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着月樓魔槎,秦月樓便帶着趙二河等人在海面上航行着,將感知與魔槎連接,魔槎自然便自動航行的將家人帶到了另一片海域。
一望無際的海域前後無島嶼,有的只有海天相接的一線,雖然也有些海鷗在空中盤旋飛行,但是沒有一隻敢於落在魔槎之上。
“秦少俠, 您有發現那隻妖怪麼?雖然說,您要斬妖怪,可是您這···船,好像把我們帶到了其他的地方···”某位黃姓豪紳小心斟酌話語,生怕自己觸黴頭。
“近來追蹤那妖怪,發現這妖怪還有一老巢,所以我打算斬草除根, 畢竟斬草不除根, 春風吹又生,因此便由着我這魔槎帶我們前去它老巢了。”秦月樓也是個說謊不打草稿的,說起謊話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咱們···不是,您這魔槎帶着我們來到了,就,這地兒我們都沒有來過,不會還要下去吧?”另一位白姓豪紳也生怕觸黴頭,所以語氣十分的卑微,也怕秦月樓一個不高興就把他們扔下去餵魚。
“好了,你們這樣成何體統,秦少俠帶咱們出海是看得起咱們,畢竟人秦少俠也需要有人作證,你們總不能讓秦少俠一個人帶着那海妖的頭回來吧?”趙二河用柺杖敲了一下甲板。
其他的豪紳也都止住了話,乖乖閉上了將要張開的嘴巴。
“所以,那海妖的老巢在何處?”趙二河打斷了其他豪紳們的話語後,詢問着坐在塑料椅上的秦月樓。
“就在你們的面前。”秦月樓說道。
“是在海底麼?”趙二河問着秦月樓。
“不是,就在我們的面前。”秦月樓擺了擺手, 接着拔劍出鞘。
橫平豎直的兩劍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十字形的劍光, 而劍意也從這兩斬當中釋放出了一絲。
仿若被打破了平靜的水面,眼前的空間泛起了猛烈地漣漪波動,隨後由如同玻璃轟然破碎,一座島嶼正安然的露出。
這島嶼上種滿了桃樹,但奇特的是,這些桃樹上開滿了或白或粉或紅的桃花,像是花期能夠持續一年四季般。
好似桃花島,可是這些桃花之後還有一座樓閣,遠遠望去,卻有些虛幻一般,而那樓閣當中也傳出了歡聲笑語,應當是有不少人在那其中飲酒作樂,
同時還有不絕於耳的靡靡之音,
叫的像是有小貓兒在心裡一樣,百爪撓心。
“好了,別愣着了,該下船了。”秦月樓讓魔槎靠岸,雖然沒有碼頭,但這魔槎也從水中騰起, 接着在蒸汽的反作用力推進下安安穩穩的落在了岸上。
而後甲板開始變形, 放下了一塊接舷板, 落在了地上,秦月樓走在了最前面,那些豪紳們互相對視,而後以眼神詢問趙二河。
趙二河也拿得定主意,雖然老邁,但他走路也不需要攙扶,就這麼老態龍鍾的走下了船,
那些豪紳們也跟在了趙二河的身後,全都走下了船。
秦月樓食指拇指相觸,搭了個圈,觸着舌尖塞到了嘴裡,鼻子吸了口氣,接着嘴巴呼出,響亮而又尖銳的口哨響了起來。
那魔槎也開始萎縮和變形,但與其說是萎縮,不如說是壓縮,但這壓縮卻並不會降低它本身的質量。
只是密度增加罷了,不過在壓縮成一個巴掌大小的模型之後,魔槎周身也釋放出了無形的力場抵抗着重力,就那麼漂浮在了空中。
這在趙二河等人看來,無異於是法寶有靈,自己懸浮在空中。
他們可忘不掉,這船原先只是一艘打造出來的普通槐木寶船罷了,這些人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同樣的想法來。
這寶船或許在航行的過程中就被秦月樓順手煉製成了自己的法寶。
煉製算不上,但卻真的是順手而爲;
法寶有靈也說不上,但這艘魔槎也確實有着生物智腦,是一艘活着的生物。
如果說以玄幻的思路來解釋仙俠,那無非就是升級和境界的提升,以及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手段,什麼移山倒海,什麼舉霞飛昇什麼的。
可如果用其他的思路來看待仙俠,這或許就只是一種技術罷了。
一種可以讓人類打破自身桎梏,一層層打破人體極限以後讓自身化爲高等生命體的技術,
一種讓普通材料變成高等科技的工藝。
這就是一種技術,這種技術和其他技術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可是最終帶來的結果卻是天差地別的。
只是劍客秦月樓心中並沒有此種想法,這種想法實際上只是研究員閒談時所提出來的一個想法而已。
所以無論是幻想修仙也好,科技修仙也好,其實差別也不大,都是用技術堆砌出來的,只是每個人所掌握的技術不同罷了。
天才算不上,鬼才也說不上,如果硬要說的話,秦月樓們是一堆怪才。
不然也沒法整出這麼多的事情。
劍客秦月樓將手一伸,那巴掌大小的魔槎也在無形力場的牽引下來到了秦月樓的手中,滴溜溜的在秦月樓的手心上漂浮,也像是模型展覽一般的旋轉着。
從倉庫裡掏出了一個玻璃瓶,這玻璃瓶是酒瓶的形狀,木塞子堵住了瓶口。
但秦月樓一扭酒瓶,卻是打開了細長瓶頸與瓶身交界處,
那瓶頸是個蓋子,一扭就打開了。
魔槎也具有靈性的自己航行到了瓶身裡。
接着魔槎也就到了瓶身裡,在瓶子裡的水中飄蕩着。
重新將蓋子擰緊,便將這類似於精美工藝品的“船塢”瓶子給放回了倉庫當中。
而後秦月樓也便持着寶劍走進了那桃花林當中,而他也爲了搭配那一頭沖天的好像被髮膠打理過的凌亂而又不失層次感整齊的倒背亂髮,讓自身的衣服變了個模樣。
黑色泛着些藍色反光的風衣裝,看起來像是長風衣一般的禮服,黑色的長筒皮靴,修飾腿型的長褲,
這樣的打扮或許在現代人眼裡來看沒什麼好說的,風騷的像是從其他次元裡走出來一樣,但是在大靖人來看,這就是奇裝異服。
實際上秦月樓只是一時興起纔將身上衣物變成了這般模樣,
於是他邁起了長腿,提着劍走在最前頭。
地上的土壤略微有些板實,沒有那麼鬆散,踩起來不是那麼的讓人感覺彆扭,只是也有一些樹根在地面露了小半截出來。
不注意的話可能會絆倒。
不過讓秦月樓感覺到奇怪的是這篇桃花林裡,好似有什麼東西一直潛藏在暗處觀察着自己等人一般,只是這觀察的視線當中並沒有飽含惡意或者其他負面情緒,
用六耳去聽也只能聽懂一些雜亂的詞句,不成語序邏輯,
更像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奇怪的生物那樣。
秦月樓則是從倉庫當中將劍匣拿了出來,插在了地上。
拍了拍劍匣側邊,一排五列連鞘長劍扇形一般張開。
“出鞘。”
淡淡一句,簡單二字出口,五柄長劍便猶如得到了家裡大人准許一般歡欣鼓舞的從劍鞘當中飛出。
帶着靈活的軌跡在秦月樓的身邊飛旋,大概飛旋了兩三圈以後,便各自飛出,
再度飛回來的時候,每一柄劍的劍尖上都挑着一棵桃子,雖說是挑着,但並沒有刺入桃子表面,而是以龍虎氣抓攝着,
也即是說這些桃子實際上只是緊貼在劍尖上一樣,
就像是用磁石去吸取釘子一樣。
說是桃子,可是實際上,只是長得樣子像桃子,這些桃子一個個都有蒲扇般的大小,還連着三四片肥厚的葉片。
這些葉片的肥厚程度就像是蘆薈那樣,像是多肉植物一般,而且葉片還在半空中胡亂揮動,像是在鼓掌,
可是秦月樓知道,這並非是鼓掌,而是腳。
桃子上還長着三條縫,
秦月樓屈指一彈,桃子似乎吃痛,三條縫也就全都裂開來,露出了兩隻桃肉一般的,像是眼睛一樣的部位,還有着一張沒有牙只有舌頭的嘴,但都是類似於桃肉果實那樣的質感罷了。
溼潤而又飽滿,散發着桃子汁兒的甜香。
這些都是屁**,也就是桃子精,秦月樓湊近聞了聞。
妖氣輕盈而又清澈,沒吃過人,但是年份卻又不大,
這些桃子們應該有簡單的類人靈智,但是沒有和人交流過吧。
秦月樓看着覺得挺好玩的,便用針管抽了這些桃子精們一管桃汁,就跟抽血一樣,不會傷害到這些看起來圓潤的小傢伙們。
於是讓五仙劍歸鞘以後,秦月樓也從倉庫裡拿了一些酒,分給了這些屁**們。
五隻桃子精用葉片捧着酒,都睜着眼睛奇怪的打量着秦月樓,然後一隻桃子精便啪嗒嗒的跑着,跑到了秦月樓的腳邊,
葉片裡還夾着一支桃花,蹦蹦跳跳的,但是跳起來也只能夠到秦月樓的膝蓋,
秦月樓大概明白這些桃子的想法,於是蹲了下來。
那桃子精一跳,就把那一支桃花插在了秦月樓的頭髮裡,好像這樣秦月樓看起來順眼多了,
於是五隻桃子精葉片連着葉片,在秦月樓的身邊圍成了圈,蹦蹦躂躂的跳着。
這時候秦月樓才發覺了不對勁,
那趙二河和其他的富紳哪裡去了?剛剛不是已經跟上了自己麼?
按理說就是走的再慢也能看到人影,可連根毛都沒有。
所以秦月樓便又從倉庫裡掏出了幾瓶酒,蹲在地上問着桃子精們。
他連說帶比劃的問着桃子精們。
桃子精們雖然不懂語言,但是也不是傻的,大概能瞭解秦月樓的意思,秦月樓是問那些人去哪了。
於是一隻桃子精用葉片指了指桃樹,接着頗有章法的轉圈或者跑步,接着指了指其他的桃樹,也都是這樣的章程,然後另外的桃子則是扮演人,在桃樹裡走着,然後一起跳起來,用葉片指着那座樓閣。
秦月樓捏着下巴,桃子精們的意思應該是桃樹可以移動,這種移動也有跡可循,或許這就是一種奇門陣法。
通過移動桃樹來困住敵人,或者是引導敵人。
這種陣法對於秦月樓來說沒有用,他可以隨便就把桃花給破開,
如果遊戲裡的場景可以破壞,那誰還會解謎?
但是普通人沒法破壞場景,對於普通人來說,選項還是少了些,不過看樣子,這陣法是指引幾個人去到那樓閣當中。
於是秦月樓想了想,也抱起了一隻桃子精,指着遠處的樓閣,接着用手指比劃了一下自己想要走過去。
那樓閣其實挺奇怪的,正所謂近大遠小,他走了幾步路,那樓閣應該變小一些纔是,可是那樓閣的大小還是那樣沒有改變。
桃子精也用葉片比劃着,但是同樣是走過去,意思大概是可以走過去,但是接下來的葉片姿勢秦月樓就看不懂了,比較抽象。
秦月樓沒看懂,那桃子似乎有些急躁,秦月樓便把桃子精放了下來。
桃子精躺在地上,做出了睡覺的樣子,
然後其他四隻桃子精跑了過來對着躺在地上的桃子拳打腳踢,把做出了睡姿的桃子精給踹起來了。
秦月樓想了想,也躺在了地上,
那些桃子也跑了過來,對着秦月樓拳打腳踢,
但是傷害不大。
然後秦月樓立刻起身,桃子精們就不動手了。
或許,桃子們不想讓自己睡着?
或者說,那樓閣裡有危險,但是得睡着了才能進去?
不是很理解。
爲什麼其他人走着就能過去,
而自己就不給走過去?
或者不是不給走過去, 而是不讓自己在那裡睡覺?
秦月樓想了想,摸了摸五顆桃子,將自己的裝束和髮型都變回了先前的模樣,將劍匣背在了身上。
然後就繼續先前走去了。
這些桃子精們看起來天真單純,內心也沒什麼壞心眼,六耳也沒聽懂它們到底在說什麼,詞語和語序都很離譜。
可能這就是桃子精們自己研發出來的交流模式吧···
果然還是死物或者人類好懂一些。
桃子精們捧着酒,互相嘰嘰喳喳了起來,而後一致託着或者捧着酒瓶跟上了秦月樓。
秦月樓也支棱着六耳,看着桃子精們嘰嘰喳喳,
皺着眉頭,
因爲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