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留在郭北縣的就只剩下了一個分身秦月樓,分身之間也是共享系統的,只是也有主次之分,具備了【分身變化之術】的秦月樓爲主體,而這【分身】也無法分發給其他的分體,所以其他的便是分身秦月樓。
不過雖然是分身,但只平分道行與體質,一百五十年道行五等分,便成了一人三十年,而其他的分身卻不具備能力,因此需要分發自身所掌握的神通或者是變化之術,此舉也是爲了純化自身擁有的能力而做。
畢竟對於秦月樓來說,這變化之術雖多,可是用的卻很少,因此這一番分發之後,秦月樓本身反而成了最弱的。
本體秦月樓只留下了導引,醫藥,分身,假形,以及留待練習的黃金螺線迴旋,身上的所有神通也都分發了出去。
而本體秦月樓之所以留下這些,也是因爲他接取的是【懸壺濟世】的成就任務。
接取了【劍客不能說】的劍客秦月樓則是得了斬妖與劍術以及仙釀神通,與拆分的劍癡神通,便連那伴生靈劍也給了這劍客。
【民以食爲天】的那個則是接收了坐火,吐焰,嫁夢,還有拆分的刀狂,之所以會給他嫁夢,也是爲了讓這廚師秦月樓能夠在夢中找到食客最喜歡吃,也是映像最深刻的一道菜,怪力亂神也留給了這廚師分身,也是怕廚子遇到了沒有實體的東西。
【八寶山下】那個就更離譜了,這個分身的成就任務是白事一條龍,因此要兼任打棺師背棺人縫屍匠紙紮匠等等白事相關職業,而後直接分發擔山大力,好讓他背棺材,噴化好扎紙人,還留了個畫皮,爲的便是整理好死者的遺容遺表,好讓死者走得安詳,值得一提的是邇去也留給了這個分身,就是因爲怕這個分身遇到屍身慘不忍睹的死者,順便還把陰差之位和大惡之門給了他。
而留在郭北縣的這個天工神匠,則是留了鍛道神通和異化神通以及傾國點化神通,其他的也沒多給,因爲沒得給了,畢竟哪怕是一個鍛道神通也足夠他應對各種各樣的事情,更別說他還打造了看家的神兵獸兵人。
白毛的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天,估摸着那天地玄門也有穿越時空之能,所以白毛纔會說在未來等他,
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秦月樓也絕不會坐以待斃,因此纔會在這多線發展,畢竟秦月樓的分身,也算是另類的秦月樓。
分身哪怕死亡也不會影響本體,但是死亡的那一刻會將自身的發展反饋給本體,所以本體還是可以繼續分身的,
而召回分身,也可以獲取那發展反饋。
至於說分身以後戰力就弱了,那也不見得,三十年的道行足以應對大部分的情況,何況兵人李殺神也可以隨時打開傳送門進行搖人行爲,
不過這是自我磨練的一環,所以秦月樓們也不會太過於囂張的到處搖人,至於搖人,搖的也是兵人,畢竟郭北縣白山上有不少兵人。
因此其他的分身包括秦月樓本體也都開始了各自的簽到任務,也就這天工神匠的秦月樓分身窩在郭北縣宅着打鐵,還有飼養離囹圄。
不過他也需要去完成一個任務,也就是【少年懷澄】的那個成就任務,這所謂的姻緣紅線,秦月樓們都挺想弄到手研究研究的。
當日白毛把懷澄的本體也給扔到了白山上,懷澄也就順勢在白山上紮了根,距離工匠秦月樓的宅邸也不遠,百米的距離,走幾步路就到了,而也因爲懷澄的到來,讓白山上種植的樹木開始了茁壯成長。
像是互惠互利一樣,秦月樓給樹妖懷澄庇護,而樹妖則是給白山的樹木庇護。
至於那黑山府君看到秦月樓那麼勇,後面說迎娶小倩的事情也不了了之,自己窩在了黑山當中,秦月樓們也沒直接把它揪出黑山,所以便也將這事留給了工匠秦月樓,讓工匠秦月樓看心情,有時間就把黑山給揚了。
北冥風雲和寧採臣也在白山上與工匠秦月樓寒暄了一番,最後也離開了。
白雲和十方兩個和尚將蘭若槐城當中作惡的妖鬼降伏以後,也留在白山上和秦月樓寒暄了幾下,白雲離開前也萬般叮囑秦月樓,因此秦月樓也將這事情放在了心上,不過他還是準備以神兵獸的理念融匯那一百零八神兵再行打造,以此規避一下白雲口中的神兵之亂。
這一出【倩女幽魂】也就那麼虎頭蛇尾還歪路子的完結了,
秦月樓也沒覺得可惜,畢竟,這個故事早八百年就被各種改編翻拍了。
讓看家護院的神兵獸們看好離囹圄以後,李殺神便坐在院子裡發着呆進行看家護院,而後秦月樓便帶着一個女性外貌的兵人侍衛前往了蘭若槐城。
這個女性兵人無口無心無表情,是三無少女,還有一頭白髮,身穿白色的緊身衣,身材纖細修長,但也不容“小”視,可稱有容乃大。
進入了蘭若槐城以後,秦月樓也就直奔懷澄居所而去。
“劉斬仙,你就在此,不要走動,我去和懷澄小敘幾句。”秦月樓對着那女性兵人說道。
劉斬仙點了點頭,守在了門口,一語不發。
秦月樓走了進去,便看見了樹妖姥姥懷澄百無聊賴,神色落寞的坐在牀邊,出神的眺望遠方,頗爲幽怨。
“懷澄夫人,這樣稱呼你,不會怪罪於我吧?”秦月樓問着懷澄。
“月樓先生可就見外了,您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哪裡會怪罪於您呢?何況這白山樹苗雖少,可卻也欣欣向榮呢,只是,那招親一說,最後到落了個笑柄。”懷澄看起來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畢竟那白毛道行高深,在場無一人能與其相比,好在她最後還是離開了就是。
秦月樓臉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這事一提他也挺糟心的。
“好了,懷澄夫人,這事就此接過,這吃的癟,往後我也會討回來的,我來此也是有一事想要問一問您。”
“先生請問,卻是不知何事?”懷澄奇怪的問着秦月樓。
“我觀您當日看着那大鬍子頗爲出神入迷,但那大鬍子卻對此恍若未聞無動於衷,因此我在想,會否是您同那大鬍子有夙世因緣?在下頗爲好奇,故而有此一問。”
“原來先生您是爲此登門拜訪啊,這事情吧,說來也是近千年以前了,那時候蘭若寺還未建成,我也只是一株化形了的樹妖罷了。”懷澄落寞一笑,娓娓道來。
揮手勾勒,一片樹葉飄出,從那樹葉當中映照出了一副畫面來。
秦月樓也看了起來。
——
“桃木驅邪,桃花招緣,你的桃木劍都開花了,
那麼,你是要驅我呢?還是要娶我呢?”
水中的倒影裡,穿着紅衣的豔麗女妖眸子裡滿是笑意的詢問着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
她赤足立於水面上,挽起了鬢邊散落的青絲,也握住了道士腰間的桃木劍。
古拙的桃木劍上開出了桃花三兩枝,粉色的花瓣迎風微動,隨後桃花飄落,
花瓣落在了水面上,泛起點點漣漪,
那道士平靜如水的心境也跟着激起了浪花,
原本安然立於水面的道士也跌落水中,女妖趁機離開了水面,倚靠在了一棵槐樹上。
他只聽到了陣陣笑聲,仿若勾了他的魂一般,
片刻後,他不由得苦笑,
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每一次都無法在她面前保持自己的心境。
“造孽哦。”
無奈的說着,上了岸的青袍道士看向了遠處坐在樹上的女妖,
女妖正把玩着桃木桃枝,發覺道士在看她後,她衝着道士笑了起來。
道士迅速扭頭,假裝看風景,
他只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
——
“···我說你是不是跳着節選了?”秦月樓目光嚴肅的扭頭問着樹妖懷澄。
而且他覺得這個道士的臉很熟悉,有點平平無奇,但是並不是古銅色,相反還很白,很鮮嫩,是可以原地出道的程度。
“那時候的我才能離開本相,還比較的肆意張揚。”懷澄有些緬懷的看着畫面上道士的臉,“而他也很可愛,所以不自覺的就從記憶裡截取了這個片段來。”
“那個道士叫做聶採臣,那時候白山上有一座小道觀,道觀雖小,但那觀主實力不弱,好在他也是個講理的道人,見我沒做什麼壞事,便留我生長了,話說遠了,不好意思啊,秦先生。”
她的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回想起了什麼過去一般。
“沒事沒事,您接着說吧。”秦月樓說着,撓了撓頭,順便吧苦情樹苗給拿了出來。
他尋思着這苦情樹老是放在倉庫裡有些太過於不人道了,所以就弄了個大花盆,往裡面填了些靈壤,然後種了進去,有時候還拿出來曬曬太陽。
這苦情樹拿出來的時候就像是個盆栽一樣,也和秦月樓一起聽着懷澄的故事。
據說放音樂給植物聽能讓植物長勢喜人,那聽故事應該也可以吧?何況這懷澄也是樹···
那麼這兩棵樹之間應該會有共同話題吧?
秦月樓收束了一下發散性思維,倚靠着盆栽繼續聽起了懷澄的故事。
“在聶採臣還是道童的時候,就見過我了。”懷澄說着,還笑了起來,“那臭小子貪玩,跑到了我這邊,當時沒找到茅廁,於是就在我這給我施了個肥。”
“哦?大的小的?”秦月樓沒話找話,想當個捧哏。
“都有,反正是被我看光了,他還撅我葉子擦,當時我就被氣到了,抽了他屁股。”懷澄沒介意秦月樓這毀氣氛的話,自顧自的碎碎念道,“那時候我修行也不到家,沒法化形,但已經有了靈智,所以也能控制枝條做些事情。”
“後來他師父來我這裡替他說情,還讓這臭小子好生照顧我,其實當時教訓完他以後我就消氣了,那臭小子也挺實誠,來了以後對我照顧的可以說無微不至,夏天幫我祛除白蟻,蟲子什麼的,冬天來了,還給我裹上一層草防寒。
他呢,有事沒事也就在樹蔭底下誦讀道經,也算是爲我變相講道了,春去秋來,冬去夏至,時間也就一年年的過去了,他修爲有所小成,我也化形了。
那臭小子,才知道原來我早就有了靈智,只是才化形,
那一年,他十八,我也十八。”
“嚯,你這可真能換算的啊,我看你這樹身枝繁葉茂的,不得一百八?”秦月樓心中腹誹着。
不過植物成妖的,好像也確實當得起這麼換算,一比十的換算,這懷澄當時也確實應該能有十八歲。
“您繼續。”秦月樓示意懷澄繼續。
“之後就繼續修煉唄,山中歲月長,他師父坐鎮於此,也沒什麼不開眼的妖怪敢來這裡騷擾,所以這裡很平靜,也很寧靜,
我想,那時候我應該是喜歡他的吧。”
“那麼然後呢?您請細說。”秦月樓捏着下巴,看了看苦情樹苗,這苦情樹苗好像在醞釀着些什麼東西,但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然後我偷親了他一下,他沒什麼反應,就是走路有些同手同腳,十分僵硬,臉也特別紅。”
這還能叫沒什麼反應麼?這反應可大了去了好不好?我就是沒有情根也知道這什麼情況啊?你們妖怪的戀愛觀是不是和人類有什麼出入?
“再然後,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了,千百年的記憶,我記得的事情已經不多了,唯獨那一天的這一幕,紮根在我的腦中,無法忘懷。”
懷澄說着,收起了那片葉子。
“我怕忘記了,所以將這個記憶,記錄了下來。”
“那後來呢?”秦月樓問着樹妖姥姥懷澄。
“後來他說,要出山,扶龍庭,要我在山中等他,等他功成名就,便會回來娶我。”
“而我,相信了。”
“可是,我等了一千零一十二年,他纔回來,
但卻也不記得我了···”
樹妖姥姥懷澄, 一字一頓的說着,而秦月樓也沒有抖機靈,也沒有打岔,只是安靜的聽着懷澄的過往。
“你說,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少年懷澄(已完成)】
秦月樓思索着,把玩着手上的姻緣紅線,看了看那苦情樹苗,於是便將那紅線系在了樹苗上。
紅線羅織,連接着樹苗上的枝丫,
一根紅線垂落,
還繫着一團光團,
那光團中,是一紙染血殘破的符籙。
“我想,這個問題要靠苦情樹還有姻緣紅線來解答了。”秦月樓說道。
他摸着苦情樹苗的樹幹,問了起來。
“苦情樹啊,你聽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