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金髮的秦月樓還是往常那副打扮,只是頭上多了三個甜甜圈樣的劉海,雖然這只是他的一絲分念從宇宙虛境當中誕下,不過卻也是用的先前那副自己捨去了的肉身。
分念與本身之間的關係是何樣的?
這個問題讓秦月樓來回答其實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劍客分身卻可以直接的解釋出來。
所謂分念可以看做是一種化身,化身可以看做是本體,但本體絕非化身, 這是一種上下級的關係,而秦月樓這一縷分念降駐入舍掉的肉身以後,這具身體就降格成爲了化身。
如果說化身是上下級的關係,那麼分身則是平級的關係,
儘管第一時間接觸到了境界天花板,可是劍客秦月樓, 或者說此刻的仙劍道主並不滿足於自己當前的修爲, 因此他也沒有張揚出聲,反而是時刻關注着其他幾個兄弟和本體之間是否會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 到時候好兜底,然後給個大驚喜。
但這麼一直飄在宇宙當中也不是個事兒,所以便分下了一絲分念,讓分念代替自己繼續在大靖仗劍遊歷,
說是仗劍遊歷,其實還真就只給了劍術變化和斬妖的復刻版,是無限接近於原版的復刻衍生能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足以媲美原版。
而這是一種什麼心態呢?這是一種滿級大佬想要體驗一把其他的樂趣所以就開了個小號的心態,但其實換個方式來說,如果將自己這具分身之體當做是一個角色,那麼仙劍道主秦月樓等於在玩一場自己也不知道劇情的遊戲,說是遊戲,其實也是沒有主線的遊戲,因爲秦月樓本人確實已經沒有什麼主觀上能推動他前進的事務了。
實際上簡單來說秦月樓就是閒的蛋疼,彷彿有那個什麼大病,多少帶點腦癱那種成分在。
包括此刻進駐入化身當中的仙劍道主分念秦月樓也是這麼想的,
簡單來說就是自己罵自己有病。
只不過如今他倒是沒有那麼趕時間的心態就是了, 而且就算只有劍術變化和斬妖變化對他來說也沒有關係,畢竟他劍匣裡還有更新換代的五仙劍。
所以在旁人看來,秦月樓除了髮色和髮型變了,其他都還和之前一樣,此刻的他也離開了壽陽城,乘着月樓魔槎也到了大靖的另一處地方,
這魔槎只是吸夠了海水以後,
又使用了光學迷彩擬態皮膚從空中掠過,一路來到了大靖的苗鄉地區。
這苗鄉地區原先算是一處國家,名爲南召國,原先的南召國內分黑苗與白苗兩族,黑苗擅巫術,白苗擅蠱術,這兩族因爲精擅之術不同而分族別,不過現在兩族之間已無隔閡,就連蠱術與巫術都合稱爲巫蠱之術了。
說起來這大靖太祖的傳奇事蹟之一便是【借兵南召】,據說大靖太祖曾與當年的南召女王有過婚約, 只是後來二人似乎再也未曾相見了, 這其中有多少愛恨情仇都不得而知,知道南召女王去世以後, 大靖太祖也曾於大殿上短暫失神,而後便得知南召陷入內亂,
那南召女王的後代便派遣使者前來借兵,不知是說了什麼,大靖太祖也很爽快的同意了,借兵南召,平定南召內亂,而後也藉此將南召收歸於大靖疆土當中,整片南召地域便取了南召國都的名字【苗鄉】爲名。
實際上秦月樓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到南召,現在得叫苗鄉了,
其實他只是簡單的扔了顆石子,於是便架着魔槎向着石子落下的方向而去,接着便到了苗鄉,可謂隨性至極。
落在了苗鄉的邊界外圍以後,秦月樓才收了魔槎,徒步穿行在茂密的雨林當中,能於此處發展出巫蠱之術也和環境脫不了太大的關係,
畢竟按照地理學說來看,苗鄉大多地區處於亞熱帶,因此空氣潮溼,植物以雨林的形式呈現,而雨林之中也多有色彩斑斕之毒物,比如說毒蟲,毒蘑菇,帶毒植物之類的。
所以雨林之中最可怕的並非是野獸,而是雨林本身。
野獸能置人於死地,尚可找到野獸蹤跡將其打殺,可雨林龐大,天然的優勢讓毒物潛藏甚至密佈,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中毒而死,
便是秦月樓,也得在前進的時候用劍鞘掃過面前的自己不知道名字的植物們,
畢竟要打草驚蛇,自己要是給蛇咬一口那就十分丟臉了。
穿行了大概小半柱香的時間,秦月樓已經不下十次看見色彩斑斕的蘑菇了,甚至還見到了藍黑相間小巧可人的蛙,但他已經過了手賤的年紀,所以沒有去打擾,畢竟這顏色看起來就很毒。
只能說大自然雖然可怕,但是在數代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凝結而成的智慧下,也可怕的有限。
就這麼穿行着,秦月樓也來到了少有的開闊地帶,在那開闊地帶前則是一座城牆,身穿大靖制式鎧甲的官兵們守衛着,秦月樓也拿出了造假的牙牌入了城門,
儘管可以看出來大靖建築風格,但更多地還是匯入了苗鄉風俗的獨特建築,街上的民衆們大多穿着本土服飾,少部分穿着大靖中原地帶的衣物。
這裡便是原來的苗鄉城,時至今日也成爲了一座混居的城池,所以像秦月樓這般的打扮,雖然少見,但也不至於引人注目,
而後秦月樓提着劍,便隨意的走到了小酒館裡,買上了一些苗鄉地區的酒,而後學着旁邊常客的樣子,點上了一碗豆花米線,一疊涼糕。
這豆花米線和他以前吃過的米線不一樣,以前吃的米線都是以湯燒好,其中也會煮熟一些其他食材,等到上桌以後自己酌情加入辣椒或者醋,但這豆花米線卻是用滾水將米線煮熟,而後當米線熟透以後浮起,再將其撈起,盛入涼水當中過水,接着瀝乾大部分的水分,只餘留些許水分讓米線口感不至於乾巴巴的。
燙好的米線放入碗中,接着盛上豆腐腦,酒館的老闆還用帶着苗鄉地區方言的大靖官話問着秦月樓:“客官,調料全都要麼?”
“嗯,都要,不要香菜,多放點蒜子,謝謝。”秦月樓看着老闆熟練地舀着各種調料,他能聞出來。
辣椒油,醋,姜蒜汁,還有辣椒段,以及醬油,還有一些當地特有的醬料,還撒上了韭菜末子,以及秦月樓心心念唸的蒜子。
說來也巧,大靖的調味品方面發展的還算不錯,這民用的醬油也是在秦月樓出生的那幾年興起的,本身醬油是皇帝御用的調味品,這些醬油是由鮮肉醃製而成,與魚露製造過程相近,但是宮中御廚老了以後由發現大豆釀造的醬油風味也是絕佳,於是便也漸漸的將這民用醬油流傳到了民間。
亞熱帶雨林氣候下,溼氣繁重,辣椒辛熱,具有溫中散寒、開胃消食的功效,所以吃些辣椒有助於祛除體內溼氣,這一點上和川渝地區也差不多,只是川渝地區偏麻,而苗鄉這地方的辣椒偏辣。
可能辣椒也像是橘子吧,正所謂橘生淮南則爲橘,橘生淮北則爲枳,生在苗鄉的辣椒也更辣了一些。
小二將豆花米線端到了秦月樓的面前以後,秦月樓聞着也覺得食指大動,便也拿起了木湯匙,也即是木勺,將其中調料攪勻了,吃了一口豆腐腦,酸辣感刺激的口齒生津,但因爲是涼的,並沒有因此讓人覺得熱。
畢竟在這亞熱帶,溼熱的氣候下總是需要一些東西降溫。
清冽的米酒雖然略有些白酒的味道,可是更多地還是清甜和爽口,也並不刺激,打聽一下才知道這酒叫做清露酒,和前世某國酒撞名,但內裡卻完全不一樣。
這米酒發酵選用當地所產大米,只不過都是趁着露水尚在時將米加以釀製,最後過濾,便成爲了米酒。
秦月樓一邊吃吃喝喝,也一邊聽着苗鄉人在酒館裡的閒談,倒還真讓他聽到了點不一樣的事情,所以說在酒樓啊酒館飯館這些地方打聽一些小道消息不是沒有可能的,畢竟人多口雜,只要有心,總是可以收集到各種各樣的信息的,
裝作吃吃喝喝,秦月樓也將這夥人說的事情給理了個七七八八。
這苗鄉城裡,有一家人姓金,這金家的老爺死的早,家裡只有一個老孃和一個兒子,兒子是娶了個媳婦,但是兒子卻去了京城讀書,然後事情就來了,金老孃的兒媳婦肚子卻漸漸大了起來。
秦月樓當時差點把喝的酒噴出來,但是後來那些酒客們說的話才讓秦月樓起了些疑心。
金老孃認爲是兒媳婦和旁人有染私通敗壞門風,所以便對着兒媳婦又打又罵,但那兒媳婦卻十分委屈,說是相公夜夜回來,根本沒有和旁人私通,
婆婆當然不信這種話,自家兒子在京城,和苗鄉相距可謂天南海北,一夜之間回來?怎麼可能?
於是兒媳婦半夜就把婆婆喊起來了,果然是自家兒子回來了,但是兒子一到早上就要離開,說是回京城。
金老孃雖然表面上相信了,但是心裡卻不是這麼想,於是便在城中遍請各路神婆巫漢,聚在家中。
聽到這裡,這件奇聞算是完事,後來便是那些酒客們的主觀判斷,有的說那金家小子已經死了,回來的是魂魄,
也有的說那是妖怪裝作金家小子的樣貌,去金家找樂子,睡他老婆,
還有的說是老金的仇怨,順延到這一代,有東西要報復這金家。
甭管怎麼說,現在這全稱的神婆巫漢們都在金家了,秦月樓聽着,覺得也能湊個熱鬧,御使三兩口吃喝完畢,扔下了一小塊銀子,拿着劍便離開了。
稍微打聽了一下便知道了金家所在何處,而後便登門拜訪,還是家丁給他開的門,聽到秦月樓這般毛遂自薦,便也將秦月樓請了進去,一進門便發現一滿頭銀髮的老太太拄着根柺杖坐在正堂,雖然身形佝僂,但卻也有一家之主母的威嚴。
其他的便是一些打扮怪異的神婆巫漢或者巫婆神漢,年齡各不相同,也有小神婆小神漢,但讓秦月樓驚奇的是,有個小神婆,身邊還趴着一隻狐狸,這狐狸一身皮毛黑中泛紅,尾巴粗大,看起來像是幾根尾巴扭在一起打了個結一般。
那狐狸看到了秦月樓以後,本來惺忪的睡眼也睜開了,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月樓,便自顧自的用尾巴搔了搔身邊的小神婆。
小神婆是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女,穿着一身苗鄉服飾,只是通體以白爲主,人也生的嬌俏可愛,頭上還帶着一副花冠,
小神婆抱起了狐狸,便湊到了秦月樓的身邊。
“你怎麼來了?不過這麼長時間不見,你的修爲倒退了,什麼情況?還改行練劍了?”耳邊傳來了熟悉的男子聲音。
秦月樓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胡七夜,但他現在這個開小號的狀態雖然沒有掌握傳音入密的技術,但是可以讓宇宙裡當衛星的仙劍道主來轉達。
“我就隨便逛逛,就到這裡來了,修爲倒退也很正常,畢竟最近在練一些比較奇葩的法術,比如說什麼仙風雲體術,天罡戰氣啥的。”秦月樓又開始胡謅了起來,“倒是你,你不是去找崑崙了麼?怎麼也出現在這裡了呢?”
“唉,崑崙已經沒了,也不知道護道人也沒有將崑崙的下一代找到,算了不提這些喪氣事了,我來這裡是爲了找尾巴。”
你這尾巴跟七〇珠一樣散落在世界各地是吧?
“但你找尾巴,跟這裡的事情有什麼關係?”秦月樓問着胡七夜。
“呵,那孽徒的結拜兄弟姐妹裡,有一個就在這裡,我要把它找出來,然後逼供問出他我的尾巴在哪裡。”胡七夜先冷哼了一下,隨後才說道,接着又打量了一番秦月樓,
“要不要再合作一把?”
秦月樓想了想, 便給了回話:“有什麼好處麼?”
“靈劍九轉。”
雖然但是,我已經買過了,你再要給我靈劍九轉,我也沒什麼想練的必要啊。
“不滿意?那蜀山道劍?”
“比較好奇,你們崑崙哪裡來的蜀山道劍法的?”
“以前掌門師父和蜀山掌門斗劍以後平手,二人惺惺相惜,都將己身根本法互傳,留作互相印證和砥礪,而師父也將其傳給了我。”
“可以,成交。”
兩大劍道魁首的根本法,靈劍九轉自己已經得到了,蜀山道劍說不眼饞不可能,只是兌換點大都當做經費撥給了科研組,所以某些東西就不能買了,
但現在可以合作得到好處,那又何樂而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