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陸先生旁邊的那人,拿過桌上一瓶伏特加重重擱在蘇蕎跟前,意思很直白乾脆——
要麼喝,要麼滾蛋!
蘇蕎看了眼還默不作聲的男人,隔著細白煙霧,他的側臉線條顯得剛硬又冷漠,耷著眼皮,對旁人為難她的行為熟視無睹。
麻將桌那邊,有人一直觀察這邊,見狀呵呵一笑:「小姑娘,哥哥給你點忠告,不要給人強出頭,哪怕是朋友,指不定你這邊在給她出頭,她就在那邊賣了你,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下次能避就避。」
「老瞿,你這臉皮連鑽頭都打不穿了,還哥哥,做人老舅都顯老!」麻友搭腔。
那人笑得更開心:「老舅就老舅吧,人姑娘跟仙女似的,當舅舅我也不吃虧,有機會還得去見見我那妹妹,能給我生出這麼漂亮的外甥女,基因一定差不多到哪兒去。」
說著,兀自哼起來:「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划不動……」
蘇蕎聽出,他就是剛剛唱《愛情買賣》的那個人。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臉紅,只是耳根越來越燙,背後,葷素不忌的話題繼續著,尺度也愈加的大。
不想再久留,又不願放過這次機會。
蘇蕎盯著那瓶伏特加,經過短暫的心理鬥爭,她拿起了那瓶酒。
包廂里,一時再無人說笑,可能沒想到她真敢喝。
蘇蕎剛擰開瓶蓋,包廂的被大力推開,伴隨服務員阻攔的聲音:「先生,你不能進去——」
看到蘇衍霆,蘇蕎整個人怔在那裡。
他穿了一身淺色休閑裝,像從家裡急急趕過來的,但依舊風度翩翩,他的視線也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蘇蕎。
因為蘇衍霆的到來,氣氛變得詭異。
有人已經站出來打圓場:「這不是鴻興的蘇總,今晚也在這打牌?」
「家裡孩子不懂事,還望沒打擾到各位打牌的雅興。」
這番話,蘇衍霆說的很客氣。
在場的人即便有不悅,也不好再當場發作,他們還想著這哪有蘇家的孩子,蘇衍霆已經走到蘇蕎的跟前,他低頭,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語氣已不如方才那般和氣:「胡鬧了一晚上,跟我回去。」
……
蘇衍霆把人帶走,包廂里又恢復了之前的鬧。
談論的話題自然而然轉到蘇家身上。
有人記起蘇家確實有個孫女,好像還是海城某一年的高考狀元:「當時圈子裡傳的可開了,我二舅媽那段時間跟蘇家那位老太太走的特近,我表弟跟她差不多大,家裡都看出我舅媽想要這個兒媳婦。」
「那成事沒?」
那人搖頭砸吧嘴:「人哪瞧得上我表弟,直接留洋鍍金去了。」
眾人又是一頓鬨笑。
「陸總好像也是00還是01那年的高考狀元吧?」有人插嘴道。
陸靖深正百無聊賴地靠在沙發上,他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什麼話,包括蘇衍霆將人領走那會兒,只是靜靜聽著關於蘇家的八卦,當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他稍一仰首吐出薄煙,看向緊閉的包廂,目光卻有些諱莫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