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疆心裡緊揪著走進屋，望著床榻上還在安然無恙地甜睡著的容顏，他甚至不知道玄湛到底有沒有碰過她。

一想到她已經被玄湛碰過，他就痛苦得像是失去理智，根本沒有其他心思思考他們是不是親兄妹，他的心痛得只容得下她。

他緩緩走過去，坐在了床榻邊，抬手緩緩拂過她的髮絲，下一刻便被她握住了手，他怔了怔。

容顏醒過來，抬眸看到他的那刻，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她明明記得昨夜抱著她入睡的人是玄湛。

她下意識想找玄湛，但是無疆在她面前，她喉嚨口剛想溢出的話，又吞了回去。

見狀，無疆毫無察覺地低聲，如同往常一樣的語氣溫和道，「容顏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啟程去岐陽了。」

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對她發脾氣，哪怕她昨夜真的失身給玄湛，她如此單純，若不是玄湛一步步蠱惑她，她根本不知道那些事！

「我……」容顏緩緩起身，然後低聲道，「我的衣裳……」

話音剛落，屋外的宮女便送進來了衣物，「長公主，奴婢們替您更衣。」

見狀，無疆並沒有阻止，但也沒有避諱，畢竟他們之間已經是夫妻了。

何況容顏還穿著中衣，並不暴露。

她由著宮女替她更衣，梳洗后，錦綠走進來，笑道，「長公主，郡王，若是準備好了，那麼便可以啟程了，皇上已經在外邊等候多時了。」

聽罷，容顏抬眸朝著屋外看過去，果然看到了玄湛，這時，她才知道是真的要和他離別了。

她一時恍然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從小到大，她一直沒有長時間離開過皇宮，現在一下子要跟無疆去岐陽，她頓時有了難捨難分的離別情。

自然不止對皇宮，還有他。

無疆與她一同走出去，錦綠跟在身後，她自然也隨著長公主去岐陽，繼續做貼身丫鬟伺候長公主。

容顏走到他面前時，頓了頓步伐，抬起清澄的星眸，出乎眾人意料地說了句，「皇兄，我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

聽罷，無疆俊顏冷漠，雖然他心裡極其不願意，但還是尊重她地忍耐轉身與錦綠先離開。

只留下兩人，連薛公公也緩緩退下了。

其實容顏很少喊他皇兄，小時候她一直將他當成夫君看待，自然不會喊他皇兄，而懂事後又明白了父母的死與他有關，關係疏遠也沒有叫過。

可是她與無疆成親后，她也只能這麼喊他了不是嗎？

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容顏輕聲反問他，「我都要去岐陽了，往後也不會留在皇宮裡煩擾你了，我走之前，你就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玄湛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抬手輕撫過她的臉，看到她小臉微紅，就忍著沒再碰她，低醇道，「若是想見朕，隨時可以回皇宮，朕會讓薛公公給你進出皇宮的令牌。」

她想聽的不是這個，容顏緩緩抬眸，「我若不想你呢？」

玄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妥協地溫柔道，「朕會想念你，時常進宮就當來看朕？」

話音剛落，容顏出乎意料地就踮起腳尖，抱住了他的脖頸，心跳很快地貼近他的身軀，眼神迷離而貪婪地嗅著他的氣息，軟濡地低喃，「剛剛騙你的，我會很想很想你。」

想到心痛，想到忍耐不下去她一定會回來見他！

見狀，玄湛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抬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腰間，聽到她會想他，他不是不高興，只是比起她要離開他，他實在高興不起來。

感覺到他也在抱她，容顏的心一燙，她知道時辰差不多了，她該離開了。

可是她太想時間留在這一刻，讓她感受還沒來得及感受的溫情，但總有分別的一刻。

容顏在緩緩鬆開手的那瞬，又做了個出其不意的動作。

她仰頭青澀地伸出舌頭添弄著他的嘴角，留下氵顯漉漉的水澤，彷彿儘力學著他之前吻她。

玄湛猛然一僵，他眸色微深，最終含允著她的舌尖吻她。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他低著頭吻她的畫面美如一幅畫。

容顏因為這一吻，彷彿心裡的空洞也漸漸溫暖安定地被填滿了……

**

容顏離開凰宮后，與在馬車上等待著她的無疆錦綠匯合，玄湛還有國事要忙自然不會再來送行，而她沒想到的是另一個人竟然來送她。

眼看著她要上馬車，身後傳來了魏天瑜的聲音，「長公主和郡王要啟程回岐陽了，我特地來送一程，長公主不會不歡迎吧？」

容顏頓了頓，轉過身便看到了魏天瑜身後跟著一群宮女走過來，她下意識皺眉，看到她便渾身不適，不想與她多說什麼直接離開。

還未上馬車，魏天瑜便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長公主這沒禮貌的性格什麼時候能改改，我只是來送行，你都要走了我還會為難你？」

見狀，容顏走也不得留也不得，冷冷瞥過她，「你到底想做什麼？」

「昨日長公主大婚，我還沒單獨恭喜過你，還有今日你便要離開皇宮，我很是開心，所以特意來和你喝一杯，長公主可要賞臉？」抓著她的手，彷彿她不領情，魏天瑜便不會這麼輕易放她離開。

容顏才冷笑瞥過她，「我若不喝呢？」

「長公主是怕有毒？我還不至於在大庭廣眾毒死長公主吧？」魏天瑜瞥過身後的宮女，宮女便立即端上來兩杯酒，「你先選，選完剩一杯給我總可以了？」

聽罷，容顏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最終還是不想和她過多糾纏地抬起手，隨便選了一杯，卻沒有喝。

見狀，魏天瑜選了另一杯，與她碰杯，「祝長公主和郡王一路順風，白頭偕老。」

話音剛落，她便喝完了那杯酒。

容顏漠然地喝了手中的那杯，魏天瑜便放開了她，她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望著馬車揚塵而去，站在原地的魏天瑜漸漸揚起了冷笑，隨即轉身攜著一群宮女離去。

……

馬車裡。

容顏一開始心不在焉地與無疆錦綠說這話，或者看了看馬車外的風景，以及一路護送的侍衛。

但不知道是不是馬車太過顛簸，她的頭漸漸有些暈乎乎，而且馬車內空氣不是很好地讓她漸漸覺得熱得難受，呼吸也微微急促地靠著那裡，眼神微微迷離，隱忍著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