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我倒還是真的很好奇。」陸凡並沒有在意。
結不起賬會有什麼後果？他還真的不害怕。
因為他又不是結不起賬。
很多事情會引起人的憤怒，並不是這件事本身有多了不起，而是因為這件事確實是做不到的，這也就是所謂的無能狂怒。
但是，當一件事對你來說非常輕鬆的時候，你絕對不會因為它而憤怒。
相反，你還會把拿出這件事的人當成個笑話來看。
別說是陸凡，就算是劉芸，現在也只是用看待一個跳樑小丑的眼神來看鮑有信。
他們倆的淡定表現，也讓言立庄和汪亞嫻有些疑惑。
說實話，這兩位從鮑有信開口挑釁之後，就一直坐壁上觀，其實是有幾分看戲的意思。
然而，看到現在，他們卻驚訝地發現，無論是劉芸，還是她的那個鄉下小叔子，都沒有絲毫的慌亂。
難道是因為這兩個人沒有意識到他們將要面臨怎樣的窘境？
這應該不太可能。
鮑有信的挑釁十分的初級，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應該看得出來。
如果說那個鄉下小子是因為沒見過世面所以還有點傻的話，那麼劉芸畢竟是京城土生土長的豪門中人，她絕對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
連她都沒有任何變化，這說明什麼？
言立庄和汪亞嫻對視一眼，他們都明白，原來他們之前都對劉芸以及她的鄉下夫家，有些小瞧了。
或許人家只是住在鄉下，但是至少在金錢方面，不是太缺乏的。
敏銳的兩個人已經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可惜鮑有信或許是因為喝多了，又或者是因為確實是太壓抑了，壓根就沒有感覺出來什麼，依然在恨恨地瞪著陸凡。
他說不定已經把陸凡給當成了劉芸的丈夫來恨了。
會所的反應速度確實是很快，沒用多長時間，剛才的那名服務員就已經帶著賬單回來了，跟著她一起回來的，還有一位三十來歲西裝革履的男人。
「鮑先生，這是您的賬單，請您過目。」服務員先把鮑有信的賬單給了他，然後又拿出了一份賬單，送到了陸凡面前。
「這位先生，這份賬單是您的，因為鮑先生不願為您買單，所以您必須自己支付您的那一份。」
「好，我知道了。」陸凡接過那份賬單，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家會所的賬單列得還是很詳細的，上面寫了所有的服務內容以及每一樣的價格，然後平均下來一個人應該是多少錢，都一清二楚，無論誰都挑不出毛病。
「我看沒什麼問題了。」那邊鮑有信只是粗略地看過了幾眼，然後就在他的賬單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又遞給了服務員。
這就是所謂的簽單，一般都是之前早就有過協議或者合同，不需要每一次單獨結賬，只要隔一段時間結一次帳就可以了。
能夠在這樣的會所里簽單，也足以證明，鮑有信在京城混得還是很不錯的。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陸凡竟然也有樣學樣，直接在賬單上籤了個名字，又把賬單給遞了回去。
「鄉巴佬，沒看出來，你學得還挺快的。」鮑有信噗嗤笑了出來。
「我能簽單，是因為這裡是我公司定點招待客人的地方，我每個季度會來結一次帳，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跟我一樣，隨隨便便簽個字就了事了？」
「是這樣嗎？難怪這酒店的經營越來越不行了。」陸凡看起來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
「連你這樣的人都能掛賬，他們大概也算是看走眼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鮑有信怒了。
「張經理，有人在這裡撒潑，該怎麼做不用我說吧？」
他直接看向了那個跟著服務員一起進來的中年男子。
這位張經理顯然是聽說了這邊可能會有糾紛之後，特地趕過來鎮場子的。
現在果然就到了他的用武之地。
張經理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這位先生，我並不認識你，所以請你最好直接用現金結賬，以免為你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認識我嗎？」陸凡微微一笑，「那不重要，我勸你，最好還是看一下我的簽單，以免為你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竟然把那個張經理說過的後半句話，又給原封不動地奉還了回去。
這倒是讓另外幾個人都有些驚訝了。
看過自信的，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自信的。
這小子到底是有什麼底氣，讓他在這裡敢明目張胆地賴賬？
要知道，這個會所雖然不是京城最頂尖的那幾家會所，但也絕對是一家非常有實力的會所。
畢竟在京城這種地方，想要站穩腳跟賺錢，沒有足夠的實力，是絕對不行的。
否則的話，就光是那些亂七八糟各種背景的傢伙們天天上門來白吃白喝，都夠他們受的。
這個會所顯然在這方面沒有任何問題，它的背後，是一家全國連鎖的大型酒店，背景十分強勢。
任何人想要在這裡賴賬，都會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鮑有信冷笑連連，他已經等不及要看陸凡的笑話了。
劉芸卻是有些緊張，她不明白陸凡為什麼不幹脆利索地結了帳，卻偏偏要跟著那個鮑有信學。
直接結了帳，後面就什麼都沒有了，可是現在這樣一搞，得罪了會所，後面的麻煩恐怕斷不了。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劉芸也不能做什麼扯後腿的事情，她只能默不作聲，選擇支持陸凡。
「小子，已經很久都沒有人敢到我們這裡囂張了，你還是頭一個。」張經理一伸手，就接過了服務員拿著的那張賬單。
「那我就來看一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覺得只需要一個簽名，就能讓我改變想法。」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隨意地瞥了一眼賬單上的簽字，然後又隨手把賬單往一邊丟去。
「陸凡？什麼垃圾名字？我怎麼沒看出來……」
張經理正準備要好好嘲笑一下這個沒腦子的鄉巴佬，然而就在這一刻，他彷彿想起了什麼，整個人都變形了，忙不迭地去抓那張被他丟在一邊還沒來得及落到地上的賬單。
