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樓神態平靜,自從自己被埋伏算計也過去了三天,這期間自己都在這是醫館裡,深居簡出的完善《先天黃庭真功》。
李公輔和江愛民是見識過自己的本事的,不過也都被他含糊的搪塞了過去,說是含糊搪塞卻也不盡然,他只是發揮了自己的特長編纂了一個故事罷了。
這個故事裡的內容稍微有些生草,此話姑且不提。
根據李公輔和江愛民二人的追查,那忘憂雜貨鋪當中埋伏着的算計了自己的老頭,其實身份並不是那麼的清晰,走訪探查之下,那個老頭簡直就好像是一個透明人一般不被人發現,完全的沒有存在感。
可是如果非要說他是一個不被人所注意着的傢伙,周遭的居民卻又都偏偏對於這個人的存在有那麼一些印象。
只是這些印象並非是固定的,有人說那雜貨鋪老闆是個身材粗短的小姑娘,也有人說那雜貨鋪老闆是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衆說紛紜。
簡直就好像是千人千面一般。
但他確實具備了一些非同小可的能耐,這一點是沒法造假的,
能夠知道自己可以聽取心聲,也能夠躲避自己聽取心聲的能力進行誤導,店鋪中放着的是具備了污染性的邪神木雕,而他本人卻沒有過多地被污染化···
太不簡單了,同時也太讓人摸不着頭腦了。
秦月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麼人給算計了,但是出道以來他結仇的人大部分都被弄死了···
而他的這些仇人,沒什麼普通人,所以想要追查雜貨店老闆,不能僅以凡人來處理,
但好在,有一條線索並沒有斷掉,
另外還有那個散播應聲蟲的傢伙···
“也不知道那個雕刻出了邪神的木雕師傅有無被找到。”秦月樓放下了手中的《醫》書,
“敵暗我明,難搞啊,本來我就需要精簡自己的一身所學,去尋找我的道,如果再兌換一些刑偵類的神通···那會不會太不純了?”
看着手中的《醫》書, 他便在【月樓聊天羣】裡發了條信息。
【我是秦月樓:有誰最近學了《卜》書的?需要一個外援, 在線等,急。
八寶山下:我最近學了《卜》書,怎麼回事?
我是秦月樓: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詳情聽說···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八寶山下:被人算計了?這事可得重視起來才行, 你等一等,我這邊用六爻心算爲你起一卦, 啊這……現在不太行, 義莊來人了,過會兒我幫你算一把吧。
我是秦月樓:拜託了, 另一個我。】
離線了以後, 秦月樓繼而又在院子當中通過內視檢查起了自己的身體來。
“上次用石心吊了一條命,這三天以來也將實心養了回來,可這股心口出現了空缺破洞的感覺卻一直都沒有消失,而借相石心的時候, 那個缺口也沒有消失···是那把匕首的問題?還是我自己的緣故?”
秦月樓不理解, 可除了那種空洞的感覺之外, 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應。
而那顆石心當中好似也在孕育着, 醞釀着什麼東西···
“這個空洞,會讓我變成什麼樣?”秦月樓不自覺的想着。
他覺得自己有點變了, 可卻又好像沒變。
一時之間思索的有些出神, 就連有人來了他都沒有發現。
“秦醫師, 您救救我吧。”一個看起來年歲和他差不多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而且走一步都發出哀嚎,還是被別人攙扶着才走了進來。
“秦醫師?”那攙扶着男人的年輕美婦人喚了一聲秦月樓。
但秦月樓還是出神的思索着自己心中的變化。
“秦醫師。”美婦人又喊了一句。
秦月樓這纔回過了神。
“啊, 不好意思,剛剛在思考一些東西。”秦月樓略帶歉意的笑了一下, 隨後便看向了那個瘸腿的男人。
這一看, 秦月樓便玩味的笑了起來。
“秦醫師,我家相公他···”美婦神色焦急而又憂鬱, “被狗給咬了一口。”
“沒事, 具體情況我知道的, 這事好辦。”秦月樓也沒繼續笑了, 畢竟這個男人也挺難的。
但他其實也有點犯難,畢竟這是狂犬病。
這大靖的醫療水平吧, 雖然和前世的古代相差無幾, 但是並非全然相同。
打個比方, 破傷風在現代只需要清創加一針破傷風針就好了。
可是在古代,沒有破傷風針,便只有徹底清創了,而這種徹底清創基本上等於活生生的從身上剜一塊肉下來,典型的寧殺錯不放過,這也是一種比較痛苦的穩健。
而在大靖,處理破傷風則是依靠一些大靖特有的草藥,這些草藥或許外表和前世所見的植物差不多,可是內裡功效全然不同。
因此《醫》書上的一些草藥學知識沒法全然徹底的應用,不過在《醫》書上也有記載如何處理瘋狗病的方法。
在古代可沒有狂犬病疫苗這種東西,前世的古代裡,應對狂犬病的方法也鮮有治癒成功案例的。
一者要先用火炙烤傷口,這可以理解爲高溫殺菌。
二來要取狂犬狗腦,敷於傷口處,這可以理解爲原始的疫苗接種。
《醫》書裡記載的路數基本上也是對應這一套方法,可還夾雜了一些玄學。
他不是沒想過兌換一針狂犬病疫苗,狂犬病疫苗能不方便麼?
但是他也得考慮後果才行, 如果這男的嘴巴大的話,把自己的手段添油加醋的說出去,出名肯定是出了,但麻煩也會隨即接踵而來,人心最不能揣測,若是正向反饋還好,可若是負面反饋···
那秦月樓指不定會想殺人,
他當然也想將狂犬病疫苗推廣出去,
可還是那句話,大靖的醫療水平不足,狂犬病疫苗製作起來說不上難,找一隻倒黴的試驗品兔子,進行病毒的注射,然後將多次傳代的狂犬病毒隨兔脊髓一起取出,並進行自然乾燥減毒,然後把這種脊髓研成乳化劑基本上就等於是最原始的狂犬病疫苗了。
但是如何保存是個問題,
一個時代的產物是與那個時代的各種行業都有掛鉤的,沒有保溫箱的話怎麼保存疫苗?
所以妥當點,用《醫》書裡的法子,再用自身的《先天黃庭真功》裡的化生先天元氣梳理一遍最爲穩妥。
至於秦月樓爲什麼不直接用化生先天梳理,還是那句話,人心經不住揣摩,他可以將《先天黃庭真功》交出去,但他不喜歡被逼迫着交出去,也不喜歡被陰謀詭計的陰出去。
何況這門功法尋常人也練不出來什麼效果來,想練出來還得學會黃金螺線迴旋,這玩意一般人真學不會,所以他還得改版出具備普適性的《先天黃庭真功》才能發放出去,況且直接放原版的話這要是誰煉歪了怪到自己身上的話,那他不得憋屈死?
就算他找了藉口,那也會有人眼熱,繼而想着怎麼把秦月樓的法子給陰出去。
人怕出名豬怕壯,出名了,是非也多,秦月樓不喜歡這種東西,
所以還是穩健低調些比較好。
“那隻咬人的瘋狗可曾找到?”秦月樓問着美婦。
“被人打死了,好像有人要帶回去吃的來着···”美婦回答着秦月樓。
“那你可得快點把那狂犬帶來才行。”秦月樓說着,檢查了一下男人的傷勢,“我需要那瘋狗才能爲你相公醫治。”
美婦應承着,便有些擔憂的看着男人,她也準備自己去
被瘋狗咬傷的位置在男人的右小腿,還有臀大肌上,也就是屁股也被咬了,另外比較尷尬的地方就是大腿根部,差一點就殃及池魚了。
有點慘,但好在沒咬到根本之寶,否則真就是男人都懂的感同身受的痛苦了。
秦月樓在男人的傷口處塗着醫用酒精消着毒,
正好小青提着一個食盒過來了。
“秦月樓,姐姐做了些糕點,讓我送來給你吃一吃,咦?這怎麼被咬的這麼慘?”小青剛進門,臉還是冷着的,顯然是氣還沒消。
然後看到了男人的慘狀以後,有些不忍直視。
“哎呀,這不是我青姐姐麼?青姐姐,能否勞煩您陪一趟這位病人家屬,討要一下瘋狗的屍身啊?”秦月樓瞧見了小青以後,略帶誇張的喊了一聲,這一口一個姐姐喊得十分之甜,而後才正色道,“事成之後,在下必有重謝。”
小青臉色稍霽,將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走,姐姐,咱們離臭男人遠點。”小青不由分說的便攙起了美婦的手臂,帶着美婦出了門。
秦月樓:“姐姐長,姐姐短,姐姐有事我不管,哎嘿。”
年輕男人:“···”
藉着等待的時間,秦月樓便和這被狗咬了的男人交流了起來。
這男人叫做奚瑞萱,字宣贊,是城裡的教書先生,有秀才功名在身,
在秦月樓和他聊天的過程中發現,倆人還是同鄉。
奚瑞萱的父母便是詩鄉人,而後做生意來了俞杭,因爲俞杭的發達與秀美,夫婦二人便也定居在了俞杭,逢年過節的時候回家看看,
只不過奚瑞萱卻是在俞杭出生的,所以不像秦月樓說話總會不自覺的夾雜點鄉音,反倒是俞杭方言更多一些。
不過因爲官話的緣故,兩人交流起來也並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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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藉着說話的時間,秦月樓假借號脈,實爲輸入化生先天爲其清理着體內的病毒。
等會狗腦子來了也好當個幌子。
“說起來,秦兄,您爲什麼會想着背井離鄉的來俞杭發展呢?”奚瑞萱問着秦月樓。
“說不上背井離鄉,只是···小城市的發展終究比不過一座大城,你看那些考取了功名的寒門士子們,能回到家鄉的人又能有多少呢?”秦月樓也沒說實話。
並非是不想在詩鄉城發展,而是詩鄉城的人口基數本就那麼多,他可以在詩鄉城苟着,可那樣的話,他沒法快速的讓自己取得發展。
可以說詩鄉城的成就觸發率很高,相當於度過了原始的資本積累,但就好像刷怪一樣,一片區域的怪就那麼多,全刷了還得等時間刷新呢不是?
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系統的任務裡並沒有讓他在詩鄉城當醫師的選項。
“雖然我認爲,學有所成以後可以光宗耀祖,而真正學有所成或者富貴發達以後回報家鄉的人很少,但我覺得這也是人之常情,
有些人也會覺得,自己的家鄉爛到無以復加,可他們卻不知道,自己去讓家鄉變好,這些人要麼是不具備讓家鄉變好的能力,要麼是沒有那種心思。”
奚瑞宣聽着秦月樓的閒侃,露出了一些讚許的目光。
“秦兄的話也是鞭辟入裡啊,若是能早些認識秦兄就好了。”也不知道奚瑞宣是真心覺得如此,還是客套性敷衍。
但秦月樓也不在乎。
過了有一會兒,小青提着瘋狗的屍體,帶着奚瑞宣的妻子回到了醫館內,小青的臉上也有些不悅。
“要不是我脾氣好, 我早就一杆杆奪死那男的了,真是從來沒見過這種男的,坐地要價。”小青哼了一聲,很是不快的把瘋狗的屍體扔到了秦月樓的身前。
“好了好了,彆氣彆氣,等這邊事情忙完以後,再說。”秦月樓也敷衍着小青。
“但你要這瘋狗的屍體幹什麼?”小青問着秦月樓。
“當然是治病了啊,被瘋狗咬了的人會有恐水症,而且處理不當的話也會導致死亡,這瘋狗拿來也是爲了以毒攻毒的。”秦月樓說着,便將瘋狗的屍身帶到了後面。
進行了一系列的處理後,他纔將被搗碎成了糊糊的瘋狗腦子均勻塗抹在了奚瑞宣的傷口上,接着又以《醫》書的手段處理了一番後,這才裝模作樣的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水。
“這幾天就別讓他洗澡了,傷口碰水了的話,會更加的危險。”秦月樓囑咐着夫婦二人。
一旁的小青也坐在桌子前,兩手撐臉的看着秦月樓。
送走了千恩萬謝的夫婦倆以後,秦月樓纔給自己倒了杯茶。
“你老是看着我幹什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喝完了以後,秦月樓問着小青。
“沒,只是突然發現,你認真的時候,模樣怪俊的。”小青打開了食盒,“嚐嚐吧,這是姐姐做的糕點。”
“這事先不急,咱們去整點樂子玩玩,你先前不是說,有男的跟你坐地要價麼?”秦月樓放下了茶杯以後問着小青。
小青一聽,眼睛也亮了起來。
“你要替我去一杆杆奪死他?”
秦月樓還是不理解。
這個【一杆杆奪死】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