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蘇初歡只是面無表情地道,「凌妃害死容戰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她惡毒?我差點忘了,你那麼愛凌妃,她做這種事就不惡毒,輪到我做就成千古罪人了?」
「你拿一個野種跟朕的皇子,相提並論?」容檀眼底深沉得快要爆發,本身就帶著怒意而來,她還不知收斂,非要在這個時候刺激他。
那就怪不得他說話難聽了!
而蘇初歡這次沒有忍讓,冷笑彎唇,「既然你那麼在意凌妃和她的兒子,那便現在就賜死我,反正我肚子里的是個沒爹的野種!」
話音剛落,只聽得啪地一聲,容檀已經揚手,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
雖然沒有用盡全力,但也鮮紅地印在了她的臉頰上。
此刻,容檀的眼神,臉上都是任何人無法承受的暴怒,這也是他第一次打女人,打她,是被她激怒到憤怒的極點。
這個瘋女人不僅想害死凌妃和皇子,竟然還敢說他們的孩子是野種,任何男人都忍受不了。
蘇初歡承受下這巴掌,眼神空洞地轉過頭看著他,最終笑了,眼底沒有笑意,「打得好,容檀,我差點就如願以償殺了你心愛的凌妃和你的皇子,你是不是還很想殺了我?」
這一巴掌,打掉了他和她之間所有的感情,容檀,打得好,打得真好……
容檀見她沒有一滴眼淚,也不求饒,反而在激怒他,看著她臉上那道紅印,以及她腹中的孩子,他倒逐漸冷靜了下來。
半響,容檀壓低了冷漠的聲音,「等你生下朕的子嗣,朕便賜死你!」
他說的氣話,可蘇初歡卻當了真,「好,與其一輩子待在這個皇宮,倒不如死了乾淨。」
聽罷,容檀手背青筋微爆,睨著她不知道多久,才隱忍地鬆開手,從唇縫溢出一字一句,「朕到時會成全你,只不過在你臨盆這月里若是還敢興風作浪,朕便再也容忍不下你和這個孩子的存在,別怪朕絕情地連這個孩子都一併賜死!」
話音剛落,容檀拂袖摔落了桌上的所有物品,砰砰作響落地,只見他臉色陰鷙森冷地離去。
這一陣聲響嚇壞了蘭心閣所有的宮女,嚇得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直到他離去,才起身走進來,也不知道娘娘說了什麼話惹皇上生氣了。
蘇初歡坐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她面無表情地垂著黯淡的眸子,毫無波瀾。
彷彿,一個死了的人一樣。
宮女走進來,看見了她臉上的紅印,微微腫起來,剛剛除了皇上沒有其他人,是皇上親自動手打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第一次看到皇上如此震怒。
見狀,宮女連忙讓人拿過來熱毛巾,替蘇初歡敷在臉上,見她一言不發不由安慰道,「娘娘別嚇奴婢們,說句話好不好?皇上也是一時之氣才打了娘娘,娘娘還懷著龍嗣,皇上捨不得處罰娘娘的,為了腹中孩子,娘娘不要太過傷心了……」
蘇初歡卻推開了熱毛巾,淡道,「算不上傷用不著敷著,我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宮女們見她已經躺在床榻上休息,像個沒事人一樣,便不再打擾地退下了。
而蘇初歡一直沒有閉上眼睛,腦子裡都是剛剛那一幕,她緩緩抬手扶著自己微腫的臉頰,是他打的,親手打的。
蘇初歡,你要記住今日他的絕情狠心,為了另一個女人,這樣的男人,她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不會再愛了。
……
鳳鸞宮。
娑娜回來時人已經沒什麼大礙,太醫說她只是嗆了口水罷了,並無大礙,反倒是容墨,那麼小身子骨自然弱,經不起這麼冷的井水。
回來時一直發抖,娑娜按照太醫的吩咐,讓宮女給容墨取暖。
見容墨終於暖下來安睡,她便開始想著其他事,乃娘在大牢里應該受不了多久的刑罰,就會開口說出蘇初歡指使她的事。
不知道皇上會怎麼處罰那個害他們母子的賤人,應該讓她也感受一下冷宮裡的日子才是!
只不過那個賤人還懷著龍嗣,想容檀殺她,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除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趁著皇上還在盛怒當中,再刺激一次,那麼即使是龍嗣也保不住那個賤人了,皇上豈會容忍她第二次……謀害他的皇子?
當然蘇初歡不可能傻到剛剛觸犯龍威,就馬上想害自己。
只是她不害自己,不代表娑娜不會製作她害墨兒的假象。
想到這裡,娑娜緩緩勾唇,隨即吩咐了宮女去太醫院取一味藥劑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便讓她去了。
沒過一會兒,宮女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葯回來,「娘娘,這是太醫給小皇子熬的葯。還有,這個是娘娘吩咐奴婢去取的。」
娑娜接過那包東西,緩緩打開聞了下,然後將葯端過來,瞥過一眾宮女道,「都退下吧,我親自照顧墨兒就行了。」
「是,娘娘。」話音剛落,宮女便魚貫而出。
而娑娜將那包東西,一點點分量倒入葯里,慢慢攪勻,將容墨抱在了懷裡,溫柔地哄著他,「墨兒,喝葯了。」
於是將葯一點點耐心餵了進去。
見他喝完了整碗葯,她眼神微深,只是一點點劑量不會有事的,到時候出現癥狀立即稟告容檀,讓太醫來治療墨兒,肯定會好的。
……
接連幾日的喂葯下來,娑娜便看到了墨兒毒發的癥狀,嘔吐發熱,連宮女都焦急地照顧著他。
娑娜便立即皺眉道,「去請太醫過來,重新給墨兒診治。」
「是,娘娘。」宮女慌慌張張的去了。
沒過一會兒,太醫匆匆忙忙地來了,看到小皇子的癥狀,大吃一驚,照理說太醫院開的藥方應該很快會好,只是受了涼而已,怎麼這麼嚴重。
片刻把脈之後,神色更加吃驚地慌道,「娘娘,小皇子這不像是那日落水后沒好,倒像是……」
「像什麼?」娑娜佯作緊張地問。
「像是中毒了。」
「什麼?」
「娘娘不要緊張,是一種慢性毒藥,名叫鉤吻,日益累積才會毒發身亡,所幸小皇子的癥狀發現得早。」太醫如是道。
娑娜卻臉色蒼白地仿若天塌下來,「快去稟告皇上,墨兒在蘭心閣日益累積地被貴妃娘娘下了慢性之毒,差點毒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