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道長看着這劍拔弩張的一幕,直截了當的對着身邊的黑山府君屁股上踹了一腳。
白毛的這一腳卻又恰好把黑山府君給踹出了蘭若槐城,黑山的臉上雖然滿是驚怒,可卻沒有半點還手的心思。
“老秦,你把錘子放下,他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嘛?”白毛笑呵呵的打着圓場,把秦月樓手中按捺不住的兩個錘子給摁了下去。
“怎麼?他要殺我朋友我還得留他一命不成?”秦月樓又將錘子擡高了一些,但是心裡也開始思索起來自己一個人可能幹不過黑山府君。
所以他打算如果到時候黑山撕破了臉皮的話,就直接捶出兵人來,賦予真名以後乾死黑山府君。
現在事情的性質已經變了,如果說單純的幫着懷澄做個說客或者打消黑山府君的心思什麼的他不會有這麼大的殺心。
但是黑山說要殺了小胖子。
那對不起,黑山必死。
小胖子好不容易纔敢與自己的孃親相認,要是這麼就被黑山給害了,那秦月樓斷然是無法接受的。
“可你得考慮一番陰冥輪迴,畢竟這黑山府君手上有一篇生死簿殘頁不是麼?你將他打殺了的話,且不說這岌岌可危的輪迴會否積重難返,光是他手底下的那些陰兵鬼雄們也會作亂,屆時可不止這郭北縣一縣之地遭難啊。”白毛語重心長的說道。
但秦月樓總覺得白毛不安好心,好像是故意的挑出了這個重點來攛掇秦月樓來做什麼事情一樣。
就像是什麼妖女蠱惑人心一般,總之介娘們不像好銀。
“那你的意思是,我去幹死黑山老妖,然後把那生死簿殘頁據爲己有,做個府君?”秦月樓試探性的問着白毛。
恰好,那黑山府君又重新走進了蘭若槐城當中,聽到了秦月樓的話。
這黑山府君的面部石質化了起來,臉都差點憋出原型來,估計是被秦月樓的話激的殺心大起沒憋住,但是卻又十分忌憚的看着白毛,不敢動手。
秦月樓也不是沒個眼力見的,自然能看出來這兩個貨色之間的情況不對勁。
按理說黑山府君敢於自稱府君,那麼其實力想來也是很厲害的,但是被白毛踹了一腳以後卻不敢還手,
要麼是忌憚於白毛身後的勢力,秦月樓猜測估計是玄君門。
要麼黑山老妖忌憚白毛這個坤道,
實際上秦月樓也看不出白毛道行實力的深淺,畢竟,像這種看起來就喜歡搞事的傢伙還能活到現在,要麼運氣絕好,要麼實力高絕,
所以秦月樓也頗爲忌憚白毛。
白毛髮現黑山老妖又進來了以後,只是笑着咳嗽了幾聲,便也沒說什麼話了。
那邊的北冥風雲與寧採臣二人則是一直嚴陣以待,
樹妖姥姥也沒太敢說話,她雖然打造了這座蘭若槐城,但真論戰鬥力還是比不上身前幾個人的,不過她想了想,便展露笑顏。
“幾位老是站在門口可就是我的待客不周了啊,諸位請進,請進,好酒好菜稍後就爲諸位貴客備上。”懷澄笑臉相迎。
而後便在幾人之間緩和着氣氛,頗有八面玲瓏的意味,氣氛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但仍舊處於冰點,只是沒人動手罷了。
接着一行人便被懷澄帶到了招待之處,但也沒人先說話。
懷澄看着面前的這一幕,心中頗爲苦惱,她本以爲這事會很容易解決,但她沒想到會呈現出這樣的走向來。
斟酌了一番後,
懷澄端起了酒杯。
“妾身忝爲蘭若槐城的城主,卻是不想居然怠慢了幾位貴客,我先自罰三杯再說。”懷澄說道,便好爽的喝掉了杯中酒液。
“親家你這是說什麼話?非是你怠慢了我等,而是有不請自來的惡客啊。”這黑山老妖意有所指的說着,將懷澄想要倒酒的手摁了下去。
秦月樓知道黑山老妖說這話什麼意思,無非是想要噁心一下自己等人。
但秦月樓也是個嘴皮子還算利索的,當即便也毫不示弱的罵了回去。
“不會吧不會吧?一塊破石頭罷了,連我的一根毛都比不上,擱這跟我玩什麼脣槍舌劍吶?”秦月樓一邊指桑罵槐,一邊從頭上拽下來了一根頭髮。
自從得了六耳獼猴的血脈強化以後,他的毛量便也愈發旺盛了,人形狀態下他的髮量不止濃密,就連脫毛也能重新生成毛囊再長出來。
所以並不會掉一根少一根。
而這根頭髮也被秦月樓以異化之術配合假形借相之術進行了一出反本溯源,
於是一顆超低配版本的補天石被秦月樓託在了手上。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算是預訂婚娶小倩姑娘的嫁妝之一了,也不知道,想要迎娶小倩姑娘的另一位準備了什麼好東西,就怕連我這根毛都比不上啊。”
秦月樓語調陰陽怪氣的說着,將這塊超低配版本的補天石放在了懷澄的面前。
這黑山確實是什麼嫁妝都沒準備,秦月樓這一手算是折了他的大半臉面。
秦月樓猜得沒錯,黑山老妖並非是以山成妖,他的真身是一塊普通的山石,只是隨着年歲漸長修行歲月變長,纔將石身換山身,成爲了黑山。
再然後以黑山之山神的身份接受郭北縣民的供養,便成了這黑山的山神爺。
可哪怕是黑山目前的山形真身,也是比不得這塊超低配補天石的。
雖然是超低配的補天石,沒法補天,但卻可以補足其他的東西,
懷澄和黑山儘管認不出來是什麼仙石,可看着這塊超低配補天石也能大概猜出來這寶貝不凡也不菲,
但更加不凡的,還是以自身毛髮化出仙石的秦月樓。
白毛看着秦月樓拔髮化仙石,很給面子的解說了起來。
“這是一塊補天石,根基不足者以此仙石爲引可補根基,煉丹材料不足也可以此補天石補足缺憾,因爲名爲補天,所以這塊石頭能夠補足任何有缺的物事。”
白毛的解說言簡意賅,沒有那麼玄乎,可謂平鋪直敘,但這話在黑山老妖耳中聽起來,卻琢磨出了另外一番味道來。
“能以本身毛髮化出此等仙靈之石來,便也就是說那小子根腳不凡,若是我將這小子殺了,補足我這山身,那我這黑山之身豈不是也可以成爲仙山了?若是再配合那生死簿殘頁,說不定未來那太山府君之位也是可以有所成就,甚至是···超越太山府君也說不準。”
黑山老妖心中想的一片火熱,看向秦月樓的眼光也變得凝重而又隱秘了起來。
這黑山老妖想了會兒,便笑了起來,給自己的酒杯裡斟滿了酒。
“秦兄弟,是我有眼不識太山,沒想到你與我一樣,皆是如此啊。”這黑山老妖笑呵呵的說了起來。
秦月樓心中一驚,但卻也不動聲色的運起了六耳,於是他便一邊保持着借自己本相的六耳,而後又以假形將六耳塑造成正常耳朵的模樣,
聽取起了黑山老妖的心聲來。
秦月樓以爲黑山府君知道自己擁有【太山府君】陰差證,所以故意用此話在試探,不過六耳聽取心聲也非萬能,
這黑山老妖以石成身,花花腸子沒有那麼多,往往都是計劃定好了以後直接實施,擬定計劃的時候就已經成爲了過去式,心中也不會再去想,所以秦月樓再想聽出點什麼來也沒有什麼法子。
不過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秦月樓打算套話了。
“哦?在下卻是不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秦月樓也給自己的酒杯當中斟滿了酒。
“大家都是同類,有些事就不用說的這麼清楚了,來來來,喝酒就是了。”黑山老妖舉着酒杯,與秦月樓遙遙相敬,“這杯酒權當是我賠個不是了。”
心口同一,但是這其中的惡意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果然我這六耳的功夫還不夠到家啊,還是我的修爲不夠高。”秦月樓心中想着,但也在做着表面敷衍工作。
這一人一妖喝着酒,那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淡去了不少,
不過秦月樓倒是解去了六耳借相,能夠聽到惡意就足夠了,這股惡意完完全全都是針對自己的,因此這黑山老妖還是要弄死才行。
但是眼下這一出“鴻門宴”的戲碼,秦月樓還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看了一眼場中的三方人手,自己這方北冥風雲和寧採臣吃着東西,但也時不時的觀察着局勢。
樹妖姥姥懷澄背後是整座蘭若槐城,雖然樹妖姥姥一直給人一種不願爭鬥的和事老形象,但這座蘭若槐城可沒有那麼簡單。
而那黑山府君背靠黑山,其下陰兵鬼雄可稱軍隊,自然也不是什麼好解決的貨色。
自己這邊···勢力好像就有些單薄了,但是隻要給秦月樓時間,他也可以一人爆兵,就是捶制兵人的時候可能會累一些就是了。
或許不在這鴻門宴當中的角色只有一人。
白毛的坤道眼中有些不滿,似乎覺得現在這場面無比的無聊。
“這一點也不有趣,得整點樂子出來才行。”
白毛心中想着,看了一眼場中的幾人,臉上升起了一陣愉悅的笑意來。
於是白毛咳嗽了幾聲,接着說了起來。
“諸位,其實貧道此次來呢,是想爲黑山府君說一門親事的,不過既然秦兄你也在此爲自己的朋友說一門親事,而且看上的都是同一位女子,那麼我有個提議。”白毛的坤道說着話,
沒什麼人能聽出來其中的不懷好意,但秦月樓的六耳聽得出來。
這股惡意就像是在暗處匍匐暗行的蠕動泥淖一般,令人感覺黏膩如同跗骨之俎般揮之不去,幾欲瘋魔。
但這不懷好意來得快去的也快,秦月樓的額頭沁着冷汗。
那白毛仿若沒事人一般的笑着抿了口酒,不過卻又好像是故意的對秦月樓笑了一下。
“這娘們絕對不是正派人士,她絕對是披着人皮的外神···但···她會是哪個舊日克系神祇?
不行,我必須要再捶出來一件足以屠殺外神的兵器來才行···
但這些舊日克系外神以仙俠角度來看確實是些非神非魔似神似魔的玩意,想要殺掉也得依靠高絕的強大力量纔可以···”
好似什麼靈感在腦海中匯聚,接着自腦海中生根發芽,而後隨之一起迸發而出。
秦月樓看着面前的白毛,完全沒有發覺自己的思路發生了什麼變化,一些塵封在過去的記憶也開始了漸漸地甦醒。
來自過去所閱讀的小說,所觀看的漫畫電影等爲其提供了一個又一個的龐大靈感,
靈感與自身所學之物相互結合,再佐以行動力,一個大膽的計劃便成型了。
自己所打造的武器,名爲神兵獸,但是第一代神兵獸,均爲獸形。
而這第二代神兵獸,秦月樓以天馬行空的想法將兵人捶了出來,並非是說兵人就比獸形要強了,但是試作型的李殺神也爲秦月樓提供了一些想法。
伴隨着第二代神兵獸的兵人所衍生出來的想法便是尚未打造出來的魔兵。
但是伴隨被那白毛所影響而產生的新奇想法,秦月樓開始構思起了第三代神兵獸。
神兵魔兵,皆出己手,
神魔同體,不死不滅。
第三代神兵獸,便是要神魔同體,再賦予人之身,還有完整的人之經脈,並且匯聚諸多金屬的特點與材質。
“魔兵,必須要打造出來才行,那種再生金屬的材質特質需要匯聚其中,而這種魔兵···”秦月樓還沒想好。
便有一顆天外隕石砸穿了房頂,直直的砸在了秦月樓的面前。
一灘水銀般的液體從那隕石的裂縫當中涌出。
“沒想到居然是天外流銀。”黑山認出了這液體材質。
秦月樓直接將這所謂的天外流銀收了起來。
他在直覺上認爲,這天外流銀對於他的第三代神兵獸計劃有所助力, 因此完全沒有去管旁人的目光。
現在的他有些狂熱,那是一種想要殺死克系外神自保的狂熱。
不過,有股熟悉的甜味在舌尖瀰漫,這股狂熱頃刻消散。
“不對勁,我剛剛是怎麼了?”
明明剛剛的事情都記得,可是卻完全不知曉根源所在,只是心中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
【你得離那個白毛遠點才行,她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股感覺就好像自己當日吃下了那顆糖似的。
白毛知道自己想要促成的東西被打斷了,但是她也並未在意,畢竟,她的小目標已經達成了。
白毛心裡想着:
“事情,要開始有趣起來了,也不虧我拽來了那顆天外隕石送給他,
不過,好像我還拽來了另外一顆隕石來着吧?那顆隕石掉哪裡去了?”
嘴上卻說着:
“古語有言有德者居之,也有說大愛無疆,我想不如爲小倩姑娘舉辦一出招婿,比文比武,這樣不還是可以爲這樹中之城招來更多的客流發展麼?不能拐了人家的頭牌,又不給人家半點好處吧?”
樹妖姥姥聽到了白毛的話以後覺得心裡很累。
秦月樓凝重的看着樹妖姥姥,希望樹妖姥姥別應承下來,這白毛一肚子壞水,指不準又憋着什麼壞呢。
但是樹妖姥姥鬼使神差的應了下來。
“我覺得,道長說的有道理,那就按照道長的說法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