喜歡不是自己主導的無疾而終。
可能這也是身居高位男人的通病,一個女人曾經摟著你向你流露出過那方面的意思,再次見面她卻待你如常,甚至有所躲避,女人的心思無法用商場上的算計來估量,這樣一來,導致自己想不通的同時,心裡也惹下了不痛快,偏偏她還接連出現在你面前,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讓人往欲擒故縱方面聯想。
「剛才都聽了多少?」陸靖深開口,剛抽過煙的嗓音越顯低沉。
蘇蕎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他指他打電話那事,便解釋:「我只是剛好路過。」頓了頓又說:「沒聽多少。」
她沒想到陸靖深為了追究她『偷聽』的責任會追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