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初歡不是能忍痛,而是她怕叫出聲,只會引來他折磨自己的興緻,所以她才咬牙忍下。
哪怕有一線生機,她都要試試。
果然太子停下了繼續折磨她,只是饒有興味地打量她,該說她聰明好呢,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用手划著輪椅,將鐵烙扔了回去,陰森森地盯著她笑道,「你以為本殿就這麼點花樣?」
下一刻,太子拍了拍手,外面的侍從突然抬進來一樣上面都是鐵釘的石木馬,一看便令人毛骨悚然。
蘇初歡的臉色驟白,她沒想到他的興趣竟然變態到如此程度,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子都是經過這樣的非人折磨才死去的嗎?怪不得那慘叫如此的滲人……
見她臉色白了,太子緩緩划著輪椅過去,到她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凝著她美若天仙的模樣,嘖了聲,「真是可惜了這張臉,要不是怕天亮后國師會過來要人,本殿也許會多留你幾日。」
話音剛落,他便對著侍從面無表情地陰鷙吩咐道,「把她給我弄上石木馬。」
「是,太子。」侍從將受傷的蘇初歡粗魯從地上,往石木馬而去。
蘇初歡眼看著就要被拖上去,她猛然開口,「等等!」
侍從停下,太子陰測地勾唇,「怕了?」
蘇初歡抬眸看著他,嘶啞道,「我若是死在太子的鳳宮,容邪不可能發現不了我的死和太子有關係,為了一時之快失去一個能幹的左膀右臂值得嗎?」
「你以為你對容邪那麼重要?」太子嘲笑了一句,「真那麼重要,你現在就不會在本殿面前了。」
蘇初歡的心裡還算沒有被打破防線,她低著眉目,「太子想冒這個風險賭一把?」
聽罷,侍從都在等著太子的決定,而太子看著她的目光猶如獵物一般,隨時想將眼前這個脆弱的獵物撕得粉碎!
蘇初歡心也在打鼓地響著,她不確定自己對容邪現在有多重要,因為她不知道容邪是否和太子是一夥的,可是她只能賭這一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子在空曠的鳳宮裡陰晴不定地笑了,笑了很久。
蘇初歡甚至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只知道他這個人極其變態,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想這個玄國太子。
在她心臟越跳越快時,他才停下了笑聲,抬手拂過那石木馬馬背上的鐵釘,笑得陰冷,「知道這石木馬怎麼用嗎?是專門用來折磨女人的刑具,坐上去之後,不僅要承受刺骨的痛,木馬還會搖動,讓你生不如死……」
聽罷,蘇初歡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的變態了,看著那些貌美如花的少女承受這樣的折磨,他到底哪裡來的享受?
可是她已經沒有心思為那些被他殘害過的少女悲傷,因為她可能,便會是下一個。
見她臉色都白了,太子收回了修長的手指,對著她展顏一笑,「只可惜你是國師的人,沒這個福氣享受了。」
話音剛落,蘇初歡愣了半響,才明白過來他這是為容邪而妥協了,不準備殺她了?
太子恢復了之前的蒼白無害的少年,划著輪椅過去扶起了她,笑道,「本殿不過和蘇姑娘開個玩笑而已,你該不會介意吧?」
這不可能是玩笑,他剛剛眼底的是殺意,只是因為容邪才放過她,何況她的手被鐵烙燙到,那劇痛不是玩笑,她到現在手還麻得沒有知覺。
但蘇初歡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點頭道,「民女怎敢介意。」
「只是連國師都不知道本殿的興趣,蘇姑娘該不會多嘴吧?」太子凝著她的視線依舊如獵物,只是他暫時不打算就這麼殺了她,而不是放過她。
在外宣傳是他父皇是興趣,而實際上是他的興趣,那楚國皇帝該不會已經被他軟禁了?
不然三年前他為什麼有那麼大權力救容邪和她,而現在容邪不是跟楚國皇帝,而是跟他,再加上他肆無忌憚玩年輕貌美的少女,而無人制止,這一切都說明了他才是玄國真正的主子。
「不會。」蘇初歡只能這麼說,為了保命,她知道多嘴的下場只有死。
「蘇姑娘真是善解人意,時辰也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太子望著她笑得陰晴不定。
蘇初歡只能強撐著起身,一步一拐地走出了寢宮,婢女見她活著走出來,那表情猶如見鬼了一樣。
彷彿她進了太子寢宮就應該是個死人了,她也不敢相信,就在一念之間她差點就死在太子手中,而且是毫無尊嚴的慘死。
在真正面臨死亡那刻,蘇初歡想的不是容邪能夠來救她,也不是和容戰阿牛平淡的日子,而是那個男人。
可她也知道,那個男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在玄國的。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太子冷笑了一聲,聽到身旁的侍從猶豫的問了句,「太子為何放過她?她知道了太子的秘密,難保不會跟國師說,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言下之意是想去神不知鬼不覺除掉蘇初歡。
太子扶著手裡的鞭子,然後一鞭子將他抽倒在地,森寒地啟唇,「一個女人重要還是國師重要?用用你的腦子再跟本殿說話,是她提醒了本殿,真不能因為一時之快賭這一把,往後有的是時機,本殿不急於一時。」
被抽打的侍從立馬又跟狗一樣,爬回他腳邊,笑著點頭,「太子所言極是。」
太子猛然將諂媚的他踢開,多虧他對男人沒有興緻,他才能撿回一條命,沉思了半響,才陰晴不定地道,「去將她的那個山野村夫和小兒子接到皇宮裡來。」
她要是敢多透露半點風聲,就等著給她夫君兒子收屍罷。
**
半日前。
蘇初歡離開村子后,阿牛心裡就極其不踏實,不止是為她的安危擔心,還隱隱覺得這個村子再也不會平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但阿牛盡心照顧著小牛,只是小牛醒來后看不到歡兒,果不其然地大哭大鬧,多虧在他睡著時做了些包子,才將這小奶娃哄住暫時不哭。
這時,阿牛突然聽到了屋子外的一聲敲門的異響,他心下一沉,眼皮一直跳動著,但他還是不得不起身去打開屋門——
門外站著俊美無儔的男子,抬起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僅僅一個眼神便令人動彈不得的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