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再恢復？

翁院長瞪大了眼睛，彷彿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他不是外行，當然知道，目前忠叔身體的情況得到了控制，最大的問題就在於腦部淤血。

只有進行了開顱手術，清除腦部淤血，才能讓他的情況好轉。

這也是即使陸凡的醫術如神，也必須請來田中醫生進行手術的原因。

在翁院長看來，能夠在開顱手術之前穩定好傷者的情況，就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然而陸凡並沒有這麼想。

在他看來，在傷者醒過來之前，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應該停止努力。

誠然，開顱手術是清除腦部淤血最好的手段，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在進行開顱手術之前就沒有什麼可做的。

陸凡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翁院長站在一旁，親眼看著病床上的忠叔被銀針給插成了一個刺蝟。

他對針灸並不是太了解，遇到這種事什麼忙也幫不上，甚至連問都問不出什麼來。

但是，翁院長是看得懂數據的，他明顯能夠看到，經過了陸凡的一番忙活之後，傷者的腦電波活動變得更強了。

他搞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變化，這或許就是被世界上所有醫學大佬們所共同推崇的天才的能力吧。

陸凡在病床前一忙活就是大半天下去了，他似乎不知道疲倦，也不知道飢餓。

但是翁院長的心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揪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忠叔的傷情，翁院長雖然看不太明白治療過程，但是他能看明白床頭那些儀器。

從儀器上各項數據的顯示來看，忠叔的傷情比起早上那會，又好轉了許多。

現在他不光恢復了自主呼吸，身體也有了微弱的疼痛反應，甚至如果翁院長仔細摸索的話，還能夠感覺到一絲絲脈搏的跳動。

這一切的一切都顯示著，陸凡的治療是卓有成效的。

除了沒能讓傷者醒過來，其它的可以說是做到了所有能夠做到的。

但是，光是這樣，還是不夠的。

因為這一切的好轉，都還停留在數據上，並沒有足夠的實質性的進展，既可以承認這種進展的存在，又可以隨便否認。

關鍵是，掌握了這個主動權的人，是秦院長，他顯然是不會做出什麼客觀評價的。

最讓翁院長擔心的是，現在天色漸漸晚了，而田中醫生那邊還沒有半點消息，看起來十有八九是來不了了。

人家在扶桑，又是大忙人，趕不過來也是正常的，只是秦院長恐怕不會這麼說。

如果秦院長要是以田中醫生並沒有來為借口，並且無視傷者情況的好轉，強行趕陸凡走，自己該怎麼辦？

翁院長在心中做著權衡。

雖然他醫術高超，在醫院裡的地位很高，但是院長一意孤行要做的事情，他也是沒有辦法強行反對的。

這就是副職和正職之間的巨大差距。

果然，和翁院長預計得一樣，下午四點來鐘的時候，秦院長又一次來到了監護室。

「田中醫生來了嗎？」他一進來，就直接問道。

實際上，這根本就不應該成為一個問題，重症監護室裡面根本藏不了人，這會除了陸凡和翁院長之外，只有兩個年輕漂亮的小護士。

就算是再傻的人，也不會把這兩個小姑娘給當成田中醫生，所以人有沒有來其實是一目了然的。

秦院長又不是傻子，他當然不會看不出來這一點。

他之所以一進來就這麼問，其實根本不是關心田中醫生有沒有來。

他只是想要告訴陸凡，他來了，而且他是來找麻煩的。

「很明顯，還沒有。」陸凡卻彷彿完全沒有看出潛台詞一般，十分淡然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的這個態度，好像完全沒有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那麼明顯而生氣。

他就像是一個十分耐心的老師再給一個愚鈍的學生解答最基礎的題目一樣。

然而就是這樣的態度，反而讓秦院長更加不爽。

合著老子是愚鈍的學生？

「陸凡，你之前說過，會請田中醫生過來，我也是因為你這麼做才會給你時間，讓你留在醫院，不過現在看來，很明顯，你之前說的不過是一派胡言，田中醫生根本沒有來也不會來！」

秦院長的表情十分嚴肅。

「所以，我現在以本醫院院長的身份，要求你立刻離開我們醫院，不要再繼續非法行醫，否則我馬上就報警！」

「秦院長，實際上陸神醫所採取的措施都非常有效，傷者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大的好轉，現在停止治療，無異於葬送了傷者生還的希望，就算是對沈家那邊，也不好交待啊！」

翁院長不得不站出來幫陸凡說話，為了加強自己話語的信服度，他甚至還搬出了沈家這面大旗。

他知道，如果秦院長鐵了心要做出決定，他是無法改變的，但是沈家這座大山，總還能有點作用吧。

不過翁院長還是低估了自己這位上司的決心。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停止對傷者的救治了？老翁，難道你覺得，我們這麼大的一家醫院，離開了這個來歷不明沒有行醫資格的傢伙，就沒有辦法救人了？」秦院長的語氣中充滿了斥責。

翁院長頓時啞口無言。

沒錯，秦院長並沒有說要停止治療忠叔。

只是，如果陸凡走了，忠叔也就沒什麼希望了這種話，有誰能說得出口嗎？

就算是翁院長自己從陸凡粉絲的角度出發，也沒法說出這樣的話來。

畢竟忠叔現在情況已經比一天前好了太多，看起來好像也不是沒得救。

翁院長好歹也是國內知名的專家，總不能當眾承認自己無能吧？

但是，他是真的沒把握自己救活忠叔。

他現在才算是認識到院長的可怕。

這傢伙的醫術雖然沒有多麼出彩的地方，但是搞這些鬥爭手段，水平還真是不得了啊！

「姓陸的，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難不成非要讓我報警讓警察來研究一下你的行醫資格才好？」秦院長一句話壓制住了自己的副手，又開始針對起了陸凡。

反正他只要抓住田中醫生沒來以及陸凡沒有行醫資格這兩個把柄，一切就都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