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老和尚和十方小和尚,以及那一匹神兵獸青驄馬大大咧咧的走進了蘭若槐城當中。
門口是兩隻倒在地上眼冒金星的看門狗。
“十方啊,不要那麼衝動啊,人家只是盡忠職守的看門罷了嘛。”白雲老和尚對正在揉着眼睛的十方小和尚說道。
“但是它們要錢哎師父,咱們出家人都是兩袖空空的,哪兒來的錢給它們嘛。”十方揉好了眼睛,接着便目不轉睛的盯着了這蘭若槐城當中的妖怪們。
“我的意思是,萬一你把它們打死了怎麼辦?這兩隻狗妖可沒害人,你要是一不小心打殺了,可就徒造殺孽了啊。”白雲頗爲擔心的說道。
“哎呀,師父您放心啦,我可是有留手的,不過這樹界裡到底是什麼情況?張燈結綵的,還有個大擂臺,是要比武招親麼?”十方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說道。
“張燈結綵?大擂臺?比武招親?”白雲疑惑了起來。
前世他並未來過樹界,畢竟亂世出妖魔,那時候的他還在各地奔波伏魔除妖,所以對於蘭若槐城當中的情況一概不知。
“是啊,師父,您怎麼看?”十方問着白雲。
“我沒眼睛,看不到。”白雲說了一句,而後便自顧自的施展起了佛門神通。
天工一百零八神魔兵還未誕生,在此之前找到秦月樓應該來得及。
“貧僧白雲,請秦月樓一敘。”
宏大的聲浪席捲了整座蘭若槐城,此爲獅子吼,不過卻被白雲用做了喊人。
只是無人應聲,倒是引起了周遭妖物們的注意來,本身兩個和尚一匹馬就足夠引妖矚目了,更不必說此刻身處這妖城當中了。
實際上在這兩個和尚不請自來的時候,蘭若槐城當中的妖怪們便將目光集聚在了二人身上,只是出於忌憚的心思沒有率先出手罷了。
兩個和尚沒有動身,只是平靜的等待着,而隨後秦月樓才趕來。
秦月樓打量着兩個老和尚,又看向了那一匹捲毛青驄馬,不明白這是什麼陣仗。
“這年頭連和尚都準備來比武招親了?”秦月樓心中腹誹,沒有說出來。
“敢問可是秦月樓先生當面?”白雲老和尚雙手合十的問着秦月樓。
“我是秦月樓,不知您是?”秦月樓問着白雲,腦子裡也是一頭霧水,他根本不認識這老和尚啊。
“貧僧白雲寺方丈,法號白雲,此爲劣徒十方。”白雲伸手指了指十方小和尚,而後又指向了捲毛青驄馬,“此爲劣徒十方俱滅。”
秦月樓聽到了這兩個熟悉的法號以後,胸中憋了個大槽,但是就是吐不出來。
“請問白雲大師您找我所爲何事?”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心態以後問起了白雲大師來。
“這事情說來有些玄奇,但出家人不打誑語,萬望秦先生相信貧僧所言。”白雲大師斟酌着字句,接着嚴肅而又凝重的問起了秦月樓來。
“秦月樓先生,不知您可相信重生一說?”
秦月樓咳嗽了幾聲,這還沒喝水就被嗆到了,他心中的那個槽越來越大了,有些不吐不快的意思,但還真就吐不出來了。
“我信。”
穿越我都經歷過了,還是胎穿。
系統我都有了,還什麼都能兌換。
您別說重生了,就是來了個主神空間的輪迴者我都不帶不信的。
“不信也很正常,畢竟這說法不光是無稽之談,更是天方夜譚···不好意思,貧僧年紀大了,
記性有些不好,秦月樓先生您剛剛說什麼?”
“我信。”秦月樓鄭重的點着頭,隨後展開了分析,“白雲大師,您能說出這種話來,那我想您應該便是重生者了,只是是否是真的重生還有待商榷,但是在您重生前的記憶裡,一定是有某種與我有關的大事件吧?”
白雲聞言,先是一愣。
這和他想象當中的情況不一樣啊,這怎麼這麼容易就相信了,而且還說的有模有樣,完全不像是敷衍自己的樣子。
隨後白雲才恢復了正常。
“沒錯,據我所知的未來,您是大靖覆滅的大半主要原因,因爲您打造出了天工一百零八神魔兵以及九鼎十神器而引起了腥風血雨,不光是江湖武林朝廷,甚至席捲了修煉界,因爲內鬥而導致了妖魔異族之亂,
坦白說,前世的那個亂世···”
白雲大師說着,而後停了下來,這意思就是這個鍋秦月樓不背也得背了。
“天工一百零八神魔兵,九鼎十神器···我有這麼厲害麼?”秦月樓完全不敢相信這會是自己。
但他隨後想到,有沒有一種可能,白雲大師重生前的自己並非是穿越而來的自己?
一般來說這種重生者背後沒有什麼大能佈局秦月樓是不可能相信的。
但是這白雲大師的所謂“重生”也有很多種解釋方式。
要麼真的是未來回到過去的魂穿,
要麼就是某個大能截取了未來的發展傳遞到了白雲的腦海裡,達成了變相的預知未來,
要麼就是未來的記憶回到了過去,但靈魂早已投胎,
但這種情況和秦月樓沒什麼太大關係,他還接觸不到這種層面。
“白雲大師,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尋一個雅間細說吧。”秦月樓思索着,對白雲大師說道。
“這樣也好。”白雲大師點了點頭。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坐在茶館雅座的秦月樓詳細的瞭解了白雲大師所說的未來,但作爲交換,秦月樓也將自己目前的發展情況告知了白雲大師,其中也包括了魔丸靈珠。
信息交換的話,這樣對雙方都好。
畢竟白雲說了未來,秦月樓自然也會盡量去規避;
而白雲知道了秦月樓的現在,也可以提出一些解決方案的設想。
二人都不希望發生那種“過去的未來”。
“雖然這和我所知的過去···未來不同,彼時彼刻月樓先生你爲神魔兵道道主,可現在卻自稱爲兵祖···原來我之重生也可將這既定的未來打亂麼?”白雲大師陷入了小半的沉思,但是隨後反應了過來。
“這魔丸靈珠,你我二人還是現在就動身趕快收回吧。”
白雲大師憂心忡忡的起身,大手抓住了秦月樓,便離開了茶樓。
只留下了十方還有那一匹捲毛青驄馬。
“十方,好好看馬,遇到打不過的就出來找我。”白雲大師的留言餘音繞樑。
十方和身旁縮小了身形的十方俱滅對視了一眼,互相聳了聳肩攤開了手。
“要不咱倆出去逛逛吧?”十方提議道。
“咱身上可沒錢呢,這茶錢還沒付呢。”十方俱滅打消了十方的提議。
“哎,行吧。”十方有些苦惱的撐住了自己的光頭。
另一邊,白雲與秦月樓也來到了屍骨林塔之前。
秦月樓伸出了手,準備回收魔丸靈珠,他伸出了手,兩道金屬流質從裂縫當中瀰漫而出,糾集到了他的手上,化作了一顆合一的金屬圓球。
不過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正在那金屬圓球當中互相消磨着,但是卻又開始了相融,在這魔丸靈珠當中還有一顆小小的胚胎正在發育成型。
秦月樓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可卻又說不上來那裡不對勁。
這,好像太過於順利了些。
“我已經回收了,白雲大師,我們可以回去了。”秦月樓說着,便準備離開。
他其實也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認知就好像是被篡改了一般,甚至還打造了靈珠魔丸,如果他有把握掌控的話這自然沒事,可是他並沒有掌控的把握,只是顧着創作,接着又將其投放。
這就好像是人類掌握了不屬於自己當前階段所能掌握的力量一般。
就好像是···創造了“核彈”一般。
而說到核彈···
在克系神話當中,核彈的誕生便是和宇宙最底線樂子渣滓有關。
奈亞拉託提普,唆使了人類創造核彈。
“奈亞拉託提普···白毛···終章···腫脹之女。”秦月樓心驚肉跳的反應了過來。
自從遭遇了那個白毛以後,秦月樓便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既視感,但是這種既視感一直被某種東西而阻擋着,直到現在才如同撥開雲霧見青天一般的明朗。
那個所謂的終章道長,其實應該便是奈亞拉託提普的化身之一,也即是腫脹之女。
祂甚至已經暗示了,只是自己沒有發現。
唆使打造魔兵的也是祂,或許,所謂的神魔同體之兵,也在其唆使的計劃之中。
秦月樓正思索着,手中的靈珠魔丸便開始有些不聽話的從手中溜了出去。
秦月樓想要將其抓住,可是那靈珠魔丸當中卻生出了一隻長着眼睛的手,那手做跋折羅手印,其間似有一奇形物事。
若爲降伏一切天魔神者,當於跋折羅手。
跋折羅本意爲金剛,也爲降魔之手。
這降魔之手卻是將秦月樓當成了魔來防備,一手壓下卻反被阻擋,雖然暗中運用了打鐵一拳,可卻照樣被擋下了。
“糟糕了。”秦月樓心中知曉大事不妙。
當真是苦恨年年壓金線,爲他人作嫁衣裳,自己被算計了。
那靈珠魔丸也開始了蛻變,液態金屬一般像是噴涌的泉水,不斷地增殖着,隨後卻又擬態成爲了一個身穿月白色僧袍的小和尚。
“小僧壹禪,多謝施主搭救,將來我這小西天中必有施主一個菩薩果位。”小和尚靈秀非凡,哪怕是嗓音當中也有着一絲禪意,“不過,你先前可是在夢中打過我的來着,這兩件事可就算扯平了啊。”
秦月樓還未說話,白雲大師便說了起來。
“那可真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你這小西天可比不上西天靈山啊。”白雲大師雖然目不能視,但卻也能聽出來發生什麼。
那個被鎮壓的佛魔脫困而出了,雖然說不上到底哪個更糟糕,但是爲今之計並非指責,而是盡力去補救纔是。
佛光普照之間,白雲老和尚的手指燃燒了起來。
燃指供佛。
一尊佛主虛影便呈現在了白雲老和尚的身後,
那佛頂生螺髻,寶相莊嚴,一掌壓出。
佛光普照。
“好佛法,下一刻就是我的了。”佛魔壹禪被那一掌佛光普照壓在了地上,可是自己的手掌卻也在燃燒着。
但是隨後,秦月樓出手了,喝了兩壇酒的他劍指斬出。
斬妖·劍酒黃·斷舍離·劍術·導引御氣。
三道劍光斬向了壹禪佛魔。
構成了壹禪佛魔的無非便是魔丸靈珠,以及那些負面心緒還有舍利子中的佛性靈性。
只要將其斬開,那便可以將壹禪佛魔斬出。
本身佛魔便不好對付,若是被這佛魔掌握了靈珠魔丸的妙用,只會更加難以應對。
那佛魔壹禪也燃指供佛,只是他所供的卻是自己,
此爲己身佛,所謂佛爲開悟之人,人爲矇昧之佛,或許世上本無佛,又或許人人都是佛,
“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
壹禪佛魔身後的己身佛身穿玄黑袈裟僧袍,黑髮披肩,容貌俊美,卻也生的寶相莊嚴,這寶相莊嚴的佛魔口中並未宣佛號,只是唸了這句話。
這己身佛好似在計算着些什麼。
“如來神掌麼?可惜並不適合我, 不若我將其逆轉吧,且看我這一掌如何?”
“壹禪逆掌·羣魔亂舞。”
黑色的佛光化作了各型各樣的天魔,天魔當空亂舞即將墜下,好似烏雲蓋頂,又似乎狂雪將要來臨,
那鋪天蓋地的天魔烏雲不光將整座蘭若寺都遮蓋其中,甚至籠罩住了整個郭北縣,其中還包括了黑山與白山。
這纔是佛魔的真正實力,
先前那幻夢境中的佛魔會被碾壓也是因爲大夢主的掛開的太飆升了。
但是,這裡是現實,並非幻夢境。
發覺到外界不對勁的寧採臣與北冥風雲,甚至包括黑山府君也從那蘭若槐城當中趕了出來。
望着這羣魔亂舞的一副場面,兩人直接出手,那黑山府君倒是一動不動。
畢竟,人死不死什麼的和他沒什麼關係。
他只想看那秦月樓能不能被他偷襲然後補足自身。
不過看那樣子可能不太行。
天魔墜落,擋住了肆意的三道劍光。
壹禪佛魔豎起了一根手指,對準了秦月樓搖了搖。
“給了我的,就是我的,您可別想着要回去,畢竟我看這兩物還和我有緣呢。”壹禪佛魔說了起來,準備離開。
秦月樓黑着臉,看了看天,接着冷哼了一聲,他也說了一句。
“道友請留步,
咱們還得作過一場才行。”
佛魔尚未反應過來,一點劍光便從秦月樓的眉心中躍出。
“寶貝請出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